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漲得不算太多，但全是真實熱度真實人數，彈幕滿屏都在刷：「開著當背景音，美滋滋。」
作為熱度源頭的許問，當然也被更多人注意到了。直接表現就是，在極短的時間里，他個人直播間的熱度又增加了一百萬。
「真是奇哉妙哉，我在各種書籍記載里都沒有看見過。」
幻想變成了現實，有些人信誓旦旦表示自己以前也見過這樣的老匠人，非常不可思議，像通了靈一樣。
後來他家裡人警告他不許再對那位姓老梅的老工匠出言不遜，否則就要挨打。他覺得家裡全部都被騙了一點也說不通，憤憤地回去了城裡，警惕了一陣子就忘了。
了解越多，就越胸有成竹，越知道怎麼規劃處理。
當年他就信了，再次回去村裡時還對那位老工匠很不客氣，當面罵人家是老騙子。
而此時，直播間里原本的觀眾根本沒時間關注這些新來的人，他們緊盯著屏幕，關注著許問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方守一這話，當然不是說工ｈttｐs://wｗｗ.hｅｔuboｏk.ｃｏm•cｏｍ匠都是啞巴。
這樣的人越來越多，其中個別翻出了以前的舊貼，截圖證實。
毫無疑問就是四個字——「天人合一」。
不僅是方守一，此時文同心，還有視頻前的更多人，都依稀有了一些感覺。
「我跟這視頻也合一了哈哈。」有人在熱門視頻的評論區發了這麼一條，很快就被頂成了熱評。
見微知著，大致如此。
這聲音彷彿有一種魔力，聽著就讓人心情舒緩，令人彷彿來到了充滿陽光與風的水邊，享受樹蔭陣陣，清風徐徐。
這東西聽上去真的太玄妙了，簡直就像是小說里的情況。但又確實是真實存在的，許問這個視頻就是證據。
天人合一聽描述如同傳說，但這樣的「傳說」真的出現在了他們眼前，透過許問的展示，他們都依稀明白了它是怎麼做到的！
很奇怪的是，按理說方守一講得更清楚，但播放量更高的卻是許問那個視頻，高出還不止一點，足足和-圖-書兩倍有餘。
觀察到了足夠多的細節，就可以推導出內部更多的情況，讓工匠更了解他手中的材料。
在古代，他們基本上都不通文字，地位也很低下。他們的聲音，彷彿從歷史長河裡消失了一樣，即使是萬園的一些名園，留下的建造者名字也通常都是住在這裏的文人、有錢人，好像是他們自己動手把園子建起來的一樣。
「你能做到？」文同心聽得有點不可思議，一邊問一邊打量方守一。
四號直播間這段解說出來沒多久，新熱搜就出現了。
當然，即使知道原理，還是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很多人開始向周圍的人打聽有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一時間，天人合一成為了網路熱詞——誰不喜歡這樣帶點傳奇色彩的故事呢？
世間一切自有其邏輯，有因必有果，由果也可返因。
一開始是有人留意到了這一點，表示了驚異，然後他沒多久就得到了解釋。
一棵樹，就是一個生命。
「確實……」文同心緩緩轉頭和圖書，看向許問的視頻。
「再以前，我師父倒也跟我講過這個情況，他說，如果我有生之年能有三次這種體驗，就表示我成為了墨工。墨工是工匠的一個新境界，具體如何他也不清楚，只說到了那時候我只能自己摸索。後來我摸索了很多年，有了一些體悟，但是慚愧慚愧，親自體驗過這麼多次，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天一合一究竟是什麼。」
「這是我們匠人老師傅的一種說法。」方守一又發了一會兒呆才回答，「據說匠人達到極高的境界的時候，能與手中工具與材料產生至深的共鳴，了解它的前世今生、一切信息。能透過表皮看見它的內部，譬如一段木頭，哪裡有疤痕、哪裡有結節、哪裡有開裂，在天人合一狀態下，不需剖解，手一摸就能看出來，跟長了透視眼一樣，非常神奇。」
確實是以前的舊圖舊貼，發在貼吧的。當年發出來的時候，很多人說是假的，還有人長篇大論跟他說他是遇到騙子了，一條條曆數騙子是怎麼做到的。m.hetubook.com.com
很多人看完第一遍之後，忍不住又來了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最後開始「單曲」循環，把它當成了作業和工作的背景音。
能做到這樣，需要什麼樣的觀察力，需要怎樣的專註？
當然，這個是少有拿出了證據的，剩下說自己見過的人里，大部分才是真的胡扯騙人。不過不管怎麼說，還是有多了一些證據。
現在回想起來這件事，感覺有點丟人……
「不是一直都能，偶爾可以。」方守一實話實說，「我從四十歲開始，就偶爾能進入這種莫明的狀態，真好像身心通靈了一樣，覺得手中材料無比親切，它的一切我都能知道。到現在為止，這種狀態一共出現過八次，我平生最得意的八件作品，都是在這種狀態下做出來的。」
所以，相關工匠的記述也非常少，他們在追求什麼、想象什麼、喜歡什麼、厭惡什麼……只能通過那一件件作品，無言地體現出來。
作為這件事起因的視頻被更多的人注意到了。
怎麼能看清楚這麼多細節，推導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這麼多東西的？真的就跟福爾摩斯差不多了！
更多的人點開這個視頻，開始循環。
還好人家沒跟他一般見識，在當地也有足夠的威信，只把他趕出來了，沒把他打一頓。
然而不久之後，又一件奇怪的事出現了。
「就是說，你能進入這種狀態，但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熱門話題里一共兩個視頻，一個是從許問個人直播間截出來只有他的聲音的，還有一個是加上方守一講解的。
方守一簡短地說，文同心安靜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對。」
「天人合一？這是什麼說法？」文同心問出了所有彈幕共同的問題。
傷疤見證戰士的榮譽與戰鬥的歷程，樹木身上的每一個痕迹也必然有其來歷，見證著它的一生。
「工匠是不會說話的。」
「我也是偶爾才會有這種體驗，有的時候就像撞了大運一樣。現在看這許問，小小年紀，想進就進一樣。天賦之差，莫過於此……」
方守一專註地看著許問，輕聲嘆道。不過他的表情里，似乎還有一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