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機群慢慢升高，穿越雲層在雲上飛行，以利隱蔽。不久，東方欲曉，機群腳下的雲海也完全變白，天空也逐漸顯現出蔚藍的顏色，東方紅日閃耀，白花花的雲海邊緣瞬間呈現出一片金黃。

「沉住氣，再等十五分鐘。」

高志航沉住氣，他迅速對身後的電信員喊道：「發出總攻擊命令！」電信員立即發出攻擊信號，高志航自己又打開艙蓋，用手槍打出了一發信號彈。

機場跑道上，紅空軍第一航空師、第二航空師、第三航空師的相當部分兵力已經各就各位，幾百名飛行員都在焦急等待著起飛攻擊的命令。大霧沒有任何消散的跡象，如果強行在濃霧中起飛，勢必釀成嚴重的事故，由於每架飛機都已加油掛彈，一旦出現事故後果將不堪設想。

巴丹群島還不是陸基航空兵的目標，在高志航的引導下，轟炸機編隊沒有在巴丹群島上空稍作盤旋和停留，而是質樸北呂宋的克拉克機場。兩百架戰機帶著螺旋槳的嘶吼之聲，直接從菲律賓美軍上空橫穿而過，直到這個時候，美軍大部分飛行員還因為參加昨天的舞會剛瘋狂回來不久，有的人通宵一晚，甚至還沒開始睡覺，精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oｍ.ｃｏm神、體力都疲憊到了極點。

好在婆羅洲共和國方向的氣象條件比台灣南面好一些，因此經過方聲濤和陳遠琪的協調以後，婆羅洲紅軍在汶萊機場的十三架轟炸機和六架戰鬥機也將升空，配合中國紅空軍的空襲計劃轟炸停泊在林加延灣的部分美軍艦艇。

龐大的機群飛越波濤滾滾的南海，朝著呂宋島的北部呼嘯而去，中間機群還進入過一大片濃雲區，窗外煙霧蒙蒙，遠處的機群又變得模糊起來，但高志航對菲律賓特遣艦隊通報回來的天氣消息信心十足，所以毫不擔心。

很快，南海各大島嶼海岸線就開始在高志航的視野中逐漸顯現，由小變大。早晨的陽光潑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雲彩漸漸消散，視線也越來越開闊。隨著距離縮短，高志航幾乎都能看到巴丹群島的全貌，他很快也看到了紅海軍菲律賓特遣艦隊的一列列艦艇，無數桅杆樹立在海平面上，彰顯著人民海軍強大的力量。

俯衝轟炸機隊必須把飛行高度提高到4000米以上，以便於實施俯衝。此外還要考慮風向，俯衝轟炸最好是順風，因此俯衝機群要轉向上風方向和_圖_書。對水平轟炸機來說正好相反，最好是逆風，因此要轉向下風方向。

布里爾頓一直都在考慮做先發制人的攻勢，可現在他也還沒有反應過來，美軍的大部分飛機靜靜地窩在機場上，等待著紅空軍的航空炸彈落下。

「現在全隊由航行隊形變換為攻擊隊形！」

空中的戰鬥急如星火，快若閃電，紅空軍機群繼續一路暢通無阻，目標直指克拉克機場。

此時的菲律賓克拉克機場和甲米地機場幾乎都處於不設防的狀態，駐菲美軍的飛機按照型號、部隊不同，分別歸屬海軍、陸軍和遠東航空隊的指揮，三套指揮系統疊床架屋，效率很低，之前由於飛行員抱怨每周七天都要執行巡邏任務得不到休息太累，布里爾頓就大度地取消了部分假期時進行空中巡邏的命令。

相反，美國人反而可以掌握先機，說不定還能轟炸到東共聯在台灣和婆羅洲的機場。

高志航還在勸說馬尚德：「真的還要推遲攻擊出發的時間嗎？那些大鼻子的美國人一旦從酣夢中驚醒，就再也不會給人以出其不意奇襲的機會，我想美軍將領將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所以當中國紅空軍的轟炸機群和_圖_書一往無前突擊向前時，途中只有少量由海軍指揮的偵察機升空作戰，但也很快就被高志航指揮的護航編隊快速解決。

