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正中央有一幅風格詭異畫作。
與之前幾次不同,這次亞瑟臉上的傷口開始流血。
除去已經被發現的畫作之外,還有未被發現的畫作存於東信標城各處。
「你……」羅伯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猶豫兩秒,還是選擇相信錢倉一。
紅色的裂紋已經蔓延了三分之一,忽然,一根暗紅色的石柱從裂紋中出現。
「我的神啊!」一名虔誠的信徒跪倒在地,祈求著神的眷顧。
畫上的裂紋開始延伸的畫框之外,逐漸蔓延到牆壁之上。
亞瑟再次開槍。
「別說話。」錢倉一併沒有放下手槍。
旋轉的子彈成功命中亞瑟的頭部。
槍聲響起,亞瑟的後腦勺直接破開一個大洞,他躺在地上,腦漿從後腦勺的傷口流出。
這時候,亞瑟緩緩坐起,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
他們身體接觸紅光的地方竟然直接被分開,彷彿被一刀劈開的橡皮。
「他們說你比較難對付,果然沒錯。」
亞瑟轉頭對兩人說道:
紅色的光仍然在延伸,彷彿正在逐漸編織的蛛網,蛛網之內的獵物,正是整座東信標城。
「如果警局一開始就全力尋找塞繆爾就好了,說不定能夠提前阻止塞繆爾的計劃。」
鮮血飛濺而出。
「怎麼樣?」羅伯特見到錢倉一之後,馬上跑了過去。
他邊說邊靠近亞瑟。
「你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亞瑟咳嗽兩聲,說道:
錢倉一掏出手槍鳴槍示警,前方的人被槍聲嚇住,讓開了一條路。
錢倉一剛走入門內,便看見了塞繆爾的屍體。
又一聲槍響。
羅伯特與默爾曼兩人的眼神中充滿疑惑,這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塞繆爾·弗格斯。」
同一時間,生命之展其餘的畫作也正發生著同樣的事情。
錢倉一帶頭跑出內城區,羅伯特緊跟在他的身後。
亞瑟跪倒在地,臉上露出難受的神色,不過隨後便笑了起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遠處的天空布滿烏雲,港口的水面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和*圖*書上漲。
「生命之展第01幅作品。」
塞繆爾之前的畫作都被存放在警局當中。
即使已經見識過無數恐怖的存在,依然不敢有任何大意的想法。
許多逃出來的市民都在這附近遙望著自己的家園。
「警局裡面有內應我早就知道,不過沒想到是你。」
這次與前幾次略有不同,即使中槍,亞瑟也沒有放棄開槍。
錢倉一與羅伯特繼續向遠處跑去。
正當羅伯特打算登船的時候,卻被錢倉一一把拉住手臂。
紅色的光再次蔓延開來,跑得慢一些的警員不小心碰上了紅光,隨即發出凄慘的叫聲。
「你幹什麼!」羅伯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最終,錢倉一站在了一處山丘之上。
乓!
亞瑟右邊的嘴角勾勒出笑容,答道:
亞瑟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表情輕蔑,似乎對錢倉一所說的「邪神」根本無所謂。
「塞繆爾召喚出來的那些傢伙不過是赫澤拉克的食物罷了,根本不足為懼。」
這一刻,甚至連天上的群星都為之移位。
通常來說01意味著開始,不過這裏卻不同,01意味著結束。
雖然亞瑟能夠抵抗子彈,但是力量還是和原來一樣大小。
客廳的牆壁上掛著一幅東信標城城門的風景畫。
乓!
「跑!」錢倉一不敢再停留。
嘀嗒!
