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把塑料飯盒裡的飯又扒了兩口，然後一抹嘴：
范瑩小聲的說了謝謝。
「行，吃了飯，我就給打個電話問問。」
「兄弟，你也看到了，咱們的業務，就是這個樣子，你看能不能把這些錢給弄乾凈？」
另一個叫范瑩的女孩兒，年紀小一點，不大敢出聲，她列印票據的機器壞了，一直列印不出來，周六一過去檢查了一下，然後把墨盒重安裝了一下。
「山豬吃不了細糠。」
范瑩喝水上廁所，都特別的珍惜時間，擔心單子做不過來，其實就是受騙的人交了錢，她要趕緊轉出去。
范瑩，金玲，再加上文海帆，這三個人沒什麼技術，做的和流水線上的工人一樣，只要給的錢多，出去找人過來，教倆鐘頭，包教包會。
「兩成。」
金玲的眼睛快要翻到天上了：
周六一在小店裡天天打雜，沒少見這種小孩兒，尤其是電子城在發展，有錢的老闆很多，很多小孩兒一窩蜂的等著要錢。
周六一知道頭頂有攝像頭，他被擋著，然後手指極其靈活的把文海帆的一個手機給夾走了。
然後，他拿起手機，周六一想要拿過來，但是因為已經有了周六一手摸一下手機，他就損失慘重的經驗，手機不可能給周六一，只能讓周六一距離一米遠，口頭說要吃什麼。
「放心，咱們這車，沒車牌，套牌的，前兩天剛偷的，我觀察好長時間了，這車在路上放了好幾年了，沒有人動過。」
「怕啥？我已經把我進門的監控都給刪了，肯定也把你的刪了，打的就是時間差，警察找到我們之前，甩了他們就行。」
周六一不是在看她的胸口，而是在看她的電腦屏幕，那些賬戶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太難了，哪怕是照著輸入，都會出錯。
周六一的心提起來，不知道飯什麼時候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消息給送出去。
周六一道：
很冒險，背後的電腦高手，網上看場子的人，肯定會發現。
「這可咋整？」
范瑩和金玲兩個人還真的拿著手機又下單，但是周六一注意到，皮三金開了邊上一個門，用的是一把從脖子里掏出來的鎖。
皮三金抱著頭：
而這個手機，還是新的。
「這成本會不會太高了，幾百個手機，價格可不便宜。難不成我們還會挖出來一條偷手機的產業鏈？」
「你們用的全都是殭屍號，頂多算非法宣傳，虛假營銷，但是那些錢可是真金白銀的從我的手裡過去了，警察找我也就算了，被騙的狠了，還不得把我的牙給敲下來？」
他寫了一個病毒。
文海帆顯然不太開心：
十年過去了，十年的牢獄生涯，並沒有讓他被改造成一個好人，反而是看起來更加凶厲，太陽穴突起，大手抓在玻璃上，看起來像是會吃人的喪屍。
「你給我幾成？」
「怎麼拿？去哪兒拿？」
「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
皮三金起的只能幹瞪眼。
「咱們收的這批手機是不是有問題，怎麼能黑屏這麼多？」
「沒多久，也就一年多吧，工資兩千，提成超級高，一單兩百，我打算年底買套房。」
……
「滾蛋。」
這是一個他們早就準備好的地方。
范瑩瞪眼。
「你說這麼個從裏面出來的狠人，一塊兒入夥多好，非要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惹人厭煩。」
「如果不是錢的話，我就用裏面的東西，砸你腦袋上。」
皮三金開門，是想要摔死周六一。
遠遠地，能看到那麼多的警察，圍了上去。
周六一就連去擦擦臉的時間都沒有，得趕緊給剩下的客人算賬，豬油花子就那麼凝結在臉上。
周六一點頭：
雷明皺眉，這也太便宜了吧？
外面傳來一陣破門的聲音，雷明已經帶著大批量的警察到了，能聽到抓捕聲，掀翻了椅子的聲音；
周六一給他指牆上的那些直播間：
