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兄弟鬩牆
第四十四章 魔法

那時他在群山之上,張開雙手假裝自己是一隻鳥,鼓鼓風聲吹響在他的耳畔,他曾做夢飛起來。
貧困中的人,往往也不覺得痛苦。
在許多巷子旁邊,都有許多人背著大口袋,對著唐軍士兵伸手吆喝,說他們知道附近有人很富有,想要帶著唐軍去劫掠。
強烈的酒意燒到了胃中,又反芻著火辣,一直辣到了眼睛。
瑞德城守的倉房之中,存儲了大量的唐貨,但卻無法運出。
三十年前,唐軍腳下的空地上扎滿了一人高的細木樁。數萬條曬布繩連接著木樁,青春洋溢的女工會在這裏將一卷卷染好的布匹掛在繩索上。來自半島腹地的風會吹向這裏,每一陣風吹來,上百種顏色的布匹會隨風飄舞,如同盛開百色鮮花。
「這是共和國的事情,再說下去,我就有叛變的嫌疑了。」維基利奧對章白羽說:「我們的交情,在合約之後就結束了。」
周圍的諾曼人立刻被驚愕地不敢說話。
唐軍士兵除了報以冷笑,也懶得多說什麼了。
阿普保忠看見了不同顏色的光,也可能只是他的幻覺。
過了好一會,唐軍士兵才找來了一個送水人,把他車上的空水桶一個個地丟到了路邊,再把地上的屍體和腦袋放進了車中。
幾個唐軍士兵督著三個諾曼工匠,諾曼工匠們反覆檢驗過,告訴唐兵沒問題了。
許多歸義兵告訴唐人,如果接收了這些禮物,就可以在居民的房門上留下記號,表示這些房舍的主人會得到保護。
在處決糧食商人之前,都護府的官員會告訴城內外的饑民,就是這些商人、莊園主還有小貴族,一直在煽動對都護府作戰。
他從很小就聽說了這傳說之中的城市。
抽去諾曼人的統治根基,再打碎烏蘇拉人的貿易根基,就在這一場場的處決之中緩慢地施行著。
如今,難民們擁擠到了碼頭上,準備逃離尼塔這個傷心之地。可是這個願望也不能實現,碼頭上的人太多了。
遙遠的話語在腦海之中響起。
唐軍士兵自然樂意幫忙,許多被指認為暴民的諾曼人感到很委屈,他們說都是糧食商人、貴族還有烏蘇拉人唆使他們的。
從繁華墮入貧困中的居民,則會痛感幸福離去,痛苦纏身。
一個穿長裙的諾曼女人如同木頭一樣倒地,發出一聲悶響。這悶響就如同轉動了什麼閥門一樣,周圍的居民立刻驚動起來四散而逃。跑得快的立刻躲進了屋裡,跑得慢的則來回亂撞,生怕也被唐軍斬首。兩個癱子乞丐站了起來,腳不點地的翻過矮牆,飛一樣地跑了;一位紳士連續打暈兩位小姐,先她們一步跳上了一輛馬車,命令老車夫發車;有個神父本來跑開了,最後卻被良心譴責,又返回了暈厥的女人身旁,拖著她的肩膀將她從街心帶走。
這幾十年來的尼塔人,就經歷了這樣的過程。
就連有些食貨郎,也都記載著受降城的和_圖_書礦井如同魔窟,下井的苦役,在都護府的居民們看來,也就比絞刑和斬首稍微好一點。
「你會帶回來一份合約?」
等到唐軍士兵前來卸下他們的武裝時,降兵們又開始想起了諸如榮譽之類的東西了。
這些難民一直逃離唐人,有些從托利亞山區就開始逃往。他們逃到了瑞德,又逃到了魯瓦,再逃到了中部要塞,隨後是馬恩吉,現在是埃辛城——即便是這樣,唐軍還是追上來了。
阿普保忠擦了一下眼睛。
這些傢伙基本都是城內的慣偷和流氓。
