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里,早上四點多,無論風霜雨雪,他媽蹬著自行車,二八大杠,前面帶著他,後面帶著姐姐,有時候路上有坑和石頭,三個人都會從車上摔下來,兩個小孩在哭,他媽咬咬牙,扶起自行車,罵罵咧咧的把兩個都在哭的孩子再放到車上……
「那是。」
「好好乾!」
老王點頭:
王才智笑道:
當時,他辦的一個案子就是這樣的,大量的婦女被拐賣,是被強迫賣淫,賣給人當老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只要我們穿上了這身警服,有了警察這個身份,對於違法犯罪分子,就有天然的震懾力。
但是,老楊看到了徐海幾個人過來,立刻熱情的過來招呼:
徐海又想要掏一支煙,但是煙盒裡已經沒有煙了,他站起身:
路上碰到了要交班的陳書航,他在路邊攔車,王才智把他捎上了,上了車,陳書航問了問小女孩的情況,他自己也是有女兒的人了,不由得嘆惋道:
一個警察,年華正好,正當壯年,但是很難再有辦大案的機會。
每個星期,都必須寫反思,心得體會。
兩個女孩子在屏幕上,看起來飽滿又有活力,現在坐在車上,看著外面的萬家燈火,分外明亮。
王才智嫌棄道:
這位父親,把這位母親帶的材料袋子又檢查了一遍,然後從自己口袋裡掏出銀行卡放進去,才覺得踏實了一些。
徐海當時手裡,已經拿到了很多資料,這個人販子早年手法生疏的時候,在其他地方被抓過了,在監獄里還積极參与勞動改造,但是刑期滿了提前釋放,出來以後不但沒有悔改,反而是繼續拐賣人口,做的更隱蔽,規模更大。
「太感謝你們了!」
「徐哥,你們來了!」
周六一看的目瞪口呆。
「六一,你說啥?」
所長已經指揮著王才智把車開了過來:
徐海一直是辦人販子案子的,他對那些被拐賣的兒童,有著比其他人更深切的感情。
王才智無奈,他雖然學歷不高,還是個司機出身,但是他最重視規則,從他拿方向盤的那一天起,就明白了,每一條規章制度,都是用血淚換來的。
周六一,居然還可以走的筆直,像是一點沒醉。
王才智開著車帶周六一回所里,他的手機叮叮咚咚響個不停,像是以前過年時候大家都在打電話拜年一樣。
「沒事,現在的科技越來越發達了,用藥比以前更精準,只要控制得當,存活率和正常人差不多。
「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在整個社會上都引起了軒然大|波,他把一個販賣人口二十多年的人販子逼到了樓上的天台。
「王叔,你還知道秋名山車神呢?」
「其實,我本來覺得這工作和我理想有出入,我原本是想要坐在辦公室吹空調的,不是想要在路上和人為了一點小糾紛吵翻天的。
不過,最後先撐不住的,居然是徐海的錢包,他肉疼的讓周六一別喝了,然後和王才智出去打車。
兩個年輕女孩子,嘰嘰喳喳的,像是歡脫的麻雀,特別興奮。
橫跨全國六個省市,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一直在明察暗訪,最遠的到了高原上,一邊吸氧一邊抓人,條件艱苦還不算什麼,最讓人覺得危險的是,有一次去山裡解救一個婦女,他們趁著夜色進去的,但是被發現了,村民們居然騎著摩托,自行車,拿著鐵鍬,追了他們一路。
期間這個專案組,還有些同事因為受不了這樣的奔波辛苦而退出的,人之常情。八零后差不多是計劃生育最嚴的一批人,都是獨生子女,就算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父母考慮一下。
陳書航苦笑道:
