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既出,眾人皆驚!
原著中就有這樣的細節:生活在鄆城的宋江刺配江州后,為了進一步震懾住剛收的小弟戴宗,在琵琶亭吃酒時,一生只為功業,根本不講究吃穿用度的宋老大明知琵琶亭乃「唐代白樂天古迹」,卻仍擺出一副久經富貴的范兒,又是點評桌上器皿「美食不如美器,雖是個酒肆之中,端的好整齊器皿」,又堅持要吃老家鄆城極難吃到的「頂級食材」——鮮魚。
徐澤坦然受了一禮,望向眾人,隨意道:
徐澤轉頭,看向熊蒙、田異等五人,吩咐道:
「褚某無能,不敢受徐保正如此重託,但若保正真有良策,老朽願奉保正為主,舍此殘軀,做牛做馬也要助保正成就此事。」
「老朽褚青,忝為梁山話事人,歡迎諸位。」
所謂弓魚,首先是用蘆葦搓成的細繩,一端在用竹籤穿透了的魚嘴打結,然後把魚沿魚身左右方向弓起,用魚繩另一端綁在魚尾肛|門稍偏下的地方(水能泄出)。
徐澤坦然受了這一禮,大咧咧地說:
這叫「初綁」,目的是防止魚缺氧而蹦跳損傷。
受限於保鮮技術和沿途的混亂治安,即使挨著湖區不到一日路程的城裡人也很難吃到鮮魚。
褚青是越談越興奮,徐澤卻已是腹中飢餓,時人均是一日兩餐,只有富貴人家才能三餐,徐澤穿越過來后,一直沒有適應這習慣,待看好了周邊地勢后便立即返回。
……
不過,潑涼水就不必了,只是對幾人強調此事必須保密,任何人皆不得泄露。
「此處,怕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吧?」
徐澤剛登岸,便有一名瘦個青年要求他交出武器,徐https://m•hetubook•com.com澤不在意地笑笑,沒解身上的佩劍,只是橫著拋出玄鐵寒冰槍,那青年被沉重的槍身壓了一個趔趄,抱著槍滿臉通紅地退下了。
四人均是一臉興奮,真有這樣的好法子,那這日子還怕過不好?
房門框上只卷著一張葦簾,暑熱難耐,也不用放下,二人詳談了大半個時辰,又出門向梁山上行去。
這還用問?豈止賺到錢,甚至要賺「大錢」啊!
「岸上的人家,為何來我梁山?」
原本還興奮不已的梁山諸人頓時臉色大變,幾個持魚叉的後生呼喝著的作勢要圍上來。
注:真實世界的梁山海拔僅197.9米,合(北宋的丈)六十四丈不到。
隨後第二次弓綁。
聽了這話,梁山眾人均面色凄然。
「你們不用跟來了,和諸位『鄉鄰』多聊聊,田異你統計一下上山定居急需的物資,明日我便安排人添置,後日就上山。」
劃得近了,徐澤近距離看到梁山島的一面,因為只看得到一面,暫時還不知道具體有多大,但梁山主峰的高度絕對不到百丈,加上另外三個小峰和所謂的七條支脈,面積確實不算太小。
然後就在船上把下午要辦的事作了安排,約定太陽下山時分再會合,上岸后就各自分頭行動。
「梁山一直都是朝廷治外之地,何時聽說官府劃分過梁山泊都保?」
究其原因,也不複雜。
還留在水窪中的黃季看到徐澤五人的船回來,興奮的大喊:「成了,真的成了!」
「我乃大宋京東西路鄆州府壽張縣梁山水泊都保保正徐澤,來此接諸位重回大宋官府治下。和*圖*書」
但就算水泊中還有其他小島可以勉強住人,就算忽略掉原劇情中梁山眾多馬軍必須有的大片跑馬場,也不用糾結一眾頭領帶上山的家屬僕從們的生活區,原著中,宋江是如何在這麼大點的地方養兵十萬的?
船靠岸時,已有二十餘人在岸邊候著了,看到穆夯子扛上岸的鹽,這些人皆喜形於色。
待徐澤六人都上了岸,一名年約六旬的老者施禮道:
因無人跟隨,談話的具體細節他人不得而知。
「我雖有此法,但若你們若還是一盤散沙,隨便哪村來個惡霸就可予取予求,到頭還是一場空!」
回來后,又有一些捕魚採蓮的人回山,褚青提議集合眾人請徐澤訓話,徐澤擺了擺手。
黃季指著幾條魚說:「這是捕到的第二條,俺手法生,弄傷了,第三條就沒事。」
魚被弓好后,便是夏天也可保活一到兩天,其他季節則更久,要是放在活水中,更是能活半個月以上。
徐澤上前扶起四人,說:「哈哈,都說了咱們只聚眾不鬧事,『哥哥』這等草莽稱呼就不要用了。嗯,咱們還要接著做大宋的『良民』,就用大宋慣用的稱呼,你們就稱我——『保正』吧。」
此法成於六百年後的福建,徐澤前世喜垂釣,跟人學到了此法。
「就憑你等已經走投無路,而我卻能帶領諸位不用造反為寇,就能過上面上無菜色、身上有新衣、青壯可娶妻、生子免不舉、先人能安寢的生活。」
房子僅有由石頭和蘆葦搭成,異常簡陋,旁邊還開了一片小菜畦,長著萵苣、豇豆、綠豆、黃瓜等一些時令菜蔬。
六人便再次划動小船,行了約莫m•hetubook•com•com一個時辰,離島還有好遠時,兩個採蓮子的婦人遙遙見到了徐澤等人,趕緊划船避入水道。
梁山眾人居住的房屋就在不遠處的山坡上,應是為了便於官府突然搜捕時逃脫。
而且弓魚以繩為系,也大大方便了販運途中運輸和買魚人攜帶。
卻不想這琵琶亭本就在江邊,鮮魚又多又便宜,而且宋江還不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吃魚,回去后便「破腹瀉倒在床」「將息了五七日」,才「覺得身體沒事」。遭了這麼大的罪,宋江再次獨自一人去潯陽樓吃飯時,就專門對店家強調「魚便不要」。
徐澤不以為然,想著這才剛開始,以後的困難和驚喜還多著呢?