僅僅只是因為他的媽媽煮方便麵掙了錢，眼紅。
「我聽說，有的手機和銀行卡，都可以做手腳，錢會自動轉出去，尤其是那些二類卡，咱們不會被人背後下黑手了吧？」
周六一在車裡翻了下，找到個爛拖鞋，直接砸在了皮三金的臉上：
皮三金的手稍微停留了一下，這時候，門鈴響了：
文海帆趕緊去敲門：
文海帆很是興奮，趕緊去找皮三金了：
他太年輕了，就成為了一個傳奇，別人會覺得盛名難副。
皮三金倒是不避諱，他看了看這幾個人，三個人都是拿著高薪的員工，周六一是個跑馬仔，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沒啥顧慮的：
「那能不能再給我漲點工資？」
而裏面的人，一個一個的被帶了出來。
原本以為，只是小打小鬧和-圖-書，但是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麼快。
反詐中心本來特別忙，屁股砸腳後跟的那種，調監控的調監控，查銀行卡的查銀行卡，查網路賬戶的查網路賬戶。
把人的需求，拿捏的死死的。
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武嘯威，他化成了灰，都不會忘記的，因為這個人曾經糾集一大幫子人，把他堵在黑漆漆的小巷子里收保護費，還把他的課本書包扔到了廁所。
皮三金還是個比較謹慎的人，他點了一下滑鼠：
「泥馬，我小時候盡顧著怎麼拖褲襠了，咋沒學這麼個修手機的技術。」
但是左等右等，飯還沒有來，皮三金電話已經響了。
周六一掂量了掂量：
這貨可能是以前在傳銷組織待過，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本來那三個吃盒飯的幹活兒沒那麼積極，但是現在飯都不吃了，趕緊手動刪除數據。
這可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兒，你不讓我多掙點兒，合適嗎？
「別偷聽，我們皮哥規矩很嚴的，如果偷聽他打電話，就要被開除，上哪兒找這麼好的工作。」
文海帆吃的滿嘴油：
「別和她一般見識，她就是之前在互聯網公司，剛租了房子，還辦了健身卡，分期了醫美，結果公司一下子把整個部門給裁了，她還欠了好幾萬的消費貸，所以現在只要有新人出現，可能會搶她的工作，她就會很不開心。」
皮三金縮了縮脖子，有點害怕，畢竟眼前這貨，啥事兒都幹得出來。
「您好，您的外賣！」
皮三金暗罵一句：
許仲平負責網上追蹤那些賬號，毛尖和范迪一組，盯著那個出來的戴眼鏡的男子。
「今天的營業額肯定會變少，不知道為啥，我們的直播間一直被關，養豬殺豬也需要一段時間，起碼得兩三天吧，這直播間關了，就得再開一個號。」
周六一問道：
周六一報了一串，然後繼續幹活兒，五分鐘以後，他看到那輛車裡的人動了，十五分鐘以後，他看到了毛尖騎著電瓶車過來了。
周六一也意識到了不太對勁，他這邊兒是弄完了，但是公家人那邊才開始。
「讓他們再多撞幾個，賠不是他們。」
那一個耳光，往往還帶著油花子。
許仲平搶了一句：
皮三金讓周六一過來，就是因為現在的這個錢的數額越來越高，讓他通過手下馬仔，用螞蟻搬家的方式，全部都給洗乾淨。
武嘯威！
皮三金豎大拇指：
周六一併沒有呆很久，又回去了出租屋，剛躺下，皮三金的電話就打進來好幾個。
然後裏面居然是三個磚頭，不是現金。
「把平板和手機放在桌面上，都不許動！」
三個零到九的數字，周六一摩挲了不到兩分鐘，就開箱了，皮三金的眼睛都直了：
「現在的人換手機的頻率非常高，在無線網沒有普及的時候，是五年一次，現在已經縮短到了三年到三個月，這麼多的二手手機，回收起來就是白菜價。
「我早就說了，別捨不得錢，花點錢找個好點兒的地方，線路老化，也能壞了大事。」
是個數據傳輸裝置。