語氣逐漸嚴肅,似乎是審視著周六一,然後喝了一杯酒,對著周六一連連說了幾句:
「我給你講這個,是想要告訴你,做事情的事情,要三思而後行,不要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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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上訴過程中,卻證據鏈薄弱,不能給犯罪分子判重刑。
陳書航吐苦水:
徐海當時又在跟另一件案子,是兒童拐賣案。
前面還有好幾個車堵著呢。
所以在這個觀點上,他和徐海意見不一樣:
「六一,我手機沒電了,才充上,醫生怎麼說的?」
「孩子,我們馬上就到了!」
徐海自從來了龍華街派出所,也再沒有了驚天動地的新聞,但是龍華街派出所轄區內打架鬥毆明顯降低,就連之前一直被小孩子們叫苦不迭的校園暴力,也得到了極大的遏制。
但是,周六一喝了一口湯,卻道:
……
王才智放下了湯碗,語氣很慢:
周六一拒絕的動作慢了下來。
周六一聽著有點恍惚。
夠奇葩吧?」
周六一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立刻下了車:
王才智只是笑笑,把面前的酒杯推開,換成了茶杯。
「我覺得也值了,起碼那個人渣這輩子,不會再出來禍害人了。」
把人送到醫院,墊了醫藥費以後,我才后怕,會不會被訛上。
「有你這樣的年輕人當警察,我覺得很好!」
「我去買盒煙。」
有了王才智的安慰,這對夫妻總算是從恐慌中稍稍回過神,連連道謝:
他的妻子老闆娘去后廚讓廚子再開會兒灶,然後拿著兩瓶酒過來了。
頂級的刑警,業務能力擺在那裡,不管是癟三兒還是流氓地痞,碰上以後,幾個回合就收攏了。
周六一這才回過味兒來!
因為被拐賣的婦女羞於出來作證,缺了這一環。
他們的親生父母有的接受了孩子,有的絕望自殺,還有的絕不承認那是他們自己的孩子……
到了醫院門口,醫生護士已經準備著擔架出來了,接到孩子,醫生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檢查了一下瞳孔,讓推進去。
這時候,李華的電話也打進來了,年輕人打的是視頻電話,電話里還有施雯雯和黃青梅:
周六一問道:
那些找回了親人的家屬,還有人給老徐送過當代送子觀音的錦旗,甚至在寫遺囑的時候,把他也納入到了繼承人的範圍。
「理想是理想,但是也要現實一點吧,你們當自己是俠客?我們是警察,要相信法律可以達到真正的公平正義。」
年輕氣盛的徐海前途盡毀,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突然間墜落,那個年代,報紙成天瞎寫,徐海在當地成了一個很多同僚諱莫如深的名字。
可農戶辛辛苦苦中的西瓜總不能拉回隊里扣著吧?
講到這裏,王才智黯然神傷:
這種事情,我們之前也處理過,上次有個孕婦在家裡摔了一跤,打電話找我們警察,比打120還快。
「太驚險了,如果晚兩個鐘頭,可就出人命了。」
「哪裡有,我們交警可比你們派出所有意思多了。我去年出差,去雲貴學習,你知道他們夏天路上碰到的好幾個頭疼的事情是什麼嗎?你肯定想不到,是卡車上運送的大象,把旁邊的卡車上拉得一車甘蔗給吃了不少,就等個紅綠燈的功夫,農民的幾十斤甘蔗沒了。」
胡亮給他打電話:
「我還以為,犯罪的人都和電視上演的一樣,桀驁不馴,不服管教。」
他被調離了重要崗位,去了巡邏大隊,天天騎個警用摩托在街上巡邏。
近了,近了!
