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傍晚的時候,他一共聚攏了將近三十個人,加上錢偉等安瀾大廈的志願者,一共有將近四十人,同時還搞到了將近四十升汽油,五瓶烈酒,七八十根用各種金屬製成的長矛,還有大量的玻璃瓶,橡筋、鬆緊帶、車內胎之類的東西。
和他比較熟悉的人會這樣質疑他,而那些和他不熟的人,則根本就懶得對他浪費口舌。
「讓我們行動起來!」他用力地鼓著掌說道。
他們承受安瀾大廈那些人的愚蠢,想方設法讓他們活下來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繼續管其他人的死活?
「現在他們不支持我們,不代表他們永遠都不會支持。」張曉舟說道。「人活著,就總會有達成共識求同存異,甚至是聯合起來的機會,但人如果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反正我們也只是隨口提醒他們一下,不用費多少工夫。」
他們之前曾經實驗了一下,這些長矛的尺寸,重心,材質都不盡相同,而且也沒有人有過投矛的相關知識,距離拉開到十米之後,他們所投出去的矛幾乎就沒有任何準頭可言,力量也非常可疑。
「大號彈弓?」
「弩的結構和彈弓本來就決然不同。」錢偉對這個稍稍有些了解。「弩是依靠弩弓的彈性來發射弩箭,而不是依靠弓弦的彈性。弓弩的弦反而要求是不能有彈性的,這和彈弓的原理剛好相反。我們手邊沒有材料做能夠發射長矛的弩。」
「你們覺得自己能夠活下來?你們覺得自己有足https://m.hetubook.com.com
夠的糧食可吃?」他對那些備有存量的人們說道。「你們的糧食夠吃多久?三個月?半年?一年?之後呢?現在我們還有力量去和他們拚命,因為我們還有足夠的人手。但如果你們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去死,等他們死了之後,你們就必須自己來面對所有的恐龍。你們又能活多久?」
必須要殺死這三頭暴龍的理由,殺死它們能夠得到的好處,甚至已經把它們身上的肉提前就進行了劃分。
生死就看這一刻了。
人們在聽到張曉舟的提議時,脫口而出的往往是這樣一句話。
「一個燃燒瓶大概有四百到五百克重。」吳建偉說道。「要把這麼重的東西發射到三四十米遠的地方,對於拉力的要求很大,沒有辦法保證準頭。」
那是一小片相對集中的樓房,街道比較狹窄,大概只有三十米寬,樓與樓之間大聲喊話就能聽到對方的聲音。關鍵的是,這些房子的主體結構應該都是整體澆灌起來的,足夠應對暴龍受傷後有可能出現的反撲。
但問題是,究竟要做多大?
他面對著這些因為種種理由而走到這裏的人們,對他們說道:「你們都是勇敢的人,都是所有倖存者中的精英,放心,我一定會帶領你們去獲取勝利,而不是帶著你們去白白送死!」
一名小時候曾經經常做彈弓打鳥的老人提供了不少好的建議,他們用多股橡筋來做成拉索,彈性更大,準和圖書確度也更高了。
「要怎麼做?」那個曾經想要把張曉舟打得滿臉是血的男人問道。他的老母親在他帶著老婆兒子離開到安瀾大廈去尋找生存的機會之後,一個人在家裡選擇了自盡。等到他帶著那塊肉回來的時候,老人的屍體已經僵硬了。
首先要做的是更多的莫洛托夫雞尾酒,這是已經在之前的那條暴龍身上進行過實測的武器。在加入了其他添加物之後,汽油將能夠牢牢地黏著在恐龍的身體上,持續地燃燒,從而給它們帶來嚴重的傷害。
「那我們怎麼使用這些長矛呢?」
「但發射長矛就有問題了。」吳建偉說道。並不是完全射不出去,但準頭完全就沒有辦法保證,有時候,可以很好地命中目標,但絕大多數時候,根本沒有辦法確認矛會飛到什麼方向,彈射出去的矛有時候甚至會在空中直接翻滾起來。
「就憑我們手邊的武器?你給我找點槍或者是炮來差不多,哪怕是有把弩都好!不然的話,那不是送死嗎?」
「我們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張曉舟答道。「還有更多的人手。帶上你們身邊所有的汽油、長矛、玻璃瓶,到安瀾大廈去等我!」
「這不可能!」
為什麼當初要鬼迷心竅去什麼安瀾大廈呢?
