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世界大戰
第二十六章 法權批判

無形中,自然大大抬升了紅海軍的社會影響和實際地位。
如果說理想主義者的聲音失之於空洞,那麼新一代工人幹部的話就更有力一些:「……福利要進行全國規模的統籌,公務員和工人、農民應該一樣,享受相同統籌尺度下的福利待遇,相對的公務員的直接薪資可以適度提高。」
這也是林淮唐很看重的一點,教育本身所能產生的作用,這聽起來是意識決定論,有點唯心主義的意思在,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文化、教育、意識本身勢必對社會存在造成反作用。
當然最重要的一筆,還是要繼續加強工人直接參与工礦企業的生產管理,不能讓技術官僚壟斷管理,這是最基礎的,也是當前中國已經在大規模實行的。
而要加強工農群眾直接參与政府的管理,不能採取形而上的直接方式,而是用現在這種工農群眾通過體制外組織進行監督的方式。
「先生回家啦!」
社會風氣是一種很模糊的東西,但它也確實能夠發揮一定程度的作用。
林徽因在家裡經常聽林淮唐談這些事情,耳濡目染和潛移默化中已經深受影響,她代林淮唐給小姐妹回答說:「先生講的資產階級法和_圖_書權,更多不是值實體,而是觀念上的。」
林淮唐更多地講的是頭腦中的等級觀念,而不是具體的體制因素和現實中的官僚特權。在社會主義實踐中,由於人民本身的素質和現有的生產力水平偏低缺乏進行工業勞動的經驗和當家做主的意識。因此實際情況就是不得不將公有的生產資料委託給一部分社會精英進行管理。但必須要保證生產資料的公有性質而不能使他們通過擴充資產階級法權將將使用經營權變為所有和支配權。
青島一個地理條件非常優良的天然良港,也是一個條件非常優越的軍事港口,所以和過去北京做首都的時候不同,青島成為首都以後,紅海軍的艦隊就日日夜夜停泊在首都的港灣內,這對中央要員、首都市民們的影響是非常立竿見影的。
林淮唐認為在現階段,在「無產階級專政國家」階段,實體的資產階級法權既是不可避免的東西,也是國家組織生產必須需要的東西,所以要做的就是觀念上去限制它,在具體制度和政策上則是要限制資產階級法權轉化為資本和特權。
這樣也就有了兩條腿走路,在經濟上和政治上都形和*圖*書成制衡——像第二國際中部分人弄出來的社會民主主義,就是只強調政治的一條腿,強調工農群眾監督政府,不強調經濟的那條腿,不讓工農群眾直接參与企業管理,那也是不行的,因為沒有經濟這條腿工農群眾就沒有足夠實力,沒實力還怎麼談何監督,頂多是指出問題然後罵一罵,說不定還拍個電影來罵,結果人家認錯但是不改,依舊沒用。
林淮唐要加強幹部、民眾的這種思想意識,遺產稅就是他認為必不可少的一項政策,通過遺產稅盡量消滅所謂的階級躍升和跌落,人的價值選擇多樣性自然也會提高,除了為自己積累更多的資產以外,今天的中國公民更應該去尋求其他的人生價值。
就連謝婉瑩這個當年的小女孩,現在也都約莫三十歲,談不上多麼年輕了。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三人坐下以後,謝婉瑩也問道:「先生提的是馬克思《哥達綱領批判》中所言之資產階級法權嗎?」
中國社會黨已經進行了多次整風,黨內的官僚氣是一件不可能完全避免的事情,但官僚氣只要不發展到極端,社會黨人就還有從革命時代帶來的勃勃生氣。
林徽因給林淮唐www.hetubook.com•com盛好飯,道:「但也要去做。」
新一代工人幹部是林淮唐在黨內最大的支持力量,他們出身於解放戰爭以後的工農家庭,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追求公平、反對個人過分積蓄財產和社會的貧富分化,同時他們又接受了更加全面的技術知識方面的教育,在具體的政策能力方面要比盲動的群眾以及過去軍隊系統出身的農村幹部都更傑出。
一個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在青島,不管是高官還是普通老百姓,都樂於在日常談話中提到海軍這個話題。
林淮唐笑笑,他拾起筷子說:「資產階級法權,一部分必須破壞,如等級森嚴、居高臨下,脫離群眾,不以平等待人等等……有人不是以工作能力吃飯,而是靠資格、靠資歷,這些方面,必須天天破除,但是具體的,按工作能力分出的級別待遇,這些實體上的資產階級法權還做不到完全破除,嗯,把觀念中的資產階級法權破壞一部分,都是千難萬難。」
林徽因說:「所以關鍵是工人參與生產管理,對嗎?只要做好這一點,社會上的風波都只能是風波,不可能動搖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
「日本人民赤海軍,總算和*圖*書下水了第一艘超無畏艦。」
現在林淮唐不願意在家裡具體多談這個問題,他對經濟民主和政治民主還有更長遠的規劃,因為謝婉瑩來做客,談話的內容順著便又落在了海軍方面。
「安藝號,嗯,我也很關注,安藝級無畏艦的二號艦膠東號,現在就在威海衛的船塢里,我說這個也不算泄密,這在政府和軍隊里已經是公開消息了,今年膠東號就要列裝紅海軍了,還會成為紅海軍的新旗艦。」
得要有經濟上的實力,你不改,那就由工廠管理委員會來給你降職降薪甚至把經理開除了,監督說話才管用。
馬克思認為在共產主義的第一階段,由於按勞分配,因此還存在著表面上平等實際上不平等的現象。而這種因素可能會成為資本復活的萌芽。馬克思在《哥達綱領批判》中說:「所以,在這裏平等的權利按照原則仍然是資產階級的法權,……但它默認勞動者不同等的個人天賦,因而也就默認勞動者不同等的工作能力是天然特權。所以就它的內容來講,它像一切權利一樣是一種不平等的權利。」
林淮唐有些話已經開始不方便和「黃花崗」的那些老朋友直接談,他有時更多是回到家后和林徽www.hetubook.com.com因談:「……我擔心的是什麼?官僚不是在私有財產中而是在他們掌管的國家公有制中享有既得利益,他們利用公有製為他們本人及家庭謀取社會利益和經濟利益。他們不是通過財產所有制,而是通過生產組織者的身份來獲得地位和特權,他們沒有資產階級的財產,但擁有資產階級需要靠財產來獲得的地位和特權……」
「今天還做不到在到實體上破除資產階級法權。」
黨內有反對的聲音,有怨氣,但也不光如此,也有理想主義者的聲音:「……我們做官是為了圖政府食堂的肉、菜、蛋、奶嗎?還講不講共產主義的理想?」
「對。」
從茶話會剛剛到家,林淮唐就又撞到謝婉瑩來做客,謝葆璋的這個女兒近來是意氣風發,她文章寫得好,已經以作家的身份大有名氣,但也沒有婚嫁,一有時間就來找林徽因給林淮唐做飯,有些什麼小心思也是很明顯的。
搞公務員福利的改革,目的就是限制這些管理者,搞遺產稅的稅則改革,目的也是限制這些管理者,本質是相同的。
「嗯嗯,經濟民主是比什麼都重要的事情……悠悠萬事,唯此為大,就是經濟民主四個字……來,先吃飯,今天不談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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