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兄弟鬩牆
第二十章 三郡之戰

戰場上的血腥臭難聞、諾曼士兵的屍體自相枕藉、瀕死的傷兵在血泊之中爬行、被唐軍斬斷了馬腿的諾曼駿馬尚在哀鳴、幾個破了膽的諾曼兵坐在地上哭,然後被唐兵們用長矛刺死。
唐兵想不明白,白撿個老婆,還有什麼委屈的?
陳粟點了點頭:「讓他們進來。」
得到了章白羽「臨機決斷」的允許后,熊靈均便在新林郡放開手腳了。
上一次傭兵犯邊時,不過三千多人,現在他們已經膨脹到了七千人左右,人數還在增加。
紫橋軍是懂得怎麼從戰地摳出糧食的軍隊。可是現在隨同大軍出動,他們反倒頗有不便。
郡守府外的唐兵們開始戒備了起來,早上放布爾薩人進來,是都尉說過的要從俗,不然布爾薩人要作亂造反。從現在起,女人過了門就是唐人,那就要按照都護府的規矩來,再不能放一個人進來了。
「我委屈什麼!」郡守怒道。
兩個諾曼領主因為參勤而愁眉不展,但卻因為分了一家領主的領地而喜上眉梢。
騎兵們從章白羽身後飛奔而出,他們的瓔珞、披風高高地飛揚,河岸邊的平原立刻騰起了衝天的煙塵。
在兩翼出現了唐騎兵后,諾曼的貴族軍官們再也控制不住諾曼士兵,他們扭頭朝著森林處逃跑。
郡守一覺醒來,發現被窩裡面好溫暖啊,掀開被窩一看,酋長的女兒趴在他肚皮上呼呼大睡。
諾曼人這一點很奇怪,第一天還在打仗,一旦投降,他們的子弟卻顯得頗為「忠誠」。
行司馬的軍權比都尉大,為了更好的統帥懷遠兵,陳粟任命了郡尉,專門統帥懷遠郡兵,又分設糧秣郎、捕盜、虞候隊節制調遣各部。
這個時候,一臉慵懶的酋長女兒走到了院子裏面。
看見都護前來,唐兵都沉默起來。
畢竟是林中大族出生,他對那些部落酋長的心思拿捏得非常准。
西進已經完成了唐軍的目的:摸清整個西部的山川地形、領主勢力分佈、駐防要塞、瓦解一部分領主軍力。
林中部族大多信賴陳粟,因為陳粟是個唐人,能說一口漂亮的林中話。布爾薩人和諾曼人也不害怕陳粟,陳粟身邊有許多定城的士兵,那些士兵會告訴懷遠居民,當年陳粟是如何對待外族人的。
唐兵們紋絲不動,猶如鐵塔,只有呼出的白氣告訴別人這些都是活人。
現在,章白羽率領著親營和紫橋軍朝著昭城的方向撤退。
當時紫橋軍發現了伊茲米特大軍的蹤影。
章白羽讓熊靈均「臨機決斷」,同時命令他不得抽調城內駐防的郡兵。
唐兵的呼喊、駿馬的嘶鳴、弓弦迸射的聲響、催戰的鼓聲,震得章白羽耳朵生疼,胸中如同燃著一團烈火,幾乎也想跟著騎兵們一同衝殺。
唐軍在戰前紛紛憂慮而恐懼,畢竟這一仗不同以往,這次的敵軍自成陣列,又有軍官節制,人數也極多。即便伊茲米塔人分兵之後,大部敵軍也超過了一千人。
等唐軍開始紮營后,他們才逐漸地回來,看見自家房子已經被唐軍士兵徵用后,他們嚎啕大哭。
章白羽臉上笑著,嘴www.hetubook.com.com裏和士兵們一道吶喊,但在心裏,他卻在想著:不知道現在,新林和懷遠的情況怎麼樣呢?