王才智和周六一說:
姜漢山先給他打了電話:
我是個獨生子,我妻子也是,所以每次過年過節挺冷清的,但是那次以後,我家就算是多了門親戚。
「別太崇拜老徐,他這人容易意氣用事,別人破那麼多案子,現在都在分局當領導了,在大所當所長了。
誰能想得到,他的同事就只是從派出所安排的招待所去買個日用品的功夫,居然就被買家報復,連捅了和_圖_書三刀。
辦這種案子,真的是拿生命在戰鬥。
周六一今天找到了李梓萱,相當於救了李梓萱一命,徐海認為他們是同道中人了。
徐海,從五樓,把那人一腳踹了下去。
「再給拿一瓶酒。」
光看這些,實在看不出來,居然是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
「下回,我一定請你們吃飯!」
回應他的,是均勻的,睡著了的呼吸聲。
你第一天來這兒,應該就明白了,我們雖然是離群眾最近的政府職能部門,但是絕對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
這話,雷明也差不多說過,她說的是,在保護別人的家時候,就是在保護自己的家。
而一些本身不太聰明,或者長相不太好看的孩子,他們的手段特別殘忍,居然把孩子賣給了乞討為生的人。
徐海看著周六一,和王才智說:
徐海道:
我就開著我自己的車,把人送到了醫院。
去別的單位辦事兒,報徐海的名字,比咱們所長的名字還好使!
選了咱們這一行,其實是選定了和平年代最危險的職業,我們幾個,都受過傷。」
就他,居然越混越回來了,又成了派出所的民警,不但沒有混上個所長和教導員,連個選調員都不是。」
「我這不是年紀大了嗎?我和你比還算年輕人,但是我和六一比,我的年齡是他的二倍,當然要看開了。」
毫不意外的,徐海請客的地點,也是在飯醉團伙,已經到了深夜,食客稀稀拉拉的,快要打烊了。
周六一聽著很動容。
「看來,當交警挺沒意思的,要不你來我們派出所吧?」
「也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會欣賞周六一那樣的人。」
這是人間慘劇!」
周六一看著這對夫妻,甚至在想,他的父母當年,是不是也是這麼過日子的?
「放心吧,我們和醫院這邊也很熟,和他們講了情況,內科和急診科的醫生都已經準備好了,孩子肯定會沒事的。
老楊也附和著妻子:
但是互聯網興起,博眼球的帖子嘩嘩的起來,徐海被罵黑警察,連巡邏隊都待不下去了。」
下了班以後的陳書航,一身的疲憊在聊天中消解一下:
周六一卻是大馬金刀坐著道:
只是這一次,他不說話了,上次第一次喝醉,喝斷片兒了,他這次就長了教訓……
她講的眉飛色舞,一直在說孩子多麼多麼的可愛,全然不顧自己打著石膏的手。
這些家庭,有的確實是非富即貴,一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夠一家團圓。
周六一一下子瞪圓了眼,還有這種事情?
這時候,路邊一個穿著綠色熒光背心的交警過來了,是陳書航。
但是王才智搖了搖頭:
「不用給我拿了,我開車。」
孩子的父親身上的衣服更寬大一些,也趕緊脫下來蓋在孩子身上。
「就是,誰沒年輕過,我年輕的時候,誰見了都說我是秋名山車神。」
王才智看著徐海遠去的方向,眼中透出一絲絲的惋惜:
小時候的冬天,可真冷啊!
到底是從警多年的人,身上帶著一股子殺氣,對老楊和康采月這樣的人有著天然的威懾力,他們放下酒菜,就去忙別的了。
他也趕緊過來幫忙,揮動著手臂,拍著這些車子的車窗玻璃:
施雯雯搶鏡頭:
警方按照線索,找到的幾個孩子身體已經被整殘疾了,不是缺胳膊少腿,孩子不是天生殘疾的,是乞討人員為了能得到更多的同情心,故意把孩子弄殘了。
所長也打電話,挺認可的:
他的童年,就是這樣黑漆漆的。
那個年代,掃黑除惡還沒有開始,有一伙人在街上欺負一個傻子,把傻子的褲子扒了,還讓傻子跪在地上舔他們的鞋。
