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和青木讓出位置,拉里夫人來到桌前,蘇蕙蘭和佩特魯都舉著火把幫她照明。
人們都看向拉里夫人,她是考古學家,擅長處理這種事情。
要揭開紙張,首先要移開壓在紙上的那根紅色的珊瑚枝。色澤純正的珊瑚固然名貴,但在此刻也沒什麼價值可言,所以拉里夫人的注意力全在紙上,右手隨意地伸向珊瑚枝,準備把它拿開。
青木站得位置比司徒更靠近桌子一點。他上前一步,伸手去拿珊瑚枝,剛碰到那根紅色的東西,一絲滾燙的、烙鐵般的溫度就從手指傳來,讓他有種想縮手的衝動。但他忍住了。
青木小心地把珊瑚枝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然後遞給司徒。司徒接過去,馬上皺起了眉頭。青木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司徒所感受到的烈火灼燒的感覺似乎比他更強烈些。
「沒事,這東西上面有精神力附著,影響了你們大腦的感知而已,它其實並不燙手。」司徒安撫了大家幾句,然後拿著珊瑚枝,看了看周圍了的人,最後選擇了蘇蕙蘭,「我和青木都不能拿著它,這裏只有你合適,這東西暫時由你保管吧。」
雖然相比於我們正在進行的事業來說,那點文明的損失不算什麼,但我還是要說聲抱歉!因為災難本可以避免。www.hetubook.com.com
「夫人繼續念科恩的遺言吧。」司徒說。
「怎麼了,夫人?」佩特魯關切地問。
然而這紙張畢竟已經躺在桌上幾百上千年了,雖然科恩說它的保守保存年限也有一萬年,但沒有人敢保證當你用手去觸碰它時不會發生意外。
青木當然知道這都是他自己的感覺,或者可以稱為幻覺,在別人的眼裡,他的烏木杖並沒有起火,他的身體也完好無損。
而且從手中發生的精神感應來看,這些權杖之間是有一定的關聯的。會不會像中國的五行學說那樣,有生克關係呢?
最後整艘艦艇只剩下了羅納德一個人。他垂垂老矣,耳聾眼花,手裡拿著最後一支手電筒,在幽暗的軍艦艙室過道內踽踽獨行,兩邊是躺滿了屍體的官兵宿舍。
當你看到此頁時,說明你已經拿到半支「火之魂」——哦,就是壓在紙上的那截像珊瑚一樣的東西。
另外半根「火之魂」藏在地球的一座古老教堂的塔尖上。非常遺憾的是,我們當時並沒有完全的把握進入拉姆拉,所以沒有把另外半根火之魂從教堂塔尖里取出來,否則的話,兩根「火之魂」就能合二為一,那麼劍魚號也許就不會跌入時空深井了。和-圖-書
如果你一定要觸碰,它會在你的大腦指揮你的肌肉拿起它之前,灼傷你的意識,讓你的「真實的生命」化為灰燼。
我接下來要談的事情,必須是覺醒者,並擁有強大的覺醒之力,才能去做,否則知道了也只能茫然興嘆,無所補益於拯救人類和宇宙的偉業。
他已經知道,這東西和他手裡的烏木杖、司徒手裡的白銀杖一樣,是一種能夠控制精神力場的特殊物品,可能也是某個野人部落的權力信物。
紅色珊瑚枝上的特殊的精神力影響到了碰到它的人,讓人產生了「熱」的幻覺。這一點青木一開始就想到了,但奇怪的是,這東西上面的精神力似乎和他手上的權杖有著某種聯繫,竟如引火燒木一般。
我用半根「火之魂」啟動了火之聖壇,不知遙遠的地球上的另外的半根「火之魂」是否會有感應?也許會不幸地在那座教堂的塔尖上引發一起火災……
昏暗的艙室里,只有幾隻並不怎麼旺的火把,www.hetubook•com•com火苗吞吐明滅,閃爍不定。羅納德·科恩的僵瘦的臉在火光下顯得蒼白而可怖,彷彿貼了一層干透了的白色面膜,露出兩個黑洞洞的眼窩,火光照不進去,只彷彿有鬼影在裏面跳舞。
蘇蕙蘭疑惑地看向青木,見青木朝她點頭,便伸出手。司徒把珊瑚枝放到她手裡。她的手明顯抖了一下,但還是穩穩地接住了。
至於為什麼會想到這句,他也不知道。
「怎麼啦?」落在後面的鮑里斯伸著頭頸,躍躍欲試地想要伸手去拿。
大家都覺得事出蹊蹺,這上面若不是通了電,那就是見鬼了!