行司馬陳粟不光從布爾薩人之中募集郡兵,還從林中部族之中募兵。
郡守被夫人拉回了房中。
都護府最大的勝利在濱海平原。
新林郡。
郡守是唐軍之中少有的讀書之人,二十多歲被綁上船時,在河陽給富家孩子們開蒙教字。可是現在,他被林中兒激怒,涵養也丟了:「送個屁!你去找熊靈均,問他記不記得都護府的吩咐!」
陸陸續續一直有諾曼民夫前來詢問糧食能不能帶走,糧秣官在請示了軍中的記事後,許諾給這些民夫發放唐錢。他們可以憑藉這些唐錢去昭城換糧,三百錢一袋麥子,但是如果他們走得遠一點,去臨湖以東的地方換糧,兩百五十錢可以換一袋。
再次進入唐軍,陳粟百感交集:在唐軍之中,一切制度都能看見當初蘇培科時草創的影子,但卻又與那時不盡相同。現在的軍制更嚴密,軍法更細緻,好在,唐軍的立軍之本沒有丟——唐人和歸義人,心向一處的,便都是自家兄弟!
合圍持續了一個小時,諾曼人終於成了籠中老鼠。
蒯長史當年就愛上了一個女子,結果卻是個烏蘇拉間諜。
戰爭開始后,大部分居民逃向了西部,唐軍抵達的時候,剩餘的諾曼村民逃到了原野之中。
酋長女兒臉色微紅,但卻也不太拘謹:「唐人是很好很好的,我很喜歡。只是疼得很,如果今晚再這樣,恐怕就。」
諾曼俘虜之中,除了男爵的頭髮還在,剩下的人都被剃了頭髮。
定伯陳粟如今離開了東定府,以行司馬的職務重歸唐軍。
現在章白羽最關心的事情,就是各地轉運糧食、營訓郡兵還有烏蘇拉人的進攻何時開始。
本來想娶唐女的。
一個唐兵把他們聚攏起來,將他們塞上了馬車,朝著東邊送去了昭城。
郡守大怒,抽刀就要去找熊靈均,結果剛出門,就看見了他的新親戚們站滿了院子。
章白羽看見一群唐兵圍成一圈,中間有一個唐兵和一個歸義兵玩著唐人的遊戲:他們抱著一條小腿,單腿跳動撞擊對方,唐兵稱呼這為鬥雞。
場中的兩個唐兵也停了下來,單腿立著,等候都護髮話。
章白羽的跳下馬來的時候,感覺左腳刺痛了一下,還以為是誰丟的石頭,等到脫下了靴子才發現腳趾流血了。這是蘇培科留下的舊傷,章白羽當時踩倒了一塊石頭的邊緣,大拇指甲崩斷了,現在他的大拇指甲也很難看,如同分成了兩部分,在軍中作戰時,指甲時常會扎進肉里。
處理了靴子后,章白羽開始朝著營地的中央走去。
如果能夠不打仗就瓦解那支氣焰洶洶的安息傭兵,自然最好。
唐兵說:「都尉清早就拔營離開了。城內遍傳都護府貴人和山民結親,許多小酋長都過來詢問,要不要湊份子送禮錢。」
最後的場景,讓章白羽想起了南郡的麥收。
修築糧倉的任務被交給了昭城邊的一個唐男,他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土地已經被焚毀,原定的糧秣參勤無法完成,都護府便命令他提供一百名民夫攜帶木料前來修築木倉,軍中管吃管喝,把人送到就行。
伊茲米塔城是個好地方,失去了伊茲米塔,烏蘇拉的海峽貿易便再也不能獨攬,無異於捅了烏蘇拉致命一刀。可是沒有一兩年的時間,唐軍是沒有辦法恢復伊茲米塔的。與其佔領一個短期無法獲利的城鎮,不如把它交還給古河人。
她的兄弟們聽說郡守很強健,並不似看起來那般文弱,一時都很開心,留下了滿地禮物,魚貫跑了。有幾個嫌門口太擠,還是從院牆翻出去的。
隨後,紫橋軍紛紛請戰,希望立刻攻擊那支南下之軍。
一千多匹駿馬賓士起來如同雷霆一般,他們匯聚成了縱隊,在賓士的過程中逐漸展開成了的月形。
郡守捏著刀,詢問身邊的唐兵:「熊靈均那田舍奴呢?」
獻俘之後,俘虜將會被交給郡兵,並且送到瑞德城再度遊行。
都護府軍制之中,行司馬的軍權僅次於都護府,可在陳粟身邊,卻只有一群郡兵,可堪一戰的,恐怕只有那四百多定城精銳。
至少章白羽身後的兩個諾曼騎手沿途的侍從之職做得不錯。在一群諾曼農夫突然出現時,兩個諾曼騎手還擋在了章白羽前面,防止他們之中有偽裝的士兵。
最為出格的一件事情,就是為了安撫當地的酋長,熊靈均強迫郡守迎娶了一位大酋長的女兒。
只不過,在交手之後,唐軍就意外的發現,這些諾曼人不經打。
陳粟想者。
一個山民問道:「昨夜怎麼樣?唐人健壯不健壯?」
這仗怎麼打呢?