「摔死老子了！」
「不行，皮總一會兒要給大老闆彙報的。」
周六一豎起了耳朵，希望能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周六一其實就是想要詐一下，看看能不能拔出蘿蔔帶出泥，能做這個軟體的，還能分兩成，絕對是高手。
這倆人如果現在摸兜，就會發現手機不見了，但是文海帆趕緊去給皮三金倒水了，沒有摸。
斷掉這麼大的一個詐騙窩點，是反詐中心現在必須要給省里的強心針，才能把接下來的工作推下去。
「少賺最少七百萬。」
向准拿著望遠鏡看了一下：
其他的省市，也會這麼干。
為了方便指揮，雷明還把手機調成了外放，周六一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提出來。
但是，過了紅綠燈，後面那三個車，還是緊追著不放。
皮三金心有餘悸，看了周六一一眼，周六一洋洋得意：
出來喝水的時候，她告訴周六一：
周六一之所以還沒有給出準確的信號，是因為皮三金每天中午，都會和上面聯繫一下，交代一下二十四小時的工作情況。
周六一把那個存儲設備，裝到了電腦主機後面，銷毀的數據，就會全部存到那個盤上。
皮三金只好忍著疼痛，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麵包車，上面還貼著裝飾，像是附近的飯店為了攬客，弄來的貨車攬客車一體化的車子。
皮三金進來，把周六一拉到一邊：
不是周六一的技術不好，而是貨車太重了。
文海帆就去拿外賣了。
「可不是，買上幾百個手機，起碼得花兩萬了。」
「你！hｅtｕｂooｋ•ｃoｍ•ｃoｍ」
范瑩原本是不想讓周六一看她的電腦的，但是被這麼一誇，臉紅紅的；
皮三金讓周六一把手機拿出來，周六一當然不願意，但是皮三金道：
皮三金摔了個狗啃泥，嘴裏的那個大金牙，現在也掉了，一臉血，看著周六一：
但是，時間來不及了。
他還得趕緊找時間，把腦子裡那一大串數字給專案組給倒騰出來。
但是，周六一卻在這時候提出了這麼個要求。
皮三金看著黑了一半的屏幕，急的直拍大腿：
周六一很淡然道：
文海帆眼睛一亮：
「長本事了，居然敢蒙我。」
毛尖的聲音。
這個電話，有且只有皮三金一個人知道。
這種郊區修的小破樓，特別不規範，本來是打算開KTV的，結果那些年紀過了五十的農民工，根本就不過來消費，所以才改成了民房出租。
路口拐彎的時候，要降低速度，周六一透過後視鏡，看清了後面的人：
周六一鬆了一口氣，隨即喊文海帆：
也就是說，他的三個手機裏面，信息量最大。
「你想呀，現在的手機電腦這些東西的監聽功能多可怕，咱們聊會兒馬桶，一會兒桃寶打開都是馬桶刷的推薦。」
「我要先收錢。」
周六一改口道：
「家人們，我先去上個廁所，你們想吃什麼，你們再點一些，然後好好乾活，我給你們報銷。」
「我這不是太窮了嗎？這破車兩千塊錢收過來的，買個新的五菱宏光，得好幾萬呢。」
文海帆看到了皮三金摔倒，這倒下的，可是一大塊肥肉，是金主爸爸，文海帆趕緊過來攙扶。
「你是想要午飯在交警那兒吃嗎？」
周六一冷冷道：
周六一就更確定了，皮三金的手機里，絕對有不可告人的東西。
周六一看到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兜里一個手機，手裡一個手機，西裝口袋裡還有一個手機，這三個手機，是用來操縱這麼多手機的。
「誰要是敢從我手裡坑錢，我保准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輛破麵包車，先被旁邊的廂式貨車狠狠的擠了一下，差點從邊上翻下去。
周六一嫌棄道：
周六一打開電腦的無線網路看了一下，這上百個手機，全部都連在這個網路下。
