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太難掙了,你想呀,要是做生意,那得有本錢,有固定的貨源和銷路,還得打通那麼多的關係。要是找工作的話,也得有學歷有長相吧?還得去租房子,捯飭各種KPI。但是騙人就不一樣了,完全是有張嘴,就能開張了。」
「你看,我給你介紹個新的掙錢的路子,怎麼樣?」
年輕的新入職的警察們,都有很多個性化的需求,郭勝利全部都給辦了,沒有批評年輕人吃不得苦,矯情。
所需要的成本,就是給皮三金的兩千,再加上雇兩個兼職的一百塊,頂多一個再抽兩塊錢。
雷明和盛長風這邊沒有消息,但是周六一那邊有了消息。
「對呀,我說啥?他們報警說我詐騙怎麼辦?」
周六一問道;
「兩千萬,這得養多少頭豬,才能掙得出這麼多的錢?」
「我勸過,但是老郭想要在退休之前,再辦成一件大案。」
結果,他打錢的賬戶的人跑了,他喝農藥自殺了,留下他老婆一個人被上百個債主天天堵著門,不得已簽下了欠條。
顯然,做這些事情,皮三金和他背後的團隊,早就已經是得心應手。
不光是周六一所在的案件組,還有其他的案件組,每天需要偵破的案件,需要出差報銷,傳喚重要嫌疑人……
肯定會扒警服,肯定會坐牢。
「這麼冷的天兒,圍上吧。」
皮三金親自帶著周六一,讓他開著那個皮卡,去菜市場買了兩筐雞蛋,親自送到了那些友人的手中。
至於他的手機,皮三金四下看了看,然後從包里拿出來一個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把整個手機都扔了進去。
然後,在路過超市的時候,看到轟轟烈烈的掃碼活動已經開始了。
你聽見那個主任醫師怎麼說的嗎,再晚半個小時,人就涼了。
這兼職的人,特別的熱情周到,有個雞蛋磕壞了,還給換了一個好的。
「你看,這上面都是附近的大學的群,加上以後,再發布兼職信息,這些窮逼大學生,出來做兼職,一天才八十塊錢。我們就做早上買菜那會兒的,一共三個小時,給五十,掃碼成功一個,再給兩塊,你想呀,兩分鐘一個,一個小時三十個,底薪加提成,有的是人撲著往上湊,他們畢了業以後,肯定都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
周六一一臉賤笑:
「這種,就屬於精準詐騙了,而且還是大案值的,他們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而且做法比較隱秘,詐騙和民間借貸不大好區分。」
盛長風拿出錄音筆和執法記錄儀:
周六一把煙屁股扔地上踩了踩:
對於她丈夫犯罪的情況,她其實了解的也不多。
這?
而皮三金,居然還拿著手機在旁邊錄下來,周六一被看得發毛:
「一個老人騙兩百塊錢,但是這老人肯定是把一塊錢看的比磨盤還要大,現在報警的時間,就是十分鐘,就會出現場,兼職的人,把上家供出來,上家會把我們給供出來。」
然後,皮三金兩個鐘頭下來,拿到了兩萬塊錢。
「這個品種的小花豬,算咱們這兒的一個特色,不是國外現在開始卡咱們的種豬了嗎?政府就想要發展一下新品種,雖然長得慢,但是補貼高,送到超市價格也比較高……」
「原則上,只要你給我兩百塊錢,一年之內的開房記錄,購物記錄,線下買東西的記錄,行程軌跡,我都能給你列印出來。」
「你給我,是你的本分,你不給我,那可就是看我的本事了。」
剛來那兩天,謝敏的工作也會出錯,但是又下面的人的配合,很快就步入正軌。
他確實是盜用了那麼多的信息,每一個都在挑戰大眾對於隱私權的神經。
「大家都打起精神來!我們新的反詐中心主任來了。」
「確實,你說的很有道理,賺錢嘛,就是要用最低的成本,轉到最多的錢。」
「咱們應該騙老年人,他們一個個的光攢錢不消費,一個個的富得流油。」
皮三金豎起大拇指:
大家的https://m•hetubook.com.com
情緒還是不高。
天亮的時候,周六一就把代碼全部都寫出來了。
周六一慢條斯理的喝了一杯水:
蘇苗苗講話很有條理,她把謝玉田活著的時候的各種聊天記錄,轉賬記錄,全都列印出來了,擺在桌上:
周六一把錢拿過去,在手裡整了兩下,質感不錯,直接就點菜了:
「這個案子,我們之前就接到了多起報案,一些本地的欠債的人,被中介公司找到,委託他們幫忙代持一套房子,代持一套,給五萬塊錢。
「那都是線上的,我們現在搞得是線下的,你看,這些銀行的貸款產品,這是正規的,我們就稍微改個名就行了……」
盛長風一陣惡寒。
「對,想要當騙子,也是要先交一筆學費滴!」
但是,謝敏闊步而來,目光威嚴,帶著壓迫感,在檢閱她的士兵。
「不錯呀,你是真的會寫代碼,我還以為你就只會在屋裡打催收電話罵人呢。」
「我滴親哥呀,沒有好項目,哪敢驚動您,我告訴你這個東西怎麼掙錢……」
這兩萬塊錢,比起來周六一花掉的,其實是一筆小錢,周六一悠哉悠哉的坐著喝茶,而皮三金的電話響個不停,全都是他聯絡的那些人。
八個雞蛋,也就是一斤重,按照現在的市場價,也就是五塊七,但是卻可以騙取老人的身份信息,拿來在網上搞小額貸款。
皮三金簡直想要拍手:
只有周六一一個人,每天弔兒郎當的不當回事兒,每天開個皮卡,在街上打牌吃飯洗腳玩遊戲,一點不耽誤。
謝敏點頭:
皮三金的那顆大金牙,大概就是這個地下室最貴的東西,笑容看起來特別賤:
「這前後差距也太大了吧,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生活環境對人的容貌的影響居然會有這麼大?」
……
他自己來拿,就不是一萬塊錢了,八成是拿光,皮三金不情不願的把一萬塊錢放在了桌上,像是看著自己的老婆被人給偷走了。
蘇苗苗是個很堅強的女人,但是說著也忍不住開始哭。
「薄利多銷,不如厚利多銷,我看那幾個想要發財的,很適合當韭菜,先割他們一茬子。」
周六一問他:
「六哥,你可真是個人才,我都沒有注意到,手機就只在你手裡十分鐘,我在你那兒就成了裸奔。」
不過,他更感慨的是:
「這麼掙錢的好項目,當然是要實現共同富裕,我們自己去做,多費勁兒。」
周六一的手,在電腦上快速的敲擊著。
周六一淡淡道:
我們是警察,也是人民的一員,也是別人的父母兄弟妻兒。
「兩位警官,久等了,實在是因為我們這兒必須要按照規章制度來,我出來就得換衣服消毒。」
「我滴親姐姐呀,沒有好項目,哪敢驚動您,我告訴你這個東西怎麼掙錢……」
這些豬的個頭不大,但是力氣不小,把女主人給撞翻了,女主人爬起來,繼續往裡面趕。
周六一點頭:
「你看,咱倆也算是一起同過案,我一個人蹲過號子,勉強算同過窗,晚上再出去洗個腳,是不是就能算一起同過床?」
他老婆原本是在一個私企裏面跑業務,原本靠著她老公的關係,還能多拿點提成,現在出了這麼大事兒,直接被開除了,就在村裡承包了一片地,開始養豬。
從蘇苗苗家裡出來,天空就下起了冰碴子,她又準備去給豬弄下一頓的吃食兒。
皮三金把周六一約了出來,是在一個公園裡,比較開闊,四面沒有監控,大北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
等到警方動用一切力量,終於找到人的時候,這人早就已經金蟬脫殼。
「看來這個嫌疑人,我們是很難抓到了。」
「你們去走訪一下這些信息。」
回程的路,還是雷明開車,盛長風把安全帶系好,他是不明白,一個女警察,怎麼可以把車開的這麼野。
他們的和圖書存摺里,別的不多,就是錢多。
雷明開著車轉彎,她發現盛長風居然不太會開車,鄉間的小土路開的慢騰騰的,後面來個大車,就差點趴窩了。
周六一又問:
盛長風偵辦的,經常是經濟案件,城市裡的窩案,而雷明辦的是各種各樣的案子,見到過的人和事情更多。