無數的馬蹄凸骨被削去,大道兩側,諾曼孩子們收集著不同形狀的骨片,互相比試炫耀。
裏面的居民被煙熏得受不了了,就會帶著財產跑出居所,然後當街被洗劫一空。
有許多諾曼市民哭著找到了唐軍士兵,要求他們幫助懲處暴民。
尤其在南郡,許多唐民糧食充足,但其他的物資卻越來越匱乏。在欒城,甚至出現了農具有價無市的情況。許多鐵匠的生意也變得不好了,儲存的鐵錠、煤塊、燃木全部不足。澤口城兩百多伐木匠人運出森林的木材越來越少,他們丟入河中的漂木,甚至連最粗枝幹也沒有伐掉,下游的許多囤積木料的灘場都在向本城的城守抱怨,說澤口人拿著糧食不干事。
女人的裙子被地面突出的石塊拉扯,刺啦一聲撕裂了,露出了兩隻光光的長腿和百褶內裙。
男人穿著輕便的鎧甲。
與他迎面而來的是一隊唐兵。
彩虹。
當唐旗在空中飄揚的時候,尼塔人也只是冷漠地看了它一眼,便低下頭忙著自己的生計了。
積雪已經消融,溫暖的風正從四面吹來。
城內一千多烏蘇拉士兵幸免於難,所有的烏蘇拉士兵都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願意和維基利奧同船。
萊赫人打聽清楚了這種困境之中,一直在壓唐貨的價,食貨郎們和萊赫人的談判非常不順利。
女人被拖了一會後就醒了過來,發現裙子不見了,一個男人正在把她拖走,立刻迸發了驚人的力氣,發出了一聲大哭,爬起身來和神父廝打起來。
章白羽站在維基利奧的身邊。
維基利奧站在碼頭邊,被唐軍士兵們監視著。
他從懷裡面輕輕地摸出了一隻小小的瓷盒,傷感地注視了片刻。
今日陽光很好。
唐軍士兵處決了一群惡棍之後,就被諾曼人的一陣亂相弄得目瞪口呆,最後連收拾屍體的人都找不到。
車匠每天都會忙碌不堪,替換新的輪軸與輪葉。
曾為帝國腹地提供布匹的埃辛城祖先可能想不到,他們的後代在自己的城市裡面,都只能購買外來布匹了。
唐軍官員沿用了從托利亞山脈上的做法:公告了這些惡人的行徑后,就將他們交給了諾曼饑民。
都護府如同新誕的嬰兒,開始睜眼打量起了自己的搖籃。
唐兵們看見男人前來,便過來行hetubook.com.com禮。
結果,諾曼士兵沒有摧毀的紡織作坊,卻被烏蘇拉人花掉十年不到的時間就摧毀了。
唐軍士兵就離開了這裏,朝著下一個街區走去。
那個時候,他與同伴一起說起過,有一天他會來到那座城市,去見識一下這種神奇的東西。
受降城的礦工已經達到了六百人,但採掘出來的鐵礦石還是滿足不了各地所需。受降城外的煉鐵爐膛:「徹夜不熄,無夜不明」,可是各地依然在告急。鐵料輸入布爾薩半島,過去主要是從羅斯地區和安息南部而來,如今這兩個地方與都護府的聯繫都已經中斷。儲存起來的鐵料耗盡后,都護府立刻迎來了鐵荒。內陸的城守再一次指責起了瑞德城,說他們對於鐵料用度無當,為了奢侈財貨,卻耽誤了農事,實在是罪不容赦。
埃辛城投降后。
烏蘇拉士兵已經處決了好幾個試圖湧上碼頭棧道的難民。
埃辛城內外盤踞的饑民,唐軍並不打算讓他們和過去那樣滯留。
哈桑有好幾次被章白羽召見,詢問他財貨如何打算。哈桑一直在勸慰章白羽,說萊赫人壓價也就是一時的事情,等到貿易通暢后,唐貨的價格根本不是萊赫商人壓得住的——萊赫商人們自己就會拆台,此外,如果萊赫人一直壓價不拿貨的話,那不是還可以找烏蘇拉人么。
