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摩托哩！」男人站起來，手搭涼棚看。

但嚴局長似乎早看穿了他們的心思，派了特警死看著他們。

「再等等看嘛！他說結婚前還回來哩！」男人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臂彎里。

瘋子搖搖頭，然後又朝美人嘿嘿地笑了。

「我怎麼不知道？我自己都捨不得騎哩！」男人說。

「明白！」

店老闆正在焦急地等待。他一方面聽到槍炮聲有點害怕想關門回家，一方面拿了青木的錢又不好意思置三個孩子不顧，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忽然聽見摩托車的聲音。

其實他和史大壯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就趁著夜色便裝摸過去，到麻粟壩好好鬧上一鬧，出他娘的一口鳥氣！要是救不出美人，也沒這張老臉活著回來了。

嚴局長嚴肅地點點頭：「不過有一點，你們不能帶任何證件，也不能帶任何我們的制式裝備。過河以後，有人會接應你們，時間只有今晚。」

「哎呀人家說了會還的嘛！」男人說話的時候底氣不足。

「你腦子被驢踢了？一個陌生人騎走了你的車還會還給你？」女人越說越氣，「你不知道這摩托車是給兒子結婚用的啊？」

「捨不得！捨不得！你自己都捨不得怎麼就借給和*圖*書陌生人了？我怎麼會嫁給你這麼笨的男人！沒有摩托車，我看你拿什麼去接新娘子？你想讓我兒子丟人丟死啊！」

史大壯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突然喉頭一甜，一口血湧上來，噗一聲噴出，而他緊繃的臉卻終於放鬆下來，露出了笑容……

女孩們很快就熟悉起來，吃完東西的時候，她們就已經互相成了好朋友。

女人說：「來你個頭啊！你做夢吧你！」

看見嚴局長從飛機上下來，史大壯和彭家虎趕緊過來敬禮。

「真的？」史大壯和彭家虎對視一眼，喜上眉梢。

女人瞪了他一眼：「瞧把你高興的，好像這摩托是人家送你的一樣！」

直到嘎吱一聲剎車響，青木穩穩地將摩托車停在他們面前的時候，男人才欣喜若狂地笑起來。他笑得特別開心，比他買摩托車的時候還要開心。

他看見青木的時候就像看到親人一樣，熱淚盈眶地說：「哎呀你可回來了，我都等急死了！」

特警無奈地說：「彭隊，我們也是執行命令。」

吳索吞的府邸已經成為一片廢墟，青木回到那裡的時候還能看到未散去的硝煙和餘燼。他原以為麻粟壩會全地區戒嚴，吳索和-圖-書吞的府邸周圍會被拉起警戒線，警察滿大街抓人。然而，不知道是樹倒猢猻散，還是政府不願意管這裏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大街上甚至比上午還要安靜，幾乎看不見行人。

