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你們答應過不殺我們的!」有人大聲地哀嚎了起來,暴動者們把他們牢牢捆在那些柱子上,就像是他們以前所做的那樣,然後用布團把他們的嘴塞了起來。
他的兒子也是叢林勞工中的一員,而且是第一批進入叢林的勞工之一,同時,他也是第一批患病者之一。在他患病之後,馬上就被隔離,然後拋出村子餵了恐龍。
雖然時間並不長,但四個階級當中已經漸漸開始形成一層看不見的隔閡,如果何春華的統治能夠一直持續下去,也許在一代人之後,這樣的階級將會固化下去,並且漸漸穩固下來。
他之前一直以為兒子得了急病死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何春華他們把他們活生生的餵了恐龍!
嚴燁對這個地方沒有什麼感覺,反而覺得很適用。但對於秦繼承等人來說,這個地方帶給他們的全都是不好的回憶。雖然已經知道嚴燁想要幹什麼,也認同這或許是他們現在所能做的最好的辦法,但他們還是感到很壓抑。
嚴燁把匕首從桌上拔了出來,遞到他的手裡。
受害者和受害者的家人們開始大聲地叫喊,一些人甚至已經衝上台去準備活生生把那這些罪人打死,秦繼承和嚴燁等人急忙帶著人把他們擋了下來。
「你叫什麼?」嚴燁www•hetubook•com.com問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向那些人走了過去。
何春華招募第一批勞工時,為了便於控制,招納的都是有身體健康可以幹活的家屬的人,後來發現對於進入叢林的人很難管控而且死亡率很高之後,他才開始招納那些完全沒有負擔的勞工。
幸運的是,幾分鐘中,終於有一個俘虜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了那張桌子前面。
俘虜們面面相覷,整個廣場都沉默了下來,秦繼承忐忑不安地看著那些俘虜,他們真的會相信嚴燁的謊言,站起來,讓自己的手沾上這些人血,從而斷絕自己的退路嗎?
那樣的話,今天嚴燁想要做的事情就不太可能奏效了。
何春華故意在自己的地盤上建立起了四層階級,第一級當然是他本人和如何春潮、霍斯這樣來自沐東村的高層,第二級則是被他精心挑選出來的士兵和他們的家屬,第三級是那些長期跟著他們幹活,「忠誠度」在他看來值得信任的勞工和他們的家屬,而第四級就是秦繼承他們這一批不久前才被招募而來,被投入叢林去做最危險也最辛苦的工作的勞工和家屬。
「我們都認識這些人!都記得他們做過些什麼!」一名暴動者走到台上,大聲地說道。和_圖_書「他們都是何春華這個暴君的走狗!現在,我們要公開審判他們的罪行!」
更多的事情被揭露了出來。
「殺掉他們!」
「開始吧。」秦繼承說道。
邱岳把從楊勇那裡聽來的關於何春華的劣跡都告訴了嚴燁,有了這樣的底氣,他很容易就能撬開那些被俘虜的何春華的小弟們的嘴,讓他們相互攀咬,交代出了更多的罪行。在他們所做的那些事情里,姦淫|婦女甚至都不能算是很嚴重的罪行,僅僅是他們用於取樂的項目,很多士兵的妻女其實都被他們要挾得手,這讓人們越發憤怒,甚至連那些俘虜也憤怒了起來。
他們平日里與這些最低級的勞工的家屬也很少接觸,雙方居住的區域離得很遠,平時要乾的活強度也完全不同,食物和補給更是有著巨大的差異。
「這是一個審判。」他大聲地對這些人說道。「不僅僅是對他們的審判,更是對你們這些曾經為虎作倀者的審判。想要重新獲得自由,重新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而不是奴隸?那就站起來,用這把刀捅那些罪犯一下,以此來證明自己!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好好考慮吧!」
