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生意人來說，什麼東西都是有價的，我給他錢肯定是要換東西的，而他又發現不了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值這麼多錢。

「方總，怎麼搞的？」

其實以董武國擁有的資源，只要他自己肯干，肯鑽研，我和周小雙可以給他提供別人沒有的條件，可以完全助力他通過這個行當謀生，而且還能讓他過得體面。

他以前炒股，一炒就沉迷了，只是悲哀的地方在於他從入行到失敗，其實都沒有踏進交易的門檻中去，這就是造化弄人。

那個時候方小華很瀟洒，家裡背景又過硬，還有交友廣闊，人脈寬廣，舉手投足都是成功人士的范兒。

一段時間沒有見他了，他的氣色很好，一改以前的那種萎靡和頹廢，變得特別的有精氣神，而且很健談。

董武國道：

在世人的眼中，他就是Loser了，這一切和道德，品格，做人等等一切的一切都無關，只和金錢有關……

方小華苦笑搖搖頭，道：「和_圖_書早就沒有瓜葛了，之前我一直就做外圍女的生意，可是現在這個生意也做不了了，康偉的會所全面介入，整個產業鏈他都把握住了……」

「對了，陳哥，還有一件事兒！上次你給我介紹的那個哥們，叫啥來著，方……方總是不是？

方小華在我的印象中是很在意形象的，但是今天他竟然穿著拖鞋，披著睡衣，在棋社裡面和人殺得雙眼通紅。

我道：「頂點傳媒是怎麼回事？你一點瓜葛都沒有了嗎？」

他著重跟我講在東莞參賽的那些軼事，他講了很多高手的名字，這些高手有些還有外號，什麼「下山虎」、「一抓毛」等等。

很湊巧，董武國人在深圳，我便請他吃宵夜。

方小華愣了一下，抬頭看向我：

關鍵有一點，我也拯救不了他，也沒有理由去拯救他。

而且按照董武國的說法，現在董武國要比他混得好很多，人生有低谷是正常的，但是方小華這不是低和圖書谷，而且墮入到了地獄之中了。

方小華在我心中的形象是我們接觸的過程中一點點的崩塌的，但是我真的做夢都沒有想到他會淪落到今天這一步，他這麼大一個老闆，現在淪落到下江湖棋去了？

所以象棋的江湖氣息很濃，董武國現在已經完全沉浸在這一方天地裏面了，看到他這麼積極陽光，我的心情太棒了。

方小華自嘲的笑了笑，道：

「你怎麼又碰到他了？」

吃了飯之後，我給了方小華一個信封，裏面有兩萬塊錢。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象棋在國人中普及率非常高，只要是男人，基本上都能看懂幾步棋，尤其在廣東這個地方，這裡是象棋之鄉，普及率更高。

而現在他歷經坎坷，找到了一條全新的路子，這一條路和他的性格竟然超乎尋常的契合。

方小華咧了一下嘴，似乎想笑一下，但是沒有笑。

我拍了拍董武國的肩膀，道：「沒事兒，我就看看他！」

「heｔuｂook•ｃｏm.ｃom沒什麼怎麼搞的，不怎麼混得下去了唄！沒路子了，現在就下下棋！」

從他這個表情中，我領會到了什麼叫五味雜陳，有些人跌倒了，可能能爬起來，但是方小華落到了這個境地，他爬起來的希望很渺茫。

我現在比方小華是光鮮很多，但仔細想一想，其實也處於自顧不暇的接待，我手中有兩個錢，但是也過得累，過得有些匆忙和慌張。

他那麼一手好牌都打成了這樣了，你還指望他現在一手爛牌了能翻身？

我皺了一下眉頭，道：

中午我請他吃飯，把董武國支開了，我問他：

「陳哥，我覺得這個人你還是別多和他接觸，你的同情心太強了，遇到了誰都想幫，但是這個人我感覺很難幫，從他下棋我就能看出來，小花招多，一點也不紮實，而且棋特別脆，稍微落一點下風，很快就垮了……」

我道：

我跟他講，讓他儘快的在廣東象棋江湖殺出名氣來，有了名氣之wwｗ•heｔｕｂｏoｋ•com.cｏm後，回頭再加一點情懷，可以為象棋的普及和推廣再做貢獻。

他現在已經不是我對手了，我和他交手了好多次，現在我給他讓兩先，他都難贏了……」董武國道。

我一看他這個神情，我內心就覺得特別悲哀，方小華終究是生意人，他看到了錢下意識的就想我的目的。

我給方小華遞了一支煙，看他吞雲吐霧的樣子，我再想到若干年前，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見到方小華的情形。

「方總，你別多想！我給你錢，你一定就要拿東西和我等價交換，這是生意！我想這個世界上生意並不是所有，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你混到今天這一步，你自己有原因，其實也是我們這些做朋友的人混得太次了……」

我沒有跟他說太多深入的話題，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我還擔心他敏感。

我第一次見方小華，覺得這個人太成功，太厲害了，應該是我畢生追趕的目標。

我喝了一口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陳總，和圖書你這是……」

「武國，要不明天你帶我，我去看一下他？」

董武國帶我見到方小華的時候，我都有點認不出這個人了，興許是沒有刮鬍子的緣故，方小華看上去比之前老了很多。

這一頓飯吃完，我離開了方小華後腦海中泛起了很多的思緒，我想方小華這個人應該被定義成被淘汰者，這個該死的社會把他淘汰了。

我叫他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我，當時那個場面特別尷尬。

以前我覺得董武國真的不可救藥，但是現在我覺得我想錯了，董武國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他能夠沉下心來專註於一件事情之中。

他說的這些高手都是他贏過的，當然，真實實力他未必能佔上風，象棋容錯率低，存在偶然性，還有業餘和專業的高手之間差距沒有那麼大。

董武國道：「他和以前不一樣了，沒有那個范兒了！他幾乎天天就在棋社裡面廝混了，癮很大，棋又不行，據說以前很有錢，但是現在錢也不多了，實話講有點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