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或者是撒謊就是這個下場，明白了嗎？」

張曉舟用刀逼著他，把他拖進了房間，濃重的血腥味讓他驚恐地哼叫起來，張曉舟狠狠地用刀柄在他脖根敲了一下，把他打得暈了過去。

「你過來一下。」張曉舟再一次說道。因為過於緊張，這一句其實已經根本和樊彪不像，但樊兵滿腦子都是驚恐不安，竟然沒有聽出來。

「我們正好有兩個人，也許在我離開這裏去殺康祖業的時候，他會把你帶到趙康被殺的現場，然後等待我的消息。我一旦得手，他就會殺掉你，做成你刺殺趙康然後被他擊斃的樣子。」張曉舟繼續說道。「所以他沒有多少時間，等一個小時，誰都看得出來趙康是之前就被殺的了。」

他向這個房間走了過來，剛剛走到門口，張曉舟便撲了出去，左手按住他的嘴，手中的軍刀重重地壓在了他的喉嚨上。

樊彪這樣的人絕不可信，他看到那支警槍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看到手銬之後，他就徹底明白，在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天晚上，樊彪一定對某個出去幫助人們的警察下了毒手。

「這幢樓里有一條逃生通道？」

「那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樊彪反問道。「抓住你們，得利的是趙康，但放走你們，讓他焦頭爛額，受益的是我。張隊長，這麼簡單的問題，你想不通？」

一刀，然後又是一刀。

「樊彪殺了他？」

點頭。

「樊彪想把趙康和康祖業都殺死，自己趁亂上位？」

「剛才和*圖*書我聽到有什麼動靜？」樊兵想不到手中有槍而且在他們這群人里最能打的樊彪會這麼無聲無息地就被人幹掉，他的精神過於緊張，以至於沒有聽出那個聲音其實並不是自己的堂哥。

「貌似我沒有別的選擇了。」張曉舟答道。「什麼時候動手？」

「卑鄙不卑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張隊長的口碑一向很好，不會丟下同伴獨自逃走的，對吧？」

他遲疑了一下，張曉舟拿起刀，他便猛地點起頭來。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放過我們？」

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感到全身都在疼，他的手腳都被人死死地困在一張椅子上，嘴裏面塞了一大團布，然後又被用布條勒住，根本就叫不出來。

「花幾分鐘審一下就清楚了。」他對老常說道。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翻臉不認人？」張曉舟問道。

「他也想殺了我們？」

「張曉舟！」老常忍不住叫道。

樊彪笑了起來：「我可不是康祖業，常警官這麼好的人質，我沒有理由不用。」

「你不知道他怎麼想？」

「彪哥？」外面突然有人輕聲地問道。

「張曉舟，你……」老常依然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這樣的反轉讓他的腦子一下子變得一片空白。

短暫地遲疑，點頭，然後又是搖頭。

「那你……」

「這是我的猜測。」張曉舟掰開樊彪的手指把槍拿起來，遞給了老常。「也許是錯的，但我覺得應該如此。樊彪https://ｍ.hｅｔuｂoｏk.cｏm.ｃoｍ既然能背叛康祖業，當然也能背叛趙康。他只有在雙方對立的時候才有被利用的價值，如果一方倒下，另外一方也絕對不會重用他。他說殺掉康祖業讓我們逃掉對他來說是利益最大化的結果，但很顯然，康祖業和趙康都死掉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他可以把事情推到他們各自身上，也可以推到我們身上。那樣的話，他同樣可以佔據大義名分，利用自己的地位趁亂迅速拉攏一批人，甚至是成為這個地方的統治者。如果說利益最大，這才是對他利益最大的結果。」

「不。」張曉舟搖了搖頭。

「不用。」樊彪說道。「康祖業看到我反而有可能懷疑。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只要出去，殺掉康祖業，然後逃回來就行。我會在這裏接應你，把你帶到地下室去。」

點頭。

「張曉舟你？！」老常徹底驚住了。

「什麼？」老常無法理解。

「現在。」樊彪說道。

「但是……」老常心已經亂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也無法判斷張曉舟說的話是不是有道理，還是僅僅在為自己的作為尋找理由。

「你們把他藏起來了？」

「如果我們就這樣走了，那就徹底遂了康祖業的意了。」張曉舟說道。「他會很快把康華醫院整合在一起，那樣安瀾就完了。樊彪的話里大多數都是謊言，但這一點他沒有說錯。」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殺人，被明哥等人挾持的那一次，為了逃出來，也為了杜絕後患，讓和*圖*書安瀾大廈不會被這些混混盯上，他殺掉了他們。