現在,他來了。
「以前我給你提過的。」章白羽說:「若你能成為都護府的朋友,我們會在很多地方幫你。」
貿易中斷帶來的苦處,已經在都護府內開始蔓延。
諾曼人對於這些城內的盜賊匪幫,並不敢過問。
許多本地作坊主和布匹商人們的後代,已經淪落為貨場和倉庫的主人,他們只剩下場地可以用來租賃。
唐人士兵們人人都有一種天命感:懲戒不義,唐軍不會止步於此。
如果諾曼饑民想要復讎,就可以自行處決惡人。
城內的糧食商人們很有錢,大多數在唐軍入城之前就已經逃離,但還是剩下了許多。
城內有好幾處地方生了火,唐軍抵達之後,看見的景象都差不多:上百搶劫者圍住了一家豪華宅邸或者一幢寓樓,在門口縱火。
那個時候,他聽說在遙遠的西方,一座偉大的城市之中,有一種名為噴泉的魔法,可以從空中召喚彩虹。
在一眾諾曼人的人圍觀下,一個唐軍士兵抽出了佩劍,連斬三個盜賊,結果粗胚刀砍折了邊,不得不換了一把刀,對剩下的七個盜賊執行了處決。
整個布爾薩半島上,最可怕的敵人已經暫時離開了。
同伴卻告訴他:「你永遠去不了埃辛城,你是我家的奴隸,你一輩子都會呆在托利亞。」
維基利奧看了章白羽好一會,對章白羽下跪,發下誓言保證會促成合約。
修築道路、挖掘水渠、採掘礦脈,所有的參勤都需要大量的人力。
戰場上的血債,唐軍並不避諱,但這些糧食商人和_圖_書和小貴族引發的飢荒和瘟疫,唐軍卻不打算背黑鍋。
戰場上,男人的名聲極為響亮。
許多承擔了參勤的唐男,就在饑民的營地外面紮下旗幟,在旗幟旁邊堆積糧食,用來招募饑民返回領地。
唐軍士兵從居民聚居區通過的時候,還能看見許多房舍前面放著一隻籃子,籃子上面蓋著一塊手帕,掀開手帕,就能看見裏面裝著首飾、布匹甚至是幾塊麵包。
尤其是礦脈,受降城附近的唐男頗受其苦,一個很健壯的男人被丟入礦井之後,一般都活不到第二年,這讓唐男們一直承受著城守的訓斥和懲罰。
烏蘇拉商人們經營了許多年的貿易網路,就在這些復讎之中粉身碎骨了。沒有了這些小商人和小貴族,烏蘇拉人再也無法和過去那樣,只要將貨物運送到城鎮之中,就能找到接手之人。
在飛向天空之中的時候,水柱散為白色的珍珠,揚散在空中,化為陣陣霧氣。
沿途唐軍士兵,不論新兵老兵、不論重甲輕鎧、不論唐人歸義人,見到這個男人,全部凜然肅立兩側,讓開道路等他先通過。
一個男人跳下了馬。
「如果共和國得以保存,我會極力促成合約。」
埃辛內城。
英俊堅毅的面龐上留下了許多細碎的傷口,皮膚雖然顯得粗糙,但卻不失健康的光彩。
在反覆的繁榮和毀滅之中,埃辛城的紡織作坊一直在發展著。
唐軍士兵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冷眼旁觀。
這些諾曼士兵知道,留在城內,要麼會被唐軍處決,要麼就會被送去做苦役。
這些諾曼市民的家人,有許多是經營唐布生意的。他們有許多家人,就是在前一段時間排斥唐人的暴亂之中殞命的。
廣場皆用石磚鋪成。
他是都護府最為倚重的將軍之一。
章白羽點頭:「對我發誓,然後你就自由了。」
許多難民更是擁擠不堪,情狀凄慘。
