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造黨事業
第九十九章 締造

哎嘿,好像烏雲遮蔽青天……
吳佩孚自己就是學測量和炮兵專業出身,一眼就能看出迫擊炮會對中國戰場帶來何等革命性的變化,所以他也又一次為北洋團體、也為袁世凱的前途命運擔憂起來。
歷史正在他們的手中書寫起來。
這都是我們的家園,
半封閉的山谷內,胡景翼為蒙古人的馬槍射傷,草原騎兵戰士們漸漸被驅趕出戰線的內側,幾十名革命官兵落馬犧牲,戰況更為激烈了起來,形勢也漸漸變得不利於平叛軍一方,庫倫匪軍正有北逃的趨勢。
蕩漾吧!
林淮唐無異在二十世紀再現前現代的民族征服戰爭,他祈盼的是一個階級對於另一個階級的戰爭……不,那甚至都不是戰爭,而是解放。
「守住陣線,那就是天堂;後退半步,那便是地獄啊!」
哎嘿!不給歷史留下遺憾!
「時代真的變了……」吳佩孚躊躇不已,「曾經是地球上頭等強軍的蒙古軍隊,今日在這樣幾門簡陋的快炮面前卻毫無還手之力……」
聽,我們歌聲越唱越高,m.hetubook.com.com
這個時代的浪漫,將由他們親手締造。
但很快的,北洋軍兩個營,還有附近其他零零散散的一些平叛軍都趕了過來。戰鬥的規模和烈度迅速擴大,槍聲不絕於耳,第三師和京衛備補軍的官兵展現出了北方軍人應有的氣概,也強有力地證明了這個大時代絕不是南方軍人的獨角戲。
中國草原一望無邊,
那時候張默還覺著質疑,這樣一個大時代?農村凋敝,餓殍遍地,經濟低迷的城市裡只有酒樓和妓館最熱鬧,浮華的表象下是不值一提的工業基礎,隨便一個西洋國家在海岸線上架起幾門大炮就能對偌大的中華帝國予取予求。
敵人們躲在森林那邊,
定居點的出現,在使得蒙古生產力穩步提高的同時,也破壞了草原上脆弱的生態平衡,使得遊牧經濟進一步破產。
我們四周田野寬廣,
到清朝時,愛新覺羅氏高明的羈縻手段,黃教、喇嘛和_圖_書、盟旗……將蒙古人圈定在極有限的土地上,使這個曾有過全世界都數得上號的光榮歷史的民族,走到了它生命中最低谷的時刻。
英雄們騎馬飛過草原,

……但我們看見呀,
然而從達延汗的時代開始,草原正逐漸開始走入封建時代。部落分封制限制了部落氏族的擴大和融合,藏傳佛教的引入使草原有限的財富流向寺廟,而一座座佛寺的建立,則使得逐水草而居的遊牧部落漸漸形成了以某某寺為中心的定居點,所以從明清開始,草原上發生的戰役往往冠名為某某寺之戰。
……走過的路上呀,
吳佩孚還很仔細地注意到了社會黨人使用的迫擊炮和手榴彈,他暗自心驚,這樣輕便的輸出火力,確實不知道比北洋軍沿用的德國、日本式身管炮炮兵方便了多少倍。
可是很快,山谷內凌亂的槍聲,就打破了吳佩孚的一切思緒。
……看,中國騎兵縱馬飛奔,
可到了此刻,張默hetubook.com•com不能不承認,這樣的時代難道不浪漫嗎?
這一戰只要能殲滅匪軍主力,至少消滅三四千名匪軍騎兵,庫倫就再沒有任何一點本錢。到那時候,即便俄國人想要干涉,除非他們親自出兵,也將毫無辦法。
地平線上硝煙瀰漫,
這樣一個時代……也只有這樣一個時代!
但社會黨的政策,不是要消滅蒙古這個民族,更不是要發起一個民族對另一個民族的戰爭。
草原呀草原呀,
張默跟隨在草原騎兵衝擊的隊列里,他突然想起了此前在包頭時林淮唐曾說過我們處在一個最浪漫的大時代。
南軍尖利的衝鋒號,此時響在吳佩孚和馮玉祥的耳中,卻難得的悅耳。
「司令,你看——我們的主力到了!」
交戰的山谷是一處半封閉型的戰場,馮玉祥分派出了自己的衛士部隊,包括全部馬弁隨員死死守住北撤的山谷。而在山谷對面,則是一道傾斜著的陡坡,戰況到最激烈時,續桐溪、張默、弓富魁等部的旗幟終於在陡坡的頂點升起。
草原騎兵集團的主力部隊在陡坡頂點和*圖*書上,拉開了長長的衝擊隊列,黃色和藍色的軍裝混雜一處,五色旗、黑赤旗、鐵血十八星旗……許許多多的旗幟在風中飄舞,並因著衝擊的熱烈散發出耀眼的光輝,大地都因之震撼且顫動了起來,深扎在這片土地上的青青草根左右搖擺,似乎是在為中國騎士的奔騰伴上最美妙的舞姿。

「賊你媽球的瓜皮,北洋這群滿清餘孽還真不孬。」
他們出塞數千里,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的眼前這一場硬仗嗎?
這是龍城、這是飛將、這是冠軍侯和李衛公曾經奔襲過的土地,也是鐵木真和札木合一對棋逢對手的好安達生死相搏的地方。
哎嘿,到處一片新的景象……
更多匪軍騎兵把那座小小的土丘視作眼中釘,敵人如海浪般湧來,似乎要不惜一切代價奪取下迫擊炮連的陣地。然而平叛軍的反應更快一些,馮玉祥身先士卒親自指揮的那近一個營的北洋軍官兵,表現出了北洋軍善於陣地防守的特質,在山坡前死死抵擋住了匪徒們的猛烈衝擊。
薛棟吉部署在山丘上的迫擊炮連還在發出「急速射」的怒吼,從這一刻開和圖書始,「迫擊炮連,急速射」的口令,註定將成為中國國防史冊上不能忽視的一抹光彩。
風沙激蕩的混亂中,幾名衛士扶起了受傷的胡景翼,這個陝西老資格的「反賊」也不能不為吳佩孚、馮玉祥等人的奮戰刮目相看:
醜陋中終將生長出美好,哀絕的呻|吟之後必有嘹亮的高歌,革命者們放棄一切,又爭取和追求一切,他們絕不氣餒,正如這草原上的青青草根,沉淪和墮落的滄海橫流之中,方顯出英雄本色。
恰恰相反,平叛軍在前進的過程中,接管了一座又一座的寺廟。他們在廢除喇嘛特權的同時,也在寺廟內部組織了小規模的公審活動,使底層僧侶得以一張多年怨氣,接著那些社會黨員就會張貼出由蒙文、藏文和漢文寫成的告示,宣布廢除寺廟的土地所有制,使全部僧侶和周邊牧民都能得到一份自己的份地。
既是一切人對一切人的戰爭,但更可以說是一切人對一切人的解放。
這樣一個大時代,談何浪漫?
在上千年前,統一漠北和漠南的草原雄主,動輒就能拉出數十萬控弦之士,飛奔在中原的北部邊疆地區,在當地的定居者造成恐怖的殺戮和慘淡的歷史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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