「我要去殺了他。」張曉舟說道。

老常終於平靜了下來。

樊兵驚恐地點了點頭。

張曉舟抱住樊彪的屍體，慢慢地把他放倒在地上，從刀口裡噴出來的血濺得他整個胸口都是。

點頭。

張曉舟突然向他撲了過來，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鼻樑上，眼淚和鼻涕一下子流了出來，讓他的面前一片模糊。他掙扎著拿起槍，另外一隻手想要抓住張曉舟的脖子，一陣刺痛突然從他的心窩裡傳來，張曉舟死死地掐著他的脖子，讓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張曉舟點了點頭。

連續的點頭。

「我們快點逃吧！」老常檢查了一下那支槍，已經很久沒有保養過，但應該還能用。

「彪哥？」他們都聽出來，是樊兵！

「好吧。」他對樊彪說道。「你已經都安排好了？需要你帶我出去嗎？」

樊兵瘋狂地點頭。

老常徹底驚呆了，張曉舟終於在樊彪的屍體上找到了鑰匙，幫他打開了手銬。

老常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老常，我不會有事的，你先跟樊彪到出口去，我很快就來和你匯合。」張曉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那把刀拿出來，向門口走去。「樊彪，我希望你信守諾言……」

也許他還知道更多的內幕，比如樊彪是怎麼獲得了趙康的信任，怎麼讓他離開安全的地方，然後怎麼在沒有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殺死了他，屍體藏在什麼地方。

「我們的任務只完成了一半。」張曉舟說和_圖_書道。「五分鐘之後，你想辦法在這幢樓里引火，火勢越大越好。」

「常警官，別給自己找麻煩。」樊彪對他說道。「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對我也好，對於你們倆也好，對於你們安瀾大廈也好，都有好處！」

「張曉舟……」老常的聲音有些沙啞。他雖然是個老警察，見過無數的事情，但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這樣殺死另外一個人。這個樊彪不是什麼好人，該殺，這樣的殺戮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他也不會覺得接受不了，但偏偏是張曉舟？

在絕大多數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就敢這樣做，這個樊彪絕對是比任何人都要危險的兇徒！

冷水澆在臉上，虎口被人重重地掐著，樊兵漸漸地醒了過來。

「很好，就是這樣，點頭或者是搖頭就行了。」張曉舟說道。他把軍刀放在樊兵的腿上，突然扎了進去，他痛得一下子掙扎了起來，冷汗直流，但卻什麼也做不到。

張曉舟動作一下子凝固了，老常也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他在房間里尋找著可用的東西，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水。

老常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黑暗中，他只看到張曉舟的身影突然一動，然後便是極其輕微的「呲呲」聲，樊彪的喉嚨里嗬嗬地哼著，很快就斷了氣。

「樊彪已經被我殺了！出一點聲音我就殺了你。」他對樊兵說道。「清楚了嗎？」

「趙康應該已經死了。」張曉舟低聲地說道。

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可以想象，如果沐東村那樣的地方試圖統治這座m•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om城市，他的雙手必然會繼續染上鮮血。這樣的血，他永遠也不想沾染，但現實卻讓他沒有更多的選擇。解剖過無數動物的雙手讓他可以快捷而又準確地在肋骨的縫隙中找到刺穿心髒的縫隙，可這對他來說永遠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和炫耀的事情。

兩人把樊彪的屍體藏進病房裡的衣櫃中，然後把樊兵關進衛生間，重新檢查了一遍所有的繩子。

「卑鄙！」老常罵道。

「趙康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笑著對張曉舟說道：「張隊長，你放……」

「什麼？」老常驚訝地說道。

「幹什麼？」張曉舟儘力學著樊彪的聲音，含含糊糊地說道。

他的手哆嗦了起來，但他只是停頓了幾秒鐘之後，就開始在樊彪身上尋找鑰匙。

「那麼，鑰匙呢？」張曉舟問道。

茫然地搖頭。

「地下室里根本不可能有一條通往外面的密道。」張曉舟說道。「如果挖得出來，我們在安瀾大廈的時候吳工早就已經指揮我們動手開挖了。就是因為他撒了這個謊，才讓我明白他根本就沒想過讓我們活著離開。」

「我有幾個問題問你，老實回答，你就能活下來。不讓你就下去陪你堂哥吧。」張曉舟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來，他急忙點點頭。

樊彪就站在門口的那個牆角，張曉舟的妥協讓他也鬆了一口氣。

但這些問題對於張曉舟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他們也沒有更多的時間來了解和分析這些事情。

殺掉他或許是更好的辦法，但張曉舟和老常都不是那種殘忍好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