第七卷(下) 仰屋著書·凰篇
第五十九章 十三魔主恩怨多(上)

「自當以化身前往。」
「咦?她竟給你們推薦這兩位?」魔帝稀罕道,「怎麼不是玄明魔主?」
雖然赤淵道派和太玄宗一直都在別苗頭。但也不得不承認,東萊能安逸幾千年,全靠著太玄道聖的名頭庇護。
……
無須阻道之時,我們也可隨意下界。無須躲在時光縫隙,汲取那一點點的情感思緒。更無須抓耳撓腮,去研究所謂的先天智慧。
三位真人?
赤淵一眾門人脫劫歸來,霍仙人亦有耳聞。
「這是我封印太陰時,所取之月魄。對你修行大有裨益。」
「去誰誰誰家偷一件內衣,光著身體在大街上跑一圈……
伏宣和似有所悟,皺眉思考良久。
衡華散去黑袍、斗笠,嬉笑道:
覆洲之戰,一如曾經的魔神之亂!
觀盞內碧波,東方芸琪緩緩道:「論烹茶調羹,賀姑娘尚在我之上。」
逆轉時空,擾亂時序。
通過覆滅一方洲陸,為域外天魔謀求「滅世道果」。
伏宣和聽到空中佩環仙樂,抬頭笑罵道:「你這小子,回家也不安生。非要弄這些排場,怎麼,需要家裡人都來迎你不成?」
「我三人只是偶然聽聞,並未做些什麼。前輩,敢問這兩位魔主風評如何?」
三化身隱身匿蹤,一路小心謹慎。
「演法師?」
待天狗降落,衡華招手讓一位天將牽繩,自己坐在四方石桌的第三邊。
「然也。」
衡華眼睛亮了。
「那如果求魔主之力呢?」
服從性測試?
「不過這類下降的天魔,應該和另外幾位魔主無關吧?」
「這位道友還是喜歡這些折騰事!」她再取一凈杯,為伏衡華斟滿。
「那兩位魔主之名,我未曾聽聞,不知其深淺凶吉。但南洲廣大,自有前輩高人,何不詳詢一二?」
魔帝看著三位仙道俊秀的遮掩模樣,納悶道:「你們這般打扮,是怕外界說到什麼?既如此,又何必冒險前來?而且——你們真不怕本座下殺手啊?真以為我的『魔帝』尊號是擺設?」
「到最後,完全被其附身天魔所掌控。就算讓你殺父母,你也會甘之如飴。
魔帝主動講了一番有關玄明魔主的手段。
「罷了,既然道兄有意,且看好了。此惡獸與我犯克,不可放縱。」
法眼一掃,瞧出三人化身本質。
「如果你正好跟某個人發生口角,結下恩怨。任務就會主動調整到,去暗算這個人,或者直接殺死這個人。
她看向伏宣和。
星羅魔帝聽罷,良久不語。
「其最終下場,是完全失去自我。成為一個只會順從任務的工具。
所幸伏宣和性格穩重,雖和*圖*書從魔帝處得知解救之策,卻也沒有魯莽行事。
伏衡華想到東萊天魔道記錄的五大魔主,暗暗點頭。
看來,還是欣賞這幾個仙道後輩。
「用玄明魔主的話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已標記好代價。不肯做,只是給的不夠多。只要給得夠多,殺父母也有的是人做。
燭陰魔重生,只有燭陰天魔主玩得來。
衡華點出兩位魔主之名。
魔主想到自家那位「三師兄」,話匣子徹底打開。
符籙飄入半空,亦幻化人身,並對東方芸琪道:「東方姑娘,此事兇險,我兄弟二人走一遭足矣。」
四萬年前的魂魄能帶出來?
「沒錯,後面那幾位魔主因為受制於人,又走出新的道路。
「那位魔主性格霸道,認定世有正反,道為正,魔為反。天魔即為世之反面,以世之反而顛覆三界,毀滅眾生。做法在天魔中,也是最霸道的一位……」
伏宣和一臉怪異,我哪跟你說了那麼多?