你也看見了,老郭家裡的老婆兒子,他媽還健在,那麼大一大家子人,全都是指望著他的。
「怕什麼,皮三金兜里的錢,沒有一個是乾淨的,他更經不起查,我如果被判八年,他肯定被判十年。」
「走,咱們找個暖和的地方,好好的合計一下。」
梁培禾為之一震:
周六一開始啃方便麵,然後把皮三金的要求拿過來,開始研究,皮三金指著幾個地推的項目:
謝敏快速地從這些海量的資料裏面,抽出來幾張:
「就是這個深港的老闆,叫什麼鄒子林的,說要在三江開發購物中心,能把我們的存款翻一倍,我的丈夫相信了他,這才把錢一筆一筆的匯了過去,誰知道這個人居然是個騙子,跑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這事兒又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怎麼就把他一個人給抓了,我覺得他們的那些同事肯定有問題!」
「快點起來,吃點東西,幹活!」
張時雨是個作風強硬的領導,很快就開會,商量新的人選,但是私下裡,他對梁培禾很嚴厲:
今天晚上多兇險,這種事情,原本是可以避免發生的。」
物理學意義上的想要徹底的損毀硬碟上的數據,其實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毀掉硬碟,把硬碟溶解,泡在硫酸里。
「那你有什麼辦法?」
盛長風簡單掃了一下,沒發現什麼,但是可能數據恢復出來,就會有用,所以盛長風把這四個手機都裝到了證物袋裡。
周六一再出來,皮三金拿著一條圍巾過來,笑呵呵的:
呦,開竅了,真不容易。
剛入職的時候,需要去集訓,集訓結束以後,每年還要去輪訓,不管他們去多少次,謝敏每一次都會把他們當做新人,繼續摔打。
欠條在兩千萬。
但是皮三金下一句話,就把周六一氣的差點兒一口老血給噴出來:
一個金屬外殼的手機,逐漸被氧化,成了一攤黑色的水。
「六哥,你花了我那麼多的錢,現在也應該給我做點貢獻了吧?」
皮三金有一整套的歪理,和正常世界的人三觀不合:
「未必,我們之前不是抓了孫明嗎?從孫明的電腦上,我們找到了一部分錢款的流向,和我們這次要找的方向一致。」
「我現在可算是挽回一點損失了。」
他跑去廁所,給梁培禾打電話:
現代化的互聯網犯罪,就是現實痕迹太少,互聯網痕迹太多,但是真正的高手,很擅長打時間差。
周末的時候,謝敏也在單位加班。
雷明道:
皮三金又不會寫代碼,所以他是打算推周六一頭上的,他打算去國外躲一陣子,反正免簽的國家也不少。
他一直都是帶頭做工作的人。
已經給梁培禾打過了電話,周六一認為梁培禾肯定是有預警的,而且反詐中心的各項設備,都是有過濾信息功能的。
然而,這條圍巾朝著周六一嘴上過來,猝不及防,他一下子就暈倒了。
「靠,你綁架老子?」
然而,末尾,張時雨還是加了一句:
「因為那個豬是真的嬌氣,要是吃了隔夜飯進去,它就會拉肚子,要是吃的飼料裏面有病菌,就會死一大片,我是真的承擔不起這樣的損失了。」
很快,省廳的任命下來了,大家情緒都很低落,因為郭勝利其實是一個很好的領導,大家都很捨不得他。
皮三金嘿嘿一笑:
「你看什麼看?」
上車以後,看著寥寥一部分信息,盛長風和雷明心裏都有點堵,不知道怎麼對謝敏交代。
「這最賺錢的方式,可是全都寫在刑法裏面呢,我還以為你很刑呢,你是不是被警察嚇破了膽?」
蘇苗苗搖了搖頭,但是和-圖-書又點頭:
蘇苗苗把丈夫的手機拿出來,一共有四個手機,蘇苗苗解釋:
這個案子上下游牽連甚廣,不光是有皮三金那樣的看起來地痞無賴的人在裏面渾水摸魚,還有一些銀行、村委、本地裝修公司什麼的,全部都在其中。
這種把人騙幾遍的,案值較大的,我們全都標註出來了,不只是在我們三江市有,全國的,北上廣深,層出不窮,案值也有個十多個億的規模了。」
