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所有人都被圍在國土學校的圍牆裡，再怎麼比爛，蛋糕也不過是我們和你們怎麼分的問題。」黃南說道。「但現在，你們就不怕有人站出來說，既然都這麼爛，不如併入城北聯盟算了？」

「我可以信任你嗎？」黃南卻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的確是這樣，但你沒法否認，這就是現實。」

「那我們就有合作的基礎了。」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萬澤明顯是被城北聯盟的那些人收買了。」黃南說道。「他已經忘了自己是國土學校的管委會主席，而不是城北聯盟的人。其實很多有識之士都對他的做法感到痛心，也非常看不起他這種沒有底線，幾乎已經赤膊上陣替城北聯盟做事的做法。」

「黃委員？」施遠有些驚奇。

「這件事是不是你們乾的？」

「當然！」

「我不太明白，這樣做對你們有什麼好處？」黃南卻誤解了他的意思，於是說道。

「我明白！」施遠說道。「我完全明白！」

「這話我們已經說了很久，大多數人都知道，但有什麼用？」施遠說道。「萬澤甚至不惜引wｗｗ.ｈetｕｂoｏk.ｃom•ｃoｍ狼入室，讓那個邱岳來攪局，讓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言論來干擾人們的思想。」

「那麼。」黃南把手伸了出來。「合作愉快？」

「對。」黃南說道。「因為我們都是真心為國土學校未來考慮的人。城北聯盟現在看上去很好，但誰都看得出來它其實非常虛弱。十年以後，越來越多的老人就會成為沉重的負擔，而他們現在這麼拚命地想把我們拉進去，只是想要讓學校的這些孩子替他們解決這個難題，想讓他們背上這個負擔。」

「有哪些人？」他下意識地問道。

在施遠落難的時候，他們這一批原來默默無聞的人都一下子跳出來，打了學生派一個措手不及，成功上位。也正是因為如此，學生委員們都把他們視為敵人。

「首先要把萬澤整下去！」黃南說道。「在這之前，這件事情不能讓他看出端倪！」

可以說，邱岳憑藉著這個東西，硬生生地從他這裏奪走了話語權，奪走了對於學校思想領域的獨家洗腦權。

施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你們自己沒和-圖-書做好，讓群眾有意見，感到失望和不滿，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但他們都很清楚，如果再這麼內鬥下去，那他們必然會輸得乾乾淨淨，等到國土學校被城北聯盟吞併，他們這些人又算什麼？

「誰會這麼說？」施遠說道。

施遠的心臟突然嘣嘣地激烈跳動了起來。

「有的是這樣的人。」黃南說道。「自從那份《遠山周刊》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學校，這樣的話題還不少嗎？前幾天我到龍首那邊去，甚至有人在說為什麼我們不加入聯盟，加入聯盟就能有肉吃了。施遠，你覺得有這樣想法的人會不多嗎？」

黃南看了他一眼，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在這個時候，黃南怎麼可能告訴他這些？

但他竟然獨自一個人找上門來了？

施遠稍稍遲疑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所以我們必須聯合起來。」黃南說道。「什麼外來派，學生派，我看現在都不是聯盟派的對手。如果我們再繼續窩裡斗，那不管我們再說什麼，再做什麼，都只會漸漸地失去人心，讓人們不知不覺地就陷入他們的圈套。」ｈｔｔｐs://ｍ•heｔuboｏk•ｃｏm•ｃom

兩人在那個小小的樹屋裡坐定，黃南東拉西扯地聊了好一些以前那個世界的事情，甚至成功地和施遠家攀上了關係，然後才進入了正題。

雖然他很快也意識到這一點，開始發行同樣手抄本的校刊，但《遠山周刊》的影響已經形成，大多數人都同時既看這東西又看校刊，甚至經常把兩者放在一起對比，討論其中不同觀點的正確和謬誤。

「現在不是比爛的時候了。」黃南接下來的話卻出乎施遠的預料。「如果是以前，大不了大家打一場口水仗，你們抓著這麼點小事拚命抹黑我們，說我們有問題，我們再抓著你們以前乾的那些蠢事說你們幹得更差，大家相互攻擊一番，把水徹底攪渾，看誰更能說服圍觀的群眾，事情也就是這樣了。可現在再干這個，只會讓我們兩敗俱傷！」

施遠早就想到應該是這個事情，他微微地冷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我們不能再相互拆台了。」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后說道。「如果我們還一直說學校這樣不好那樣不好，那無疑是在摧毀人們對我們的信心，把和*圖*書人都往城北聯盟那邊推。真到了那個時候，不管外來派還是學生派，統統都是輸家。」

「如果不是你們這些人亂來，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施遠氣不打一處來地說道。不提《遠山周刊》還好，提了這個東西，他就感到火氣直冒。雖然理論上學校的宣傳口還是由他負責，但很顯然，在《遠山周刊》進入學校之後，雖然大家還都看他搞的那些宣傳欄，但也有很多人都轉去看那個東西了。

「你的意思是？」

如果可以，他真想去把邱岳的那個鬼報社給燒了，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一頓！

「萬澤讓你來和我們談條件嗎？」施遠冷笑著問道。「他想和我們講和？還是想收編我們？」

「合作愉快！」

施遠沒有回答。他已經明白黃南要說什麼了，事實上，他也隱隱約約地想到了這一點，而這恰恰是他還沒有同意其他人借這個機會加大火力攻擊外來派的原因。

「聊聊？」黃南指著幾十米外一個剛剛建好但還沒有投入使用的哨塔問道。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去說是誰的責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黃南說道。和圖書「如果我們還這麼互相拆台下去，那事情只會更遭。」

「你說的對！」施遠點了點頭。「我們應該合作！應該精誠團結！從今以後，沒有什麼學生派外來派了，只有國土派！」

施遠再一次冷笑了起來。

宣傳欄還要出來才能看到，而那個東西隨時隨地都能看，而且恰恰是因為這點便利，在精神食糧極度匱乏的當下，這狗屁東西所造成的影響力甚至超過了他主辦的校刊。

合作當然不會那麼簡單，消除隔閡也不會那麼簡單，別的不說，在這個新的利益團伙里，權利和責任的劃分就是一個大問題。蛋糕怎麼分，誰吃大塊誰吃小塊？

這樣的話讓施遠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幾秒鐘之後，他才真正明白了黃南的意思。

「這對你們有什麼好處？」黃南卻再一次問道。

「不是。」黃南卻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說道。「現在變成這個樣子，萬澤難辭其咎。我今天來，並不是代表他，而是代表那些看清了他的嘴臉，真正為學校考慮的人。」

這個黃南以前是學校農業組的負責人，也是外來派的骨幹之一。

「鼠目寸光！」施遠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