紫橋軍最後也不確定那些哨騎北上了沒有,但是伊茲米塔人終究沒有停止行軍。
布爾薩山地人按照傳統習俗,對郡守吹響了一種牛骨小喇叭,嗚嗚嗚地響個不停。
克虜軍和懷遠營則會休整一段時間,再去昭城與都護親營以及紫橋軍交接。
勒龐。
唐男的領民昨天已經抵達了唐軍營地中。這些人領取了糧食后詢問糧秣官,多餘的糧食能不能帶回家去。糧秣官說不行,給他們多少糧食就吃多少糧食,不要想著剩下吃的送回後方。在唐軍內就要敞開肚皮吃,吃飽了才能幹活。
不論西部潛入都護府的間諜如何謠傳唐人大敗的消息,經歷過獻俘之後,臨湖城內的謠言逐漸絕跡了。
章白羽剛剛接受了兩個諾曼領主的效忠,與他們約定了參勤之務,接著,又將一個沒有選擇效忠的諾曼領主斬首,把他的腦袋和兩顆豬頭擺在一起祭了旗。
按照唐人的標準,這小姑娘也算得明眉皓齒,就是皮太白,顯得有些古怪,鼻樑也太高,眼睛還是藍棕兩色的異色瞳。
一陣狂喜的聲浪傳遍了伊茲米塔大軍,他們開始朝著東方撤退,稍有戰意的幾隊諾曼人還在軍官的號召下結陣,大多數諾曼人已經顧不得許多,他們只想儘快逃離。
那唐兵就原原本本地回答郡守:「熊都尉說了,都護許他『臨機決斷、便宜行事』。現在大敵https://m.hetubook.com.com當前,新林山民未附。郡守所尚女子,乃是山民大酋之女,年方十五,也找老婆子驗過,是個閨姑娘。熊都尉說了,只要能夠對都護府有利,生死都要拋開,哪能因為好壞而挑挑揀揀呢?為了都護府,郡守大人還要委屈一下。」
唐軍信任都護府內的諾曼人,也願意吃他們烹飪的食物、喝他們打來的水。但到了西部領地,唐軍士兵們就只信任布爾薩歸義人民夫了。不光唐人士兵這些,諾曼歸義兵同樣如此。在唐軍之中傳播著許多小道消息,比如駐紮在某個村莊的郎隊因為諾曼人投毒死掉了六七個人,在另外一個城鎮裏面,兩個唐兵被看似無害的諾曼婦人割斷了脖子等等。
在進入軍營的時候,有一個諾曼騎手指著一口井說,他的父親曾在井內投毒,雖然時間過得久了,但還是建議唐軍士兵不要飲用井中水。幾個正在喝水的唐兵噗地一聲噴出了水,又看了看手裡的木杯,想了想還是丟了。
但在東部,章白羽則告誡陳粟和熊靈均還是按照過去那樣,將敵人放進都護府來打。
章白羽在一個石槽裏面洗了腳,換了一隻絨襪,再把腳塞進了靴子里。因為腳腫,章白羽的腳一下塞不進去,單腿在地上跳了兩下在擠進去。
在預防南下之敵的同時,熊靈均卻開始強硬推行唐市唐屯,說是「編籍民口」,實際上是對新林山區的酋長們恩威並施。幾個刺頭酋長被熊靈均找到借口擊破了寨落,將他們的人口、財貨分賜給了親唐諸部。在險要的關口,熊靈均安置了親唐的部族,把對唐冷淡的部族遷離了要害之處。他又調集了大批財貨珍寶厚賂各酋,讓他們派齣子侄從軍。
唐兵看了看郡守,又看了看酋長之女,走了兩步,又回頭,最後還是走到了院門口,高聲說他和一隊唐兵在外戒備,郡守不必擔心安全。
唐軍預定兩天完成匯合,但因為迷路和地形不熟,唐軍花費了六天才完成了匯合。每一天章白羽都很擔心,伊茲米塔人會發現不對北撤,那麼唐軍的調動就會前功盡棄。
幾乎每一次呼吸,都有十多個諾曼士兵死於騎兵劍的背刺,還有一些諾曼兵直接被捲入馬蹄之下踩死,河灘上布滿了屍體。