但也有少數人願意成為志願者,他們大多數都是那些已經看不到希望的人,其中就有那幾個曾經進入安瀾大廈,然後又因為張曉舟的話而出來的人。
如果像他們一樣,也許到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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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安瀾大廈,恨他們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收留自己一家。
「這樣可以。」錢偉說道。
他埋葬了自己的母親,瞪大了眼睛等待著張曉舟,看他是不是會履行自己說過的話。
「你們可以試試養殖蚯蚓。」張曉舟對這樣的人往往這麼說道。「不花什麼時間,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喂樹葉或者是紙都可以。有人已經成功地用它們誘捕到了一條秀顎龍,就是那種傍晚開始出沒的小恐龍,你們也可以試試。」
正是因為如此,他決定要用工具來克服這個困難。
每個人配備了兩根鋒利的長矛,但這並不是主要的攻擊武器。只有在暴龍距離非常近的時候,才準備用這樣的武器在保證安全的距離內給予它殺傷。
「做一個架子,用腳踩著,借用腰腹的力量來拉開彈弓。」張曉舟說道。「我們可以兩到三個人一組。一個人專門負責瞄準,一個人負責拉開彈弓,一個人負責點火。」
但他更痛恨自己。
最主要的武器依然是燃燒瓶。
他讓這些人到安瀾大廈去等他,自己則繼續遊說著每一幢房子里的人。
「盡量瞄準它的頭部,口部和腿部。」張曉舟對人們說道。「只要拉開距離,它們不可能攻擊到你們。一定不要慌!一定不要慌!它們不可能撞破鋼筋混凝土,也不可能爬到樓上去攻擊你們!你們是安全的!要儘可能保證燃燒瓶砸在它們身上,而不是砸在地上,明白嗎和*圖*書?我們不會有危險,要保證每一擊都會它們造成傷害!」
「只有參与行動的人才能獲得分肉的權利。」他對那些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肉,正在飢餓中掙扎的人們說道。「在這裏也是等死,你們寧願慢慢地餓死,看著家人在你們面前餓死,也不願意跟著我們去拼一個吃肉的機會?」
「為什麼要告訴他們這些?」高輝有些無法理解他的做法。在他看來,自私、只顧自己而又不聽建議的人,讓他們死掉算了。
「我們要做的其實就是大號的彈弓,足夠把燃燒瓶投擲出去的大號彈弓。」他對錢偉和吳建偉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能夠做成簡易的弩,能夠把長矛也發射出去!」
四十升汽油足足可以製作兩三百個燃燒瓶,就連張曉舟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搞到這麼多的汽油,這讓他對於成功有了更大的信心。
「出發!」當樓頂的哨兵確認了周邊的安全之後,張曉舟帶著所有的人和他們加班加點製作的武器,快速地向既定的戰場走去。
周圍那些曾經和他們一樣掙扎求生的家庭依然存活,所有的家庭成員都在。他們也許在忍受著飢餓,但起碼,他們還在一起。
恐龍不在附近活動的時間是如此寶貴,必須要爭分奪秒地尋找可以吃的東西,為什麼要浪費在這樣毫無意義的爭論上?
設計這樣一個東西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很大的問題,在這個只求實用不求外觀的時代,製作一個樣品也不是什麼問題。
「只能借用樓和圖書
層的高度來增加殺傷力了。」張曉舟無奈地說道。「想辦法把所有矛的矛尖都磨一磨,即使不能真的對它們造成致命的傷害,扎傷它們的皮讓它們流血也是好的。」
製作起來其實並沒有什麼難度,有油驅動焊機,有材料,有人手,一切都不是問題。
手工投擲燃燒瓶只有在很近的距離內才能保證準度,而這恰恰是所有人的弱項。張曉舟經歷過許多次直面暴龍的情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對暴龍這樣的龐然巨物時,人們將要承受多大的精神壓力。這些從來都沒有直面過暴龍的人們,很難要求他們能夠完美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害怕,不手軟,身體不因為恐懼而僵直,動作不會變形。張曉舟完全可以肯定,這些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不會因為個別人的勇敢而有根本性的改變。
「酒收起來,如果有人受傷可以作為醫用酒精使用。」張曉舟說道。
這一晚就在這樣的忙碌中很快過去,很多人都因為緊張和激動而無法入眠,但他們看上去並不睏倦,反而有些亢奮。
張曉舟把人分成五組,分在五幢房子上,每組有七到八個人,兩個大號彈弓,配備了四十個燃燒瓶,理論上,他們應該能一次性把十個燃燒瓶砸在暴龍身上,對它產生嚴重的傷害。
然後是發射器。
「如果不願意加入,那給我們一些物資上的支持也好。汽油、酒精、長矛、橡筋、玻璃瓶,你們給我們這些東西,等我們成功了,你們就能分到一塊肉。一大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