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解放戰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覺醒

「主席好——!」
「同志們好——」
我也靜待著諸位——工人也好、農夫也好,亦或者是店員、軍人、職員或商戶老闆——我靜待著每一位民眾都參与到這股中國覺醒的浪潮里來,使這股洪流升騰得越快越好,使它升騰得越高越好,使我們萬眾期待的覺醒年代來越早越好!
「紅軍戰無不勝——林主席永遠健康——」
「敬禮——」
林淮唐將帽檐微微朝下一扯,面向火車站前的迎接人群,用盡全身力量喊道:
但士紳們既不能有此先見之明意識到自身已經來到了毀滅的邊緣,另一方面他們即便有此意識,也無法推出什麼政治人物來捍衛自己的利益了。
「主席好——」
林淮唐還是穿著一身簡單的列兵軍裝,肩膀上披著一件長款的深色大衣,比之往日唯一不同只是今天多戴了一定鑲嵌有紅色五角星的大檐軍帽,顯得更正式些。
現在北京雖然還有蔡鍔、宋教仁、汪精衛、張謇、章太炎、黎元洪……林林總總許多人持有和社會黨不同的政和*圖*書見,但他們幾乎都屬於民族資產階級或買辦資產階級的基本盤內,與純粹大、中地主階級出身的士紳群體也不算一路人。
黃河以北的雪花較華東更大片,純白色的雪片朵朵飄落,有的落在車站棚頂堆積成厚厚的一摞積雪,有的順風滑落在革命官兵的軍大衣上,還有的飛至火車頭的蒸汽里,被融化成點點水珠。
林淮唐站在德州火車站的站台前,一眼望進北方的叢雲中。他的步伐向前又踏出一步,軍靴落在積雪中,踩出一步足跡清晰可見的腳印。
它有十足的生氣,也有更多殭屍般的暮氣,它有荒涼慘淡的一面,也有晚清新政來生機逐漸勃發的一面,它有資產階級如雨後春筍般飛速壯大起來的一面,也有工農群體在社會黨領導和刺|激下更快速覺醒起來的一面。
士紳們對林淮唐唯一能做的反抗舉動,可能就只有組織討赤民團阻礙紅軍北上了。
林淮唐微微一皺眉,他相貌雖然不像蔡綺洪、陳更新那樣屬於特別清雋秀美的和-圖-書範疇,但也算挺拔英武,眉間緊蹙,也有幾分吸引人的地方,無怪乎自林淮唐鵲起以來數年間,大江南北會多出那麼多他的女性崇拜者來。
「紅軍北上——我,林淮唐,還有社會黨中執委與中革軍委的同志們,即將前往北京,使代表咱們中華民國真正勞動民眾的國民大會的權威,普照到我中國的每一方國土上!
包括陶駿保,他雖然原本是林述慶的副手出身。但自從鎮軍加入社會黨以後,林述慶就基本沒有再擔任過陶駿保的直接上級領導,兩人工作也少有交集點,也是由於林述慶這種光明磊落的心胸和態度,所以他才能成為非黃花崗起義出身,但卻是社會黨黨內排名前五的人物。
這兩年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在讓國民大眾對前清那種封建制度完全失望的同時,也使得民眾們對以袁世凱為首的一批老成持重的封疆大吏們完全喪失信心。更重要的還有一點,那就是這兩年來每一次民國軍事、政治上出現重大危機時,無論任何一個政治和-圖-書黨派的拙劣表現,也都令民眾們對於所謂的憲政政治、內閣政治、國會政治大失所望。
林述慶不以為然地說:「璞青是有些前清官場的積習毛病,但我聽人講他這兩年改的是很多啦。君漢,你難道不相信眼前這一幕都是發自山東軍民對社會黨真心的擁護嗎?」
林述慶微微一笑,陶駿保是他的鎮軍舊部,但從鎮軍加入社會黨之中直到現在,鎮軍這座山頭都是以最主動的姿態融入到紅軍的主流之中。
可以現在雙方在軍事實力上的差距,這種做法簡直是自取滅亡,只能加速士紳群體作為一整個階級走向沒落與死亡的進程。
士紳階層再也給不出一個新的解決時局的方案,甚至就連推出一個過渡性質、妥協性質的人物都做不到了。這個階層在中國的力量依舊是極為龐大的,但在政治上它的力量已經開始急速萎縮起來,特別是在完全喪失對中央政權的影響力后,這個階層很快就要面臨社會黨借用中央政權和國家機器發起的打擊,日子只會一天比一天難和*圖*書過起來。
德州火車站前一排紅軍戰士齊聲鳴槍后同時敬禮,動作的井然有序彷彿一道風中松林隨風搖擺,真使人一見而為之心悸,肅殺之氣頓時席捲整個車站。
時間已經來到了1913年的最後幾天,中國的民族資產階級和買辦資產階級尚未經歷後世一戰夾縫中的那場春天,力量尚弱小且單薄,主宰政局的最大勢力依舊是純粹地主階級出身的封建力量代表即士紳階層。
林淮唐啞然失笑:「我相信!為什麼不信?社會黨走到今天,雖然不能說各方面做得盡善盡美,甚至於如果讓我自己來打分,這條革命之路滿分是一百分的話,我對我們現在做出來的考捲成績也只能勉強打一個六十五分。但和清廷、北洋乃至於國民黨、進步黨那些人比起來,我又有充分的信心說社會黨的表現一定贏過他們一百分。」
首都革命其實就是對士紳階層的打擊最大,因為溥儀和袁世凱的同時死亡,已經從兩個方向完全宣告了不論是倒退、復辟還是維持現狀,均為當下不可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事情。
我靜待著——我們的覺醒時代!」
他剛和林時爽、林述慶一同從軍車專列里走出來,月台中的紅軍官兵以及山東各界專程趕來德州迎接「主席」的一大堆代表團,立刻就發出陣陣山崩地裂般的歡呼聲。
1913年年底的中國即將受到社會黨的支配,這是一片截然不同於二十年後、三十年後的熱土。它有比之二三十年後那個民國更落後封建與保守的一面,也有比之二三十年後那個民國農村元氣更豐沛、資產階級力量更弱小的一面。
「是我們最最親愛的國民永遠健康才對。」林淮唐自嘲一笑,「這樣的陣仗,頌亭啊,你看是不是又是陶駿保搞得?中央三令五申,不要搞形式主義,他是從來不聽的嘛!我看不挨幾個處分,陶璞青還搞不清楚社會黨和他那個大清官場的差別嘞。」
林淮唐不是一個亦步亦趨的革命家,社會黨也不是一個亦步亦趨的社會主義革命政黨。
到現在幾年過去,鎮軍的骨肉算是完全與紅軍合二為一,完全不能稱之為一個山頭派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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