數年來，中國和不列顛聯盟的雷達技術交流非常頻繁，兩國的雷達技術都又有了新的重大進展，只是還沒到真正大規模的落實使用，但和其他國家比起來，中、英兩國的雷達技術還是非常先進的。

菲律賓空襲就從這一刻起，開始了。

高志航透過風擋玻璃向後看了看整個編隊，晨曦中的龐大攻擊機群蔚為壯觀，一架架飛機在海天之間閃爍著金光，機艙的對講機里傳出聲音：「……北呂宋上空出現斷雲，雲高1050米，能見度良好。北風，風速10節，地面目標清晰可見……」

高志航苦笑：「如果我是美軍航空隊的負責人，我現在一定即派出B-17轟炸機先行發動攻擊。就我們面前這一大片攜帶炸彈的機群中，只要投下一顆炸彈，整個機場都會變成一片火海。」

馬尚德眯著眼睛，台灣機場也設有Y電台的網路，這種原始的雷達雛形多少可以擴大一下紅空軍的戰場情報搜集能力，他知道台灣這裏還很安全，只是望著遠處的漫天大霧默不作聲。

遵守www.hetubook.com.com上級命令焦急等待出發時間的飛行員們，都高高抬起頭仰望天空，很多人都在觀察雲層間的變化，好像也是在尋找著美軍飛機會不會突然間就從迷霧裡衝殺出來，打紅軍一個措手不及。

菲律賓群島的上午寧靜而安詳，這是多麼難得的攻擊機會呀！

陸航飛機航程較短，從台灣起飛只能覆蓋北呂宋地區，戰役展開是必須和紅海軍航母上的海航艦載機配合作戰，現在天氣惡劣，這方面的配合如果出了問題，導致美國人保住更多轟炸機的話，紅海軍下一步對付美國駐菲艦隊的行動就會加倍困難。

美軍可能採取的辦法有兩種：一是養精蓄銳，以逸待勞，在呂宋島上空和紅空軍機群纏鬥，這還不算太可怕。但誰都知道，有為數不少的B-17空中堡壘已經到了菲律賓，台灣南部的諸多機場都在這種戰機的打擊範圍之內。

但馬尚德對特遣艦隊的伍中豪等人很有信心：「推遲攻擊出發時間，等待霧散！伍中豪同志已經保證菲律賓特遣艦隊在這段時間內不會出任何紕漏，海軍同志現在在幫我們扛著壓力，我們要穩住。」

隨著馬尚德一聲令下，起飛號吹響了。首先由空五戰鬥機以三機編heｔubooｋ•ｃｏｍ•ｃoｍ隊的方式起飛，以儘快在機場上空形成警戒網。緊接著，一架一架轟炸機陸續升空，二百架迅速在空中形成了兩個大型編隊，高志航也親自駕駛一架戰鬥機準備引導紅空軍攻擊馬尼拉以北的克拉克機場。

高志航在空中反而比陸地上的美國人反應更快，不遠處的陸地上，多個陸上機場的停機坪上，美軍各式戰機像接受檢閱一般整整齊齊地排放在那裡。

馬尚德的表現很有大將風範，連方聲洞都誇讚他是「古名將之亞」，紅空軍的轟炸機群就這樣又默默等待了十分鐘左右，幾乎就要導致整個空襲計劃落空，關鍵時刻瀰漫的大霧開始緩緩移動，被遮住的太陽也穿過霧障發出刺眼的光芒，馬尚德難得流露笑容：「出發！」

在台灣，馬尚德也親自在機場上和所有飛行員重新確認了升空的必要條件，他一邊和高志航討論究竟幾點讓所有機群起飛，一邊又通過無線電和特遣艦隊做緊急聯絡。

如果美軍察覺到紅空軍的行動時間以後，先一步起飛轟炸機，那馬尚德就會錯失將美軍遠東航空隊直接消滅在機場跑道上的機會。

可即便美軍沒有如此攜帶，以遠東航空隊的實力和準備，其實也絕對難以招架紅空軍的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