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男人的博弈

「鄭哥,第二盤交換黑白,我先走!」
「你是個什麼東西,你……」
鄭乾一腳把棋盤踢飛了,然後把兩盒棋子又扔了,撒得滿地都是。
盤面上,鄭乾佔盡了攻勢,我則是嚴防死守,把我所有的能力都拿了出來,可能還不止是這樣,我想如果這樣的棋我能下三次,我的水平一定會上一個大台階。
這種耗我不能有任何惡意的做作,我必須要真的去思考,去研究,去琢磨,去想沒有想過的一些棋路。
我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因為結局果然沒有意外,樓小寧把錦繡公司葬送在了上海,我回去之後算賬,散夥,分錢。
如果這不是一個偶然的事情,而是有人蓄謀的事兒,我陳彬這樣的貨色,值得他們耗費這麼多心思?
我們的棋越下越慢,我也越算越細,我以前下棋都不點目,不判斷形勢的。
我小心了又小心,我不求速勝,只求慢慢的磨,日拱一卒,我覺得就算要輸,我也要和_圖_書下到明天天亮。
「陳彬,我憑什麼要放過你?」
棋下完了點目數子,我白子178子,反覆確認都是這個數字,無論按韓國規則還是中國規則,我都贏,剛剛,恰好贏。
此時的辦公室卻是非常的安靜,只有偶爾棋子敲落的聲音。
我的骨頭他們拿過去榨油,也榨不出幾兩油來吧?」
我還是不說話,又把棋子撿起來,又把棋盤擺好,鄭乾發瘋似的衝過來,在他抬腳的一瞬間,我突然一個健步撲過去,一手抓住了他的衣領,一用力把他摁在了牆上。
「鄭哥,我非常不禮貌的問你一句,這麼大一件事,讓你暴跳如雷,肝火大旺,你感情受到傷害這個因素佔到了幾成?
所以安逸就招災,飽暖就思淫,我們總幻想無憂無慮,殊不知無憂無慮只有西天極樂世界。所以要成點事就要狠,對別人狠是入門,對自己狠才是登堂入室。
工作室很多人都下班和圖書了,只有少許幾個人做服務工作的還留著,偶爾會有人進來添茶,然後迅速就出去了。
「鄭哥,您是大哥,滬圈這個圈子,都尊重你!我跟你比不了,但是我很清楚,大家都不是善男信女。
「你們不要怕!鄭哥輸棋了,發火呢!本來要下兩盤的,第二盤不下了,再輸可能就要殺人了!」
鄭乾皺了皺眉頭,道:
一盤棋差不多七點開始落子,一直下了凌晨一點左右才收完最後一個官子。一盤棋下了六個小時,這是妥妥的職業高手下世界大賽的節奏。
鄭乾將車停下,跳下車來懟著我詰問:
鄭乾破口大罵,完全失態,嚇的外面的幾個助理瑟瑟發抖。
我把外界的一切都屏蔽了,我所有的心神都聚焦到一個點上,此時此刻的專註度比高考有過之而無不及。
和高手下棋,千萬不要想和對方鬥力,千萬不要想一下擊潰對手,所以我只求不敗,我讓他出擊,他打我。
www.hetubook.com.com我道:
大導演,大明星也有情緒失態的時候,他們也是人,他們的情緒也需要釋放……
「很累了,休息吧!」
如果在五成以下,那您還是放過我,我可以盡全力把這件事完全抹平,就像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轉身就走。
「你什麼意思?陳彬你他媽的……」
我扭頭,車停在了我是身邊,鄭乾探出了腦袋:
我出門的時候,看到鄭乾門口兩個小姑娘像鵪鶉一樣瑟瑟發抖,我沖他們比了一個耶,動作有點傻逼,但是心情竟然有很大的改觀:
我一笑,道:
可是今天我數得非常仔細,反覆的點目,反覆的研究,我能把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印在腦海裏面,這種印記可能三五年我都會記得。
人這種東西,就是賤種,一定要逼!不到走投無路,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潛力。
我沒有說任何話,我把兩個棋盒拿著,從地上將棋子一枚www.hetubook.com•com一枚的撿起來,然後把棋盤重新擺好,坐在黑子這一邊,對鄭乾道:
「鄭哥!在我看來,我們都不算個東西,今天往後推幾十年,你我都是塵埃!我清楚我是必死局,很可怕!
「卧槽!」鄭乾爆了一句粗口,突然一抬手把桌子上的棋子棋盤全部掀翻了。
如果超過了五成,你沒有必要放過我,我該死!
高考的時候,正值少年,少年不識愁滋味,天不怕,地不怕,跌倒又何妨?我還能爬起來。
我鬆開了手,甩了甩胳膊,再一次坐到黑子一方,問:
我一想到散夥了還有錢分,其實也沒有那麼糟糕,我哈哈一笑。
身後有車叫喇叭。
我落子非常慢,每一步都深思熟慮,反覆確認才落子。
「你他媽的有什麼資格跟我下棋?沒有資格!在這裏你沒有資格!……」
夜幕下的徐家匯特別的妖嬈,從鄭乾的辦公室往外面看,夜景迷人。
「第二盤,你敢不敢下?敢,還是不敢?不敢,今天www.hetubook.com.com就到此為止!」
我走出了鄭乾的辦公室,走在上海的大街上,凌晨兩點的樣子,上海的夜景還是那麼美。
他雙目鼓出來,死死的盯著我,沒等他開口,我冷冷的道:
「第二盤,你還能不能下?」
我想有沒有一種可能,這麼天大的事兒捅破了,並不是衝著我來的呢?我陳彬算個屁啊,在上海灘,您只需要一根手指頭都能把我碾死。
「滴,滴,滴!」
因為我每一步都反覆斟酌,認真想了,而且給了充分的理由才落子。
「什麼狗屁棋?狗日的,下的是什麼東西?自己也不撒泡尿照一照,這也是圍棋嗎?」
只可惜我馬上要飛灰湮滅,湮滅就湮滅,天要下雨,娘要改嫁,我也沒有辦法!」
可是現在混跡社會這麼多年了,經歷了無數沉浮,我已經不再是少年了,沒有那樣的心氣了,敗就是灰飛煙滅。
我白手起家,從深圳輾轉到上海,從什麼都沒有,干到今天穿著西服,打著領帶,好像有點人模狗樣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