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海則向華人代表們索要了大批近期的報紙,除了荷蘭本地報紙以外,還要來了許多英國、美國、中國、日本的報紙。渾河號長期漂泊大海之上,對外界消息十分閉塞,艦上人員都不太清楚如今中日之間戰局的發展情況,所以江河海拿到報紙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軍事類的新聞都掃了一眼。
南洋的熱浪即便在二月間也顯得十分溫暖,熱氣氤氳,臨近赤道以後更顯得氣候溫熱。隨著天氣的變化,南洋的海水不時呈現出淺藍色、黑灰色和墨藍色的色澤來。
「艦長,紅軍大捷啊!紅軍大捷啊!」
渾河號進入南洋洋以後,又陸續捕獲了四艘貨輪,都是在四千噸以上的大型貨輪,可惜其中沒有一艘貨輪專門運輸煤炭。
江河海兩手張開報紙,驚喜道:「紅海軍各主力艦的腳步遠至俾斯麥群島,除了一艘輕巡洋艦被日本海軍截住以後經過激戰自沉以外,紅海軍還沒有損失任何一條大型的軍艦。我們紅軍的主力部隊,更是在東北連戰連捷,看最新的新聞,中東路一戰已經打垮了日本的一個主力方面軍。看來,戰爭是離結束不遠了!」和*圖*書
那就是讓渾河號升起一支偽裝煙囪,令其偽裝為一艘荷蘭軍艦以後再開入泗水補給淡水、食物、煤炭和更換用的機械零部件。
如今各類報紙上的消息全都有利於紅軍,英國、美國也紛紛出面調停,那位從去年開始就到中國來訪問的美國國務卿蘭辛,按照原計劃應該是在1918年的1月就該啟程去訪問日本了。可中東路會戰的結果傳出來以後,據說剛從天津出發準備去日本的這位大國務卿,立刻就又跑了回來,急忙忙求著拜見林淮唐,希望能和中國政府進一步「探討更合理的調停條件」。
江河海手上的報紙頭版有大量清晰的照片,全都是中東路會戰以後日本軍隊殘兵敗將的影像,由於俘虜數量太多,照片都已經拍不過來,打得日方的「大本營發表」完全沒臉了。
船上沒有任何娛樂場所,渾河號遠離大陸以後,更連後勤補給都得不到多少,就連支撐軍艦前進的煤炭都要靠繳獲來補充,各類食品當然也是如此。
渾河號進入南洋一帶的海域以後,這裏的往來交通的商船數量更多,但想要不觸怒https://www.hetubook.com.com英國和荷蘭出兵參与日本人的追剿行動前提之下,襲擊和奪取適當的補給船,對陳紹寬和江河海來說,還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任務。
為了避免意外的發生,荷蘭殖民政府當局並不允許渾河號上的紅海軍人員下船到港。但等渾河號開進港口停泊以後,成千上萬的華人市民馬上張燈結綵涌到碼頭,還有本地的華人商會、各類同鄉會也紛紛組織捐贈,給渾河號運來了大量急需的補給品。
據說日本外務省正在到處活動,希望英國和荷蘭可以宣布對南洋海域進行管制,限制紅海軍對海上交通的破襲。但中國外交部也在做相應的努力,英荷海峽殖民地上有數量龐大的華人華僑群體,外交部也在策動這些群體希望對英荷殖民當局的外交政策造成一定影響,至少也要執行海上破交戰的紅海軍爭取到幾個中立港來做補給。
由於華人群情激奮,荷蘭殖民政府當局無奈之下不得不又做出了一定妥協,允許以陳紹寬為首的二十名紅海軍代表登陸上岸,接見泗水華人各界代表。
荷蘭殖民政府當局則可以假裝沒有發現這一https://m•hetubook•com.com切情況,以此搪塞日本。
陳紹寬看著眼前人頭攢動的畫面,眼眶裡也不禁湧出熱淚:「我國家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是百萬倍的艱難……待戰勝以後,新中國一定會成為諸君身後最堅實的後盾……」
等到進入二月底的時候,渾河號的煤炭已然告急,機械損耗也已經相當嚴重,更嚴重缺乏更換的零部件。不得已之下,陳紹寬同艦上其他人員商議以後,大家一致決定採納副艦長江河海提出的計劃,打出中立旗語以後,開入荷蘭人在印度尼西亞群島東部的一個港口泗水港。
一時間,泗水華人歡呼雀躍,人潮湧動,紛紛衝上大街和碼頭,爭相一睹母國軍艦的到來。中國在和日本的戰爭中,已經表現出了不同往日的驚人實力,荷蘭殖民政府當局當然也不敢隨意慢待,簡直是如臨大敵。他們一面擔心日本方面的外交壓力,一面又感到如果不允許渾河號入港,那麼此時缺乏軍艦保護的泗水港可能遭到渾河號的炮擊,占海港總人口三分之一的華人更可能發起暴動。
太平洋上波浪高,渾河號的副艦長江河海雙手攀在欄杆上,眺望海面。
https://m•hetubook.com•com紅海軍從離開青島以來,從沖繩的南面斜穿而過,前往台灣島執行炮擊任務以後,又繼續深入太平洋,沿途襲擊了從美國西海岸開往日本本土的客貨輪以後,趕在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的追剿到來之前,疏忽南下,又向西方行駛,闖進了南洋。
這場會戰勝利以後,國際市場上原來便只有面值一半價格的日本債券再度暴跌,幾天間就跌到了不足面值三分之一的價格,已經十足成為了垃圾債券,完全賣不出去,更何談為逐漸彈盡糧絕的日本財政補充新血。
無可奈何之下,荷蘭殖民當局只好接受了陳紹寬提出的第二方案。
陳紹寬和江河海都坐在一艘小汽艇上緩緩靠岸,兩人並肩作戰,從青島到沖繩海槽,從台灣到東印度群島,一路奔波上萬海里,往返轉戰于日本聯合艦隊的大追剿之下,不僅毫髮未傷,還連連取得重大戰果,足可以告慰甲午年間沉于黃海的鄧世昌了。
航行期間風浪顛簸,水兵們都漸漸過慣了孤獨的生活,或者說再怎麼不習慣,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也要習慣起來了。中間也有幾次難耐的日子,那就是船的左右搖晃和顛簸,搖晃十幾度以上的hetubook.com.com時候,如果手不扶欄杆或牆壁,腳基本站不穩,睡覺往往是不能睡著的,往往在睡夢中驚醒,桌子上東西時常咣的一聲掉下來,水桶在地上也是來回滾動,發出咣咣的聲響,開始有心撿起來放好,可是來回倒騰幾次,也懶得去理,只能白費力氣,這或許是船上大多數人的苦惱吧。
由於市內華人數量極多,又不乏身居殖民地政府高位的上層人物,所以當渾河號接近泗水的時候,陳紹寬首先下令放出一艘小船進入泗水港,向荷蘭殖民政府當局通報了渾河號將要開入泗水港進行補給的行動。
泗水港的爪哇語名字是蘇臘巴亞,原意是鯊魚和鱷魚,因此地原為荒涼的沼澤而名,華人感其拗口,先諧成「泗里木」,再進一步雅化便成地道的漢名「泗水」。明末清初的台灣明鄭政權瓦解以後,大批祖籍福建的難民南下印尼,泗水華人數量最多時,甚至佔到了泗水港總人口的一半以上。
泗水是荷屬東印度群島殖民地上的第二大城市和第二大港口,位於爪哇島東部,東北沿海的泗水海峽西南側,隔峽與馬都島相望早在中世紀開始就為爪窪的對外貿易港口,華人人口約佔該港總人口的三分之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