這時候，一架直升機飛了過來，停在河灘邊的空地上。

一個警察跑過來：「史隊，彭隊，差不多好回去了，我們在這裏守著就行了。」

從飯店出來，青木騎上摩托車說：「我們回家！」女孩們就興奮地大叫起來。

女人啪一巴掌拍在男人耳朵上：「你傻啦！還不快謝謝人家！」

儘管已經到黃昏，但夏日里的路面還是熱得有些蒸騰，看不清遠處的東西。

老闆有些為難地說：「你沒聽到剛才的槍炮聲嗎？肯定出事了，還是早點回家去吧！」

「是摩托就是你家的摩托呀！」女人還是不信。

南溝河南岸不遠的一個村莊里，一個黝黑瘦小的男子站在村口的小路上對著遠方翹首企盼。

他們循聲望去，只見對岸一隻竹筏正緩緩朝這邊駛來。竹筏上站著一個男人，手裡撐著竹篙，身上的風衣像旗幟一樣在風中飄揚。

彭家虎靠在河灘上擺弄著槍支，用槍托一下一下地砸著河灘上的石頭。

虞美人坐在青木前面，瘋子幫著把其他三個女孩抱到摩托車後座上。然後和*圖*書，青木對瘋子說：「你坐最後面，雖然擁擠了一點，但你要相信我的車技不比阿三家的差！」

他咧著嘴對他的婆娘說：「瞧瞧！我就說他會回來的！我就說我不會看錯人吧！」

老闆哪裡敢接：「你剛才就已經給我太多了，飯我去給她們做，錢我是真不能要了。」

瘋子一邊搖頭一邊連連擺手。

「就知道你們不死心。」嚴局長搖了搖頭說，「我們剛接到消息，麻粟壩發生了大規模武裝衝突，很可能是吳索吞的死對頭和他火拚。上面已經同意我們過去救人，這也是抓捕吳索吞和穆卡的絕佳機會。」

男人抬起頭，眯縫著眼睛看，自言自語地說：「是不是來了？」

青木騎走了停在廢墟外不遠處的摩托車，帶著美人來到了另外三個女孩吃飯的飯店。

青木把摩托車還給男人，又從風衣口袋裡東摸西摸地摸了一通，摸出好多沓美元，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摩托車座子上，說：「你兒子下個月結婚吧？摩托車用舊了，你買個新的吧。」

青木沒能從杜瓦那裡了解更多的關於覺醒者聯盟的事情，但就目前得到的信息就已經足夠讓他震憾，而他對司徒這個人也越發好奇起來。

就在這時候，有人忽然喊了一句：「嚴局，史隊，彭隊，你們看！」

虞美人看見m.ｈeｔubｏｏｋ•cｏｍ.coｍ瘋子大奇道：「咦，這不是乞丐耶耶嗎？」

「師太！是青木老師回來了！我看見美人了！」彭家虎拿著望遠鏡大叫。

男人和女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美金。在這個邊境小村落里，結婚買個五十萬緬幣的摩托就已經過得去了。摩托車上的這些美金，或許是他們一輩子也掙不到的財富。

瘋子在後面追了幾步，看著他們拐過街角消失在路的遠處。他一直在揮手，嘴裏「美人美人」地叫著。

落日的餘暉灑在南溝河上，亮起一片紅色的粼粼波光。幾隻水鳥在水面上來回飛翔，靜謐而美好的滇南邊境風光在此時一覽無遺。

在他身前，分兩排坐著四個小女孩，正指指點點、嘻嘻哈哈地說笑著。

史大壯站在河邊，卻沒有半分欣賞景緻的心情。他沿著河岸焦灼地走來走去，時不時拿起望遠鏡朝對岸看看。

瘋子見她認出自己，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嘿嘿地笑，露出一口黃黑參差的牙。

兩個人正吵吵嚷嚷的時候，遠方小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黑點。

男人從震驚中醒來，和女人一起轉頭看去，那個奇特的男子已經牽著四個小女孩的手，排成一排，拍著手唱著歌走向北和-圖-書邊的邊境線：

青木笑道：「不礙事的，你就放心吧。」他說著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沓美元扔了過去。

女人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等、等、等！你就知道等！那要是不回來呢？你就天天在這路口等到老死？兒子就不結婚了？」

青木讓虞美人和幾個女孩坐在一起，又問老闆：「還有沒有吃的，給她們再弄一點。」

彭家虎怒道：「不許我們過河，還不許我們在這裏等著啊！」

美人也問：「乞丐耶耶你不走嗎？」

青木奇怪地問道：「你不走嗎？」

青木發動了車子，摩托車就載著一大四小脫脫脫地開走了。

虞美人醒來以後，青木就帶著她下了山。此時正是下午，抓緊時間的話，還能在天黑前趕回國內，他可不想在境外過上一夜。

瘋子看見和青木一起進來的虞美人，高興地手舞足蹈，嘴裏含糊地喊著：「美人！美人！」

黑點慢慢變大，穿過扭曲的熱氣，變得真切起來。沒過多久，就能聽到摩托車脫脫脫的聲音了。

一個女人在他身後罵：「你就是個傻瓜！只有你這樣的傻瓜才會把摩托車借給陌生人！」

大家都是同行，彭家虎當然知道他們為難，就哼了一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