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我的意志,帝國的意志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在杜林給出新一屆內閣的名單之前,他去見了馬格斯。
馬格斯的身體很不好,再一次住院了。
克斯瑪先生拿出了一個小鐵盒,幾十年前用來裝香煙的小鐵盒,在科技水平不足夠的時候,人們沒辦法用紙包裝來裝香煙,只能用鐵盒,因此盒裝的香煙幾乎成為了平民奢侈品。
然後他會生很多的孩子,讓這些孩子來代替他辛勤的工作,他會在這樣簡單枯燥的生活中老去,最終在許多同為農夫的孩子與親人的圍繞下,被人們裝進棺材里,埋在某個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
「你真他么的不是一個東西,但是我必須要說,你比我做得好,你能走多遠?」
「這就是我要來這裏的原因,你已經站在了這個世界最巔峰的地方,我沒有什麼能夠給你的了,我以你為榮!」,克斯瑪先生再次擁抱了一下杜林。
「我要和你母親去國外轉一轉,我們已經老了……」,他提著箱子,把帽子戴在頭上,提起了胳膊,克斯瑪夫人笑著挽著他。
娶一個有一膀子力氣,能一巴掌把自己打懵的女人為妻子,在克斯瑪先生的房子旁邊和-圖-書,修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杜林鬆開了克斯瑪先生,「如果還有下次,能先告訴我一聲嗎?」
在那一瞬間,他崩潰了,他甚至想到了要回到鄉下去,回到紫苜蓿鎮去,接受克斯瑪先生的嘲諷,然後老老實實的成為一個農夫。
克斯瑪先生點了一下頭,「如果你還能給我機會的話!」
所有的錢都沒了,連同那個該死的盒子,以及裏面的錢,都消失了。
杜林直起了身,為他蓋上因為大笑滑落的毯子,「我能走到世界的盡頭!」
裏面裝著的是杜林對未來所有的憧憬,幻想,還有實現這些東西的勇氣與途徑,可它們消失了。
老人還是為此感傷,並且因此昏迷住院,他現在的語氣里充滿了落寞,發灰發黃的眼睛里透著一絲傷寒。
很快在杜林的解釋下人們才意識到這個小鐵盒承載了怎樣一段驚心動魄的歷史,發揮了怎樣可怕的作用。
有人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克斯瑪先生的功勞,不過很快人們就把目光繼續投放在即將出爐的內閣名單上。
「因為你有野心,遠勝於我的野心,和*圖*書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區別,也是我最害怕的地方,我千方百計的想要阻止你,是因為我不知道你的能力,是否能夠匹配你那狂妄的野心。」
「我只是讓你沒有選擇,但你做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杜林搖了搖頭,打開了有些生鏽的小鐵盒,裏面放著老版的紙幣還有硬幣,他數了數,十九塊六十五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杜林有些意外,這可能是他記憶中克斯瑪先生第一次如此的「正經」,他突然間有些不適應,「不在這裏稍稍停留住幾天嗎?」
就像是克斯瑪先生所說的那樣,如果杜林沒有丟掉這個小鐵盒,沒有丟掉他在大城市生活的保障,他現在可能是一個出色的裁縫,一個出色的鞋匠,一個出色的受益人。
過了大概有十幾秒,他看向了杜林,「我知道,派出殺手殺我的人是你,我也知道,你讓那個殺手沒有殺了我,因為我死了,損失最大的是你。」
只要還有夢想,還有衝動,人就不會被現實埋進土裡,那個丟失了的鐵盒子讓他沒有了任何後退的餘地,直接把他逼在了懸崖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邊上,不給他任何後退的機會,只能向前。
杜林搖了搖頭,馬格斯拔掉了插在鼻子里的管子,讓杜林扶著他坐了起來。
「能告訴我這個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可憐老人一個真相嗎,你到底打算怎麼做,怎麼邁過最後一關?」
克斯瑪先生很得意,臉上都是得意的笑容,「如果你還有其他選擇,你永遠都不會主動鑽進荊棘叢里,更不會發現在荊棘叢的後面,有一條通往城堡的磚路!」
這就是他接下來的一生,可是內心中的不甘,憤怒,讓他打碎了自己回去接受平庸一生的想法,沒有錢,那就去賺。
一時間難以言喻無數的感慨湧上心頭,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受,他揮了揮胳膊,就像是……他說不好,他走到了克斯瑪先生的面前,擁抱了他。
克斯瑪先生擺了擺手,瀟洒的和克斯瑪夫人離開了大家的視線……,過了大概幾分鐘,杜林深吸了一口氣吹散了房間里的某種低落的氣氛,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克斯瑪先生黑著臉又回來了。
杜林湊到了他的耳邊,輕聲的說著,馬格斯的hetubook.com.com眼睛越來越亮,最後甚至是笑出聲來,笑出眼淚來,笑的開始不斷的咳嗽。
當杜林見到馬格斯的時候,馬格斯先是說了一聲「恭喜」,緊接著又說道,「她死了……」,房間里的人都主動的離開,只留下馬格斯和杜林。
此時看到這個盒子的時候,杜林一瞬間就響起了那天晚上他坐在河堤上痛哭時的絕望,他伸手接過了小鐵盒,看著克斯瑪先生,「您真是一個混蛋,父親!」
那天晚上,他猶記得,當他回到了自己臨時找到的居所——一個橋洞,打開了木板走進去,準備取出一些零錢用於第二天生活時,那塊被人動過的磚頭嘲笑了他。
克斯瑪先生咧著嘴笑了起來,「我說過,這是我的功勞,你承認嗎?」
它不只是一個裝了十九塊六十五分的小鐵盒,它是一把開啟輝煌榮耀以及權力大門的鑰匙,推動了歷史的前進。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用死亡,來交換一個秘密,其實他並不虧,哪怕沒有這件事,他也撐不過這個冬天。
「但是我沒有怪你,你比我更像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而不是政客,你知道為什麼嗎?」
和-圖-書「我找不到出去的路,還有,我決定在這裏住幾天,讓那些混蛋都滾來見我……」,他理直氣壯的拉著「小走狗」的手,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帶我去這裏最好的房間……」
這個鐵盒只是恨普通的鐵盒,但是它又不普通,它曾經承載了杜林對美好大城市的嚮往,以及他在大城市生存下去的動力。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不,交響樂,很快人們都知道了這些趣事,在一些人刻意的宣傳下,他成為了杜林整段傳奇故事中另外一個令人嘖嘖稱奇的傳奇!
杜林坐在了床邊,握著老人的手,沒有說話。
這個鐵盒造就了往後至少五十年輝煌的歷史,徹底的改寫了克斯瑪家族的命運,也改變了瓜爾特人的命運。
「我失敗了,這是一個糟糕的消息,但是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怪你,我只是一名政客,而你是一名政治家……」
但唯獨不會是一名出色的政客,乃至於足以被人們稱作為政治家。
他知道老人說的「她」,是指聖女閣下,她沒能度過這個冬天,在北方還不是最寒冷的時候,死在了病床上。她的離去是寧靜的,祥和的,沒有絲毫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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