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舟搖了搖頭，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最起碼，我得要能養活她們吧？總不能讓她們跟了我，還成天冒險到外面去到處找草根野菜吃吧？」

「你看，只有跟著我才能贏。想自己出去單幹？看到那些人了嗎？」

「好好好，我不說這個了，行吧？」高輝舉起雙手說道，但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又回到了這個話題：「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她們的思維還停留在以前，但終究是要改變的！」

從砸開的地面下挖出來的泥土當中，混合了大量的建築垃圾，不得不一直進行清理，直到下層情況才稍稍好一些。

張曉舟有些尷尬，乾脆走開了。

「婚戀觀念啊！」高輝說道。「最簡單的，以前談戀愛要一次次的約會，培養彼此之間的好感，要吃飯，看電影，出去玩，還要送禮物。現在，誰還有閑心弄這些？就算想弄也沒地方弄啊！以前結婚要看有沒有房子，有沒有車子，有沒有存款，是不是公務員，但現在誰還看這個？誰更聰明，誰更有力量，誰更有權勢，很快就只會看這些了吧？還有，一夫一妻制度，肯定要變！你看現在有多少團隊都已經是女多男少，甚至是只有女人了？不是我亂蓋，以我們倆現在的條件，只要我們肯點頭，那幾個全女性團隊的年輕女人肯定願意跟我們走！隨我們挑！而且絕對不會在乎情啊愛啊什麼的，甚至都不會在乎我們有幾個女人！古代為什麼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這是生產力和生產https://ｗwｗ.ｈｅtuboｏk.ｃom.ｃom關係決定的！」

張曉舟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們甚至沒有機會逃進距離自己最近的下水道井口，這群羽龍應該是張曉舟和高輝曾經看到過的那一群，整個群體足有十幾頭。它們很快就分食了其中的幾個犧牲者，然後拖著剩餘的屍體，消失在了樓宇之間。

張曉舟忍不住被他的話給逗樂了：「那你為什麼還不趕快挑幾個？最起碼，把你的處男問題給解決了吧？」

「不是時候？」

但不管怎麼說，感情的問題永遠都是外人沒有辦法插手，也無從插手的領域，面對張曉舟的決絕，他們也只能嘆息著離開。

「你有完沒完？」張曉舟一下子憤怒了起來，但這的確是很讓他揪心，也是他無法解決的一件事情。

「改變什麼？」張曉舟忍不住問道。

但他們卻忘了，此時此刻，他們是要去面對這個世界最兇殘的獵手之一。

「李雨歡那麼好的女孩，你真的決定放手了？」高輝在路上喋喋不休地問道。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就像王牧林所說，最不適合去做這件事情的就是他。任何人都可以談論這件事情，為這些犧牲者的死嘆息，但他不行。他在這種情況下出面，會讓人們覺得，他是在利用這個機會擴大自己的影響。

張曉舟他們贏得輕鬆嗎？

「這土太貧瘠了。」團隊里的老人有些發愁地說道。

在不同位置的人要採取什麼策略，哪些人負責防禦，哪些人m.hetubook.com.com負責攻擊，哪些人負責投彈。所有的分工都搞得清清楚楚，每個人都知道，出了狀況之後，自己應該做什麼。

在完成了這樣的訓練之後，人們勞作的效率反而提高了，安瀾大廈的樓頂上，終於漸漸鋪滿了混合了草木灰的泥土。

「你正好養養傷。」錢偉說道。「休息一下，策劃下一次行動。」

有些人無法理解，但也有人猜到了他這樣做的理由。

吳建偉分析，應該是原先的土地標高不夠，於是建設的時候從別的地方拉土來填埋起來的。

在他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前，已經有兩個人被撲倒在地上。

張曉舟被他的話逗樂了，他竟然真的想過要三妻四妾了？

「你想過嗎？就算你放手，可你們始終有過這麼一段，誰會不顧你的面子去撩撥她？你這不是讓她守活寡嗎？」

「這樣的事情不用你去做，也不適合由你去做。」王牧林說道。「你放心，就像你們的成功一樣，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很快就被所有人知道。」

高輝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些東西在沒有出事的時候幾乎不會有人在意，但等到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結果，人們才驚覺地意識到，其實問題往往都在很小的地方。