周六一隻有一個反應,那就是爬起來,大耳刮子扇這個賤人,長本事了,居然敢對他動手。
其中,還有一些併案。
「二叔,我們這次要採購一批東西,你要不要湊單,能省不少運費?」
這樣的領導,會讓人覺得是前輩,是領路人,是行業明燈。
「他們報了警,和警察說什麼?說他們想要買一個詐騙軟體,結果卻被人騙了嗎?我們騙他們什麼了?我們送貨上門的雞蛋,兩千塊錢一筐,貴嗎?油錢不是錢?人情往來不是錢?」
所以才會做併案偵查。
「附近開了好幾個大超市,天天都在做活動,最近流量多的不得了,全都是買特價菜的老頭兒老太太,你說這些老東西,上車林黛玉,下車魯智深,五十歲就退休了,活到九十歲才死,一個月花不了三百塊錢,但是有八千塊錢。
別人不願意乾的臟活累活,才能輪到她。
「你一天到晚的,怎麼盡想著騙錢?」
然後,周六一修改了代碼,然後皮三金去菜市場批了幾筐雞蛋,然後整個過程就成了皮三金一手交雞蛋,一手拿錢,兩個多鐘頭,就賺了兩萬塊錢。
皮三金現在得到了高人的指點:
皮三金看周六一的目光,帶了一點崇拜。
她有些不好意思:
有了這樣的領導在前面領路,往後的警察就不會太差,大家都知道下一步應該是什麼樣子。
周六一瞪了他一眼。
皮三金肉疼的直抽氣,他很快有了個新的主意:
周六一的信號,一下子就從專案組消失了,變成了不在服務區,所有的定位和追蹤,全部失效。
周六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代碼給寫出來。
皮三金丟過來幾袋方便麵:
周六一打出一張牌:
那些以血肉之軀,和犯罪分子搏殺的人,也是我們的親人。
「怎麼能讓人一直帶病工作!你是老郭的搭檔,你應該清楚他的身體狀況,該住院就住院,該治療就治療。
「就你一個人,還遵守規章制度。」
皮三金拄著拐杖,露出來他那顆大金牙,笑呵呵的:
「下一步呢?」
「就是寫這麼個掃碼程序,然後把各項數據匯總過來,我們可以直接拿著他們的身份信息去貸款,每一個掃碼的大媽,我們都給八個雞蛋。」
周六一這貨,豬肉在他手裡過一道,都能抹下來兩斤油。
皮三金眼睛里閃過了一絲狡詐:
「我不希望邢見青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周六一醒過來,看了看,昏暗的地下室,潮濕的四面牆壁似乎凝結著冰晶,一盞昏黃的燈,下面擺著好幾台組裝的破爛電腦。
周六一擦了擦臉上的汗,他現在知道為什麼這個案子一直沒有人敢碰,是因為這個案子的下層,就連皮三金這種人,都油滑非常,近距離接觸的人,很容易就走上了違法犯罪的道路。
見到了謝敏,眾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梁培禾實話實說:
那些從超市裡出來的老人,不明就裡,被拉著掃碼,他們在小額貸款的金額也都不大,就是兩百左右,但是十個人就是兩千,一百個人就是兩萬,一千個人,就是二十萬。
等了十幾分鐘,謝玉田的老婆,蘇苗苗才過來,已經洗過了澡,還是一股子豬糞味兒飄過來。
「解釋什麼,熟人就是用來殺的,現在都有大數據殺熟,買東西的時候,用水果機挑選,都比用安卓屌絲機的貴,打個車,把缺德地圖和迪迪同時打開,來回切換幾次,價hetubook•com.com格能低的令人髮指。」
梁培禾走到辦公室,站在中間,拍了拍手:
皮三金原本就是打算這麼狠狠的坑周六一一下子,但是在代碼被提交之前,周六一進行了改動。
周六一繼續道:
周六一在皮三金身上下的功夫,總算是有了回報。
周六一把方便麵拆開,一邊吃一邊說:
盛長風和雷明開著車出來,他們拿到的照片,上面是個看起來樸實,黑胖黑胖的,年齡大的勞動婦女,但是在丈夫死之前,她是個長捲髮的,花枝招展的俏媳婦兒。