一聽這話,陳書航就急了:
不過,轉過頭,他就問周六一:
雪像刀子一樣落在脖子里。
那時候,社會上的輿論還很保守,如果出了威脅強|奸這一類的案子,https://m.hetubook.com.com人們更多的是在譴責女性。
「難得下班出來吃頓飯,多吃點!」
你有空去開發區西城派出所看看,人家人員編製六十多人,帶上輔警和文職,一共有小兩百人。
徐海其實就在不遠處抽煙,聽到了周六一慷慨激昂的這句話,走了過來,向來散漫的動作現在顯得很輕快,嘴角還帶了一些少年人才有的笑意。
「下回遇到這種案子,我得和你一組!」
王才智總是在車上準備些飲料零食這些東西,周六一借花獻佛,拿了瓶飲料,遞給這位交警英雄。
周六一搖頭。
「我要把這一段也拿來報導,你看怎麼樣?」
周六一笑道:
「還沒有去過看守所和監獄吧?」
王才智苦笑:
……
不過,我可告訴你,別給我這車貼違章,我們所沒這個經費。」
「我看著他,就好像是看著年輕時候的咱們自己,也是這樣一腔熱血,敢往前沖。」
遠遠的已經能看到醫院巨大的燈光字在視線中的,越來越近,孩子的母親親吻著孩子的小臉,臉上還掛著淚珠:
然後,他對周六一道:
「警察送孩子去醫院急救,請把車讓出四十五度角。」
「都上班這麼多年了,還沒經驗?」
「你下去,讓那些車給咱們讓路!」
周六一點頭像搗蒜,交警賣瓜,罕見。
後來那個人販子一直在輪椅上坐著,高位截癱,終身都只能掛著尿袋,靠鼻飼,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徐海給了周六一一盒煙:
在咱們所,小警察都喜歡認徐海當師父,說出去名氣大呀。
「如果是我,我也會那麼做的!」
周六一下台階的時候,狠狠的絆了一下,王才智趕緊扶住他,周六一捂著臉,他聞著徐海和王才智身上的煙酒味,突然覺得有點踏實。
而徐海,不但從來沒有想過退出,反而是一直都沖在最前面。
人家有個家屬家裡,是真的有四個礦,專門成立了一個家族信託基金!」
「後來呢?」
要是去了地方開會,更是有團體爭著要招待他,給安排最好的賓館,還給找個導遊。」
「現在的年輕人抽煙的少了,你也注重一下身體健康,別案子沒破幾個,身體先垮了。」
那種單位的所長,都是處級領導。
「小子,幹得不錯,再接再厲!」
後來,這個人居然因為身上有腫瘤,就被取保候審了。
但是我有一次上班的時候,看到有個老大爺騎著摩托車翻倒在了路邊,路上來來回回的車輛都走了,居然沒有人幫他報個警,打個救護車電話。
黃青梅說:
徐海辦得案子,果然是頂格大案!
懷中小小的孩子很軟,好像稍微用大一點的力氣她就會碎了,周六一忍不住把手墊在孩子的腦袋底下,讓孩子能稍微舒服一點。
王才智開車極穩,風馳電掣的通過一個個路口,抄近道的時候,甚至可以直接從綠化帶的草坪穿過去,直接節省了將近一公里,開的那叫一個穩當,輕車熟路。
「遇到查崗的,我那厚衣服往哪兒掛?我們一個路口十五個人,多不好看?」
陳書航的背影,突然間,就高大了起來。
我忐忑不安了一整天,結果第二天老大爺的兒子就去給我返還了醫藥費,後來過年過節,還總去我家裡走動一下,送點水果米面什麼的。
徐海笑道:
咱們市監獄,這幾年新招的這些幹警,都有國家二級心理師諮詢證,就是要對犯人的思想進行改造。」
風想耳光一樣抽在臉上。
徐海,是一個被輿論的浪頭打了兩次的警察。
徐海叫他吃飯,就是真心實意的想讓他飽飽吃一頓。
周六一越聽越是眼睛發亮,從來沒有想過,當警察居然也會有這麼光明的前途,還能變成土豪?
「他在刑警隊的重案組破了好多重案要案,每年省里開大會都能坐前排,獎金獎章拿到手軟,經常胸前和圖書戴著大紅花。
「干咱們這行的,誰不是一邊用職業道德約束自己,同時又夾雜了太多的個人感情。」
如果他的父親還在世,會不會也像派出所的這些老民警這樣,是善良正直,風趣可愛的人?