「我聽說過你，雁過拔毛，一次要一成，但是現在不同往日了，你要是動作太大的話，警察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我看百分之一就不少了，我們要長期合作，而且我這麼大的資金盤，百分之一，就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這些錢存到銀行里，保准比公務員還掙得多。」
「快了。」
皮三金把箱子放下，箱子是個密碼箱，合金材質，看起來挺高端的，和皮三金這種底層的賭棍，看起來很不搭。
「咱們的工作，就是要小心為上，為什麼要別人吃不了這碗飯，就我們能行，是因為技術高，膽子大，捨得下本兒！」
這時候，皮三金端著飯，開始指揮三個人銷毀昨天的數據：
他更改了攝像頭的數據，毛尖他們在外面車上的電腦，也接入進來。
所以，開門，外面就是空的。
皮三金抱著頭，不敢出來，賊眉鼠眼的往外看：
但是范瑩拍了拍他：
周六一早就有經驗了，直接把人給踹了出去，他年紀輕，身高本身就高，做足了準備，一樓的高度跳下去，根本就沒有什麼難度。
皮三金站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汗：
「社會財富的百分之八十，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裡，是我們不夠勤奮努力嗎？不是，是我們沒有掌握了分蛋糕的權利，我們現在就是在重新平分財富，把社會原本應該分給我買的那一份，劃到我們自己的盤子里。」
尚天鯤和向准，盯著另外兩個開著車，去買貨的女人。
周六一拿起來磚頭，朝著皮三金的頭就砸下來，皮三金嚇得雙手抱頭，往電視櫃後面躲，三合板的電視櫃，硬生生的被砸下來一個角。
周六一趕緊擠了上去，皮三金要關門，他就把皮三金給擠了進去：
周六一卻把他拖起來：
而且這種使用工具人的局，他還有很多。
很快，大量的流量湧入，那一面牆的手機，黑屏了一半，然後周六一快速的刪掉了電腦上的日誌。
皮三金肉疼的不行，光買這個軟體，可就兩成了，對方當時就說的是這個軟體用了他的簽名，警察要是找上門，保准頂格判。
皮三金還不敢發怒。
「那我就只好先把你捅給警察了。」
周六一冒名頂替孫明，從線上到了線下，大家之前都是打過交道的。
郊區一個廢棄的廠房裡，又是一面牆，一面牆，幾百個手機，全都在直播，周六一還以為是又一個點，結果才和圖書知道是那幫子人搬地方了。
「我才不感興趣呢，我就是擔心該給我的錢不給足了，這年頭，跑路的老闆可太多了。」
皮三金現在看周六一，可愛多了，不光是個財神，還能救命。
「我就要點外賣。」
「我覺得可以聯繫一下做軟體的，別一直做明星的臉，像玩遊戲一樣，也可以自己捏點帥哥美女，比如把胡歌的臉型，胡建華的眼睛，蔡徐坤的下巴結合一下。」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到了十二點，下面的外賣員肯定準備好了，而皮三金還在裏面打電話。
皮三金開門之前，對著周六一說：
「這，發生什麼事情了？」
「姐，教教我唄。」
雖然現在的手機卡都已經實名制了，可以和運營商調取，但是他們使用的是網路電話，完全匿名的。
皮三金害怕挨揍，周六一玩兒電腦和電器，還有車，全部都是專業水準，百忙之中給他一個大逼兜子，疼的他在車裡上下翻騰：
皮三金居然是干這個的出身？
「活兒都乾的仔細點，日誌，對就是叫做日誌，這玩意兒必須都得每天清除，不能讓那些戴大檐帽的抓到把柄。」
「我算是服了你了。」
其中一個女人看了周六一一眼，太年輕，根本就沒有當回事兒。
周六一把手裡喝水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周六一點頭，一杯溫熱已經放在了雷明的手心，對於這些女孩子打發時間的宵夜飲料，雷明顯得有點不太習慣。
