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機械、數學真的一塌糊塗。」宋北雲擺手道：「你看，我現在就明顯快要跟不上時代了。」
妙言沒說話，只是靠在那抱著胳膊想了一陣：「對了，電影。」
「你都快把人家逼死了。」
正在說話時，下頭港口處傳來鞭炮的響聲，循聲看去發現是九遠戰艦中的最後一艦正是下水了，這艘定遠艦應該可以說是迄今為止最先進的艦艇了，它除了風帆動力之外，還第一次把蒸汽動力當做了輔助動力，而且噸位也是九遠之中最大的一艘，雖然被稱之為次級戰列艦，但其實一點都不比第一艘旗艦差在哪裡了。
「他娘的……怎麼一股芫荽味。」宋北雲漱了好久的口后哭喪著臉說道：「不對啊，哪裡出問題了。」
「嗯？說說看。」妙言笑道：「還未請教高論呢。」
說完，他還補充一句：「再讓人餓死，我這老臉往哪擺？怎麼跟人交代？」
從應天府歸來已經有一月有餘，在天氣涼爽的這個空檔，宋北雲彷彿又回到了十四五歲的那個秋天。
之後他走出去的時候，剛巧看到了負責坦克工藝的工程師組長，組長顯然也看到了宋北雲，當時那麼一瞬間他的反應速度絕對達到了人類的極限，在不足一秒的時間里用手上的飯盒擋住了臉，貓著腰溜到了路對面。
「真的？」
「十年之後，你已經拿上了蘋果4S。我們覺得慢，是因為我們置身其中，如果把你扔去深山老林，不用十年，三年再出來，你發現這個時代已經把你扔了很遠。」
回到家之後，一進門倒是沒見到老頭子，但卻看到趙橙坐在那在跟巧雲聊天，她手上抱著皮蛋像抱著個寶貝一樣，宋北雲經過時她都沒有抬頭。
宋北雲拿著燒杯，一臉老頭看手機的表情：「你這人，真的是……你看我喝給你看。」
巧雲也生了個兒子，這讓他有幾分失望，但好歹把皮蛋的名字給送出去了，為了這事巧雲哭了很久和_圖_書，而碧螺則每天跪拜神佛，祈禱自己能生個女兒出來。
「豆丹啊？」宋北雲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太行……」
「不會的。」宋北雲搖頭道：「只要物理法則沒有變化，人類的演化終究是會趨同的。」
「我把電影技術完成了。」
「不止，還有喂牲口。肉！中國人得吃肉，大量的肉。」宋北雲輕輕點了點檯子：「現在只是解決了最低級溫飽，下一步就是要吃好穿暖。」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哈哈哈哈哈……」宋北雲劈手奪過那證件翻看了起來：「你還真去考試了啊？」
「你還真的是急。」
妙言躲開到一邊：「你果然是想弄死我。」
「嗯，你自己注意身體。」宋北雲摸著下巴：「我把你的葯留下，你自己能解決吧？」
「公主說今日休沐，便過來看看孩子。」巧雲笑著看了趙橙一眼：「她還給孩子縫了一頂帽子呢。」
「哈哈哈哈。」宋北雲揉著妙言的頭說道：「你信不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要開始辦我了。」
不過還是那個樣子，老頭追到門口時，卻已經見不到宋北雲的人影了。
這種事宋北雲也不好說什麼，雖然軍令狀是定在了年底，不過他已經放假了，這事不管了，變相等於給了他一個很長時間的緩衝，希望他能好好把握……
宋北雲聞言大笑起來：「什麼阿基米德、牛頓，人家都是靠智力才進去的，唯獨我是靠作弊。」
宋北雲說到這轉過頭看著妙言：「從馬拉著汽車在故宮裡跑到咱們第一顆人造衛星上天，將將好一個甲子。你說，時代走的快不快？十年，十年已經很長了，你好好回憶一下，你那時候是不是街邊還有IC卡電話。」
「你就是偏心，憑啥啊？憑啥不給我！」
「嗯。」宋北雲應了巧雲一聲，然後問道：「她來幹啥？」
「對了，第一建隊有消息了么？」妙言突然問道：「已經出發八和圖書個月了。」
