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永遠光鮮體面,永遠閃耀奪目,永遠不敗的英雄偶像!
曾有一個自以為很受寵的少女也去坐過,沒等一炷香,她就被赤身扔到了外面的雪地里。
大家都叫他小蘇。
大師傅心裏打鼓,狠狠地瞪了小蘇一眼,勉強地笑道:「自然是我做的。」
……
長安居的老闆走到小蘇面前,上下打量,左看右看,突然對他豎起大拇指,笑道:「好啊,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有那樣好的刀功,簡直絕了。我開酒樓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燈影牛肉』真的細如影子,透亮如燈!」
不少富豪大亨來長安居吃飯的時候,都要點名要小蘇切一份肉,秀一手漂亮的刀功,做一份既好看又好吃的大餐出來。
所以他雖然有時抽空偷懶,也沒有人會說他什麼。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沉默著。
卓東來進屋。
司馬超群深吸口氣,將一大口熱辣如火的燒刀子咽入喉嚨,轉身便進了后廳。
這一回,大師傅自然不會讓小蘇再動手了,而是親自切肉、煎油、炒菜,嘴中還不住地碎碎念:
小蘇解釋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是鍋里的菜已是時候,而且外面已在催了,再不上菜,豈非就要讓客人久等?」
但許多時候都是這樣子的,有的人永遠也不可能離開江湖。
於是他責怪小蘇道:「你不過是一個洗碗的,怎麼能炒菜?」
「以後這種事情不要再給我說了。」
小蘇按照「神廚食譜」上講的去切菜燒油,掂鍋作料。佐料的搭配雖能照貓畫虎,是獨一無二的高絕,但他掌握火候這一項功夫卻不是可以速成的了。
大師傅擺出他酒樓大廚的架勢,批評道:「讓客人等一等並不是大問題。要是砸了酒樓的招牌,砸了我的大廚名聲,這才要拿你是問!」
長安居的老闆居然親自走進了廚房,問道:「剛才的第一份燈影牛肉是誰做的?」
大鏢局的總鏢頭,司馬超群坐在一張鋪著紫貂皮的椅子上。用水晶杯,喝葡萄酒。
小蘇平常很少說話,只是一有空就拿出幾本古舊的書來細細翻看。無論誰問他有關書的事,他都從不肯透露一星半點。
而且一開張就和圖書招進了好幾位新的打雜小工。
大師傅回來,不免十分擔心,怕這兩樣菜做得不好,壞了客人的胃口。
小蘇就順手接過鍋鏟,替他炒了兩樣菜。
長安居老闆道:「那不是你的手藝。你的刀功沒有那麼好。」
「今天你給足了司馬大鏢頭的面子,我也給你個面子。正好有一間廚房還空著,從今天之後,你就去接手吧。」
大師傅只得如實托出。
再過三天,長安城裡已有一些關於大廚小蘇的口碑流傳。
燈影牛肉是川菜系中一道極為考驗刀功的菜,須將牛肉切得薄如紙,透如影,方算上佳。「燈影」二字便由此得名。
「瞧吧,一定是你剛才的兩盤菜做得太差,客人們不滿意了,才又重新點了兩份。你呀你……」
大約一盞茶后。
大鏢局。
蘇微雲一邊做菜,一邊閱讀毒經,一邊參悟劍法,還一邊熟悉掌式,日子過得充實而快樂。
卓東來道:「是。你只須記得二月初一,去和那個叫作高漸飛的少年劍客一戰便好。他是朱猛的朋友,我們還需斬草除根,以防後患!」
長安居酒樓在和*圖*書城西,園林開闊,器具精雅,裝潢華美,無論是服務還是餐食都能令客人讚不絕口。
卓東來才是真正算無遺策的幕後人。
做菜的確是一件能洗滌心靈,讓人感受到生命力的一門技藝。
后廚掌勺的都是大廚,每一位大廚都有獨立的廚房,配備單獨的打雜小工。
治大國如烹小鮮,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別滋別味的江湖?
有一次,鍋里的油已熱了,大師傅卻不知吃壞了什麼東西,突然肚子疼痛難忍,急忙拋下鍋鏟就跑。
卓東來道:「他的劍法並不弱,你最好不要大意。」
可蘇微雲是真的想來。
原來在大鏢局中,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卓東來在打理的。
所以此刻並無其他廚師可代替他了。
但長安居酒樓和長安居茶館是完全不同的兩家店。
這張椅子本來是卓東來的。
他覺得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實在不值得他為之計較什麼。
它的外面還有一片梅花園,更為酒樓增添了幾分淡雅,別緻。
小蘇,就是蘇微雲。
就算他不去找江湖,江湖也會來找他的。
長安居,大不易。
於是小m.hetubook.com.com蘇只用了短短七天,就從一名打雜燒火的小工成為了「長安居」的大廚。
司馬超群開口:「雄獅堂是不是已被你謀算妥當了?」
直到七天之後。
小蘇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可惜我的火候掌握得實在不太好。」
兩盤菜端出后不久。
然而過了半晌,外面的堂倌突然喚道:「方才做的『九味貴妃雞』和『燈影牛肉』,照樣再來兩大份。」
卓東來又說道:「我派人去長安居了。高漸飛好像有一位武功很高的好朋友在那裡。那個人也是朱猛的好朋友!」
神廚刀小蘇的名字漸漸傳開,據說就連大鏢局的二當家卓東來都來吃過一回他做的「紫玉翡翠湯」。
——連寒如冰山,孤傲冷絕的西門吹雪都會下廚做菜,開始微笑;何況是其他的人?
他覺得這才是生活,他似乎遠離了動不動就要人命的江湖。
小蘇不說話了。
而他總是能夠將他的碗筷、碟子、大盤很快很快地洗完,多髒的碗碟只要經他一過手,幾乎立即就會變得乾乾淨淨,煥然一新,特別神奇。
長安居是長安最有名的酒樓,也是最
和*圖*書有名的茶館。
他站在一旁,默默地將地面清理潔凈。
誰能想得到,被高漸飛評價為長安洛陽六大高手之一蘇微雲會來一家酒樓當夥計,做廚工?
大鏢局中只有司馬超群可以這麼做,只有他可以坐卓東來的座位。
司馬超群有些暴躁地道:「反正你都已將任何因素都算計好了的,他不會有半點贏我的機會!」
今日是正月十七。
長安居老闆擺手道:「不打緊,不打緊。來長安居的達官貴人們未必有多少是真的想來吃的,只要足夠地精緻,好看,就能擺出面子了。」
但都不如他這十幾天在長安居做廚來得熱情開懷,悠然自在。
卓東來不說話了。
大師傅忽然驚奇地看向小蘇。
蘇微雲以前做過大小姐的保鏢,當過惡人的徒弟,干過花園的總管,還曾是一名金牌殺手。
司馬超群道:「我不會敗的。」
大鏢局的總鏢頭竟是一個被「刻意打造」出來的英雄形象。
其中有一個人幹活勤快,手腳麻利,被安排在後廚洗碗、掃地、劈柴。
一切的一切都由卓東來謀划好,司馬超群只負責做「英雄」。
酒樓已經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