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祈禱

顏珠在幼兒園時期,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個時候的她傻乎乎的,剛剛轉到這家幼兒園的她急於要和小朋友們做好朋友,對小朋友的要求都會努力滿足。小朋友們在周日下午會聚在一個兒童樂園玩耍,有個熊孩子老是拉扯她的馬尾辮。顏珠很害怕,就問該怎麼做才能讓熊孩子不去拉她的頭髮。熊孩子脫口就說讓當一次馬給他騎一次,他以後就再也不會拉她的頭髮。
在祝皓婷立穩腳跟后,她就一直壓在顏珠的頭上。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母雞慘叫。
喬越是當時圍觀的孩子之一。
「……」
顏珠詫異道:「你們怎麼在這裏?」
一直以來,顏珠對自己在班上的人氣心知肚明。她有一些關係特別好的同學,包括程嘉盈在內的顏珠黨大約十人左右,這十個同學毫無疑問肯定會投自己的票。祝皓婷也有自己的死忠群體,人數和自己差不多或者稍多一點。在以往的投票對決中,顏珠的票數總是比祝皓婷差了那麼一點點。也就是那麼一點點,每次都讓顏珠頓足扼腕。
但是,怎麼樣才能讓喬越支持自己呢?
顏珠望著喬越,這才放下了心中一塊石頭。
李老師打開房門。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門口,她拎著禮品袋,一臉局促。
丁滿悄悄地撤離了戰場。
「祝皓婷請客!!帶我們去六樓的遊戲樂園玩!顏珠你沒收到消息嗎?祝皓婷今天請班上所有同學都去。」幾個同學說。喬越對著顏珠笑了笑。
「我要和我爸媽一起去吃飯。」
如今已經過去了好幾年,這些當年顏珠最在意的事已經成了模糊的影子。現在喬越對顏珠來說,他是可以爭取的對象,他是用來打倒祝皓婷的重要砝碼。
一直以來,她就是顏珠的敵人。
「這不是顏珠和*圖*書嗎?」
顏珠看著天花板,她想,這次,我真的一點都不想輸給她。
安媛和李嬸一起詫異地看著她,因為草莓芝士蛋糕一直就是顏珠的心頭好。安媛擔心顏珠攝入過多糖份會發胖,所以平常很注意她的甜品攝入量。以往偶爾吃一次草莓芝士蛋糕,就足以能讓顏珠當場高呼「最愛媽媽和李嬸啦」。
她頓了頓補充道:「包括冰淇淋,還有泡芙芝士球!選上前我都不會吃!」然後她猶豫地說道:「喝點奶茶,應該沒問題吧。」
李老師一個健步上前,拿起平底鍋對著它狠狠地敲了下去。
將說閑話的哥哥趕走後,顏珠重新倒回床上。她握住了拳頭,無論如何,在被選上中隊長之前,她絕對不會再吃任何甜品。
「差不多是中隊長開始。」小真說,「你這是在向誰祈禱啊?」
在小學四年級時,她轉到了顏珠班上。那之後只用了一個月,她成了班上最受歡迎的學生。在那之前,班上有一些女生總是圍繞在顏珠身側,可在祝皓婷來了之後,那幾個女生就變成了祝皓婷的跟班。
「啊啊啊啊啊啊!」顏珠抱住了頭慘叫。
顏珠回到了房間,草莓芝士蛋糕的絕美畫面在她的腦海中搖晃久久不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跪在床前,低聲對著空氣祈禱:「請讓我打倒祝皓婷吧。這次請一定保佑我選上中隊長,在選上之前我絕對不會吃任何甜品!」
安媛想了想,認為有點道理,準備過兩天就約個醫生檢查一下。
顏珠想破了頭皮也沒想出來。
將門重新關上。李老師又從家裡翻出一把鎖重新鎖上。
小真點點頭。
顏珠呆住了,她悶悶地說:「我前面在上課,手機是不準帶的,沒看到消息。」
李老師掃了一眼中hetubook.com.com年女人手中的禮品袋,他說:「不行,我們老師不能收禮的。」說著他就要關上門。
「啊啊啊啊啊啊啊別說了啊!」顏珠尖叫著用枕頭把她的哥哥顏真趕出了房間。
「什麼事?」
同學們有說有笑地跟著祝皓婷走了,喬越滿臉笑容,連頭都沒回一下。
從剛才起,房間內的小狗就在狂吠。
李嬸說:「最近我做的甜食她一口都不吃。啊,你說會不會是珠珠長了寄生蟲?我聽說孩子長了蟲就會食慾消退。」
希望不要有太多甜品,顏珠咽了一口口水。
這是能讓平常的顏珠歡笑的餐點。
她真的還能贏祝皓婷嗎?
