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偉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對昨晚發生的事情余怒未消,但他看著張曉舟的眼睛,那裡面除了疲倦和一些失望之外,並沒有憤怒或者是不甘在裏面。
「那偷奸耍滑的呢?」高輝問道。顯然,他想到了安瀾大廈里發生的事情。「在內部造成不良影響的呢?」
齊峰看了看高輝:「我覺得應該可以吧?不過,是不是和他自己談談?」
「盔甲和製作投矛的事情我交給家屬了。」齊峰看到他們過來,讓大家暫時停下休息,然後走了過來。「我們的人本來就不多,再把人分去做那個事情的話,力量就更分散了。」
「這不是怕死不怕死的問題。」他只能和齊峰一起耐心地做他的思想工作。「後勤這塊對於我們來說也非常重要,不把這一塊工作給做好了,我們在前面拼得再努力,後方不穩甚至是起火那也要完蛋。你放心,你這個崗位和正式隊員是一樣的!」
沒有足夠的體力就沒有與恐龍戰鬥的最基本的保障,只有在充分的營養攝入之後,他們才會有額外的體力去進行高強度的訓練,並且在與恐龍的戰鬥中保持旺盛的精力和鬥志。
「我們倆想得一樣,只是具體的細則稍微有點差別。」張曉舟說道。「現在條件有限,我們能夠區分的也就是居住和飲食條件。我是這麼考慮的,我們這裡有足夠多的房間,正式成員和家屬可以住在比較好的樓層,一家一間或者是兩間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行。而新加入者則住在四樓和五樓,一家一間。伙食的話,正式隊員以吃好吃飽為原則,正式隊員的家屬則有兩種標準,承擔某種工作或者責任的能吃飽,不能承擔工作的,能吃個八分飽。預備人員能吃個八分飽,而他們的家屬也是兩種標準,能幹活的能吃七分飽,不能幹活的則保證半飽。小孩子不在此列,都盡量讓他們吃飽。你看怎麼樣?」
「輕微錯誤警告、體罰,嚴重的直接淘汰。」張曉舟說道,整整一個晚上他都在想這些事情。「正式成員降為預備人員,然後從預備人員里挑選合適的人補充進來。預備人員就全家人淘汰到外面去,他們可以依附我們,做點外圍的工作換食物,或者是自己想辦法求生。」
「不一樣的。」張曉舟說道。
「那麼,你們覺得王哲可以做這個事情嗎?」他向齊峰和高輝問道。
兩者的不同,決定了它們之間的差別。
「好吧。」王哲終於說道。「那我就試試吧!」
高輝也說道:「別看我,我也幹不了這個!」
「我們誰都沒幹過這個,肯學就行。我們給你充分的許可權,你先努力做做看,我們都會幫你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們再把你調回來,另外找人選?」張曉舟說道。「但我對你有信心,你對自己也要有信心!」
張曉舟點了點頭。
「但我沒做過這方面的工和*圖*書作,就怕辜負了你們的期望。」王哲好不容易才相信他們沒有看不起他要把他下放的意思,於是他開始認真考慮起來。以前他只是個普通的藥店店員沒錯,但在沐東村的時候,他也負責了一段時間對於難民的管理。有領導的支持,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其實不難。至於物資的管理和分配,不就是盤盤點出出庫嗎?以前一個藥店幾千種藥品他們都能搞清楚,現在這麼點東西,能難得倒他?