當然,他不會選擇耗在這裏,畢竟此時的東信標城已經危機四伏。
亞瑟左手撐地站起,聳了聳肩,答道:
房屋的結構並無特殊的地方,從門口進入之後是客廳。
「亞瑟·弗蘭克。」
路上因為行人太多,馬車根本無法前進,唯一的趕路方式只有雙腳。
錢倉一轉頭看著窗外,此時夕陽已經完全沉入地面以下。
畫上的內容正是裂紋,這些裂紋與塞繆爾臉上的裂紋一模一樣。
「快走!」錢倉一從這些光中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
亞瑟說完鑽入另一條街道。
「老實說,不太好,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是東信標城建立以來遭遇的www.hetubook.com•com最大危機。」亞瑟搖了搖頭。
面對這些遠超人類的生物……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生物,除非地獄電影逼迫,否則自然是能跑就跑。
這是生命之展的第一幅作品。
「你,也會是這份晚餐的一部分。」
「這是我們為真正的主準備的盛宴。」
客廳右側的卧室門邊,有兩名警員正盡職看守。
石柱逐漸被龍捲風捲起,向天空飛去,與石柱一同飛向天空的還有東信標城的建築。
錢倉一牙齒緊咬,他沒時間再審問亞瑟,可是他又不甘心放過這次機會。
「所有的人都會前往新世界。」
「我再問你一次,手稿在哪?」錢倉一這次將槍口對準亞瑟的腦部。
亞瑟目光詫異,整個人向後躺在地上。
飛到上空的石柱隨後重重落下,頓時,煙塵四起,巨大的衝擊波席捲了城中的一切,站在城外山丘上的人也被震倒在地,少數體弱的市民甚至開始流鼻血。
嗡嗡的響聲忽然傳來。
「這……這都是什麼啊!」羅伯特看著遠處。
按照亞瑟的說法,塞繆爾召喚出來的「渺小者」不過是「偉大者」赫澤拉克的食物,也就是說,赫澤拉克會如同席捲藍色珍珠號一樣席捲整個東信標城。
前方的船隻正在駛離港口,大胆的船長依然在趁亂髮財,向每一名登船的人收取高額的買命錢。
有一人帶頭,其餘的市民也相繼跪下,雙手合十,期望著奇迹來拯救他們的家園。
幾秒鐘之後,房屋轟然崩塌,巨大的響聲衝擊著眾人的耳膜。
現在的情況已經危急到僅僅只是看一眼都有可能將小命交待在這裏。
「苦悶與煩惱都將煙消雲散,只剩幸福永恆。」
「我們必須走近路,來!」
亞瑟再次嘗試開槍,不過卻被錢倉一將槍打掉,之後,錢倉一左手握拳揮出,將亞瑟打倒在地。
「是啊……」羅伯特嘆了口氣,準備跟上亞瑟,卻被錢倉一拉住。
兩人努力在人群當中擠出一條路,直到見到一個熟人www.hetubook.com.com。
黑夜當中,似乎有一個龐然大物正從水下升起。
塞繆爾坐在椅子上,臉上布滿紅色裂紋,這些裂紋彷彿用精緻的刀具一條一條刻出來,形狀有些像蛛網。
錢倉一看了一眼擁擠的人潮,又看了一眼正站在一旁的亞瑟,心中不禁有些懷疑。
忽然,東信標城天空的烏雲開始旋轉起來,形成了一個漩渦。
叮叮噹噹的響聲傳來,亞瑟手中的黑色手槍摔在一旁。
「告訴我,手稿在哪裡?」
「他們的力量對你也沒用嗎?」
剛才從地下鑽出的石柱,此時卻像是逃跑一般想要回到地下,但是上方的漩渦卻不給它任何機會。
三人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接著……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周圍的時間被填滿之後,錢倉一已經靠近亞瑟。
「撕裂大地。」
「真沒想到生命之展居然是召喚出這些恐怖的怪物。」
槍聲響起。
剛離開內城區,卻發現遠處警局的地方正在發生同樣的事情。
時間再次開始流逝。
他說完,將右手的槍口對準錢倉一。
他調整方向之後開了一槍,子彈打穿亞瑟的臉皮,撞擊地面之後彈向遠處。
亞瑟慘叫一聲,雙目緊閉。
「破綻還不夠明顯么?你不可能會遇到我們。」
錢倉一跟在羅伯特的身後,沒有說話,而是盯著亞瑟的一舉一動。
整個東信標城的內城已經變成了末日般的景象。
「哈哈哈,子彈對我根本沒用。」
「如同藍色珍珠號上發生的一切,我們只是在獻祭東信標城給『偉大者』赫澤拉克。」
兩人接近港口之後,周圍逃亡的人迅速多了起來,甚至堵住了前方的路。
這一槍如果扣下扳機,亞瑟的頭會被直接打穿。
「去港口,暫時先乘船離開。」錢倉一轉頭對羅伯特說。
錢倉一走到畫的後方,觀看起來。
塞繆爾死在了自己的畫作前,被自己的畫所殺死。