古代諾曼人宏大的廟宇投下了陰影,如有山巒在側。
饑民們在猶猶豫豫之中,終於走出了幾個膽大之人,他們在唐軍的應允下拉動了絞架的拉杆,很快,就有幾個糧食商人以及村莊貴族被絞死。
唐兵的食貨郎進入曾經的作坊區時,看見這裏一片蕭條。
阿普保忠。
碼頭上,被卸掉了武器鎧甲的烏蘇拉士兵如同灰色的蟲子一樣蠕動。他們緩緩地走到碼頭木棧道上,從船板上擁上巨大的航船。
在埃辛城的歷史上,記錄最多的城鎮暴動就是織工暴動。每當紡織工們覺得報酬難以維持生計,帝國又開始徵募新稅時,他們就會聚集起來圖謀佔領城市,接著就是城市陷入幾個月的動蕩。接著,帝國會調集士兵之後就會進入城鎮,處死帶頭鬧事者,許諾稅務免除,隨後暴動就會結束。
對於城內的慣偷和盜賊,唐軍會立刻拘捕他們,並且命令周圍的居民出來的圍觀行刑。
男人繞過街角的時候,感覺嘴唇有點發乾。和*圖*書
錘釘之聲叮噹不絕,車輪旋轉之音不熄。
對於這些糧食商人,都護府自然不會放過。
「楚郎,」阿普保忠嘆息:「你看見了嗎?」
是時,大道之上專門出現了一個鐵匠的分支行業,那就是專門釘馬掌和削馬掌骨的匠人。這些人沒有錢成為鐵匠學徒,但只用一柄刀、一枝錘、一袋釘,就能撐起一門生意。
唐軍的抵達,對尼塔人來說,只不過是諸多不幸之中新的一個。
城內的降兵聽說唐軍士兵們釋放他們時,全部抬頭看天、伸出雙手,感謝神的庇護。
旗幟已經堆疊城了小丘。
逃吧,逃吧,逃回諾瓦去,有一天,唐軍焚毀諾瓦城的時候,你們還會逃去什麼地方?
「你會返回烏蘇拉去么?」章白羽詢問維基利奧。
唐軍之中,有許多被強征離開來的埃辛唐人,此時就會告訴士兵,眼前這些人都是什麼貨色。
唐軍郎官接過後,便將他們投擲到章白羽的腳下。
許多唐男甚至轉告城守,即便是奴隸,也不是這樣使用的。如果給奴隸們足夠的食物和飲料,配置醫生照顧,那麼他們就能多活一兩年,算起來還是賺一些。不過受降城守卻告訴這些唐男,只管承擔參勤就好,不要過問受降城如何採礦。
幾乎每一個集市、每一個作坊、每一間貨鋪都遭到了洗劫。
歸義兵喊了三次,周圍的居民沒有一個敢出門。
對於這種成群結隊鬧事的市民,唐軍士兵便只驅逐他們各回家中。
布匹會打成卷,塞滿每一處倉庫,布料之多,壓壞了無數埃辛人的車輪。
更多的饑民一擁而上,將這些盤剝糧食的商人撕成了碎片。
布料會經由大道抵達馬恩吉城,隨後運往南部各個貿易城鎮。
農夫們大批破產後,城市也開始陷入蕭條。
這樣龐大的人群,必然會帶來動蕩和瘟疫。
阿普保忠咬開了酒瓶的塞子,喝了一口,又對著瓷盒澆了兩下。
都護府的父母嚇唬孩子們睡覺,又有了一種新的說法:「要是還鬧,改天叫都護把你丟到受降城挖石頭!」
在烏蘇拉隊列的旁邊,還有許多諾曼士兵。這些士兵哭著乞求烏蘇拉人帶走他們,但是烏蘇拉人自己的船位也不夠,或者是船位要賣個好價錢,便紛紛驅逐諾曼士兵。
他的眼眸時而銳利時而惶惑。
唐男們這才意識到,都護府對於受降城的礦井,可不光只是當成財富來看的,而是當成了一種刑法:有許多被投入礦井的俘虜,都護府從來也沒有打算讓他們活著離開。
小瓷盒被放在了水池的台沿上。
男人抬頭看著那廟宇的穹頂時,看見有成群白鳥在塔周飛翔。