最終,在一條河邊,伊茲米塔大軍分兵,一部留下來圍困唐軍木寨,一部渡過河流,衝進了唐軍選好的戰場。
其中一個村莊因為靠近大道,已經有了小鎮的雛形,不光有馬廄和石牆,還有一個酒館。
諾曼村民留下來的土地,則被交給了烏蘇拉商人,他們為了湊足毛料,將許多農田開闢為牧場,並且逼迫破產的村民成為他們的終身契農——也就是農奴。成為農奴的人不能遷徙、不能擁有地產、在結婚或者的家庭成員死亡,都要給烏蘇拉主人交一筆錢。
郡守剛要發怒,說有一隊唐兵戒備,怎麼還會被一群布爾薩人跑進院子來的!結果,他感覺袖子一緊,扭頭去看時,看見酋長的小女兒看著他發笑。
懷遠營與克虜軍經由古河領東行,自澤口城南下,返回了都護府。
結果除https://m.hetubook.com.com了一群路過的糧隊被唐軍消滅之外,各地領主都很精明,他們發現了不對,竟然沒有一隊人前來救援。
他看著郡守好一會,才撓著頭說:「郡守,我也不知道您委屈啥。」
戰鬥只持續了幾個小時,但唐軍卻在附近逗留了兩天。
古河人有三千多騎、兩千多軍仆,若是倒向了烏蘇拉人,對都護府會是個極大的威脅。
恐怕就有些受不了。
所幸紫橋軍的遊俠兒斥候巡邏之術極佳,伊茲米塔人南下的哨騎只有兩批,幾乎被紫橋軍一網打盡,少數漏網之魚也在紫橋軍徹夜不息的追趕下斃命。
熊靈均倒不太在乎那兩千多郡兵,畢竟郡兵再多,在營兵的面前也難擋一陣。
郡守心中幽幽地想到。
這兩個領主的繼承人都被賜予了一副唐鎧甲,留在章白羽身邊擔任侍從。
唐軍一邊命令諾曼俘虜焚燒屍體、清理戰場,一邊還想碰碰運氣,看看沒有別的諾曼軍隊趕來救援。
光頭在諾曼人那邊並沒有格外的羞辱之意,但在臨湖城的唐人看來,這就是一種刑罰。
章白羽沒有同意立刻進攻,他派出了快使,命令懷遠營和克虜軍儘快靠近。
章白羽其實並沒有格外吩咐過官員們如何擇妻,主要是提醒他們要當心外人的細作。
在西部,唐軍主動出擊,戰果頗豐。
在勒龐城,行司馬陳粟正在等待著幾個客人:安息南部城邦的幾個使者。
唐軍開始衝鋒的時候,諾曼人還能在軍官的呵斥下列成戰線,等唐軍衝到一百步的距離上,紛紛抽出刀劍、揚起長矛的時候,諾曼人的陣線立刻動搖起來。
糧秣官也很惱火,他說紫橋軍的遊俠兒習氣很重,由於擔心吃虧,一百匹馬的糧秣,非得上報要一百二十匹的口糧。糧秣官又不傻,一查不是這麼回事,自然有多少匹就給多少匹,反倒惹得紫橋騎兵不高興。
在唐騎兵的背後,連片的諾曼人倒仆在地。
唐兵卻沒有反應過來。
諾曼士兵還沒有靠近森林,懷遠營和南郡的郡兵就在鼓點聲中揚旗而出,諾曼大軍一頭撞了上來。
她的兄弟們全部掏出了彩色布條,對她和郡守拋了過去。
很快,章都護在號角聲中走入了士兵的海洋之中。
如果必須要打,陳粟也不打算完全按都護的意思,放安息傭兵進入懷遠。
都護一開口,唐兵們都歡笑起來,場中的兩個人又開始碰撞。不一會一個兵被撞倒,立刻就有人補充上去,挑戰勝利者。
陳粟聽說,那支傭兵得到了極多的資助,每天都在合併新的傭兵大隊。
章白羽頗感失望,最終放棄了繼續設伏的打算。
章白羽判斷諾曼人已經膽裂,便下令東部的都護親營闕開通路。
章白羽把這種事情交給了軍虞候,只對糧秣官和紫橋軍的郎官訓誡了幾句,並不過多插手。