自語嘀咕幾句后,抬頭對伏宣和道:「你要救人,本座能理解。若能幫一把,我夫婦二人也願意積個德。只可惜,我的手段辦不到。」
「哎——」
我可以讓你們寄生在人間修士身上,由你們肆意操控他們的人生。最終讓彼等失去自我,爾等可取而代之。
「也罷,索性給你們好好講講『天魔』。」
東方芸琪與伏宣和坐在天羽山中。
「天魔不是某一類種族的統稱,更類似一種職位。」
他打量四周,布下禁制,壓低聲音:「可是魔使降臨?善樂魔主的那些使徒,一個都不要搭理!衡華——聞知魔主的挑戰,你萬不能參与。你眼下境界幾何,豈敢與其較量?聽老夫一句勸,此中水深,不可擅入。」
天兵天將排列兩行隨行,又有提籃、持燈等天女在前引路。
頓了頓,霍仙人踱步三圈。
「聞知魔主人畜無害,不願下界阻道。反而點化人間痴妄求知之輩,化作一種知魔、識魔。知見障,與這一系天魔大有關聯。
證道之鄉,自然可規避諸多危險。加上颶風帶之安逸,東萊一直無憂。
伏衡華一邊說,一邊取出一枚銀珠遞給東方芸琪。
輕輕吹口氣,泥人立時活了過來,變化為另一個「伏衡華」。
……
伏衡華故作長嘆。
東方芸琪略做沉思,不理會這點小事。
應該就是「復興者」隱匿的那三人吧?
衡華目光一動,立刻想到一件事,忽然發問:「昔年渾天文明浩劫,乃魔神窺探其大秘,九地率眾奪寶。昔年覆洲之戰,九龍王戰東萊,所為何事?龍王敢犯證聖之土,背www.hetubook.com.com後何人指使?」
「霍仙人?」
端起東方芸琪為自己準備的茶,衡華贊道:「東方妹子的茶藝獨絕天下,若肯悉心研究,如何輪得到我來傳下雲腴仙法?」
三頭一身,四魂同在,彼此之間自是一番明爭暗鬥。唯有諂媚衡華者,可控制身體。
最終搖頭道:「模擬而來的幻靈,與真人到底不同。衡華,事情你都聽東方姑娘說了?你怎麼看?那兩位魔主,可信嗎?」
天魔修士不僅可以化身無相天魔,還能演化其他天魔真身。
東方芸琪臉色笑容消散,蹙眉盯著惡犬,不知在想什麼。
東方芸琪頭頂閃過一道月華,亦有化身落地,與伏家兄弟同往星羅魔洲。
「正因為你二人同行,我才不放心啊。」
「不止。星羅魔洲亦可往。」
向東方芸琪、伏衡華道謝后,方問及來意。
「天魔,即扭曲天道,阻道者之魔也。」
東方芸琪再度看向天狗,若有所思。
「三師……有傳聞,善樂與玄明二魔主本是盟友,一起鼓搗出那個邪門的行當。但後來善樂魔主凈身出戶,又跑去折騰放貸。不過名聲,比前面幾位好多了。」
「只是燭陰魔修行過於艱難。於是在聞知天魔主得道后,又有其他幾位天魔主找到全新的道路。」
他詳細講述伏宣和與公冶明嬋之間的事。
「第一次發布任務會很簡單。比如去外面跑一圈,或者把家裡一塊窗戶打碎。然後給你一枚丹藥,一個咒語。接下來慢慢調整難度,且由依附天魔的隨時觀察,調整任務發布。
霍仙人沉重道:「你等從東萊出來,不知外界之廣大。九天十地無遠弗屆,證道者不知凡幾。自宇宙定星海、辟洪荒歷經道紀千百劫。我等赤淵有真仙傳法、坐鎮,仍不過一鄉下地主,不敢與天下群雄爭先。」
星羅魔帝自己,就請教過聞知天魔主座下的一位天魔解惑。
那就跟我來做吧。
「寰宇之初,九天太虛之上有諸多種族。或神或魔,不一而論。後來修行之路開啟,有域外魔神勘悟天機,化身『天魔』阻撓修行者證道。」
拂袖一掃,直接將三人掃出赤岳。
這不就是那個什麼嗎?