一個歸義兵對周圍的居民說:「以後再有匪類為禍,直接找唐兵。周圍還有盜賊作惡的,現在就出來帶路。」
所有的唐兵見到男人後,都會低頭對他致意。
有些唐軍士兵直接將這些東西抄走了,剩下一些則敲著房門,有人打https://m•hetubook.com•com開門后,禮物就會被唐軍一腳踢進屋裡去。
許多精美的布樣花紋和紡織技藝已經丟失,昔日的榮光也不再重現。
所有的士兵路過維基利奧的時候,都會對他的靴子吐痰。逃難到埃辛城的烏蘇拉僑民,也會湊過來,對維基利奧丟爛菜葉和石塊。如果不是兩列唐軍士兵保護著維基利奧,維基利奧很可能會被憤怒的烏蘇拉士兵殺死。
一縷陽光從廟宇的間隙投射而下。
在水池之中,幾股水柱逐漸地涌動而出,很快,它們越來越高。
男人揚了一下手,走到了大理石水池邊。
唐軍士兵們看著霧氣騰騰的洛峽,看著來往不絕的烏蘇拉船。
在烏蘇拉軍人集結向碼頭,唐軍士兵又沒有全部接管城市的時候,城內發生了騷動。
「會。」維基利奧回答。
男人搖了搖頭,轉過了街角,走到了一個四方形的小小廣場。
繁華之中的人,往往意識不到幸福所在。
埃辛城內。
當年的尼塔南部,並沒有出現瑞德城這樣冠絕諸城的貿易中心。貨車隨意地朝著南部行走,不論是泰爾、瑞德或者斐爾克,都能找到港口。烏蘇拉和諾曼商船會停留在每一個港口,希望儘快補充貨物,將上等的尼塔布匹運到遠方。
曾有一個唐人聽著阿普保忠講述埃辛城的奇迹:它是帶著魔法的泉,能把水送上天空,又能從天空召來彩虹,比托利亞的贗品,不知道漂亮到哪裡去了。
這些諾曼人被烏蘇拉敲骨吸髓的這麼多年,但在唐人和烏蘇拉人之間,他們還是選擇了烏蘇拉人。
諾曼人悠久的統治之下,這些惡棍總是能找到棲身之處和庇護之人——安息人來了這些人活得很好,烏蘇拉人來了這些人還是一樣——諾曼人並不相信唐人有什麼區別。
他擰開水壺,喝了一口加了酒的水,靠在石牆上休息。
「都尉。」唐兵們敬畏地呼喚。
一陣冒泡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一個石塔一個石塔,烏蘇拉士兵們在懊惱之中丟下了手中的武器。唐軍士兵對於烏蘇拉士兵之中殘留的紅披風士兵格外重視,只要發現了就會將他們拉出隊列關押起來。許多烏蘇拉士兵為了活命,主動為唐軍指出了偽裝起來的紅披風士兵。埃辛城寬闊的街道上面,唐軍士兵列隊而前,兩側的烏蘇拉、諾曼士兵都低著頭。
烏蘇拉花了許多年的時間在羅斯站穩了腳跟,又在東方控制了紡織物的定價權。從十多年前開始,烏蘇拉人就開始用極低的價格擠兌埃辛城的布匹商人。唐土來的絲綢、安息來的高原絹布、羅斯產的粗布、布爾薩地區的土布,全部湧入了埃辛城。
埃辛城有布爾薩半島上最大的紡織作坊,最大時幾乎佔據了四分之一的城區。
唐軍暫且沒有接管碼頭,那裡現在還算是烏蘇拉領土,烏蘇拉士兵掌握著生殺大權。
埃辛城的貿易廣場上,在章白羽的注視下,烏蘇拉的軍官們交出了一面面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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