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身形頓了頓,看著兩股劍意交鋒的位置,目光微閃,嘀咕了一聲:「終於到了呀,有趣~」
這時的洛言還在陪著焱妃喝茶閑聊,陡然間聽到衛庄惹事了,他也是眼皮跳了跳,以他對逆流沙的了解,衛庄不該沒事惹事,哪怕得知了樓蘭的事情,也不該現在就動手,至少也得等到洛言這邊確定了樓蘭消息再說。
要不是看他算是自己的小舅子,這一次少不得要坑他一波。
「沒錯,是王爺交代需要特別關注的那個孩子。」
可這一劍極為剛猛,澎湃的劍氣直接崩碎了屋檐,一道醒目的劍痕呈現出來。
「嗡~」
為首的一名秦國小隊長也發現了這一點,頓時拔出腰間的長劍,指著蓋聶怒喝道。
要知道衛庄這六年裡沒少給蓋聶下戰書,就差直接殺到咸陽宮找他火拚了。
若只是蓋聶,抓不住就抓不住了,可那小孩卻絕對不能放走。
響箭衝天而起,很快在天空炸裂開來,絢麗的煙花極為醒目,頓時整個北城區開始躁動了,近千秦國士卒匯聚而來。
白鳳雙指夾著一根白色的羽毛,一邊把玩,一邊輕笑道。
從小他就是孤兒,對他好的人沒有幾個,呂老伯算是其中一個,所以,哪怕是死了,他也絕對要保護好這東西。
自小生活在此地,他哪裡看到過這般的場景。
「嘩~」
幾乎就在蓋聶心頭浮現出這個想法的瞬間,一股氣息從遠處鎖定了他,同時暴戾的劍意迸發開來,一道黑色的身影猛地從遠處激射而來,手中鯊齒吞吐著這金紅色的劍芒,臨空對著他狠狠斬下。
衛庄聲音低沉且沙啞的提醒道,同時手中力道猛地加大,開始對蓋聶瘋狂劈砍了起來,彷彿要砍死這個「負心人」。
頓時所有人止住了步伐,握緊了手中的長戈,緊張的盯著蓋聶。
不是誰都和洛言一樣知曉原著劇情,大部分人只知道有這個傳說,是否確定還需要和-圖-書驗證,就比如公輸仇這老頭,哪怕已經確定了樓蘭的真實性,他依舊有些忐忑不安,生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情況緊急,天明的腦袋異常的活躍,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甚至身體的反應遠比腦袋思索的要快。
洛言來了興趣,身形一閃,速度極快的向著前方掠去,他對於蓋聶與衛庄再次見面很好奇,不知道兩人能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洛言沉吟了片刻,靜靜的喝了一口茶水,隨後在墨鴉的注視下,開口詢問道:「那位樓蘭使者現在在哪?」
只因為來人的身份,劍聖蓋聶!
大家都知道的,他洛某人一向記仇,連驚鯢抽他屁股的事情,他都一直記著,當年驚鯢用力的抽他多少下,後來他也一下一下的還了回去,甚至還疊加了利息,雙掌拍擊。
荊天明抱著懷中的龍魂,大眼睛緊張的看著前方攔路的幾人,剛準備後撤,卻發現後面也被人攔住了,頓時苦哈哈的不知道怎麼辦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十幾個身著黑色重甲的秦兵緩緩靠近。
等了一會兒,意料之中的大手並未襲來,他不由得睜開了眼睛,發現圍困他的人不知為何竟然後撤了,似乎被什麼東西嚇到了。
衛庄握緊了手中的鯊齒,暴戾劍意開始沸騰,冷笑著嘲諷道。
時間後退一盞茶的功夫。
墨鴉恭敬的說道。
「轟~」
天明從房屋密道之中爬出,懷中揣著一個類似於銅球的玩意,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不過呂老伯交代他一定要保存好,千萬不能讓外面的人得到,對此,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就是她動的手,盯著樓蘭使者的弟兄們全被毒翻了,她現在也沒有離開,四周毒霧瀰漫,沒人進得去,不過樓蘭使者暫且安全,至於那個孩子,衛庄和白鳳去追了。」
「你別告訴我,人被他劫走了。」
「後撤者斬!」
蓋聶平靜地說道:「和-圖-書受人之託。」
蓋聶微微皺眉,他很清楚,白鳳在此,那說明衛庄也距離這邊不遠了。
「走,去看看。」
為首的秦國小隊長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愣,旋即大聲低喝道,同時從懷中掏出一枚響箭,準備搖人。