「我說你們……」亞瑟將頭探了出來。
錢倉一趁勝追擊,利用膝蓋與左手將亞瑟按住,hetubook.com.com接著將槍管伸到亞瑟的嘴裏。
他站起來之後,並沒有再次舉槍,而是開口說道:
亞瑟說到這裏猛地舉起槍,不過再次被錢倉一搶先。
對他們來說,情況應該是塞繆爾已經被警員制服,他們進來后看見的應該是一名正在掙扎的塞繆爾。
「你以為近一點就能夠射穿我?」
「你知道也沒用,因為你馬上就會死在這裏。」
「他能夠感受到這些『渺小者』不過是我們讓他感受到的而已。」
石柱上的熔岩上下流動,彷彿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現在情況怎麼樣?」羅伯特向亞瑟走了過去。
他再次舉起右手。
「別做夢了,我會讓你感受什麼叫做絕望!」
錢倉一愣了一下,斜眼看向亞瑟腰側,幾隻黑蟲正從中飛出。
剛才錢倉一射出的子彈正中亞瑟眉心,不過並沒有打穿,而是嵌入了骨頭當中。
「邪神,我可以這麼稱呼他們。」
這時候,錢倉一已經率先開槍,子彈這次擊中的是亞瑟的胸口。
永眠的鍾錶開始轉動,射向錢倉一的子彈停留在半空。
距離較遠的港口依然維持著原樣,待在港口的人根本沒有發現危險已經悄然接近。
「贈與砥礪前行的追尋者。」
這裡能夠看見東信標城的全貌。
同時,亞瑟抓住這一機會進行反擊。
亞瑟發現錢倉一的意圖之後有些驚訝,他笑著問道:
亞瑟說話的同時目光一直看著錢倉一,根本沒有在乎羅伯特。
錢倉一側身躲過,同時拉近距離。
「換條路,我們去埋骨荒野。」錢倉一不打算繼續看。
羅伯特轉頭看著錢倉一,眼神疑惑。
「等等,你看遠處。」錢倉一指著遠方。
「是你們?跟我來,警局的人都在向城外趕去。」亞瑟向兩人招手。
錢倉一示意羅伯特先走,同時他對亞瑟說道:
地面的裂紋處開始湧出炙熱的岩漿,這些岩漿裹挾著無數石頭向遠處衝去。
錢倉一一個翻滾躲開黑蟲之後,向羅伯特所在的方向跑去。
錢倉一沒有說話,目光依然盯著拐角處hetubook•com.com,接著,他掏出手槍,將子彈上膛。
「其餘的警員現在肯定正帶著家人逃命,怎麼會聚在一起?這可不是戰爭。」
「先出城再說。」錢倉一不禁想起藍色珍珠號上的恐怖場景。
兩人徑直朝港口跑去,默爾曼卻向另一個方向跑去,他還需要去救自己的妻女。
風力越來越大,一些體重輕的市民甚至感覺自己要飛起來。
「子彈對你的確沒用,不過塞繆爾召喚出來的東西呢?」
一路狂奔途中,哭喊聲與求救聲不停傳來。
「他就這樣死了?」羅伯特不敢相信。
兩人一路跑到城外,而且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遠離。
他們追蹤塞繆爾的目的是為了找到手稿,現在塞繆爾已死,也意味著手稿失去蹤跡。
房屋開始搖晃,彷彿地震來襲。
黑暗降臨大地,今晚的夜空,星星格外明亮。
錢倉一看著亞瑟眉心的傷口,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同時他開口說道:
塞繆爾死後錢倉一失去了手稿的線索,現在難得有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亞瑟右手拿起手槍,同時左手捏住眉心的子彈,將其取下。
雖然亞瑟能夠對抗子彈,但並不代表子彈對亞瑟沒有任何效果。
情況越來越撲朔迷離,越來越讓人心神不安。
東信標城將近百年的積累,在這次生命之展中毀於一旦。
忽然,房屋內的畫作以及塞繆爾的屍體開始發光,那是讓人忍不住顫慄的紅色光芒。
錢倉一跑出屋外,轉頭看著後方的房屋。
一顆猩紅色的古怪樹木正在茁壯成長,這棵樹於是擴張,附近居民逃跑的動作也越遲鈍。
「你……你怎麼沒死?」羅伯特也掏出了手槍。
在他的喊聲之下,不知所措的警員全部向屋外跑去。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我並沒有露出破綻。」
巨大的風力吸取著下方的一切,甚至連城外的市民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錢倉一不敢大意,看見亞瑟扣動扳機之後,馬上使用光陰冢的領路人,再次躲避子彈射出的路線。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不過錢倉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