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次探照燈在「鎮一」號上掠過，都沒有引起法國人的懷疑。

明軍怕死嗎？或許怕吧，但之前的戰鬥表明，找出幾個不怕死的勇士操作兩艘潛艇來跟法國大艦同歸於盡並不困難。

剛才孫笑選擇發動第二次攻擊時，他們都以為孫笑不想活著回去了，卻沒成想，攻擊之後，法國人只是用探照燈在海面上胡亂照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就放棄，轉頭救他們自己人去了。

「當然是想辦法活命啊！」孫笑理所當然的回答：「不過現在不能出去，出去一準被懷疑，咱們穩穩地，找機會靠岸，等到天亮咱們水師主力來，法夷鬼子必然全軍出動迎戰，到那時咱們大大方方開出去！」

這種情況下，搶一艘沒有防備的桿雷艇並不困難。

於是，除了幾艘炮艦前往港外警戒，其他戰艦都靠近烈焰熊熊的「巴雅」和「都威爾」，開始救助這兩艘戰艦，並且打撈落水船員。

不過孫笑本人卻不會這麼盲目，現在整個海防港一片混亂，法國軍艦到處亂開，汽笛轟鳴，就算hetubook.com.com岸上有槍聲，也根本聽不見，這就給孫笑襲擊少數法軍提供了便利。

聽到這話，其他水兵心有戚戚焉的一起點頭。

創造了這麼大的奇迹之後，現在孫笑就是建議大家去搶一艘法國巡洋艦開回去，這些人也會盲目贊同。

機會很快就來了，孫笑遠遠的看到一艘法國巡邏艇撈起很多濕漉漉的水兵，轉頭向岸邊駛去。

只有周大福還在憤憤：「要是再有幾條魚雷就好了，說不定老大能帶著咱們把洋鬼子船全乾沉！」

而且，如果真的是魚雷艇，現在全港報警，探照燈把海面照的如同白天一樣，再英勇的戰士，也該驚慌失措以至於暴露了！

不過孫笑沒有出港的想法，正相反，他也命令打開探照燈，裝模作樣的在海面上亂照，彷彿在尋找敵人。

說到底，法軍並不相信魚雷艇或桿雷艇之類的小東西能摸進港口這麼深的地方。

南洋水師情況更差，自己損失4艦，至今一艘敵艦都沒擊沉過。

「呵。和*圖*書」孫笑用一聲意義不明的笑回答了他。

不過，看起來這些都比不上孫笑這趟出來，帶著10個人，開著一艘不到20噸的小艇，一口氣幹掉1萬1千噸敵艦！

二十多艘戰艦，二十多艘輔助艦和運輸艦，十艘巡邏艇組成的龐大艦隊都無法找到的刺客……嗯，如果不是有什麼神跡之類的超自然現象，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刺客本來就不在水面上，他們是從水下過來的！

……

臨時抽調到「鎮一」號上來的周大福興奮的小聲叫道：

「法夷鬼子居然真的不找咱們了！」

「好的！老大！」水兵們開動戰艦，跟在那艘桿雷艇背後，期間一艘法軍巡洋艦的探照燈向這邊照了一下，看到第一艘艇上眾多狼狽的落水者之後，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救援艇，於是大意的放過了跟在後面的「鎮一」號。

其實現在他們仍然處在巨大的危險當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法國人會想起來清點一下那些在港內到處亂竄的巡邏艇，那時他們會發現多了一艘。

「就這麼辦！和圖書」

所以他得找個好點的機會，才能離開現場。

如果真是潛艇，那麼毫無疑問，這樣兩次爆炸之後，襲擊者肯定已經陣亡了。

「都威爾」發生大爆炸后，法國人就是再蠢，也明白情況不對了。

「老大，俺老周真的服了你了！以後俺就叫你老大了！一下子幹掉兩艘大艦！那倆加起來得一萬噸吧？」

「少校你真是神了！」

這個位面上，第一次確切的潛艇擊沉戰例，是二十年前的1864年，那一年美國南北戰爭正如火如荼，南軍的小型潛艇「漢利」號用桿雷擊沉了北軍巡航艦「赫斯特尼克」號，雖然「漢利」號也在爆炸中與敵艦同歸於盡，但潛艇這種嶄新的海戰兵器，還是因此而被各國海軍軍官所熟知。

水兵們志願參加這次行動，本來是抱著必死的信念，不過如果能不死，那麼大家理所當然的還是選擇不死。

也就北洋水師強，鎮海海戰雖然損失3艦，但也擊沉5艘敵艦，差不多1萬5千噸。

更誇張的是，他們目前還沒損失任何一個人呢！

另和-圖-書外，前面那艘桿雷艇上人員雖多，但基本沒有什麼武器，大部分人是落水后被救起來的水兵，而明軍這邊雖然只有個人，卻有十把兇猛的槓桿步槍和一支左輪，火力方面具備絕對優勢。

港內所有戰艦都打開探照燈，對著海面一遍遍搜尋，幾艘生火快的炮艦迅速拔錨，向港口出海口方向駛去——他們是想堵住出海口，不讓卑鄙的刺客逃脫。

不過，在足夠英勇的水兵手中，這仍是能有效對抗強勢敵人的利器，只要不怕死！

而孫笑現在還不敢直接開向岸邊尋找躲藏的地方，因為法軍巡邏艇都在圍著「巴雅」和「都威爾」救人，他獨自一艘向海岸駛去，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肯定是潛艇！只有潛艇才能悄悄越過警戒線，也只有潛艇才能從容尋找「巴雅」、「都威爾」這樣的重要目標攻擊！

或者也許會有人眼尖，看清「鎮一」號船頭沒有長長的撞桿。

潛艇！

「老大，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周大福一臉欽佩的問。

開戰至今，船政水師自己損失16艦，和*圖*書只擊沉4艘法艦（其中兩艘還是孫笑的戰果），擊沉噸位加起來不到6000。

「好！就這麼辦！」

「一萬一多一點吧。」孫笑淡淡的說道：「一個五千九，一個五千七。」

「我說兄弟們。」看到剛才那一幕，孫笑轉過身對自家水兵們說道：「法夷鬼子不會懷疑自家的船，等一會靠岸后，咱們一起上，把前面那艘艇上的人幹掉，把那艘艇奪過來！」

沒錯，即使經過二十年的發展，現在這個時代的潛艇仍然不能算是成熟的兵器，它航速慢、潛深淺、潛航時間短、沒有魚雷，使用桿雷攻擊，自身沒有逃離可能，幾乎可以算是一種自殺兵器。

「嘶！」老周倒吸一口涼氣：「那咱們這一下子，豈不是比整支水師都強了？」

如果真的有那種勇士，他們也應該攻擊出海口附近的戰艦，而不是不要命的深入到這裏，專門選擇大艦攻擊。

「我們跟上它！」孫笑命令。

這頓時讓「鎮一」艇內緊張的氣氛輕鬆了不少。

這個答案呼之欲出。

這一刻，幾乎所有法軍軍官都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