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肯定是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高輝說道。「要是覺得我們判重了,他們就去幫杜志強上訴。要是覺得我們判輕了,他們就像現在這樣去幫普雲翔的家人上訴。反正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打擊裁決庭的權威性,打擊聯盟的權威性!」
……
「臭婆娘!你亂說!」杜志強卻憤怒地叫了起來。「我是打過她幾次,但根本就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法官!各位法官!你們不要被她騙了!我冤枉!我冤枉啊!這些都是那天我抓姦的時候才打的!之前我根本就沒有像她說的那樣經常打她!你們可以去問鄰居!可以去問我兒子!我根本就沒有說過什麼同歸於盡的話!我怎麼可能說這種話!臭婆娘!你瘋了嗎?」
其實裁決庭之前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現在的實際情況是,絕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麼財產,賠償責任和賠償標準難以界定。
「他們肯定掌握了一些我們沒有掌握的東西。」王牧林說道。「一些被忽略了的東西。」
「事情這麼清楚,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錢偉有些不解。
普雲翔也曾經向她提過讓她離婚,由自己來照顧她和她的兒子,但她僅僅是流露了一些口風,就再一hetubook.com.com次遭到了杜志強的毒打和虐待,他甚至直接告訴她,如果她敢離開,他就先殺了她,再殺了兒子,然後自殺。
「帶她去醫院驗傷。」吳建偉在法官席上說道。
但這卻成為了她和普雲翔重新在一起的契機,一邊是記恨在心,一有不順就對自己拳打腳踢的丈夫,一邊是曾經救過自己,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幾個月,對自己溫柔呵護的男人,她很快就淪陷在了這樣的不倫關係當中。
吳建偉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而陶永波則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
「想離開我!行啊!大家同歸於盡吧!」他一邊用腳狠狠地踢她一邊說道。
王牧林有些尷尬,杜志強算是叢林開發部管轄下的一員,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感到顏面無光而且非常頭疼。但他同樣也清楚,這件事後面肯定有邱岳的策劃,那幾個律師不過是出頭鳥。
普雲翔在張曉舟出面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後來找過她不假,但並不是來糾纏她,而是想看看她的近況。畢竟他們曾經有過幾個月的夫妻之實,雖然已經分開,但感情卻還在。
她違心地告訴他一切都好,但卻不小心讓普雲翔看到了她手www•hetubook.com.com
上的傷痕。
「他們肯定是早有預謀。」江曉華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從在安瀾大廈參与裁決庭的工作以來,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完全掌控不了節奏。
一些不知道事情全部真相的人甚至有些同情杜志強,誰遇到這樣的事情能當做沒發生過?尤其是還要給姦夫賠償,忍不下這口氣,偶爾發發火,在他們的鄰居們看來並沒有什麼。
所有人都看著江曉華,調查是由他來完成的,所有的證據都在他那裡。
「我的看法,他們的目的應該是已經寫在他們上交的材料里了。」微微沉吟之後,他決定還是繼續保持自己睿智的形象。「第一點肯定是要求加重判罰力度,第二是挽回名譽,第三是物質補償,第四是追加被告。要搞清楚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只要從這四個方面去考慮就行了。」
江曉華進行調查的時候,也許是出於對自己的保護,也許是習慣性的懼怕,也許是出於某種微妙的心理,她並沒有說出全部真相。
但這樣的話他卻不想說。
「她這是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吳主任,我冤枉!我冤枉啊!」杜志強卻口不擇言地叫道。「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我和*圖*書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就像高輝說的,案件是否公平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可以把案件作為突破口,向人們證明聯盟無能、不公,甚至是黑幕重重。對於那幾個律師來說,或許更重要的還有證明由張曉舟他們這些外行建立起來的法律體系千瘡百孔,既不公正更不公平,必須要交回給他們這些專業人員來才行。
現在的結果其實已經算是不錯了,從挑刺的角度出發,如果裁決庭判罰過重,加上杜志強曾經從聯盟投入沐東村的身份,他們完全可以進行更加深入的抹黑和攻擊。
「我怕他,我真的怕他!」在法庭上面對陶永波喋喋不休的追問,她終於完全崩潰,把一切都說了出來。「但我能怎麼辦?普雲翔已經死了,可他還活著!我能怎麼辦?」
「這是肯定的。」老常說道,他的眼圈很深,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件事搞得一晚上沒睡好。
「王牧林,你怎麼看?」張曉舟問道。
「鑒於法官和被告人曾經是上下級關係,明顯熟識,我要求法官迴避此案!」他大聲地說道。「這和法官閣下的人格無關,只是為了保證案件的公正和公平!希望聯盟和裁決庭能夠www.hetubook.com.com給出一個合理的回應!」
事實證明,男人很難容忍自己的妻子曾經與他人生活過一段時間這樣的事情,對於杜志強這樣的人來說尤其如此。雖然在張曉舟面前保證過自己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怪責妻子,但不久以後,在一次與人口角的時候被人拿這個事情來攻擊自己之後,他的心理就徹底失衡了。
……
問題出在本案的中心人物,也就是那個夾在兩個男人之間的女人張可身上。
「休庭!」吳建偉只能說道。
她嚎啕大哭著,把自己的衣服拉起來給所有人看,甚至不顧已經走光的事實。
但他很小心,除了第一次把張可打得眼角發青之外,後來他一直都小心地控制著自己虐打他們的地方,讓人們看不出他們曾經被粗暴地對待過。
他開始一次次地拷問自己的妻子,一次次地折磨她,一開始的時候是言語暴力,很快就升級到了拳腳相向,甚至還遷怒到了自己的兒子身上。
人們的目光讓他有些不自信起來,於是他再一次打開案卷,快速地翻閱起來。
如果張曉舟僅僅是想把他當做一個工具來使用,那叢林開發部主任這個位置就遠遠比不上已經明顯增強了職權的執委的位置了。他現在
hetubook.com.com還兼任安瀾片區的執委,如果讓他選,他現在的傾向已經和之前不同了。
就像是以為自己已經通過了考試,但突然有人過來殘忍地告訴你,你進錯了考場,拿錯了考卷,成績作廢。
「他們的關注點會不會在民事賠償上?」梁宇說道。
看著她身上那些大塊大塊的淤青,大多數人心裏的天平都向她那一方傾斜了。
「我們判輕了?」錢偉搖搖頭。「之前嚴燁防衛過當殺死兩個人都只判了五年,還可以減刑!杜志強這個判十二年而且不能減刑,這還輕了?」
雖然人們都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他們一天到晚都穿著長袖衣服,把自己的身體遮蓋得嚴嚴實實,鄰居也偶然聽到過他們哭泣求饒的聲音,但對於人們來說,打老婆打孩子這樣的事情其實並不算什麼。
一方面,張曉舟雖然讓他坐在了叢林開發部主任的重任上,但明顯是希望他做一個純粹的事務官員,並沒有讓他像之前吳建偉那樣進入核心圈的意思,這次他有機會參會也僅僅是因為殺人者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另一方面,他很清楚張曉舟他們搞了一個所謂的政策研究協會和一些外圍的學習小組,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來邀請他加入,這讓他感到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