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趕快把學校開起來了。哪怕什麼都不教，只是找幾個人管著他們，也比這麼讓他們惹事生非好。
「是什麼龍？」老常問道。
「這群小流氓，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高輝忍不住說道。真要抓住他們其實不難，只要肯投入人力，這個年齡段的男孩總共也沒幾個，一個個找過來，總能找到。但找到了又怎麼辦？抓起來審判？還是把他們拉去懲教科勞改？
高輝小心翼翼地把殼撥開，看到那是一隻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幼雛，腦袋很大，身上有些短短的黑色絨毛，看上去很怪異。
小男孩愣了一下，隨即大哭起來。
「看周圍的痕迹，至少有一個半月了。」老常說道，對於現場勘察這塊他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張曉舟搖了搖頭。
遺憾的是，所有的蛋都已經被擠碎了。
「隨時都有可能孵出來。」張曉舟點點頭說道。「從那幾個打碎的蛋看，如果是同一批蛋，那最多也不會超過十天。」
「你認識他們嗎？」他一邊弄一邊問道。
它們被埋在那些東西下面，看不出來到底有多少，但至少應該有七八枚。
在以前那個世界，人們都是用人工孵化的方式來提高揚子鱷的孵化率，可以比野外自然孵化高出好幾倍。
他不敢用手摸它們，也不敢改變它們的環境，生怕這麼一弄就孵不出和*圖*書來了。
如果秀顎龍的孵化類似鱷魚，那錯誤的溫度，甚至是把蛋用錯誤的方式擺放都有可能造成孵化失敗。
聯盟曾經下過一條這樣的通知，找到恐龍蛋可以獲得額外的獎勵，但就像以前政府下發的各種文件，除了發通知的部門和具體的責任人，這些通知有多少人會放在心上？很多人大概根本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放手！你找死啊！」
他搖搖頭，轉頭走了回來。
「怎麼辦？拿回去人工孵嗎？」高輝問道。
張曉舟遲疑了一下。
他一邊想一邊說，心裏有些激動。
高輝沮喪地從倉庫抄近路往康華醫院走去，路過一條小巷時，聽到裏面有小孩子哭的聲音，還有人在低聲地咒罵著。
但問題是，現在他們並不知道應該控制什麼樣的溫度，什麼樣的濕度。
張曉舟點點頭，他也不知道高輝怎麼會知道這個，不過這和他的判斷完全吻合。
「他們為什麼打你？」
那是幾個青色的蛋，蛋殼上有著褐色的不規則的小斑點，看上去就像是變了種的雞蛋，但蛋殼以及被擠碎了，裏面卻只有少量的蛋液流出來，並且露出了蛋殼裡的某種深色的物體。
他快走兩步進了巷子，看到兩個十二三歲的大孩子正在搶和-圖-書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小男孩的東西，那個小男孩被打得滿臉血，但卻死死地拉著自己的包不肯放手。
「你在什麼地方找到這些蛋的？！」他急忙轉過頭對那個男孩問道。
「他們想搶我的東西。」那個小男孩答道。「我在那邊走的好好的，他們說了個名字，問我認不認識，然後就把拖到了這裏。」
「把這個地方用密一點的網圍起來。」張曉舟最後說道。「盡量大一點，不要改變它的自然環境，安排一組人來看守它們。不用專門調民兵，有一點科學素養的人就行，關鍵是要細心，要有耐心。我列個單子，看看梁宇那裡有沒有溫度計濕度計之類的東西，拿過來做記錄。」
那個小男孩把自己的包抱在懷裡，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鼻血還在流，高輝愣了一下，但他不像張曉舟這個有老婆的人，身上隨時帶著一塊乾淨的手帕。於是他站在原地看了這個小男孩一會兒，回身走到那些書那裡，隨手從一本書里把出版說明那幾頁沒什麼用的撕了下來，用力揉了揉，走回來給小男孩擦臉，又想辦法給他止了血。
「別哭別哭！」高輝苦笑了起來。「我不是要搶你的，我就是看看！」
秀顎龍同樣在捕捉老鼠，在聯盟成立以前，老鼠和麻雀就幾乎已經完全找不到了。
小男孩搖和-圖-書
了搖頭。
狩獵的效率和危險性都遠遠不能和養殖相比，如果運氣好，他們也許能把這些秀顎龍孵化出來，然後用蚯蚓來餵養它們，慢慢地馴化它們。當初本來是準備把蚯蚓當做食物來養的，但它們的口感實在是不好，雖然已經養了很多出來，但卻沒多少人願意吃。