「雞蛋煎餅果子，炒粉，毛血旺……」
「皮總，這就是您之前提過的孫老闆？」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點子，我們的直播間被封，一方面是因為敏感詞，另一方面就是因為虛假明星，只要稍微改一下，就不會讓監管那邊的大數據給抓到了。」
「怎麼會看不上呢，這麼掙錢的買賣，可不多見。」
「你能不能以後弄點好點的車，這個金杯的破麵包，早就應該淘汰了，發動機都不是原裝的，換個五菱宏光會死呀？給我個五菱宏光，我能磕死他們。」
在沒有手機支付的時候，更是要求速度和不能出錯，他媽根本沒那麼多的時間教育他，錯了就是一個耳光。
那麼多的重案精英，個個身上帶著殺氣，不是可以糊弄過去的。
皮三金直接拒絕：
皮三金高興地拍手：
皮三金也開始疑神疑鬼：
這女人名字叫金玲，翻了個白眼：
七百萬，簡直是觸目驚心。
周六一作為一個專業洗錢的前互聯網人員，架子拿捏得足足的：
周六一拿著一杯奶茶過來，雷明微微皺眉：
「討厭。」
兩成！
然而，這邊的洗手台旁邊的推拉門一拉開，居然是一個消防通道。
梁培禾已經把雷明這個小組分了出來，有任何發現，都叫做驚喜。
「有人攻擊我們，快，告訴金瘸子！」
皮三金著急過來，周六一拉了把椅子，不經意的放在了過道，皮三金絆了一下，摔了個大馬趴，周六一扶他的時候，順手就把他的手機給拿走了。
這裏的賬戶數據，差不多都是每天轉入轉出，每天都會銷毀，皮三金看著快到了十二點，興奮的伸個懶腰：
「皮總，咱們那個軟體，能不能改進一下，自動捏點別的臉？」
新箱子上的密碼鎖，在咬合的時候，總會留下一部分痕迹，這一部分痕迹，會明顯和其他的聲音不一樣。
「瞧不起誰呢？你沒看到新聞上，在老幹部活動中心的公務員，都能貪污兩百多萬嗎？」
「皮總，不好了，我們的網路被人攻擊了！」
「有車嗎？我們快點走，再不走，就要被抓了！」
「沒，那個人好像是叫武嘯威，前段時間剛出來，都什麼年代了，還天天追在我們後面要保護費……」
眼看著到了十二點，周六一偶爾到窗戶邊抽根煙，雷明相當有效率，外面多了收破爛的，賣工地盒飯的，烏泱泱的擠了一群人。
「我要是沒兩把刷子，現在肯定就在裏面吃牢飯了，你碰到了我，算你命好。」
就都是這麼流入的。」
說到底，還是不相信周六一的技術。
「你的手挺漂亮的，一看就是用電腦，彈鋼琴的手。」
這時候，又有車追了上來，三輛車殺氣騰騰的擠了過來，周六一是個狠的不要命的，直接撞了一下，但是對方沒他那麼大的膽子，躲著他跑。
「少拿了一樣吧，送外賣的，你給我站住。」
文海帆干著急，但是他又不知道怎麼辦：
不過只是密碼學中的一個簡單的分支，周六一在上大學以前，就已經是電子城裡聞名遐邇的小大師了。
其他人一口一個皮哥，皮老闆，皮總的叫著，周六一就只會叫他金瘸子。
「再堅持一hetubook.com.com會兒，錢到手以後，咱們去吃日料，女的不|穿衣服，躺桌子上，背就是菜盤子，手抓著喂你嘴裏。」
開箱。
但是皮三金一口一個瘦蚊子。
戴眼鏡的男人屁顛兒屁顛兒的跑過來：
這個詐騙手段，顯然已經是在批量化的生產了。
周六一沒有自己去，是為了能把自己給摘出去，文海帆把東西拿回來，周六一掃了一眼：
皮三金從監控視頻上，看到了警察上來了。
「你年紀小，所以腦子沒印象，你去網上搜一下，農民工的工資都是一年一結算，是不是很多人都被包工頭給坑了，只能跳樓？」
周六一站在窗邊，實際上是在觀察有沒有突破口，雖然是在郊區，但是外賣和早市都有，警方的人在外面便衣埋伏著打轉。
所以，范瑩電腦上那一行行的賬戶數字，再加上那些飛速敲擊的密碼，像是列印一樣的印在了周六一的腦子裡。
「信不信老子做了你？」
但是之前，為了應付消防檢查，搞了個所謂的消防通道，卻捨不得花錢弄點鐵皮的樓梯。
