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世界大戰
第一百四十章 西雅圖夜未眠

西雅圖最出名的大公司,應該就是由威廉·愛德華·波音創建的波音公司。最初公司名字還叫太平洋航空製品公司的時候,公司內部就有了大量華人移民和左翼知識分子擔任重要的管理和工程師崗位,等到1929年的時候,波音已經發展為美國數一數二的飛機製造商,也就是在這一年,美國華人移民里最著名的社區領袖司徒美堂也開始向波音公司大量注資,並在三十年代成為了波音的第二大股東。
說的嚴重一些,美國社會黨人在內戰爆發的第一個月,應該稱之為「潰敗之月」。
直到今天,司徒美堂和威廉·愛德華·波音並肩站在剛剛由波音工廠改造過來的西雅圖紅星兵工廠前面,軍工工人們正在熱火朝天的埋頭工作,成千上萬的步槍、迫擊炮、手榴彈……很快就從流水線上生產出來,並馬上裝備給迅速奔赴戰場的大陸紅軍戰士。
要知道西雅圖總人口也才三十多萬人,伊麗莎白·弗林只用四個星期時間,就動員了幾乎相當於大半個西雅圖的人力資源進入工廠和軍隊,華盛頓州總人口三百萬,這麼短時間內的動員率就已經超過了6%,這真是一項十分驚人的成就。
司徒美堂穿著一件中式長衫,和圖書手裡拄著拐杖,已經是白髮蒼蒼,聲音卻還是十分堅定有力:「威廉,你現在信我了嗎?大陸紅軍可以打敗美國所有反動派。」
「四個星期時間,弗林專員就動員了十二萬人進入工廠,五萬人參加大陸紅軍……」
這也就難怪奧爾森如此不把西雅圖革命政府放在眼裡了。
威廉還是覺得眼前的景象,實在讓人難以置信,這難道不是一場幻夢嗎?這麼短的時間,伊麗莎白·弗林還有她那個西北專署的工作人員,就完成了整個西雅圖和整個華盛頓州的軍工轉軌。
也正是在司徒美堂的幫助之下,美國社會黨人才能如此迅速的完全控制住西雅圖。
恐怕一直以來,奧爾森都不認為西雅圖的那群「赤匪」能夠算得上什麼敵人,他的主要精力全都花在了太平洋上,在奧爾森心裏,大概五大湖地區的里德政府靠體量還有一點威脅,但是論軍事組事織方面的力量,不管是休伊·朗還是麥克阿瑟很明顯都勝出「赤匪」太多了。
西雅圖革命以後,司徒美堂被伊麗莎白·弗林任命為了新政府的特別財政署署長,他沒有為難自己的老朋友威廉·愛德華·波音,而是說服他把波音公司的管理權完全交給和*圖*書了工廠的工人委員會。
西雅圖的伊麗莎白·弗林連五大湖那種體量規模也沒有,要消滅她,就真是翻掌抬手的事情,奧爾森在波特蘭失守以前,是怎麼也想不到太平洋政府會這麼快就面臨起接近於生死存亡地步的大危機。
波音公司的原老闆威廉之所以把公司和工廠都轉讓給西雅圖革命政府,無非也是為了自保而已,並不是他對社會主義革命有多少認同感。
城市內的每一個角落,好像都能聞到高爐出鋼時那種極高溫產生的特殊氣味,成噸的煤炭激烈燃燒,卷鋼廠的工人也都不眠不休三班倒苦幹,市內全部的化工廠幾乎都已經完成了轉向炸藥製造的生產線改造,整個改造時間也就花了二十天左右,這真是一份成績驚人優異的答卷。
薩克拉門托的所有軍政要員們都發出了這樣的疑問,但是對那群在西雅圖和芝加哥正推動美國革命如火如荼前進,並且時刻準備為「三月失敗」復讎的革命者而言,這樣的疑問本來就毫無困惑可言。
就像是四十八年那場大火以後的西雅圖一樣,今天的西雅圖似曾相識,又變成了一座規模驚人的大工地。
司徒美堂放聲大笑:「龜兔賽跑,為時也不晚,和圖書戰爭從此刻才算真正開始。」他又看向了伊麗莎白·弗林領導的西北專署方向,語帶輕快:「聯合工團該放棄和平年代那些天真的想法了,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場美國歷史上最血腥、最殘忍的全面戰爭,光靠嘴巴上說話的功夫,是贏不了華盛頓和南方人的。」