青木能夠想象那最後的場景:
拉里夫人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那東西很燙手……我以為我的手被燒成灰了,但是……」她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手指,「這太奇怪了!」
然而,她的手剛剛抓住珊瑚枝,就驚聲尖叫起來,好像抓到的是一塊燒紅的烙鐵一樣,條件反射般縮了回來。這樣的情況在一向沉穩而嚴肅的夫人身上很少發生,因此大家都嚇了一跳。
說到覺醒者聯盟的時候,第一頁紙剛好寫完了,必須要把這一頁紙揭過去,才能看到下一頁的內容。
好在他的字跡並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不堪,相反十分漂亮,看上去賞www•hetubook.com•com心悅目,而文辭也不粗鄙,足以把一些十分難說清楚的概念和事情說明白。
「別動鮑里斯!」伊萬阻止道,「聽斯通先生和青木先生的。」
其他人也覺得是夫人出現了幻覺。愛麗絲作為夫人的助手,在文物整理方面也有相當的經驗,她上前想幫夫人把紙上的珊瑚枝拿起來,但她的反應比拉里夫人還要誇張,慘叫著倒跌回來,被安德森扶住。
劍魚號在深井裡耗盡了全部的能源,艦艇上的官兵都知道死神將臨,安詳地躺到自己的床上。只有艦長哈爾西不甘地坐進指揮室的椅子里,看著窗外的星空。在那最後一刻,不知他是感慨於人類在浩瀚宇宙面前的渺小,還是深惜自己命運的多舛,亦或是想起了遠方那不在同一時空的家鄉。
火併沒有一直燒下去,珊瑚枝很快就變成了普通的珊瑚枝,而且看得出來,這不是一根完整的珊瑚枝,無論從長度還是斷口來看,它都是半根。
「我看看。」佩特魯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握住夫人的手,輕輕揉了揉,「沒事,夫人,您只是太累了!」
羅納德·科恩的遺言有點長,內容東一句西一句,也許是他在深井裡實在太孤獨了,臨死前又有大把的時光,就如所有的孤單老人都會表現出來的m.hetubook.com.com略帶神經質的絮叨一樣。
「我嗎?」
那證明你們之中一定有覺醒者。如果不是覺醒者,甚至普通的覺醒者,都無法移開這半支「火之魂」,因為它附著的火的精神力會讓你不願觸碰它。
如果西堤島上的那座偉大的教堂不幸著火,如果那聳立人間的藝術尖頂終於倒塌,請原諒我的過錯!
接著,那股火燒一般的感覺沿著他的手臂,向上蔓延,穿過了他的胸膛,傳遞到另一隻手。那隻手上拿著那根桑奇部落的烏木權杖,轟一下燃燒起來,變成了一根火焰杖。
他走進艦長室,藉著僅剩的那點還能點亮壁燈的能源,在昏黃的光下,拿出紙筆,嘮嘮叨叨地寫下他想說又說不盡的話。
他的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一部古老的經書里的一句話:火生於木,禍發必克。
熱量經過的地方,他的血肉就燒成了灰,化為烏有,只剩下森森白骨。現在,他就變成了一個其他地方還正常,兩條手臂和胸腔卻只剩下白骨的魔鬼,手裡捏著一根燃火的權杖。
拉里夫人點點頭,就用手小心地揭過信紙的第一頁,去看向第二頁的內容,然後念了出來:
這是一種精神影響,就像催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