不過老頭子對這個徒孫喜歡的不得了，基本上把壓箱底的寶貝都給了這個連牙都沒長出來的小東西，甚至很多東西就連宋北雲都是沒見過的。
背著妙言順著樓梯下了燈塔，兩人便來到了妙言的電力實驗室，在庫房之中拿出了那捲珍貴到難以想象的膠片。
「還有土豆、玉米！」宋北雲補充道：「我需要糧食，大量的糧食。」
「那老頭真的不講理，我就問問而已，他居然要揍我。」
他終究還是逃了出去，一如十幾年前那般。
宋北雲一愣：「你？」
但即便是如此，都足夠宋北雲激動不已了，看著被燈光投影在黑幕上的影像，他十分高興的說要獎勵妙言可樂喝。
「其實這就是正常的迭代速度，只要一扇門打開之後啊，後頭的東西很多都是順水推舟。」宋北雲扳起手指算了起來：「其實我們覺得時代很漫長，是因為歷史會給人錯亂感。」
妙言臉色瞬間變色，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但宋北雲已經知道她是可以辦到的。
天底下終究是有些事難以避免的，所以宋北雲決定用這兩年的時間來回歸家庭，如果有什麼急事倒還是可以找他。
「我看你小王八羔子就是欠揍！」老頭子被他吵鬧的不行，抄起掃把就追了出去。
「那你打算怎麼辦？」
「就用咱們那個時代說吧。」宋北雲笑著說道：「我出生的時候，蔣X國還活著，所以我可以說是跟經國先生同一時代的人，而在大多數人的概念里，經國先生是那個上海灘大戰杜月笙的太子爺。而住我隔壁教我唱黃家駒歌的大哥是一九七五年的，那時候我偶像還在世呢，而我偶像出生是在一八九三年，光緒十九年。」
「真的。」宋北雲趴在欄杆上：「他們會想辦法污衊我，說我吃了兩碗涼粉。」
這東西現在還不能稱之為電影，充其量就是一份快速閃動的PPT，但畢竟是第一份，後頭肯定和-圖-書會陸續有突破的。
「電影怎麼了？」
來到燈塔上，宋北雲獨自憑欄眺望，幾個月下來，港口又有了新的變化，但他現在並不太關注了，因為他放假了，兩年的帶薪假。
「能不急么，姑奶奶。」宋北雲哭笑不得的說道：「嬰兒潮，嬰兒潮要來了！如果沒有意外，連續五年嬰兒潮之後，人口就要進入億級單位了，糧食缺口不是現在能想象的，得加快速度培育新作物，趕在下一個十年的人口大爆炸時餵飽全中國。」
「我當然是留在這。」妙言笑道：「我又沒孩子，而且手頭上還有一大堆事要干。」
吃飯時，宋北雲坐在廚房裡的垃圾桶邊上吃魚，妙言則倚在旁邊端著碗：「你這兩年打算怎麼過？」
「哎呀，別嗶嗶賴賴的了。」宋北雲推開自己的化學工作室：「讓人家聽見了鬧笑話。」
「沒關係，科學廟裡供的是你就夠了。」
「所以才跑唄。」
不過弄完之後，妙言死活不肯喝，因為宋北雲整出來的可樂是藍綠藍綠的，那顏色高低不像是人類能喝進嘴的東西。
「真快啊。」
「也是。」妙言感嘆一聲：「不過真的是快啊。」
妙言小聲道：「他現在都自閉了，除了出廠房吃飯，哪怕是睡都睡在裡頭。」
趙橙仰起頭：「宋北雲，我沒惹你吧？何必這樣欺負我。」
說完，他一口悶下去了大半杯，接著眼看著他的臉色從綠變青、從青變黑……最終終於是咽不下去，捂著嘴衝到水池邊吐了個乾淨。
接下來的日子么，其實倒也簡單，就是等碧螺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一家人便要回長安了，至於路上其實也沒有什麼顛簸的，畢竟遼國的路已經修的差不多了，海州外頭一百五十里就能上高速，一路上平穩輕鬆。
他沒直接回長安，而是第一時間回到了連雲港看看他那剛出生的孩子，還有好好守著碧螺。
「聽說宋大官人模擬考落榜了是吧？」
