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特魯抱怨道:「哦,這年頭,烏鴉都上過大學了嗎?!」
鮑里斯止住笑聲,不服氣地瞪著他,卻不說話了。
「什麼風險?」
鮑里斯張了張嘴,一向大大咧咧的他似乎對司徒有點忌憚,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然而,他也知道,司徒不會為了這些放棄他追求的東西。雖然他不知道他鍥而不捨地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青木和司徒終於合兵一處,把野人們聚在了一起。不過這一舉動剛開始卻讓野人們產生的極大的抵觸情緒,雖然有權杖的精神控制,不至於失控,但兩撥人始終隔著一段距離,各自為伍,不肯混成一個部落。
司徒說完轉過臉來,「我們現在離地球起碼一千光年以上,你們想想,按照我們對宇宙的理解,什麼樣的情況能讓你們這麼快到達一千光年以外,而感覺上只過了幾天?」
烏鴉得了誇獎,呱呱地叫了兩聲:「過獎呱過獎呱!」
「我們對精神力的控制遠沒有他們的巫師熟練。我能拿到這根權杖純屬偶然。」司徒說完看著青木,似乎在問,你呢?
「光速飛行呱!」烏和圖書鴉叫道,又馬上否定自己,「哦不不不,呱呱,光速沒那麼快,那就是——超光速,呱呱!對,一定是曲率驅動!」
佩特魯說:「你要是能跟我說說什麼叫曲率驅動,我就承認你比鳥強!」
佩特魯也說:「還有哪兒來的衝浪板?我們明明在地球上,誰把我們放到衝浪板上的?」
一旁的蘇蕙蘭幫忙解釋道:「曲率的本質是空間摺疊,利用曲速泡前後的空間曲率或者說張力差來前進。你們可以理解成衝浪,我們乘坐在一塊衝浪板上,宇宙就是大海,我們前進的速度並不取決於衝浪板本身的速度,而是取決於海浪的速度。」
「只要有機會,就可以試試。」
司徒站在湖邊,看著遠處的湖面說:「我覺得,可能要起霧了。」
他覺得司徒也應該是想回家的。美美已經多少年沒見到爸爸了?她還在夢裡那海島的小木屋裡和她創造的爸爸私會嗎?夏筱筱此刻又躲在哪裡,亦或正滿世界找司徒的下落?
鮑里斯說:「那還不簡單,打不過就跑唄,本來三個人大亂斗,結果你們和*圖*書倆偷偷合起伙來欺負人,誰看穿了你們的把戲還站在那裡挨打,誰是傻子!」
青木是想回家的。
司徒看了一眼停在青木頭頂的烏鴉笑道:「你知道的還真多!」
兩個人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終於同仇敵愾了一回,看著司徒。
佩特魯附和道:「沒錯,這可要歸功於拉里夫人。」他朝著夫人豎起了大拇指,「夫人,您可真了不起!」
鮑里斯這下聽懂了,問道:「但哪兒來的海浪?」
想到這些,他就有種趕緊回去的衝動,但當他看到手裡的烏木杖以及想起在島上經歷的一切的時候,他又覺得有一個自己一直在尋求的答案已經離他很近了。雖然他也說不清他在尋求的到底是什麼。
司徒晃了晃手裡的權杖,說:「你有沒有感覺到精神空間里有什麼動靜?」
沒有人說話,原本操作的河灘瞬間陷入了寂靜,靜到能聽到湖面上的氣泡破裂的聲音。
「會有風險。」
青木一愣,隨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湖面上果然飄著一些淡淡的霧氣。太陽已經升起來,照理說那些晨霧早該散了。
和*圖*書司徒靜靜地看著湖面,許久才說:「每一次起霧都是我們回到地球的機會,也是他們——」他指了一下身後的野人,「回家的機會。」
長久的沉默,最終被烏鴉的聲音打破了:「呱——我想吃醬肘子!我想回家!我想如花了!呱呱!」
司徒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湖面上淡淡的霧。
伊萬說:「那他們應該昨天戰鬥的時候就有序地撤退才是。」
酣然喵嗚喵嗚地叫了兩聲,堅定地表示支持烏鴉的決定。
「想想美美,想想筱筱!」青木又說。
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話,包括野人們,他也通過權杖把這個意識傳達過去了,他們雖然聽不懂他的語言,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鮑里斯卻諷刺道:「行了,你這個可憐的海盜,不要再拍馬屁了!你問問咱們這邊的野人,他們有沒有被喚醒什麼沉睡的親緣記憶,如果有的話,他們怎麼沒有表現出來?斯通先生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安德森說:「不,你們昨晚難道都睡著了嗎,那吟唱的聲音,多麼震撼人心,連我都聽得熱血沸騰了!他m.hetubook.com.com們三個部落對天神的祈禱居然如此一致,說明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說不定是昨晚的吟唱喚醒了他們古老的血液里沉睡的親緣細胞呢!」
青木覺得這個說法有道理,就問司徒:「你覺得呢?」
大家都對此表示不解,紛紛猜測著原因。
「你是說,他們知道要起霧了,所以提前撤退了?」
鮑里斯開心地大笑起來:「哈哈,這下感覺到活得不如鳥了吧!」彷彿讓佩特魯難看就能給他帶來莫大的好處一樣。
司徒臉上堅毅的輪廓線終於軟下來,他嘆了口氣說:「可我們未必能回去啊!」
「應該是的。」
「未知的風險。」
佩特魯撇撇嘴:「就算安德森說得不對,你那個理由更站不住腳,打過仗的人都能看出來,昨天的戰鬥他們並不落下風,如果拚命,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這裏沒有銀河系的烈風,也不用踏罡步斗。這裏只有平靜的湖面,和隨風散開的淡淡的晨霧。
在昨日的戰鬥中,雖然兩方聯起手來,但另一批野人並沒有露出明顯的敗象,今天一大早,他們卻悄無聲息地退走了。
第一和-圖-書輪太陽剛從東邊出來,第二輪太陽就緊跟著出來了。不過這一回好像是小的太陽在前面,而大太陽落在了後面,就像老父親在追趕調皮的小兒子。小兒子跑得快,老父親追呀追不上,跑得氣喘吁吁,臉又漲得通紅。
青木不知該如何接這個話,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如果起霧的話,我們要不要離開這個島?」
青木握著烏木杖感應了一下,遠處的湖面上的精神力場似乎被什麼東西切割開了。這種割裂感並不明顯,也不影響精神力的使用,如果不刻意去感應,根本不會注意到。
鮑里斯說:「也許他們是去搬救兵了,這麼大個島——如果這裡是島的話——」他朝四周看了一圈,「不至於就他們那點人吧,比我們逃難過來的人還少。」
柳營巷裡那棵老柳樹應該又要冒新芽了吧!如花酒吧的生意一定比過去更火爆了!候彪有沒有按他的囑咐保護好酒吧的安全,畢生花這一年又在忙些什麼呢?
烏鴉的聲音終於讓青木下定了決心:「司徒,我們回去吧。」
「但他們撤退的時候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他們怎麼知道要起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