「天明?」
「走吧。」
「師哥,終於又見面了。」
他不明白,蓋聶為何要做出這樣的選擇。
宗師境的劍客終究是少之又少,整個天下不知道能否湊足十個人。
衛庄找茬呂老伯的事情很快便是傳入了洛言耳中。
「劍聖蓋聶?終於找到你了。」
衛庄看著避戰的蓋聶,眼中的怒意更勝,得勢不饒人,腳掌猛地用力,對著蓋聶直刺而去,根本不打算給蓋聶逃跑的機會。
蓋聶緩緩抬手,拔出了手中的淵虹,一道冷冽的劍芒閃過,所過之處,秦國士卒手中的兵器盡數折斷,下一刻,他直接單手握住天明的肩膀,一躍而起,似乎壓根不想與秦國士卒交手,向著遠處逃竄而去。
天明大眼睛眨了眨,很快便是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一道身影。
「……大叔你找我有事?」
墨鴉頓了頓,緩緩的說道,同時給了洛言一個兩人才懂的眼神。
衛庄看著眼前這位熟悉的身影,緩緩的說道,臉上漸漸露出一抹冷酷且狷狂的笑容,那是一種找到獵物的狂喜,還有一種難言的怒意,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這位師哥變了,無論是劍意還是個人的氣質,全都變了,變得有些軟弱,有些可笑。
「妾身陪夫君一起去吧。」
「這便是你的選擇?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孩子,就背叛帝國,放棄了曾經的堅持,曾經的追求,曾經的一切,你不覺得可笑嗎?」
「……還在屋子那邊。」
畢竟這一帶都已經被秦軍封鎖了,根本不會有外人進出,天明若非是上面特別交代的,也不可能進出,如今呂老伯那邊出事了,這邊自然不可能再放任荊天明離和圖書
去。
這筆買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划算,有些愚蠢。
以前的他一直被蓋聶吊打,好不容易實力上來了,結果對方不應戰了,這種感覺誰能懂?
這筆懸賞動人心,可在場的人卻沒膽子上去試一試蓋聶的分量。
天明滿頭問號。
衛庄目光越發冰冷,譏諷道:「師哥,你還是這般的迂腐不化,天真的可笑!」
我還是喜歡溫軟的妹子……洛言心中嘀咕一聲,類似於明珠夫人這樣的女人,被她纏住有點痛苦,欲罷不能,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
這兩股劍意他是相當的熟悉,都是老熟人,何況,當世能將劍意爆發到這種程度的,也只有鬼谷的這對師兄弟了,至於其他的人,要麼躲在深山老林,要麼都已經嗝屁了。
「鐺!」
明珠夫人還在那邊……洛言心頭突突了兩下,感覺這女人不嫌事大,昨晚已經很過分了,差點惹毛了焱妃,現在還來,就一點分寸也沒有,真當她自己是洛言的媳婦了,沒完沒了了。
兩劍交錯,劍氣縈繞,這對鬼谷弟子終究還是戰在了一起。
「你就想這般一直逃避下去嗎?這是你我的宿命,你逃不掉!」
蓋聶卻是看破紅塵一般,根本不予理會。
一股霸道凶戾,一股王道正派。
蓋聶神情不懂,看著衛庄,緩緩的說道。
洛言聞言,頓時眼皮不跳了,心態也穩了,甚至還有閑情喝茶,因為衛庄還是他了解的那個衛庄,性格並未發生改變,一切尚在掌握之中,不過為了一個孩子就敢殺他的人,衛庄還真是囂張啊~
「咻~」
話音落下,手中鯊齒劍輕顫,劍意縈繞,身形一躍而下,手中之劍彷彿化作一道金紅色殘月,對著蓋聶斬去。
蓋聶終於還是拔劍了,格擋住衛庄這一劍,同時藉著這股力量拉開了一段距離,自屋檐上落在了地面,雙腳落地的瞬間,他便是將天明放在一旁,同時擋在了他的前方,目光平靜的和_圖_書
看著衛庄,甚至有些難言的溫和,輕聲說道:「小庄。」
就在此刻,城鎮北方,兩股極強的劍意猛然交錯在一起,直接攪動了方圓百米之內的天地之力,就算相隔數千米之外也能清晰感受到。
天明伸手颳了刮臉頰,有點懵的說道,他不認識對方,而且看四周這些秦國士卒,他們似乎認識蓋聶,他感覺今天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小腦袋瓜都是嗡嗡的,畢竟他還是一個孩子。
衛庄何曾做事如此毛躁了,聽風就是雨,這種模稜兩口的消息,他也信?