妙言也眺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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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妙言在旁邊笑得都喘不上氣了，而宋北雲卻說幾句話就要yue一次，他甚至感覺那股味道從他的四肢百骸中滲透出來，不留一丁點死角，而嘴裏更是還殘留了一股油滑的甜膩。
宋北雲撇了撇嘴：「小心她偷偷摸摸將孩子偷走咯。」
「你是不是打算毒死我，然後霸佔我的科研成果？」
其實趙性能批他的假也是很不容易，只是在私底下的時候宋北雲倒是認真跟趙性聊過，一來是這些年都沒怎麼好好陪伴家人，再一個就是老頭子可能日子也不會太長了，初見面時扶起他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出來了。
「不止是合理，完全就是理所應當。」宋北雲擺著手說道：「甚至可以說很慢了，因為除了那個時代的觀念和知識，我們沒有任何金手指。」
宋北雲想了想，直起身子：「爺在城裡吃西瓜都不要錢，吃他兩碗破粉怎麼了？」
「行啦。」妙言不在乎的拍了拍手：「背我下去，我爬上來已經腿肚子打哆嗦了，下不去了。下去之後，我帶你去看看世界上第一卷電影膠片。」
「應對天災？」
只是讓宋北雲遺憾的是坦克計劃進展仍然緩慢，如今甚至連動力問題都沒能解決。
「去帶帶孩子陪陪家人唄，你呢？」
「看不起誰呢？」妙言從連體工裝褲的口袋裡掏出總工程師的證件：「張開眼睛看看！我是總工！」
每天早晨都會被老頭子喊起來練功，稍有偷懶就是一通臭罵。
「讓無憂妹妹帶出去了，說是要帶他去嘗嘗這裏的名菜。」
妙言聽到他的話，卻是笑了出聲：「你還敢還手不成。」
妙言攀上了燈塔，找到了宋北雲：「怎麼？又被趕出家門了。」
「放開我，我不喝！我不要喝！」
對於宋北雲這個化學大佬來說ｈｔtｐs://www•hｅｔｕbook•ｃoｍ•cｏm
，可樂的難度並不高，無非就是糖、蘇打水、焦糖、磷酸和咖啡因，這些玩意以前難度比較高，但現在基本實驗室里都是現成的，再加上一些特殊的香料進行調味就能弄個八九不離十了。
雖然宋北雲看著這個場面覺得有些好笑，但才不到一年的時間，這組長兩鬢的頭髮卻已經花白，要知道這傢伙今年才二十六歲，可想而知他這段時間究竟過得究竟是怎樣的日子……
「嗯。」妙言輕嘆一聲：「如果能把橡膠帶來就好了。」
「得，不跟你說了，我吃飯去。」宋北雲抬腳就往裡頭走：「老頭子呢？」
按道理說，他都到這個級別了，本不應該還被罵得跟三孫子一樣，但事情偏偏事與願違，再加上他又欠又懶，每天不挨上幾次罵就覺得少了點什麼。
宋北雲說完，轉過身看向大海：「啟迪者和奠基者的作用，就是這麼神奇。穿越者最大的能力不就是糾錯么，讓他們少走彎路，工業革命之前的五十年和工業革命之後的五十年，完全就已經不是一個世界了。而我們作為穿越者，那縮短十倍時間不是合情合理的么？你現在還覺得快么？」
「嘿，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是合理了起來。」
這玩意宋北雲也去參加過模擬考，毫無懸念的落榜了。他可是宋北雲啊，照樣落榜了。可想而知這玩意的難度有多高，整個大宋好像就一還是兩個人拿到了這東西，現在看來其中就有一個是妙言了。
「應該沒什麼問題，就等明年四月份他們返程彙報情況了。」宋北雲略微一斟酌：「如果出了事，不可能一整個艦隊全都崩掉的，除非碰到外星人降維打擊。」
「嗯，有。我讀小學的時候還有呢。」
「我就說不能喝。」
「你的手指可是純金的，再來金手指你乾脆直接飛升好了。」
「北雲，飯菜在蒸屜上，都是熱著的，你跟妙言快些吃吧。」
「罷了，到時候等他們慢慢折騰了。」宋北雲搖頭道：「真的是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