通過一場場「重生浩劫」,把魔性送入人間,為「天魔」一脈帶來新的機遇。
魔帝關注點顯然在別處。
「三師兄說,人心有惡,唯道德束之。玄明魔主的做法,就是點燃心中那一點惡火,並逐步順欲縱惡,將惡念無比放大。
一日後,方登門拜訪星羅魔帝。
接下來,再提及後面三位魔主時,星羅魔hetubook.com•com帝開始支支吾吾,只講明最後一位魔主的天魔修行法是滅世。
「汪汪——」閆晨得意洋洋看著其他二狗頭,其他二狗頭面帶不甘,可還是老實安靜,不敢阻撓其控制身體。
直到龍王作亂……
「物可帶出,人可否帶離?」
「這尊魔主本是一天魔修士,後來修成天魔大道,證了三重天魔道果。後來耐不住諸位天魔主打壓,索性跑出去自立門戶。其對人心了如指掌,讓天魔走出新的道路。我那——曾經有人與我說,這位魔主的手段,是一種操縱人心、損毀道德的邪道。」
不多時,一真人模樣的年輕人跨騎三頭惡犬而來。
伏衡華取來息壤,捏出一個泥人。
霞光千條,瑞光萬道。
所以,聞知天魔主選擇收集天下之智,將天魔之道升華為「先天靈性」。
下界阻道,是五大正統魔主與蝕光天魔主的禁臠。
東方芸琪:「這兩位魔主,可信嗎?」
「蝕光魔主為最古之魔,卻非第一批天魔。而是在天魔道傳播后,攜一眾古魔加入天魔體系。」
「這事,你們如果真想知道。回去后問問東萊那些人——我赤淵已經斷了瓜葛,不再牽扯那邊的恩怨。」
輕抿一口,溫和的丹元徐徐流轉全身。
伏宣和微微一笑,當二人的面畫了一道符。
這些神通逐漸多了起來。
叮咚——噹咚——
星羅魔帝昔年本就因情之苦墮入魔道,衡華認定他會感同身受,所以特意花心思描寫伏宣和二人之間的感情。
「聞知魔主乃天魔最智慧者。廣聞多知,自後天五感見識升華先天真性,掌一應先天應識變化,甚是難纏。其有魔徒十二,皆已證道。」
可是聞知魔主就不同了。
「按理說,赤綾那女人和愛染魔一系糾纏不清。按理說,應該推薦你們去找玄明魔主。怎會去找另外兩位?」
四萬年的間隔,再高明的復活術也沒轍啊。
一陣佩環聲自雲空響起,東方芸琪抬頭一瞧,不覺笑樂。
「茶道亦有千百種,她擅長的茶道與你不同。煮茶若調羹煉丹,非其專擅。」
你們是不是已經厭煩,只有阻道之時才能下界。
「我等有要緊事求教,人命關天。陛下重情重義,斷然不肯讓有情人陰陽相隔。」
三人返還天羽山後,伏衡華道。
三人茫然。
雖在閉關養傷,但當三人登門拜訪時,還是幻化一道幻影與三人相見。
「通過一個個任務,拉低道德,敲碎自尊。
按照《太陰天書》所載,此物是太陰本源所成,可煉製諸多太陰秘寶。亦可彌補東方芸琪這次「煉月」所損失的法力https://m.hetubook•com.com
太陰月魄珠?
空中,衡華大笑道:「回家哪有那麼多規矩?」輕拍閆晨狗頭,命其駕雲落地。
「還是要問那一位了。」
霍仙人緘默無言。
多頭、多臂、多翅,駕風馭雷,御水驅火……
伏衡華福至心靈,恍然道:「人間洲陸千萬,遼闊無垠。天魔一脈之所以能鎖定人間修士,就是依靠『天魔』之位。更確切說,是依靠天魔主的符詔。」
「我等修仙之人,整日與魔帝為伍。屆時流言無數,」伏宣和搖頭道,「先拜見霍仙人吧。」
「你三人前途廣大,與我派素有情分。奉勸你們一句,魔道不可信,休要與魔主交易!」
「論風評,自然在玄明魔主之上。作為後六位的天魔主,這兩位反而屬於風評上佳。魔道之中多有依靠者。」
我怎麼不知道,我倆之間還有那麼多山盟海誓呢?
這樣一來?