司徒美堂已經快要七十歲了,但看起來還是身體硬朗、精神矍鑠,他從五十年前就來到美國,紮根半個世紀,從一個船上的廚房幫傭到今天成為美國華人移民里最成功的商業領袖,中間跌宕起伏的故事也足夠拍上無數部電影。
因為白勞德在逃離長島時,還大言不慚宣揚他是「向海洋進軍」,模仿了當年南北戰爭時格蘭特將軍著名的南下大進軍。
單單就美國內戰爆發后第一個月的表現來看,美國社會黨最終雖然依靠體量、合法政府身份和工人群眾的強力支持,在五大湖地區成功站穩了腳跟。但本來,憑藉美國社會黨掌握的資源、可以動員的民眾、里德的總統身份還有社會黨人在國會兩院中的力量,麥克阿瑟光是想成功拿下華盛頓都是千難萬難的,更何況說是像現在這樣,居然讓麥克阿瑟控制了東海岸的絕大部分精華地帶。
從辛亥革命以來,司徒www.hetubook.com.com美堂就一直是中國社會黨最堅定的支持者之一,早在武裝革命鬥爭時期,作為祖籍廣東的移民,司徒美堂就已經給林淮唐前後送去了數萬美元的捐款。等到中國社會黨奪取全國政權以後,司徒美堂又在庄文統的直接要求下,解散了當時全美最大的華人黑幫安良堂,轉而引導大批華裔加入產聯繫的工會,由此在西海岸形成了龐大的東亞裔移民社區。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德和社會黨政府,就從統治著整個美國的合法政府,一路潰敗成僅剩下五大湖地區不到十個州的地方割據政府。
但這幾天來,當威廉見到西雅圖政府恐怖的生產組織能力和動員能力以後,他的許多想法不得不開始發生微妙的轉變。
西雅圖——
這樣的失敗,美國社會黨的所有黨員都必須要承擔起相當責任。
威廉面向司徒美堂苦笑道:「我的老朋友,司徒,我現在還是很不明白,以美國社會黨這麼嚇人的動員能力,里德先生怎麼會被麥克阿瑟趕出華盛頓?還是那麼的狼狽!」
來自太平洋的濕潤水汽長驅直入,四月間西雅圖便開始陰雨連綿,三十公里以西的奧林匹克山年平均降雨量為3600毫米,雨量充沛,說是雨城也不為過。這城市從https://www•hetubook•com•com當年來自紐約的拓荒者建城開始,至今也不過不足六十年的歷史,1889年6月的一場大火,將西雅圖市中心燒的什麼都不剩。但是,堅強的西雅圖人,在接下來的幾年內,開始了迅速的城市重建工程,等到阿拉斯加掀起淘金熱的時候,西雅圖便迎來了快速的發展期,人口大量湧入,1917年建成連接普吉特灣與華盛頓湖的運河,進出口貿易也跟著蓬勃發展起來。
他們所有人對可能爆發內戰的漫不經心,對於軍事對抗殘忍性的忽視,對於血腥殺戮的抗拒和逃避……無一不是成為構建美國社會黨全方位潰敗的拼圖碎片之一。
「但願如此!我不懂社會主義,但我懂工業、也懂生產的管理科學,既然伊麗莎白·弗林專員能把西雅圖的軍工生產組織得那麼漂亮,我也有理由相信她們能把美國這個國家治理得同樣漂亮。說到底,管理一個現代國家,其實考驗的就是政府組織生產和動員社會資源的能力……在這兩個方面,我都在西雅圖看到了社會黨人的本領,我願意相信她們能成功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威廉自幼在瑞士求學,很晚才回到美國耶魯大學讀書,他老家在五大湖的紅軍重鎮底特律,所以情感上還是對聯合工團有些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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