老闆娘笑道:
「我就是想搭一段順風車回我們單位,穿上這身皮,打車太難了,可是不|穿又冷。」
「如果照著法律念幾遍就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
這些被拐賣的兒童的身份聯繫,幾乎全部切斷,從買家那裡找到的孩子,大部分都改名換姓,再難尋蹤跡。
他媽懷著他時候,父親滴酒不沾,抽煙也是去廚房裡,開著抽油煙機。
「本來,徐海應該轉文職,或者辭職了,是我們所長去局裡申請,頂著極大的壓力,把徐海弄來了龍華街派出所。
車,還能這麼開?
警車呼嘯,但是在紅綠燈前,有輛車堵的死死的,紅綠燈還有八十多秒,王才智總不至於把車開的飛起來吧?
他姐姐曾經說過,父親在的時候,挺喜歡一邊抽煙一邊看書,還喜歡看球,看到進球,會高興地跳起來。
王才智和藹的又給周六一盛了一碗湯:
王才智是社區民警,還安慰著兩個失魂落魄的家長:
他的童年,不如姐姐的十分之一,是銀行搶劫犯,奪走了他的童年……
周六一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個平平無奇,看起來貌不驚人的老刑警,居然還有這堪比明星的影響力:
王才智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聲音聽著都有些蒼老了,他講述的不只是這個案子,更是徐海出生入死的那些年:
我們隊長和副局長開了個碰頭會,讓我們幫農戶賣了西瓜,再處理違章。
「草莽江湖。」
「放心喝,我倒要看看你的酒量是多少,以後和人喝酒的時候你也能有個數。」
周六一笑道:
徐海點了支煙,笑道:
「啥是秋名山車神,你偷偷告訴我,不要讓華子知道,他會笑話我。」
咱們所編製不到十個人,農村派出所的規模,地級市的警情,算是最苦逼的一種。
……
「放心吧,現在開始,交給我們吧,你們送來的很及時!」
「我這輩子當社區民警,是因為我就只有這麼大的本事,而老徐一直蹲在派出所,可就不是這樣了……」
「以前看守所和監獄都分散,管理也松,看守帶個家屬進去也比較容易,現在進去不容易了,還得寫申請,打報告,排隊審核。」
「別聽老王胡吹,他是個社區民警,就是嘴皮子利索。
交警隊到了,陳書航下車了,拎著半瓶飲料和王才智和周六一說再見:
「警察送孩子去醫院急救,麻煩讓讓!」
醫生對周六一和急匆匆趕來的王才智說:
「爸,我很想你!」
他媽做菜就是產砒霜,但是他爸炒菜一絕,照著菜譜看著圖片,就能做出和飯店裡差不多一樣的菜。
不過,意見不一樣,並不妨礙他們是一個所里的好兄弟,王才智喊老闆娘:
「走,吃飯去!」
徐海一個人騎著一個摩托,把這些人給削了。
三個人閑聊著,氛圍顯得輕鬆自在了一些。
徐海卻是又抽了一支煙,煙霧繚繞:
「學長,太帥了!我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破案,沒有見過現實版的!」
徐海親自倒酒:
周六一一直覺得,是雷明在誇張。
「徐海怒不可遏,那個人販子堵在天台,人販子跪地求饒了,一口一個一定會改過自新,永不再犯。
陳書航擰開喝了大半瓶,語氣嚴肅起來:
「這孩子也太受罪了,才多大,就得了這種病。」
「行呀你,我看你快要趕上我們學校刑偵專業的那波人了。」
周六一靠在王才智肩頭,喃喃道:
大家都很敬重徐海,但是他的警銜看上去並不高,而且現在也沒有其他職務在身。
其實,也挺好。」
已經到m•hetubook.com.com了凌晨兩三點,他看到了街道冷冷清清,有些賣早餐的小店已經亮燈了,周六一眼圈卻紅了。
可惜,這一切,他都沒有。
「我告訴你,法律和規章制度不給達到的公平正義,我們警察可以!」
我國監獄,對犯罪分子的改造,是全方位,全身心的。
啥?