何春潮的屍體被拖了上去,綁在最中間的那根柱子上,接下來則是那些被他們俘虜的來自沐東村的年輕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他們曾經在這個地方作威作福過很多次,甚至以在這個地方鞭笞犯錯者為樂,而今天,終於輪到他們自己了。
「殺了他們!」「報仇!」人們大聲地叫喊著,俘虜們卻驚慌地相互看著,不知道自己會遭受什麼樣的對待。
但為了拉攏還活著的那些勞工和士兵的人心,他也不可能把這些犧牲者的家屬就直接趕出去,那一百多名犧牲者的家屬就這樣留了下來。而現在,他們在知道了真相之後,心中的痛苦和憤怒幾乎將他們吞噬。
上午的戰鬥中,他一直衝在最前面,因此手臂上還中了一箭。但聽說要公審大會,他馬上就找了上來。
那個趴在她身上的守衛被他當場殺了,面對悲痛欲絕的妻子,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該做什麼,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漫天殺意。
人們很快就被聚集在了一起,那是何春華經常用來鞭笞犯錯者,當眾虐殺反抗者的小廣場。廣場中間豎著十根用來綁人的柱子,天已經黑了,火把的光線下,柱子上那些已經滲進去洗不幹凈的血看上去讓人很不舒服。
俘虜們開始騷動了起來,他們中的一些人當然隱隱約約地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樣的事情何春華不可能大肆宣揚,經手者也不會覺得這是一件值得驕傲和吹和-圖-書噓的事情,大多數人都知道有人生病,然後死掉被扔了出去,但他們完全不清楚,這些人是在還活著的時候就被拋了出去。
「李思南。」他低聲地答道。
如果沒有人站出來,那他們該怎麼收場?
一批曾經和這些人關係密切,與他們一起欺凌其他人的守衛被指了出來,然後從俘虜中被拖出來,像死狗一樣牢牢地捆起來扔在地上。
「你們也是受害者。」嚴燁說道。「你們明明是自由自主的人,明明有著自己的家人,自己生活,為什麼被他們逼著來做這些你們根本就不願意做的事情?他們強迫你們泯滅自己的人性和良知,讓你們變成他們的爪牙和禽獸,讓你們成為這些罪行的幫凶!」
他把一把匕首重重地扎在他們前面的一張桌子上。
「這些人有罪!」嚴燁站在俘虜們面前,大聲地說道。「有人反對嗎?」
周圍的人們涇渭分明地站成了幾塊,暴動者們手持武器分散在周圍,防止有人爆發反抗,他們的家屬則站在廣場正對面的位置。他們的左側是那些被俘虜的人,他們全都被繩子捆了起來,忐忑不安地蹲在那裡。而右側則是那些不屬於暴動者的家屬們。
今天暴動時他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因為外形姣好而一直被這些惡棍欺凌,就在他冒著生命危險在懸崖下的叢和圖書林里開荒砍樹時,這些人卻在以他的生命安全威脅他的妻子,一次次逼她就範。
「何春華已經敗了,他中了國土學校和城北聯盟的埋伏,灰溜溜地逃回沐東村去了!板橋這個地方已經被我們解放,成為我們所有人自己的家園!」他看著那些俘虜,毫不遲疑地撒著謊。「沐東村的暴政很快就會結束,那些靠吸我們的血,奴役我們而高高在上的蛀蟲很快就會被掀翻!被打倒!被踩在腳下!想想他們給了你們什麼?想想他們從你們這裏奪走了什麼!難道你們願意和他們一起走向滅亡?你們現在有機會改變這一切,你們有機會獲得自由,重新成為自己的主人。你們可以為了自己和家人更好的生活而戰鬥,而不是成為奴隸主的走狗!」
「他們殺了我兒子!」第二個受害者站了起來。
他開始控訴那些人,曾經和這些衣冠禽獸一起對他妻子下手的那些人守衛也被指了出來,憤怒的暴動者們很快就把這些人從俘虜當中拖了出來,他們大聲地尖叫著,拚命地想要抓住身邊的人,在隊伍中製造了不小的混亂,嚴燁急忙帶人過去,狠狠地幾棍上去,把他們打得縮成了一團,被硬生生抬了上去。
一大批家屬馬上痛哭了起來。
也許他不善言辭,但他的激憤卻讓他比任何人都更有感染力和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