「我知道郭主任生病了,大家都很憂心,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擔心,醫生會全力救治他,幫助他戰勝病魔,而我們也有我們接下來的使命,在不同的戰場上,我們也要打贏!」
周六一道:
「那段時間,你丈夫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皮三金嘿嘿的笑,大金牙還在反光,顯得有些窘迫:
盛長風看著很是感慨:
「這幾年,省廳已經對宣傳口三令五申,不允許大肆宣傳什麼舍小家顧大家,什麼父親重病在床,還帶隊衝鋒在一線。
雷明又詢問,有沒有同事知道謝玉田做的這些業務,蘇苗苗激動起來:
就會上演一出現代版的揮淚斬馬謖了。
皮三金拉著周六一:
「我們在這兒想有什麼用,再好的計策,也需要有人實施。」
皮三金道:
這些警察們,但凡年齡在三十五歲以下的,幾乎全都對謝敏不陌生。
其中最倒霉的一個人,名字叫張啟鴻,他本來是銀行的一個職員,在村裡收了很多錢,原本是要存起來的,但是卻看到了房地產如火如荼,就把錢投資進去了。
「您就是我們需要的人才!」
干一票,怎麼樣?」
「放心吧,只要你把活兒幹完,以後咱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蘇苗苗道:
張時雨更生氣了:
周六一把個木頭的破椅子,坐出了辦公室老闆椅的效果:
到了郊區,一陣陣糞臭味撲面而來,一個身材壯碩的女人,正在趕著一群小花豬進豬圈。
蘇苗苗帶著盛長風和雷明進屋,她說自己就不倒水了,因為所有人來了她這兒,都喝不下,就不費那個勁兒了。
不過,她的兒子偶爾會來找她吃個飯,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兩個人,拿著不鏽鋼的盤子在食堂,倒是給這個忙碌的單位帶來一絲活氣。
這事兒,還真不能幹。」
盛長風和雷明只能站在外頭等,因為大門上寫了:閑人免進。而且還貼著一大堆複雜的規章制度,比如不能給豬喂隔夜飯,不能穿著沒有經過消毒的工作服進入工作區,不能帶零食進入到工作區……
有了和周六一這些零零后的新警打交道的經驗,謝敏把這一套也用到了自己的兒子身上,所以矛盾緩和了不少。
這自信心。
皮三金有點為難,周六一敲著杯沿:
皮三金手裡蘸著唾沫,把錢取出來,數了好幾遍:
「這不丟人吧?三大網路運營商,都是國家開的,我再厲害,也不能和國家對著干吧?」
皮三金哈哈大笑道:
那些條子雖然針對跨國詐騙案沒什麼本事,但是在國內,那些網警還是有點本事的,咱總不能只騙一個人吧,這些人抱團起來,可就嚇人了。
皮三金道:
謝敏的辦公室,就像是一個軍隊的總指揮處,所有的錢糧,人事,全部都需要她統一調配。
「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大糞?你知道不知道,現在警察都在查電信詐騙,派出所現在有專門的接警員,就是提醒詐騙的。」
皮三金現在翻身農奴把歌唱,當上了主人,開心的不得了。
網警保准被順著網線過來,把我給抓了祭天,平息一下那些買了爛尾樓的倒霉鬼的怨氣。
「我也知道我那個方案太不靠譜了,你想呢,業主群里幾百號人,大部分冒泡的都是沒房子住的窮鬼,我要是騙和*圖*書了他們的錢,肯定會被他們砍死的。
雷明遞給她一張紙巾:
周六一繼續慢悠悠的喝著茶,裝作一點也不在意:
「少廢話,怎麼掙錢,我可告訴你,我要是吃牢飯,保准讓你也能喝的上湯。」
「湊。」
「因為咱們有一個共同的父母,那就是毛爺爺!」
但是剛站起來,就一陣頭暈目眩,顯然是餓得太久了,已經沒有力氣了。
盛長風和雷明立刻豎起了耳朵,但是蘇苗苗卻說:
皮三金主動給周六一打了電話:
謝敏帶著專案組的人,已經開始工作了,放在辦公室的面板換成了大的,上面密密麻麻的貼滿了人名,像是一個網一樣的,連了起來。
「那水箱里的石斑,給我上一條。」
而在接頭掃碼的,幾乎全部是兩塊錢一斤買了雞蛋。
「業務特別多,應酬就很多,他們這種工作,我其實也是理解的,我不知道衣領子上有時候有口紅印算不算。」
至於警務方面的追擊和圍追堵截,更是盛長風的弱項,他比較擅長的,就是呆在辦公室,不管是去收集信息,還是實際工作。
皮三金只是捨不得手裡的錢。
這些問題,都讓梁培禾覺得難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受騙的,只有存心想要靠著掃碼一上午暴富的那幾個地痞流氓。
搞什麼個人英雄主義,覺得如果當了烈士很光榮?」
但是他們不但沒有得到這所謂的五萬塊錢的傭金,甚至還又背上了上百萬的貸款,還有幾百萬欠款的官司。
很快,反詐中心又進入到了緊鑼密鼓的工作中。
「他們需要聯繫的人很多,有的是工作上的,有的是生活里的,還有的是一些借貸的。」
雷明指出來:
皮三金已經把一個手機扔了過來:
「這兩萬塊錢,是不是分我一半?畢竟我也忙活了一晚上。」
周六一醒過來的時候,被人甩了一個巴掌,而且這個人戴著戒指,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著,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那你是沒有見過被拐賣的人,在城市裡的時候,還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的嬌嬌女,小公主,被拐賣到小山村裡,不到一年的時間,髒的像是從糞坑裡爬出來的,大著肚子在牆根底下曬太陽,娛樂活動就是揪身上的虱子玩兒,本來是學校里的高材生,結果又瘋又傻的,人都不認識了。」
但是現在,郭勝利的年齡和疾病,肯定再也不可能回到強度這麼高的單位。
周六一和皮三金兩個人大搖大擺的走過去,還掃碼,領了兩斤雞蛋。
「我上個廁所。」
皮三金給周六一出主意了:
皮三金鄙視道:
周六一道:
「我們的考核標準很嚴滴,要一起同過窗,鐵窗,坐過牢的感情才好,一起同過床,就是一塊兒出去洗過腳,還得一起做過案。這樣的關係,才是牢不可破的。」
然後,這個東西,就按照一份兩千塊錢的價格,直接被分銷了出去,而接下來的操作,就更騷了。
超市門口,那個擺滿了雞蛋的攤位,被圍的水泄不通的,目測受害者的數量,在不斷的往上走。
「六哥,我現在手裡是真的有個不錯的好項目,咱們干一票吧?」
周六一卻是道:
雖然蘇苗苗以前是個銷售,但是工作環境也不複雜,尤其是有丈夫罩著,就更簡單了。
「一餅。怎麼著,你是外面的飯吃膩了,那麼想嘗嘗牢飯?」
其實專案組的人,都懸著一顆心,周六一那一招實在是太大胆了,如果皮三金直接把他給捅警察那裡。
然後,讓周六一覺得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皮三金居然直接給當地的地痞流氓打電話:
「你不打算給他們一個解釋嗎?」
這已經構成了犯罪。
「他們需要和很多社會上的人打交道,這種應酬有時候是免不了的,我們已經是十幾年的夫妻了,我父母走的時候,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錢,還抵押了房子,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爸媽走的時候,是我沒上班,在家裡照顧了一年,這種事情,就算髮生了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