新林郡貧窮,懷遠郡殘破,不值得唐軍主動出擊禦敵于外,主動出擊,往往意味著士兵傷亡更大。
新林郡是懷遠門戶,如果抽調了郡兵又作戰不利,春申的賊軍就能長驅直入,並且與南地的安息傭兵們匯合。
章白羽詢問過一個紫橋軍的郎官,www.hetubook.com•com那個郎官也承認,在軍中分配的糧食,遠比過去劫掠來得多。過去紫橋軍的遊俠西出昭城,飢一頓飽一頓都是自己的,就算餓死也認了。可進入了軍中,卻免不了心生埋怨——他們總是覺得糧秣官偏袒營兵,對遊俠兒們格外嚴苛。
「你快走。」郡守夫人嬌斥不懂事的唐兵:「我和我男人說話。」
那之後,各官大多隻在唐女之中擇偶,少數選擇外族女子的,也多是從勒龐、托利亞時就認識的糟糠之妻。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能在那支傭兵成型之前,就徹底瓦解他們呢?
此地不比都護府內,糧秣充足。如果沒有有人收集牧草,紫橋軍就只能返回昭城補給。
章白羽看了一會:「愣著幹什麼!撞啊!」
熊靈均在新林的兵力不足,曾寫信告知章白羽,說防禦新林兵不夠。
除開民夫外,紫橋軍的馬匹糧秣也是個問題。
當時熊靈均在軍中設宴,邀請了新林郡守前來議事。新林郡守前來之後,立刻就被幾個林中人海飲灌醉。
尼塔西南。
唐軍的兵營佔據了兩個相鄰的村莊。
最近有消息說,河兒汗對烏蘇拉人的態度曖昧可疑。將伊茲米塔交還給古河人有兩個好處,一個是惡化烏蘇拉人和古河人的關係,即便他們再怎麼眉來眼去,現在一座城鎮易手,雙方便再沒有了合作的可能,即便河兒汗和烏蘇拉將軍還有勾結,卻也頂不住雙方內部的洶洶敵意了;另一個好處則是向河兒汗顯示力量和友誼,河兒汗會知道都護府不是軟釘子,河兒汗也會感激唐軍交還的城鎮。
郡守說這話,是心中不快:熊靈均都給我塞了一個老婆、一院子的舅子哥、一個劫了商隊被我關過的老丈人,他還在乎我委屈不委屈么!
熊靈均離開的時候,似乎已經猜到了郡守會這麼說,也提前囑咐了唐兵該怎麼回答。
唐人、歸義人都站在大街兩邊,大部分人面帶笑意,也有不少人對俘虜拋擲石塊。一群西部來的諾曼歸義人竟然沖了上去,毆打著一個貴族。據這群西部的歸義人說,那個貴族來自埃辛城,曾經為了湊足人數送到埃辛內的烏蘇拉作坊,不惜放火焚燒了諾曼村莊。在諾曼村莊積極自救之後,那貴族又派出騎兵,在春天播種的時候四處踐踏麥苗,最終將許多諾曼家庭逼入了城鎮。
一名男爵、二十三名西部貴族、十九名騎士、一百多名貴族扈從作為戰俘,被懷遠營的士兵押解著遊行于街道之上。
在章白羽的身邊,唐騎兵們高舉刀劍山呼殺賊。
周圍的郎隊正在來回走動,本地的幾間石頭屋子會被開闢城糧倉,但是石頭房子畢竟不夠,唐軍不得不開始修建離地的兩尺高的木倉。
「陳司馬!」一名郎官前來稟告:「安息人參見。」
這樣的消息讓唐軍士兵自覺地執行了清理駐紮地的命令,一旦紮營,本地人就會被送走。
章白羽騎在馬上等了一會,等到諾曼的抵抗徹底瓦解之後,終於下令兩騎兵軍出擊。
章白羽命令受損比較大的懷遠營、克虜軍北上,讓他們將伊茲米塔交還給古河人。
不久后,懷遠營、克虜軍盛軍入臨湖城。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