周六一笑道：
可以通過分享屏幕，來控制同一個品牌的手機的界面。
第二天一早，皮三金就找上門了，笑呵呵的，還拎著一個箱子，拍了拍：
「會少多少？」
周六一一腳伸出去，又回來，然後一腳把皮三金給踹出去了。
電詐，騙老人的錢，居然可以賺到這麼多的錢，這還只是冰山一角。
你們的八成，就是一拍腦袋，錢就自己跑到了卡里，我的兩成，可是玩兒命掙得。」
這居然是一個寫出來的程序軟體，像是專門為了這個詐騙行業服務的。
「一天一千萬的電詐案，要是逮了人，你這是給我們送升職的大案子，哪裡辛苦了？」
周六一抽著煙，煙灰就在窗邊磕下去，外面隔著一堵牆的車，貼著反光膜，裏面有尚天鯤和向准，他們兩個人輪流值班，看的清清楚楚的。
「一塊兒，一塊兒，大家都是男人，你還怕別人看到嗎？」
皮三金差點兒暴跳如雷，恨不得把周六一直接從二樓扔下去，讓他知道一下黑澀會的厲害。
打電話的人是誰，和皮三金是什麼關係，這個人的信息，在公安機關，有沒有備案？
「咱們開工吧。」
旁邊還放著一桶強酸強鹼，那兩台電腦的硬碟扣下來，只需要三分鐘。
「這小子，站在那兒和那那個地痞居然像一路貨色。」
周六一走過去，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匯總數據，他大名叫做文海帆，他顯然是在正規公司呆過的，更想要讓皮三金叫他的英文名：
這些電詐分子，全都是詐騙集團，需要很多人撲上去，才不會有漏網之魚。
皮三金嘿嘿笑：
但是周六一的父親是銀行的安全工程師，母親又是開小店的，從小他的腦子就是一個計算器。
周六一眼皮挑了挑，拖褲襠，就是在大街上揪著別人的褲子不放，要錢。
「別亂動我們的東西，壞了你賠呀，我們老闆的，可都是幾個億的大買賣。」
「六哥，你先走。」
「我們在集訓中心的時候，他賣給大家膠帶，把手機貼床底下，躲過了搜查，膠帶是兩毛錢一卷從網上買的，但是十塊錢一個賣出去了，當時我就覺得他是個奸商。」
周六一兩步追出去，然後把兩個手機塞到了毛尖的口袋裡，毛尖果然有東西給周六一，塞到了他的手心裏。
周六一笑道：
如果不是深入了解，就很難發現。
周六一沒有搭理，扔一邊兒，繼續睡覺。
這一晚上，小組成員都沸騰了。
經常有收破爛的喊著，二手手機換不鏽鋼盆，二手手機，二十塊錢一個。
周六一兜頭給了皮三金一個嘴巴子，這快要散架的破傘還晃了幾下：
文海帆痛心疾首：
雷明點頭，恍然大悟，她之前也遇到過不少了，只是她一直用的都是單位發的警務通，裏面有保密資料，就算是壞了，也只能交給單位，所以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過這種渠道。
文海帆盯著那麼多的手機，坦然像是被炸了一樣，嚇得魂不附體：
「不會吧！」
周六一卻是盯著監控屏幕，在解釋手機的事情：
「你在這兒幹了多久了，工資怎麼樣？」
專案組其實是知道周六一帶著皮三金跑了的，但是他們有意為之，可能也把那三個一直盯著的車當成了皮三金的同夥，沒有咬上來。
「我哪兒敢呢，主要是因為錢不在我手裡，您本事大，拿多少算多少！」
周六一翻個白眼，指了指底下的小攤販：
怎麼能拿到皮三金的手機。
「警察，不許動！」
兩萬？
「你們老闆真是的，明明用激光印表機就行了，非要用噴墨印表機改成了連供墨水的和-圖-書，你看你這手黑的。」
「快點幹完了活兒，咱們吃完。」
尚天鯤也拿過來望遠鏡看：
「下一個路段，景觀樹全部都是銀杏，價值高，不好存活，我讓他們這一年都喝西北風去。」
周六一看了幾下，不同於美圖秀秀這些拍照相機的精簡化，也不同於PS軟體的專業化。
有些箱子，他甚至都不需要開一遍，只要背過身，聽一下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但是，話還沒有說完，皮三金的沒瘸的那條腿，就開始抽筋了，他看了一眼房間里這幾個人，趕緊去按自毀裝置。