但他們卻始終沒有找到過這些動物的巢穴，它們似乎並沒有築巢的本能，而是躲在各個角落裡，不時地跑出來覓食。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它們在城北這個區域有繁殖行為。
「還是調一隊民兵吧！」他突然又改了主意。「這很重要！千萬別出問題！」
張曉舟都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沒想到，卻被高輝無意中找到了這麼一窩。
高輝好奇地看了一眼，一下子驚住了，隨後一把將他的包拿了過來。
他還在哭，高輝沒有辦法，把手裡的包還給了他，然後用自己的T恤下擺給他擦了擦臉。
男孩小心地檢查著自己包里的東西，心痛得叫了出來：「都碎了！」
秀顎龍在聯盟所有成員不予餘力的捕殺下，幾乎已經在城北這個區域絕跡了，和它們一起消失的還有伴隨著人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老鼠和麻雀等生物。它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是很多人唯一的蛋白質來源，人們想出了很多種辦法，做出了許多種陷阱來誘捕它們和_圖_書。
「你們幹什麼！」高輝馬上丟下手中的書本向他們跑去，那兩個大孩子看到有人過來，放開手撒腿就跑，高輝竟然沒能追上他們。
高輝輕輕地罵了一聲。
但如果把它們用來養殖秀顎龍，運氣好的話，也許他們就找到了最重要的解決肉類來源的途徑！
當然也有人想過是不是可以把秀顎龍像雞鴨那樣養起來，但這種看起來個體不大的恐龍卻相當危險，而且性格暴烈，即便是能夠把它們抓起來關在籠子里，它們也會拚命地撞，不停地嘶叫，並且不吃不喝，很快就會死去。
「它們應該不孵蛋。」高輝問道。「而是像鱷魚那樣，直接靠這些東西腐爛發酵時的溫度和自然溫度來孵化？」
他在心裏這麼想著，伸手把男孩扶起來，輕輕地替他把身上的灰拍了。
張曉舟一直都希望能夠找到它們的卵，不管它們到底更應該歸屬與爬行動物還是原始鳥類，從一出殼就開始養，應該會容易得多。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嚴淇帶著那群小孩雖然也淘氣，但因為多少有個尺度，反倒有不少家長主動讓自己的孩子跟著她玩。因為她長得漂亮又有主意，跟著她還不會被罵，身邊聚集的孩子也越來越多。
十四五歲的孩子現在基本上已經在幹活了，但這個年齡以下的孩子卻很讓聯盟頭疼。一些懂事的和圖書還會幫著大人在家裡的那塊地干點活，不懂事的那些就沒法了，大人沒時間管，又正是惹事生非的時候，惹了不少麻煩出來。
「只會是秀顎龍。」張曉舟小心地檢查著那幾枚埋在落葉、枯枝、野草和泥土當中，比雞蛋略大的卵，低聲地回答道，就像是在擔心把它們吵醒。「那些中型龍的蛋肯定比這個大得多。」
高輝馬上就這樣想到。
以他們手邊現有的物質條件，通過各種辦法讓房間里達到恆溫，保證恆定的濕度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沒有電力，燒火加溫，扇風洒水降溫都可以。濕度也可以用燒水和放置碳粉之類的乾燥劑來調節。
之前那兩個大孩子來搶，他拼了命總算能守住，可高輝一個大人來搶，他怎麼守？
「你不認識我？我是聯盟的人，你明白嗎？你爸爸媽媽是幹什麼的？他們肯定認識我！你放心，我不是要搶你的東西或者是貪你的便宜，這些蛋還給你，你告訴我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我用罐頭和你換？好不好？我還介紹一個漂亮的大姐姐給你認識，有她關照你，以後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某種恐龍？
「那邊其實還有好幾個這樣的窩，可都被那些熊孩子給發現拿走了，肯定是被他們吃了！我在附近找了好久，只找到這一窩。」高輝有些懊惱地說道。「居然也沒有人來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