焱妃猶豫了一下,便是點了點頭。
至於呂老伯那邊如何了,以他這小身子板回去了也幫不了忙。
洛言面色不懂,緩緩起身,對著焱妃說道。
不過他剛跑沒幾步,幾名秦國士卒便是攔住了去路。
如此愚蠢的行為。
衛庄這種人會為了虛無縹緲的上古傳說惹上秦國?
剛出了密道,他看了看四周,便是向著一個方位跑去,打算先離開這邊再說。
「可笑,這便是放棄鬼谷的理由?」
……
怎麼辦……荊天明滿腦子都在考慮這個問題,最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完蛋了。」
衛庄內心的憋悶可想而知。
蓋聶這一次沒有後退,執劍擋住了這一劍,頓時兩股恐怖的劍勢對轟在了一起,劍氣肆虐開來,氣浪更是逼得一旁的天明捲縮在角落裡,一臉呆萌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刷~」
蓋聶身形閃爍,避開了衛庄這一劍。
蓋聶沉聲說道:「小庄,我不想與你廝殺。」
「我去看看。」
「攔住他!」
墨鴉頓時感覺到一股壓力,哪怕洛言沒有表露出來,但他能感覺得到,洛言此刻心情很差,不由得開口說道:「未曾,衛庄並不是來劫持樓蘭使者的,他對其沒興趣,此番是為了一個孩子而來。」
能被始皇帝陛下封為劍聖,這本身就是一種榮譽,一種對實力的肯定。
「可不可笑,不在於他人怎麼和-圖-書看,而在於你的心,正確與否,只有自己才清楚。」
四周的秦兵幾乎都知道蓋聶,甚至都看過蓋聶的通緝令,明白這位劍聖蓋聶已經不是自己人了,他已經背叛了帝國,被懸賞黃金十萬。
太特么的憋屈了。
可四周的秦國士卒去沒有給兩人繼續閑聊的機會,直接發動了衝鋒,試圖將蓋聶以及天明留下。
不了不了,你去了就要出事……洛言笑了笑,隨口說道:「放心,沒事的,比起這些,你看著點小黎,她可比其他人重要的多。」
蓋聶眸光微閃,還來不及回答天明的問題,身形便是猛地一頓,抬起手中的淵虹將一枚激射而來的鳥羽符崩碎,同時目光看向了來人,只見一名身形飄逸的俊美男子擋在了前方,高傲的雙手抱胸,目光含笑的盯著他。
墨鴉解釋道。
主要還是對洛言的實力有信心,就算真的出現意外,她也能很快的趕過去。
有些女人,你一旦招惹,那當真不是你想抽身就抽身的。
暫且記賬,他日一併清算。
說著,洛言便是帶著墨鴉出門了,走出一段距離,才繼續開口說道:「怎麼回事?明珠夫人怎麼也在那?」
蓋聶看到這一幕,目光微凝,下一刻腳步更快了幾分。
蓋聶卻並未理會攔路的這些秦兵,目光看向了身側的孩子,輕聲地說道:「你的名字叫天明?」
被蓋聶夾在腰間的天明感覺自己在飛,不過下一刻便是開口對著蓋聶說道:「大叔,你是不是很厲害,能不能幫我救出呂老伯,他是個好人。」
焱妃美目關心的看著洛言,柔聲說道。
洛言緩緩抬頭,目光看向了墨鴉,語氣有些平靜的說道。
來人身材很高大,很有安全感,其頭戴斗笠,不過站在天明的角度,卻能看到一張稜角分明的面龐,眼神剛毅堅定,默然的注視著前方的秦兵,沒有一句話,可他就這麼站在,卻彷彿有著一股莫大的威勢,壓迫著四周的秦兵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