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覺醒年代
第五十一章 甘肅事變

再來,就是執行社會黨的社會革命政策中一些比較初級的措施,比如說嚴禁賭博、嚴禁販賣鴉片等等,還有就是根據「毒患」嚴重程度的深淺,有時候還會要求不得公開吸食鴉片。
其實西北兵團自榆林一路南下,他們每到一地,幾乎都會革除一些陋習,最簡單的像是組織人到各地集市剪辮子、到各鄉鎮宣傳放腳,並派大腳婦女帶上衙役清查纏腳換頭等等。
不過兵團政治部的精力集中在社會改革方面,也就導致了西北兵團對於陝軍部隊的約束嚴重不足。
民初的甘肅省還包括了青海和寧夏兩地,統治青海的西寧鎮總兵馬麒屬於馬家軍「青馬」一系,他和馬安良很好,辛亥年馬麒就是聽從馬安良指揮鎮壓了寧夏的革命軍起義,而且在進兵過程中還大肆殘殺無辜人民,因此也被當時甘肅省臨時議會的議長李鏡清追究過。
但現在甘肅的情況,就有些在像完全失衡的方向發展。
續桐溪又深深看了張鳳翙一眼:「兵團這邊幾次向中央申請增援,中革軍委已經調派援軍趕來西北的路上了。但時間不和圖書等人,甘肅的旱情越來越嚴重,如果不立刻平息戰亂,那麼全省的生產都會停滯,過秋以後情況之困難更可想而知。翔初兄,陝軍方面的軍紀問題……你是知道的,按照紅軍一貫的做法,我們應該對陝軍進行強有力的約束和徹底的改編,但現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等不起!甘肅幾十萬人、上百萬人的命運,就掌握在咱們的手上,你自己想想看,這個責任,我們要不要承擔!」
據說最後刺死李鏡清的哨官馬有功,就來自西寧鎮總兵馬麒的部隊。
馬福祥的二兄馬福祿考中清朝武進士,馬福祥本人也中武舉,所以寧夏馬家軍特別以先世辦團練和二兄馬福祿在庚子之役為國捐軀感到光榮,也一貫以科甲正途出身自豪。
西北紅軍的精力有限,很難同時兼顧好社會和軍隊兩個層面的整頓工作。
但現在的情況,陝軍還完全保持獨立狀態,西北兵團和陝軍只是盟軍關係,除了通過張鳳翙以外,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直接干預陝軍內部事務。
旱災又愈演愈烈,甘肅距離人吃人m.hetubook.com.com的慘劇發生,很可能也只有一線之遙。
這種反感情緒,有時候甚至會蔓延到紅軍身上來。
當馬安良和馬麒揚言要「馬踏華陰廟,火燒長安城」時,「寧馬」一支的首領馬福祥則與後來甘肅臨時議會的副議長王之佐聯繫,促成甘肅省咨議局議長張林焱代表全省紳民,通電承認共和政體。
西北兵團在涇川縣稍作休整以後,便陸續西進,繼續朝蘭州一帶前進。此時甘肅省內的戰況極為複雜,馬安良在濤秀雄等日本浪人的策動下,已經在河州舉起反旗,當時控制甘肅省會的甘肅都督趙惟熙與馬安良有舊。
張鳳翙說:「續總……西峰!你說得對,陝甘古來一體,陝軍是要負起這個歷史責任的。請兵團總部這邊放心,陝軍的軍紀問題我會嚴肅處理,最起碼做到不拖你們後腿的程度。」
續桐溪對張鳳翙講道:「翔初兄,我不是在跟你玩官場的話術——我們此次入甘,面臨的局勢空前複雜,白朗的農民武裝、趙倜的毅軍部隊,還有寧夏的馬家軍和河州的叛軍,這麼多股勢https://m.hetubook.com.com力,氣候又是罕見的大旱,稍有不慎,甘肅就可能死幾十萬人甚至上百萬人啊!」
早在西北兵團還在陝北轉戰時,馬福祥就和紅軍建立了聯繫,紅軍佔領北京以後,馬福祥更積極幫助西北紅軍轉運物資,此時他也率部由寧夏南下入甘,準備配合紅軍作戰。
由於馬麒和馬安良的這層歷史關係,「青海馬家軍」隨時都有可能響應「河州馬家軍」的叛亂,給西北兵團的平叛製造更大麻煩。
至於禁絕娼妓的問題,據說中央那邊尚在討論之中,或許過段時間便會出台全國性的統一政策,很可能將有一個特別大的動作。
自古以來,每逢改朝換代的大亂世,人民群眾都要遭受極為深重的苦難。辛亥以來,幸而大的戰亂較少,雖然也發生過不少的戰爭,但對地方的破壞程度還不算高,也沒有嚴重破壞各地的社會生產秩序。
這次河州事變,馬福祥當然也是帶領寧夏馬家軍站在了堅決支持中央平叛的立場上。
紅軍進入涇川縣縣城以後,兵團政委張默就囑咐政治部方面要做好興利除弊,改革惡https://m.hetubook.com.com習陋規的工作。
所以馬安良叛變民國以後,趙惟熙毫無防備,河州叛軍輕而易舉的攻佔蘭州,儼然有建立所謂「大回回國」的野心。
不過寧夏馬家軍「寧馬」一支就比較傾向進步陣營,例如辛亥革命時馬安良、馬麒均極力堅持鎮壓革命軍,「寧馬」一系的馬福祥則傾向支持革命。
馬福祥的身世和馬安良不同,作風也不相同。馬安良是由反清而降清起家的,馬福祥則是因保皇而飛黃騰達的。馬福祥的父親馬千齡在同治年間的回民變亂中,靠攏官府,辦理地方團練,保護鄉里。
除馬安良以外,白朗所部的農民軍武裝在進入甘肅以後,此時也佔領了隴西的臨洮一帶割據自雄,尾隨白朗進入甘肅的趙倜所部毅軍武裝,則盤踞隴南的天水一帶。
後來馬安良、馬麒出兵鎮壓秦州革命軍政府的時候,也是由李鏡清、馬福祥等出面調解,和平解決問題,使天水人民免受一次兵災。
同治年間西北大亂,積石關之戰爆發時,馬福祥的父親馬千齡就以自己的糧食賑濟漢藏災民,以致引起反清回族的憤怒,燒毀了他家和*圖*書的住宅及親族廬舍。
續桐溪、張默、弓富魁、胡景翼幾人默不作聲,勉強接受了張鳳翙的表態。按照社會黨一貫的政策,西征以前的正確做法應該是對陝軍進行最起碼的改編,就算不能做到徹底打散和改編,但至少也要做到各團、各營、各連派駐政委或黨代表。
續桐溪也很清楚這種情況的嚴重性,但河西危機愈演愈烈,時間緊迫,只能先做此權宜之計。
好幾股武裝都在甘肅混戰,裏面還混雜著民族、宗教仇殺的因素,一旦發酵起來,可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
趙惟熙是個前清舊官僚,民國元年時甘肅省臨時議會議長李鏡清威脅到了趙惟熙的地位,他就拉攏馬安良將李鏡清暗殺,此後也一直仰仗馬安良的河州馬家軍勢力來統治甘肅。
此時涇川縣縣城的衙門前,就堆滿了政治部幹部們收集的裹腳布、大辮子等等,用於公示。
張鳳翙雖然完全服從中央,對於社會黨的種種要求也是言聽計從,可是陝軍多以刀客民軍為主,軍紀一貫糟糕,跟隨紅軍西征以來,陝軍沿途一路造成的破壞也很不小,甚至引發了不少地方群眾的嚴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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