當時有幾個小孩還跟著起鬨,顏珠還很小,根本無法判斷這個要求合不合理。她不想這些壞孩子再拉自己的頭髮,便頭腦發熱地同意了。於是她趴在地上讓熊孩子騎了幾十秒,孩子們嘻嘻哈哈地笑著喊「珠珠是馬!!」「珠珠被騎了!」
這次我不想再輸給她,她想。
李嬸後退一步,像是遭受了極大打擊。安媛忍不住發問:「珠珠,你到底是怎麼了?」
「不可以收的。」李老師說,「項澤宇家長,你請回吧。」
她叫做祝皓婷,是顏珠這幾年最大的敵人。她長得很漂亮,個子也很高,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體育成績也很好,為人活潑又開朗,是那種班上所有小姑娘都夢想成為的漂亮出色女孩。
「祝皓婷。」顏珠悶悶地說,「她也是我們班的班長。」
中年婦女猛地拉住防盜門,「等等啊,李老師,我真的不是來送禮的!!就一點時新水果,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他踏進客廳,左側一直被上鎖的房門已經被砸開了。客廳一邊狼藉,茶几翻倒在地上,前日被關在房間里的那個東西和圖書——它正在追逐那隻母雞丁滿。辛巴在旁邊又是跳又是叫。
「沒什麼,就是不太想吃。」顏珠悶聲說,她又偷偷瞄了一眼芝士蛋糕,嬌嫩欲滴的草莓片正散發著「我很可口快吃了我」的信息素。她咽了一口口水,草草喝完了牛奶,堅決地丟下了悲痛欲絕的李嬸和憂心忡忡的安媛,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顏珠跳了起來,「哥你聽到了多少?」
「你這是在向誰祈禱啊?」
「好的好的,謝謝老師啊!!」
「老師!!」中年婦女用手抓住了防盜門,語氣近似哀求,「李老師,項澤宇這次數學考試又是不及格。你看我和孩子他爸打也打了罵了罵了,就是不頂用。老師您能不能再幫忙關照一下項澤宇,這孩子真的不是笨。」
「現在去也可以啊。」祝皓婷笑眯眯地說。
顏珠望著他們,覺得自己有點想哭。
顏珠突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大蠢事,於是她坐在地上哇哇哇地哭了起來。後來發生的事顏珠的記憶很模糊。她只記得她的哥哥顏真對這些小孩們說了些什麼,之後這件事並沒有在幼兒園宣揚開來當做笑話說。但每每想到這丟臉的往事,顏珠都會身體僵硬羞憤欲死。
「恕我直言,神是不會管你有沒有吃甜品的。」小真摸著下巴說,「這世界上會關注你吃什麼的大概只有三個人,你爸你媽,再加一個李嬸。」
「珠珠!!!快下來!!!」
它抓住了丁滿,然後對著母雞張口就咬。
她的爸爸媽媽看起來對這個漂亮得體的女孩也很有好感。
「拂曉嗎?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協助。」
周日下午,是顏珠去上小提琴課的時間。放課後,顏岸和安媛帶著哥哥顏真在教室外等著她。顏岸說他最近發現一家不錯的餐廳https://www.hetubook.com.com,準備帶著一家四口去嘗嘗鮮。
「我這裡有一根頭髮,需要你化驗一下。」小真手掌中放著一根細長的頭髮。那是他剛才和祝皓婷擦肩而過時悄悄從她頭上拔下來的。