高輝一副「我早就說過」的表情,張曉舟則點了點頭:「今天中午我們去收矛桿的時候,我會找合適的對象談談。但是,他們過來之後,待遇怎麼處理?齊哥你考慮過嗎?」
但這樣的制度顯然不能持久,如果每個人無論表現好壞所能得到的都一樣,那無疑是對努力付出的人一種變相的否定。
「這我可不行。」齊峰急忙擺手。
齊峰考慮了一下,道:「我覺得沒什麼問題。要是執行過程當中有什麼偏差或者是漏洞,及時改正就行了。」
「王哲?」
新洲酒店目前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制度,所有收穫歸公,也由公家統一分配。家屬們吃得簡單一些,量少一些,而隊員們則有著在這個世界堪稱豪華的大餐。
張曉舟暗自嘆了一口氣,昨天晚上他就在想這個問題,想來想去,最合適的人選其實是梁宇。他的個性和特長都很適合做這樣鐵面無私的大管家的事物,但一方面他在安瀾那m•hetubook.com.com
邊不可能來做這個事情,另一方面,張曉舟也不想再讓新洲團隊有太深來自安瀾的烙印。
高輝走著走著,突然說道:「我覺得你有點精神分裂了。」
不過叫苦是必須的,不然的話,領導怎麼知道你的努力和付出?要是真出了什麼簍子,也得提前找好台階。
休息了幾個小時之後,張曉舟叫上高輝和另外幾個隊員,推著兩輛車子到昨天約定好的地方去驗收和交易矛桿。
「要是你在安瀾大廈的時候也這麼干,就不會有這麼多幺蛾子了吧?」高輝說道。「要是你那時候能狠下心收拾幾個人,哪還有現在這些事情?」
更何況,新洲酒店這個團隊要向准軍事化組織的方向發展,那它就絕不能像安瀾大廈那樣,必須要有嚴格甚至是嚴酷的紀律。
梁宇、王牧林等人都沒有出現,只有錢偉和劉玉成來送他們倆,臨行的時候,錢偉問道:「康華醫院那邊?」
張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與高輝一起離開了安瀾大廈,錢偉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種感覺,這一次,也許張曉舟是真正地離開安瀾大廈了。
大家都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思考和冷靜,他相信以張曉舟的性格,這時候給出的,應該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王哲對於藥物的熟悉和對於某些常見病症應該怎麼治的知識一直都讓張曉舟覺得他是一個值得保護的人員,讓他像其他人一樣到一線去廝殺,在張曉舟看來有些可惜和圖書。以前他是藥店的,那對於管理和分配物資這個工作應該能做好?
「我還是保留意見,但我不會再堅持反對你們要做的事情,具體要怎麼做,你們決定就行了。」張曉舟說道。「我想過了,管理、政治這些東西,真的不是我的專長。不,應該說我根本就不懂這些東西。當初我離開安瀾其實也是在潛意識裡意識到了這一點后才做出的決定。以後我會遠離這些東西,專心帶好隊伍,把注意力放在獵殺恐龍上。」
而新洲酒店這邊則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是一個以完成特定目標而聚集起來的團隊,所有的成員都是由張曉舟和高輝挑選出來的,讓他們聚集在一起的是張曉舟的威望和他們對於他的信任,相信他可以帶領他們獲得勝利。團隊建立時首先確立的就是張曉舟的領導地位,然後才有了成員,有了這個團隊。
這樣的景象讓張曉舟心裏的鬱郁之氣突然就一掃而空,也許,這裏才是他的歸宿。
「但是家屬現在的事情也很多了。」齊峰繼續說道。「做飯,處理那些被我們獵殺的恐龍,放哨,打掃衛生洗衣服,還要到周圍搜集野菜和其他可以吃的東西。現在再加上盔甲和投矛的事情,工作量有點大了。我覺得,是不是增加一點人手?不用參与作戰,專門干後勤這塊的事情?」
「拉開檔次就行。」齊峰顯然是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新來的人可以作為後勤或者是預備人員,和正式人員分成兩檔。所和_圖_書
有人的家屬又分成兩檔,這樣的話,只要拉開四種檔次,應該就能解決問題。」
承載了美好理想的氣球被王牧林的那番話戳破是一個方面,而另外一個方面卻是,當初安瀾大廈建立的情況和新洲酒店這邊完全不同。
「那我們現在就急需一個管理預備人員和家屬,同時負責分發食物管理物資的人了。」張曉舟說道。
張曉舟苦笑了一下,他想要脫離政治和管理,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沒有這兩種東西,不同之處也許只在於程度的不同。但不管怎麼說,以「獵殺恐龍」這個理念而建立起來的新洲酒店的團隊,情況比安瀾那邊要簡單得多。
新洲酒店樓頂,兩面綠色的旗幟在迎風飄舞著,武文達帶著幾個人在酒店大堂的一側練習投矛,而在靠近大門的那一側,齊峰正和大家一起演練矛陣的隊形。王永軍站在中間的位置,口中大吼一聲,狠狠地將手中的長矛刺了出去。
安瀾大廈團隊的發起人是劉玉成,而張曉舟則是被大多數人推選出來的領袖。非但如此,當時加入安瀾大廈的所有家庭都把自己的糧食和其他物資併入了安瀾大廈,成為了安瀾大廈最初存在的物質基礎。可以說,在安瀾大廈建立之初,張曉舟的領導地位是由所有成員共同給予的。這就決定了,他必須要考慮大多數人的利益需求。
「這話怎麼說的?」張曉舟啞然失笑。
「我可不怕死!」王哲的反應卻和張曉舟的預料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