要讓他們重新形成一種對法律的畏懼,管教站著,他們就只能蹲著,再不舒服,也得忍著,想要上廁所,都必須要先打報告。
周六一看著都有些咋舌。
「忙了一天了,少整一口鬆快鬆快,一會兒讓老楊把你們送回去。」
老王連連擺手:
李華樂呵地問:
王才智看的悲歡離合太多了,語氣輕鬆得多:
他想起來雷明曾經和他講過,有一次出任務,嫌疑人居然綁架了小孩子,她當時從二樓撲過去保住了孩子,但是手骨折了。
王才智又舀了一碗湯:
「當然是真的,老徐破獲的案子,都是人販子拐賣案,經常是摸出葫蘆順出瓢,一次就能幫幾十個家庭找回失散的親人。
徐海打了個休止的手勢:
周六一默默吃飯,跑了這麼一天,他是真的餓了。
車裡坐不下那麼多人,因為小女孩下意識的抓著周六一的衣角,所以周六一也跟著孩子的父母去了醫院。
「與其為了仨瓜倆棗,唯唯諾諾的苟一輩子,不如轟轟烈烈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樣比較痛快。」
菜上來了,王才智筷子四顧,但是卻夾了一筷子青菜,看著自己這個早生華髮,從刑警隊下來的搭檔徐海,一邊吃一邊說:
「別被騙了,國家的暴力機關,可不是吃素的,我們對付人民的敵人,可是專業的。」
王才智喝了一口熱茶,整個人像回魂了一樣,驅走了嚴寒,給周六一這個社招警察解釋道:
王才智聽到周六一說話,但是沒聽清:
等到了縣城以後,他們連夜把被拐賣的婦女開車送到了市裡,本以為已經高枕無憂了。
王才智愕然。
犯罪分子的手段非常殘忍,不少婦女被毆打留下了終身殘疾,耳聾眼瞎腿瘸。
後來,工作不管多奇葩,我覺得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徐海吐著煙圈:
現在人種的西瓜都特別嬌貴,稍微磕碰一下,第二天就全壞了,拉出來必須賣了。
王才智泛白的頭髮顯得很是精神:
然後他看著周六一:
「就是,也讓我開你們派出所的車過過癮!」
「你剛來的時候,可沒現在這麼豁達!」
「你說人年輕時候都不瘋一下,就為了往上升,為了每個月多那幾百塊錢的工資,有什麼意思?」
「快,送孩子去醫院!我們已經聯繫過了,急診那邊等著接孩子。」
現在距離十二點還有將近一個鐘頭,我十分鐘就能到。」
王才智給周六一夾了一筷子肉,自己舀了一碗清湯喝著,給周六一講徐海:
但是現在他覺得這個小女孩特別特別的珍貴。
他爸會英文,姐姐讀書總也沒法開口說英文單詞,也記不住,他爸就經常接姐姐放學的時候,教姐姐唱英文歌。
「還有,現在三輪車沒有牌照不讓進市裡,騎摩托車也需要駕駛證,但是那些五十開外的農戶,都是三無人員。
這時候,徐海的電話打了過來,言簡意賅:
母親那雙長滿凍瘡的手,支撐起那家維持生計的小店就不能抱他,抱了他就難以給他溫飽。
徐海卻對這一切毫不在意,夾了一筷子牛肉,慢條斯理的吃著,輕描淡寫道:
徐海掐了煙:
煮一碗熱氣騰騰的方便麵,換不到兩毛錢的利潤,養大了他和姐姐。
王才智看到徐海嚴肅起來了,也換了一種畫風,他給徐海夾了一筷子菜:
徐海,親手用塑料袋收攏了同事的腸子,把同事送到了醫院。
車主聞聲開著雙閃,把車讓開中間的一條很窄的路,王才智踩著油門,快速的往前,風馳電掣,相當的快。
「王哥,你說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