在上小學一年級時,顏珠重遇了喬越。他坐在班上的第四排,是她的同班。在看到喬越的那一刻,顏珠有一種想要當場跑路的。他會把自己的那件蠢事抖得班上都知道,然後我會淪為班上的笑柄,她想。自己的人生將會在小學時代就結束。之後每一次看到喬越,都讓顏珠膽戰心驚。但是接下來的幾個月,喬越什麼都沒說。直到後來有一天喬越告訴她,「我答應過顏真,絕不會說的。」
他們一家四口從電梯出來,在商場里繞行。然後顏珠看到了喬越,不僅僅有喬越,還有班上的其他一些同學,當中最顯眼的就是祝皓婷。今天的她穿著美麗的小裙子,比往日都更漂亮驕傲。
除去顏珠黨和祝皓婷黨的同學佔了班上的一半,他們才是決定中隊長的最終結果的關鍵。
但現在,顏珠卻僵硬著臉,將美味的草莓芝士蛋糕推到了一邊,她的眼神明明寫滿了想吃,但她的手卻做出了堅定的拒絕姿勢。
「你們在幹什麼?」剛剛從樓上培訓班放學的劉星泉是第一個衝過來的,他把騎在顏珠身上的熊孩子推倒在地。然後出現的是哥哥顏真。有些孩子還在喊「珠珠被騎了!」。
砰。李老師關上門房門。
在扭打了大約八分鐘后,李老師以一記標準的上勾拳將它打暈了過去。他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然後起身拖著它回到了那個房間。
「項澤宇家長,只要他能老老實實按時獨立完成作業,就不至於不及格。」李老師說,他看了一眼滿眼懇求的中年婦女,嘆了一口氣,「我會下課後和圖書找項澤宇的,會想一些辦法。您先請回吧。禮物我們是絕對不能收的。」
「沒事哦,我跟我爸說過了,今天可以一直免費玩到晚上八點半。你吃過飯也可以過來玩哦。隨時歡迎。」祝皓婷微笑著說,然後她轉頭禮貌地向顏岸安媛問好。
「請問你是?」李老師覺得她很面熟。
顏珠無精打采地推開門,下樓,坐在了餐桌面前。
「我是項澤宇的媽媽。」中年女人說,她猶猶豫豫地說,「李老師,我可以進來嗎?」
「那個跟你說話的女生是誰?」小真問顏珠。
她只求冥冥之中會有神靈看到她這麼努力,庇佑她,讓她戰勝那個討厭的祝皓婷。
之後就是一番扭打,它用爪子又抓又撓,李老師毫不示弱,操起平底鍋對著它就是狠砸猛敲。辛巴見狀也衝上來對著它又咬又叫。
蛋糕,那是甜品,她想。於是她說:「媽媽,我不想吃。」
「你是在祈禱吧?對誰?你臆想中的某位神明大人嗎?」
他說得非常認真,彷彿那是極為重要的承諾。
在他們離開商場之前,小真去了廁所,他撥通了拂曉的通訊器。
顏珠倒在了床上,她的確心事重重。
看來明天得再去買一把大號的鎖,他想。
顏珠嚇了一跳,她回頭望去,她的哥哥顏真不知何時進了房間,正倚在門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沒事,李嬸,絕對不會是你手藝的問題。」安媛安慰李嬸,「珠珠最近好像有點心事。」
如果能讓喬越支持自己,那麼自己的贏面就會大很多吧,她想。喬越是班上的體育委員,是人氣頗高的男生,他也是顏珠的幼兒園同班。
李嬸端出了芝士蛋糕,上面放著切成片的草莓,切成了塊放在印有可愛圖案的盤子上。安媛倒了溫牛奶,將杯子推到她的面前。
砰!枕頭砸在了小真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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