天魔主們以魔法證道,魔染部分宇宙法則,將「天魔」化為證道一劫數。隨修士得道,天地有感,天魔機制隨之激活。
還是神妃得聞情況,主動過來張羅茶果,引三人入座。
伏衡華所言不虛,東方芸琪道行擺在這。論調製「長生茶」的本事,自然比嘯魚略勝一籌。
伏衡華聽到「玄明魔主」行徑,心中很是怪異。
「看到這些和自己同為域外魔族的同伴在宇宙中討要到一個「職位」。其他魔族自然也動了心思。
「東萊也研究出什麼證道之路了?」東方芸琪隨後反應過來。
魔帝眼一眯,察覺事情不對。
宋雲螢親自出面,引三個黑袍斗笠人來到一處後花園。
「此事,爾等休要多問!」
見魔帝興頭起來,神妃捂嘴偷笑。
域外諸族,只要肯阻撓證道者的,都可以稱作天魔。
「我尋思著,那方世界雖為模擬,可終究是元氣幻化而來。一應物華天寶,自可帶入當下。」
霍仙人惱了。
「最初的天魔無形無相,以勾動心神,驅使陰魔為主。因此他化、愛染、淖力、無相、陰蘊五大魔主為天魔之正宗。」
得知伏宣和問及兩位魔主詳情,霍仙人豁然色變,慈容不在,厲色相問:「此二尊之名,爾等從何得知?」
蝕光魔主的加入,讓原本只能玩弄心神,形體虛幻的天魔,又多了其他種種變化。
三人也不言語,站在一側等候。
「你我已然脫劫。縱然這劫魔再有凶念,也難損你的道果啊。」
難得,難得陛下有這等興緻。
「以燭陰天魔主證道為界,其證道后,認定前面幾位天魔主的手段過於簡略、粗糙。只能在修士得道之時下界一趟,於是他扭轉乾坤,硬生和-圖-書生造就一群『燭陰魔』。」
是不是厭煩,擠在時光縫隙觀看那些「重生者」攪動風雲?
「道兄無須說這些違心話。茶道亦是禮樂,我家不過二代,傳承如何比得上扶風一脈千年道德之風?更遑論,開宗立派非我之長,唯道兄才是此中行家。」
……
這是煉魔證道法,聞知天魔主也被視作最貼近「道性」的天魔主。
太玄道統分佈九座神州,唯在東萊之地時道聖了斷前因,一步證道。
秋波流轉,東方芸琪指著不遠處的天狗道:「道兄,這是何意?」
「通天洲古文明竟真在研究這玩意啊。」
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夠聰明,無法成就新的聞知天魔主?
「聞知一系,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魔道的演法師了。」
「燭陰天魔主是新舊天魔勢力的轉折點。作為六大天魔主之後的第七人,其不具備阻道符詔。但其超脫時光,操縱燭陰魔誕生,讓座下天魔有了一條別樣的晉陞道路。
總之,是變異,與我無關!
但伏衡華在路上,便想明白了。
在他想來,善樂魔主無利不起早,專找入劫者坑騙放貸。可眼前這三個後輩一個個神通廣大,自然不會輕易借貸立契。
神妃立刻發問:「這倆魔主尊號,誰告訴你們的?」
「我將你那劫魔打殺,豈料其戾魄不滅,竟躲在一側假死。在我降服那三位真人時暗中偷襲,幸虧我精通造化秘術。巧作囚籠,將彼等全數封印。至於這三頭犬——實屬意外。造化之道萬變莫測,以我之能尚不及萬一啊。」
一點點積累調|教,讓人越發服從於任務,最終失去自我。
「燭陰、聞知二魔主出世,六大魔主統治已岌岌可危。而隨著玄明、善樂兩位魔主誕生,振臂一呼,生生從前幾位魔主座下拉起來一方勢力。」
若非自己,陛下何苦在魔道廝混?
「赤綾魔帝。」
伏宣和拿起茶杯一口口慢慢喝,給伏衡華思考的時間。
「我等前往魔土,半道被人撞見,必是流言蜚語。何況我三人乃年輕一輩的頂級高手,若那魔帝心生惡念,將我等三人擒拿,又當如何?」
她一邊煮茶,一邊打量伏宣和神情。
「蝕光天魔主加入后,域外天魔真正成為一大陣營。諸多域外種族主動投靠諸位天魔主,以求機緣下降人世,阻修者得道。」
「承阻道之責,自有氣運加持,與其他魔族不同。且在人間傳播天魔道后,這五大魔主更為天下天魔道統所尊。」
「人間放貸之人,有幾人良善?善樂之名,魔道說說便罷,爾等信什麼?」
東方芸琪心中一動,臉上亦露出喜色。
想到這,她心情又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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