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有點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謹慎和猶豫,現在躺在地上的焦屍會不會就變成了兩具?
黃子強不知道他有什麼依仗,但多年闖蕩江湖的經驗和直覺告訴他,咋咋呼呼的蔣得錢不可怕,而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才是真正可怕的人物。
黃子強這番話當然是客氣話,他現在只想快點把這個瘟神送走。今天的事太邪門了,以後再慢慢去查他的來歷。
黃子強莫名其妙,不知道蔣得錢發了什麼瘋。
這種落地燈式樣精美,燈罩上畫著栩栩如生的古典歐式美女,燈柱上包著復古的蟒紋皮,像扭曲的蛇妖。兩台落地燈被並排放到沙發上以後還通著電,發出柔和的光。
黃子強心裏一緊,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讓開了道,又壯著膽子問:「這位兄弟……請問怎麼稱呼?」
繩子解開,青木帶著兩個女的,踢踏踢踏的從黃子強身邊走過。
黃子強倒不是怕他的功夫,而是顧慮他的背景。功夫這麼好的人,要麼當過兵,要麼練武世家出身,就算自己家裡沒什麼,給哪個富豪大亨當過保鏢什麼的也麻煩。
畢生花急了,說:「你到底解不解?」
難道一切都是幻覺?剛才只是做了個夢?
艹!居然還有心情抽煙!黃子強越看越覺得蹊蹺。
這間豪華娛樂包房的大門緊緊地關著。剛才那扇從他頭頂翻滾而過,重重砸在牆上的門板不見了,牆皮也沒有絲毫破損的樣子。
黃子強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戰戰兢兢地說:「是,我是黃子強。道上的人抬舉,叫我一聲強哥。」
那具下體焦黑的屍體就真真兒的躺在地板上,空氣中還瀰漫著難聞的焦臭味兒……
門?
他再看向另一邊。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雲彩來娶我。我猜中了前頭可我猜不著這結局。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怎麼?你有沒有什麼業務介紹啊?」青木湊過去問。
他的心怦怦亂跳,就算有人拿槍指著他的頭,他也不會這麼害怕。
他一邊抽著繩結,一邊說:「現在綁架的都去夏天的東京呆過么?綁個繩子還這麼藝術!」
可是——
黃子強嚇了一跳,以為和*圖*書蔣得官來了,回頭去看,門口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蔣得錢脫下自己的褲子,把胯|下那高高聳起的玩意兒,塞進了還通著電的、裸|露著電線的燈柱接頭管子里。
青木說:「找不到繩頭啊。」
他又聽見蔣得錢叫「讓猴子打死他」,然後忽然頭一歪,捂著自己的腮幫子哭起來,哭得像個小孩一樣,居然真的流下了眼淚。
「那這裏……」青木歪著頭問。
「原來是青木兄弟,哦不,青木大……大師!」黃子強不敢笑,一本正經地說,「業務當然有的,有的……以後大師有事,說句話,只要我黃子強做得到的,一定效勞!」
幾個小混混戰戰兢兢地站在房間的角落不敢說話,除了一臉懵逼之外,一切正常,哪裡有半點受過傷的樣子,更不要說殘廢了。
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著一盞落地檯燈硬了起來,可恥的插|進去,然後活活把自己給電死了哇!
看著發了瘋一樣的蔣得錢,黃子強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他扭臉去看青木,只見這個雞窩頭的年輕人雙手插在褲兜里,斜靠在牆邊的葡萄酒架上,嘴裏不知何時叼了一支香煙。
和-圖-書
青木點點頭,在口袋裡摸了半天,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遞給他說:「這是我的名片,有業務的話可以介紹給我,給你提成哈!」
唉!他那個二百五的腦子,等發現的時候早就涼了吧!
畢生花剛這麼想的時候,青木忽然就出現了,而且是以一種她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就像大話西遊里的紫霞仙子說的:
這特么比凌遲處死還恐怖好不好!
黃子強看了眼不遠處的焦屍和躺在地上哼哼的幾個混混,說:「大師放心,這裏就交給我了,絕不會留下麻煩。」
他猛然回頭去看。
他殺過人,更見過無數次死人,但從未見過如此慘烈、激|情、震憾到無可形容的死法!
黃子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黃子強一臉黑線,接過名片,看了半天,不自覺的念出聲來:「周公解夢、心理諮詢、運勢輔導、人……呃……人狗取名?」
「啊,那就好,你是個聰明人呢!」青木說著就雙手插在褲兜里,踩著趿拉板,踢踏踢踏地走了。
畢生花說:「在手上,笨蛋!」
黃子強鬆了一口氣,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衡量再三,黃子強下了狠心,握www.hetubook.com.com
緊了槍,正準備發難的時候,蔣得錢忽然兩眼放光,對著門口大叫起「哥」來。
青木在畢生花身上看了半天,又去看莫語身上的繩子,就是不動手。
青木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黃子強,定定地打量了許久,說:「你叫強哥?」
青木轉到畢生花背後,看她的雙手,果然結結實實繞了好幾圈,在手腕間打了個結。
她本以為今天必然要遭受非人的虐待,也做好了以死相抗的準備。她還想著,青木回到酒吧以後會不會去找她?找不到會不會報警?警察會不會來救她們?
他想起青木走出去的時候,好像順手關上了門。
但讓他意外的是,那個雞窩頭男人臉上一點驚慌的神色都沒有,而且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憫,就好像真的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接著,又聽見蔣得錢大喊一聲「別殺他」,然後跑過去對著空氣哇呀呀一陣亂叫,說了一堆「叫你橫」、「死的了死不了」的胡話。
藏在衣服里的握槍的手在顫抖,他想起剛才那個雞窩頭說的話——你的謹慎救了你一命。
他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心又立刻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和不安從心底襲來。
他不是踩著七色雲和-圖-書彩,而是踩著趿拉板!
畢生花也被眼前的場景弄懵了。
蔣得錢瘋罵了一陣,轉身衝到牆角,把那裡的兩台仿古的落地燈給扛了起來,甩到沙發上。
他雙手握著燈柱管,身體開始了一段長達數分鐘的死亡舞蹈。一陣令人噁心的焦糊味兒開始在房間里瀰漫……
既然事情不能善了,就意味著他必然會得罪一方。他仔細衡量了一下利弊,覺得還是要幫蔣得錢。畢竟蔣家兄弟和他互相知根知底,雙方正談著合作的事情。至於眼前這個年輕人,黃子強想起他剛才的身手,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
當蔣得錢拿出刀架在那個女人脖子上的時候,黃子強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的事情只怕很難收場了。
畢生花連前頭也沒有猜中,蓋世英雄就來了!
當青木走過來解她的繩子的時候,畢生花才從震驚中緩過來,罵道:「你妹的!居然跟我玩深藏不露這一套,藏得夠好的啊!」不過罵歸罵,口氣可一點也不凶。
蔣得錢一邊叫著「求我?現在求我已經晚啦!」一邊拚命地去剝燈柱上包著的蟒皮,剝了半天也沒有剝開,他就急了,乾脆一把掀開了檯燈罩,把燈柱的接頭擰斷,可以看到裏面已經被他扯斷的裸|露的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