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王進和史進戰前沒都料到戰情會急劇變化,根本就沒帶流求的信鴿,李逵說這話,本來就是詐李俊的。
還好,童猛的船沒行多遠,就遇到了「買賣做成」返航的李俊。
張順沒回話,李逵板著臉,道:「俺們只是小小的營正,哪敢與國主殿下稱兄道弟?」
更關鍵的是,海東島最宜開發的北部地區早被同舟社佔領,並且已經站穩腳跟,自己在島南再怎麼折騰,最後也只能為徐澤做嫁衣。
張順畢竟出身江州三霸,與李俊有幾分淵源,雖然遇到徐澤后,自己就去了之罘灣,徹底扯下了「江州幫」的標籤,但見李逵這般戲弄曾經偶像——名滿江湖的混江龍,自己仍是心有戚戚。
「小人確實沒有收到飛鴿傳書!」
童猛也發現了對面的船很眼熟,罵道:「怎麼辦?趕緊發信號,解除預警,其餘船隻快快回港,讓開水道!」
童猛其實也拿不準李俊回來的具體時間,畢竟大海無邊,「買賣」對象又是有人駕駛的海船,但他卻不敢挑戰李逵的忍耐力,答道hetubook.com.com:「最多,最多明日就能回來。」
澎湖島上,留守的流求國「官兵」一面發出預警信號,動員島上居民準備抵抗侵略者,一面急忙派出戰船阻擋這些來者不善的陌生船隻。
張順打圓場道:「李國主英雄人物,當不會再犯糊塗!直接說這次的任務吧。」
李逵沒問什麼「買賣」,直接問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李俊想明白了,先應付了眼前這次危機,而後就派船騷擾毗舍耶人,只要不登島定居,問題就不大,手下這幫新募的海盜也確實需要見見血,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吧。
更何況,島南還有實力強勁的毗舍耶蠻國,當初徐澤都不願招惹的對象,自己又何苦去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
能屈能伸是江湖大佬的必備特質,該伏低做小的時候,千萬別猶豫,李俊俯身跪下,顫聲道:「小人有罪!」
童猛登上張順的旗艦,見到李逵和張順,立即下拜道:「小人童猛,見過兩位老爺!」
李俊這話是有因由的,徐澤結合https://www•hetubook•com•com海東郡發展超過預期的形勢,曾讓商隊給他傳來口信,允許李俊在實力許可的情況下,向海東島南部發展。
超近距離感受李逵的醜臉怪眼和濃重口氣,便是李俊也有些受不了,老實答道:「小人,小人其實還不太明白。」
經流求前往海東郡的移民,他也要先過一道手,留下一些急缺的人才,若不是島上生計困難,他甚至想扣下大半的人。
「哈哈哈——」
急忙解釋道:「小人——」
李逵開口就問:「李俊好大架子!竟敢不來!」
李俊雖然當了國主,但澎湖列島資源有限,只在主島建了一座小船塢用以修船,根本沒有造船的條件,要想擴充實力,就只有不斷做「買賣」了。
李俊當上國主年余,家業越做越大,氣度自生,上船后,抱拳行禮,道:「二位兄弟,今日怎的有空來鄙國?」
「小人罪在目光短淺,不該蝸居流求一地,有負社首厚恩。」
李逵退後一步,待李俊站起,命令道:「你且回去,最大徵召流求和_圖_書兵士,隨我等趕往海東島南,殺光那些聽不懂人話的蠻兵!」
琉球國東岸黑海溝洋麵,突然出現十余艘沒有懸挂旗幟的大小戰船,快速向澎湖列島靠近。
「鐵牛。」
李俊徹底反應過來了,這黑廝今日就是來找茬的,問題的關鍵也不是出在什麼信鴿上,根源還是自己態度。
李逵大咧咧地道:「那好,俺們就在船上等他回來。」
李逵不想聽李俊的辯解,蠻橫地揮手打斷,喝問:「俺且問你,海東郡的飛鴿傳書,你收到沒有?」
「哼!今日且看在張營正的麵皮上,繞過你這回。」
李俊聽到張順在「再犯糊塗」上下了重音,知道其不僅好意解圍,還不忘提醒自己不要有多餘心思,投去感激的目光,張順卻別過頭,不看他。
李俊拿不準自己出海的這兩天是否收到了信鴿,但童猛並未告之此事,應該是沒有的,這事無論如何不能應下。
聽了童猛的講述,李俊也一頭霧水,搞不懂李逵和張順這是唱哪出,只得急急趕回。
李逵站在大船的船頭,眺望彭湖島上的一片慌亂景和圖書象,嘲笑道:「水賊就是水賊,李俊這廝便是當了國主,也就這鳥樣!」
所以,收到徐澤的口信后,他就以實力還不夠為由,心安理得的說服自己不要去海東島打生打死。
對海盜來說,有人有船有補給,就有一切,李俊做慣了海盜,習慣快速發家的手段,對這種需要長期耕耘,且初期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開發心有顧忌。
李逵見李俊言之鑿鑿,氣哼哼地道:「好啊,俺知道了,國主殿下如今身份高貴,只有社首親自來,才能讓你說實話了。」
流求戰船上,眺望手回報道:「將軍,好像是登州和海東郡的戰船,怎麼辦?」
當初牛皋和李逵二人打破九斗山的雄姿給童猛留下了終身難忘的印象,知道這位大爺惹不起,勸了兩遍,見李逵根本不聽,趕緊回船,親自帶人出海去尋李俊。
李俊立即意識到剛才的態度不妥,李逵和張順,一個是徐澤曾經的跟班,一個曾是自己的小弟,自己雖沒輕視他們,潛意識裡卻覺得和二人稱兄道弟是抬舉他們,沒想到李逵的心這麼細,硬是滴水不漏。https://www.hetubook.com.com
相對於澎湖,佔地更廣、資源更豐富的海東大島絕對更有發展前景——只是要時間。
張順沒理會李逵的吹牛打屁,轉身命令旗語手:「升旗!」
聽到背後的張順不滿,李逵趕緊補充道:「當海盜就算再奢遮,也比不了俺們同舟社的正規水營。」
暗怪自己被人喊多了「國主」,差點忘了真正的斤兩,就現在這點實力,連海東郡都打不過,真要把徐澤惹毛了,絕對沒好果子吃。
童猛滿頭大汗,解釋道:「國主帶船出去做買賣了。」
海東郡和流求國兩地是有飛鴿傳書的,但信鴿傳遞信息只是利用鴿子的歸巢本能,也就是要將流求養熟了的鴿子帶到海東郡,才能讓其傳遞信息回來。
李逵卻沒輕易放過他,喝問:「哼!你有什麼罪?」
李逵跟了徐澤一年多,一些小手段學得有模有樣,見李俊說話遮遮掩掩,乃俯低身子,幾乎貼上了他的臉,慢悠悠地問:「你真明白了?」
到流求一年多,自己雖說也托同舟社的商船給徐澤彙報過流求的發展情況,卻沒想過回登州見徐澤,更沒想到海東郡去見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