靠船過去,見船上掛著的三條大魚,只一條有些萎靡,另兩條則如同剛撈上來一樣。
徐澤見幾人一副馬上就要過上好日子的幸福表情,趕緊潑涼水,道:
褚青連忙躬身,說:「保正真心解救我等數十人,青既已誠心奉保正為主,凡保正交代之事,青敢不盡心竭力?」
褚青趕緊側轉身體,抬手引導,說:「諸位請隨老朽來」。
一是因為保留了魚腹內的水分,使魚懸空而不缺氧;二是魚被綁成弓形后不能動彈,避免蹦跳損傷致死或魚膽破裂而味苦;三是弓魚過程中通過吐污納新這一程序,使魚去除泥味,食用更為鮮美。
此時還沒讓眾人見證效果,自不會給這幾人講解原理,綁好后便交還給黃季,讓他掛在水下,待時辰到了,再取出二次弓綁,然後掛在船上。
徐澤喊:「長久買賣做不做?」
熊蒙、田異、梁義、黃仲親眼見證此「神技」,更加篤定追隨徐澤的選擇英明https://m•hetubook.com.com無比,興奮感激溢於言表。
交待他再捕到大魚也依此法處理,只是暫時不要讓其他漁戶得知。
徐澤帶上武器,喊穆夯子扛上半袋鹽,六人一起來到水邊,熊蒙和田異各自帶了船,梁義和黃仲的兄弟還要打魚,便沒帶船,穆夯子不擅水性,徐澤安排梁義和自己一船,熊蒙和穆夯子一船,田異和黃仲一船,三船朝梁山劃去。
繞過幾條蘆葦叢夾成的水道,見到水窪中黃仲的兄弟黃季剛網撈到了一條鯉魚,徐澤叫幾人都把船靠過去,要了魚,現場演示弓魚保鮮技巧。
四人用眼神交流片刻,一起跪下,熊蒙帶頭道:
徐澤指了指地上的鹽袋,又指向梁山眾人身上滿是補丁的短衫,說:
徐澤神態自若,說:「不知道也正常,這個都保和保正本就是徐某剛剛自己任命的。嗯,我還要任你為副保正。」
待確認除了徐澤攜帶著武器外,其餘幾人皆空手后,對面也認出了熊蒙幾個正是水泊西岸的漁戶,並看到了船上的官鹽,一番比劃,對面放開水道,一條船飛快的划回梁山,留兩條船一前一後接引徐澤六人的船登島,剩餘的三條小船則繼續留在原地。
流落至此的,誰沒有一段痛苦的過去,誰能違心的說在此真過的好,又有誰能迴避那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將來?
褚青乾笑兩聲,說:「閣下好生詼諧,且不談我等願不願重回官府治下,你又憑甚斷定我梁山諸人願為你節制?」
徐澤說:「若我有一法,能讓鮮魚活過兩日,並用馬車運到城裡售賣,你們覺得能不能賺到錢?」
徐澤身後的熊蒙等五人頓時都不好了,尤其是穆夯子,幾欲轉身奪船而和-圖-書逃,徐澤卻老神在在的看著眾人豐富的表情變化。
要注意的是手勢必須快速,陰力穩定魚身不讓掙扎,動作一氣呵成,如果動作稍慢魚奮力掙扎,便會傷害魚身,影響保鮮。
沒過多久,水道內又劃出六條小船,遠遠的停住,船上眾人皆手持魚叉,一人站在船頭朝這邊喊話。
而後將魚沉入有流動活水的魚池或溪流中,讓魚吐污納新半個到一個時辰。
說完,吩咐熊蒙和穆夯子划船過去,對方也派了一條二人小船劃了過來。
臨行時,徐澤留下了穆夯子,褚青也將十七歲的小兒子褚垠交由徐澤使喚。
褚青見徐澤未帶人,拒絕了幾個後生要求陪同的建議,直接領徐澤進屋。
二綁一定要保持初綁時的方向與彎度,否則會傷著活魚。
褚青臉色也變了一會,但見到徐澤的表現后,又很快恢復了平靜,抬手制止後生們的衝動,問道:
二次弓綁時嘴唇處繩結不動,只是將初綁時綁在魚肛|門稍偏下改為稍偏上。二綁也叫「綁水」,目的是使魚肚子里留有的水分不能泄出,從而起到保鮮保活作用。
「俺們一切都從哥哥安排,只求哥哥帶領我等脫離這苦日子。」
徐澤本意是把尚不放心的穆夯子留在此地看管,褚青卻誤以為是換質,只是如今山上也不穩,便不說破。
「不必了,我還得趕回去動員岸上眾漁戶,此事宜快刀斬亂麻,遲恐生變,山上就全仗褚老費心,後日巳時前我等必上山,請褚老約束眾人,在山上等候。」
王四帶著楊老實回來了,跟徐澤打了個招呼,二人就往康家莊去了。
褚青沉默良久,看著身邊人委頓凄然的神色,長嘆一聲,鄭重施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