「為了明天能提高營業額，你現在就應該去找一下做軟體的，趕緊改一下，流量變現可不容易，今天掙錢，明天就不掙錢了，今天還是個朝陽行業，明天就是個夕陽產業了。」
皮三金陪著笑臉，他挺煩周六一的，居然還能把他的人給趕跑，這種爛人，未必能幹成什麼大事，但是卻能讓人什麼事兒都幹不成。
「您開個價？」
周六一坐下，手上還在幹活，但是心思已經飄遠了。
周六一冷聲道：
十年前的記憶，潮水一樣在腦子裡，反覆的拍打。
周六一把皮三金拖上車，然後一腳油門踏出去，向前衝去。
皮三金開過來一個破桑塔納，讓周六一上車，一路上往郊區開，因為路過幾個爛尾樓，所以路上車不多，皮三金一路闖紅燈。
周六一握著方向盤的手，有點冰冷起來。
等他們把飯給吃完了，警察進來以後，可就什麼都摸不到了。
「但是那些人會把咱們供出來的……」
皮三金像是被針扎破的皮球，只好同意了：
談妥了以後，就開工，周六一開始把皮三金提供的賬號裏面的錢，往外轉，這些賬戶，也全部都是警方之前就查獲的卡號，現在交給了他們小組，用來辦往後的案子。
「我是說大家晚上要加班，辛苦了，我請大家喝奶茶。」
後面兩個車，越咬越緊，周六一原本是打算一個甩尾，過了紅綠燈，錯過去十幾秒，就能甩開了。
「雖然說現在都是互聯網時代了，但是咱這文化不都是傳承來的嗎？六哥，只要你能打開這個箱子，咱們以後肯定會一起發財。」
皮三金這種腦子的人，布置不了這麼細緻，所以背後還有人。
他的表情，看起來是相當的欠打，又賤又討人嫌，但是從一開始，地痞無賴他祖宗的人設就已經立起來了，皮三金得罪不起這麼個殺神，只好對著文海帆點了點頭。
之前端掉的孫明的所有的信息，全部都在周六一的手裡，那麼多的賬戶密碼，分佈在全國的身份證的銀行卡信息，這些就是一筆無比龐大的寶貴的財富。
魚缸里沒有魚，但是還有幾個手機。
剛才和范瑩隔著辦公桌，周六一說到了下午繼續做，范瑩說了一句：
八成裏面再分兩成給眼前這個無賴，皮三金不願意，他惡狠狠地說：
但是乾等不是辦法，周六一嚷嚷著餓了，非要點個外賣不可，皮三金過來哄著他：
周六一很清楚，這個電腦肯定是被遠程電子軟體監控著，而且肯定是個高手，但是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給火燒眉毛，且顧眼下。
他們買貨，就是去舊手機回收市場，買幾百個手機。
「我們這種工廠流水線的工作，沒啥技術含量，你肯定是看不上的。」
周六一裝作了不經意，問范瑩：
這邊顯然是經過了預案，如果出現問題，會先把重要的罪證全部都給融掉。
現在的網路，已經可以做到室內超纖光能夠趕得上直接連網線，網速快得很。
「愣著幹嘛，拿外賣去！」
辛迪。
「你從哪兒惹得狗皮膏藥，逃命都不利索。」
皮三金讓周六一去了裏面的房間，兩個女人正在加班加點的做AI圖像，就是抓取明星的面部特徵，再調試成動的，再把那些話術和嘴型對上。
他進了屋裡，周六一聽到了電話里而訓斥聲：
以前的治安不好，城市裡突然多了很多人，不少都是老少配，小的拖住，大的要錢。
「我現在覺得，花的這筆錢值了，有本事的人，脾氣差一點，也很正常。」
周六一還哼著小曲兒：
這是因為昨天晚上周六一把整個場景拍下來，給了雷明，全國的反詐中心，有些信息是共享的，三江市這邊會屏蔽關鍵詞，封鎖這些直播間。
周六一不情願的拿出來手機，結果轉頭，就被皮三金扔到了魚缸里。
范瑩還看了看表；
周六一吸了一口冷氣。
周六一踩了油門，準備在下個路口翻盤，先一個鯉魚打挺，後面一個車撞到了修路的圍起來的鐵皮上，倒車的時候又撞上了護欄。
大家的動作，都慢了一秒，不曉得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