按照人們的回憶，這個地方以前應該是一片菜地，那麼，土質應該不錯才對。但到目前為止，他們所挖到的，全都是極度缺乏有機質的紅土，就像是從山裡開挖出來的生土。

這樣的空檔在和和-圖-書平時代當然很正常，任何人也不可能緊緊地挨在一起走路。

有人緊緊地握著長矛，怒吼著向恐龍衝去，有人慌亂地準備點燃手中的燃燒瓶，也有人被那血腥的場面驚呆，甚至是扭頭就跑。

「我們得去警告其他人。」張曉舟說道。

這樣的結果讓人們有些無法接受，但仔細想想，卻也在情理之中。

很多人也許都會這麼想，但他們卻忽視了，當時張曉舟他們的隊伍里有將近四十人，而他們面對的遠山馳龍不過五六條。非但如此，他們的隊伍中有將近三十名長矛手，形成了一個近乎圓形的陣勢，圓圈中心則是十名投彈手，有著明確的分工。張曉舟和錢偉一直在路上不停地通過喊叫，通過口令來維持這樣的陣勢，並且一直在提醒每個人應該做什麼。

「都是我的問題，和她無關。你們要是想幫忙，就別再加強這個事情的影響，讓它淡化吧。」他對來勸他的人們這樣說道。

那應該是臨時由周邊幾幢房子的人臨時組合起來而成立的隊伍，他們沒有明確的分工，也沒有人來負責統一發號施令。好幾個人都是一手拿著長矛，一手拿著燃燒瓶。高輝看到他們的時候就在想，遇到了恐龍之後，他們究竟是準備以長矛來擋住它們的進攻，還是準備以燃燒瓶去殺傷它們？

襲擊他們的是被張曉舟命名為遠山羽龍的品種，最先發起攻擊的是色彩黯淡的雌性，隨後，三條雄性羽龍快速而又堅決地從後方撲向唯一還在抵抗的人們，用尖銳的腳爪劃開和*圖*書了他們的身體，撕咬著他們，讓他們徹底失去了抵抗和逃走的能力。

他的任何善意都有可能被曲解為這樣的意思，在這種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什麼也不做，讓人們自己去考慮失敗的原因，而不是站在勝利者的角度去分析他們的失敗。

沒有人居中調度，他們之間便拉出了三四米遠的空檔。

即便是如此，矛陣也並沒有在攻擊中發揮決定性的作用。他們消耗了幾乎和趕走暴龍相同的燃燒瓶，才終於殺死了其中一條馳龍。

本來就不緊密的隊伍甚至還沒有機會形成矛陣，就這樣在行進的過程中被徹底摧毀。

人們的隊列也不嚴密，他們顯然是按照關係的親疏分成了幾隊，乍看上去是一支隊伍，但實際上卻不然。

人們在剎那間就徹底陷入了混亂。

高輝和李彥成跑到樓頂，看著那些人以這樣既不緊密又不鬆散的隊形，信心十足地向著紅旗正在飄揚的方向走去。

老人們都在說，這樣的土不經過幾年的改良，根本就沒有辦法種好糧食，黏性大，酸度高，容易板結，雖然加入的草木灰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改善土壤的酸鹼度，但那些草木灰本身也是木板和傢具燃燒之後形成的灰燼，比起正常焚燒秸稈和荒草所得到的草木灰，肥效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你說她們的觀念沒變過來，其實你的觀念又何嘗轉變過來了？現在這個世界，還有誰能像金絲雀一樣被養在籠子里？還有誰能被當成公主一樣呵護著？你要是真的有想法，那就趕快物色合適ｍ.hｅｔubｏok.ｃom•cｏｍ的，別像以前那麼被動。現在這個世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稍縱即逝。你不把握現在，誰知道未來她還會不會等你？」

他們現在還只能被動防禦，或者是在某個地方設下陷阱，遠遠沒有到能夠主動進攻的時候。

這一套預案還沒有經歷過現實的檢驗，但至少，已經是他們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後期的追肥必須要加強，現在就要開始把化糞池裡的糞便掏出來了。」錢偉說道。「李雨歡，這個事情你們農牧部要列個計劃，儘快安排下來。」

「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組織可言。」高輝搖著頭說道。

襲擊突然從右側發起！

維持這樣的陣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他們的目的不是要奪回那具暴龍的屍體，而是要去追擊那些馳龍，那他們很有可能會在路上就把所有的體力和勇氣都消耗殆盡，並且在追擊過程中讓隊形變得分散，最終反過來成為獵物。

李雨歡點點頭，在本子上把這個事情記錄下來。

這些人的失敗讓他們警醒起來，老常和李洪增加了警戒人員的配置，並且一次次地進行著模擬演練。暴龍出現了該怎麼辦？如果是馳龍和羽龍又該怎麼辦？

張曉舟身上的傷痛漸漸好了起來，雖然不是已經痊癒，但對於他的行動已經沒有任何阻礙，於是他決定離開安瀾大廈，重新回到新洲酒店去。

人們都知道他們之間出了問題，劉雪梅也悄悄地來勸過張曉舟，但他已經認定的事情，很難被別人改變。

「一個人都沒有活下來。」李彥成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