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舊山河
第十六章 虧欠

烏蘇拉商船的殘骸在水面上安靜地燃燒。
大多數劇本他都看得津津有味,一邊看一邊說「哈哈,這是寫的大法官?」:「這是誰?是我么?可我不喜歡男人啊」:「媽的,這個肯定是我!喜歡胖的!」
從浴室中,款款地走出了一位交際花。這交際花豐盈而肥美,用一塊加大的浴袍也裹不住。她赤腳站在地板上,在地面留下一個個濕漉漉的腳印,發珠上不斷有水滴落下。
大家陸續陷入了沉默,紛紛回憶起來了當初那個老頭孤零零地站在議會,勸說議員們要慎重,要謹慎處理東方的關係——如果東方出現了一個強大的邦國,也不必擔心,與它交好,對雙方都有好處。
堅持將戰爭繼續下去的,則是一些大半生意都在東方的大商人。
人們頃刻之間就忘記了這些人曾經接濟過貧民、引領過風潮、留下過香艷的事迹——凡此種種,也補償不了他們給市民帶來的不便!
可是繼續作戰下去,執政委員會又找不到突破的方法。
使者以為自己聽錯了:「您拒絕?我們把執政官之位奉還給您,現在您拒絕?」
在洛峽南段,所有的商船都已經拒絕在沒有護航的情況下穿過海峽;
即便是在東方有很些生意的人,此時也要開始考慮戰爭的收益的;
騷動、縱火、威脅、詛咒,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滯留在港口區的士兵們也開始滋事。本地的紡織工因為作坊遲遲不開,便湧入了作坊主的家中,詢問他是怎麼回事。作坊主說,他家的紡場都是用的羅斯的羊毛,現在羅斯的羊毛一包都送不到烏蘇拉來,他只能暫時停工幾個月。
交際花附耳執政官說了幾句話,隨後就咯咯直笑地走開了。
結果,執政官卻拒絕了他。
當然,也不是每一部都討了好。
「我們現在被戰爭迷惑了眼睛,忘記這是誰發起的戰爭了。」這位臨時執政說:「執政官閣下,如今並沒有被罷免啊。」
這些烏蘇拉作家們各有不同,但卻有一點很相似:他們都喜歡把良家婦女變得風騷,以便勇敢地和他們睡覺;另一方面,這些作家卻又不厭其煩地勸說交際花從良。
烏蘇拉商船和烏蘇拉軍艦,都將對方看成了援助者,等到它們足夠靠近的時候才明白,原來兩艘船都在各自逃命。
這一下,水手們才發現,那艘船上早就升著黑煙了,在軍艦的屁股後面,密密麻麻地跟著三四十艘小艇。
他們出門的時候,身穿雙色褲腿的侍從會吹著銅號為他們開路,在他們的身後,則有許多僕從舉著香爐、聖潔經文、聖母像或者一束花跟著。
執政官嘴中說道:「不行。」
在靠近的過程中,一艘舢板傾覆了,船員們泅水游向了另一艘舢板。
老將軍抬頭看了看陰霾的天空,踏步走到了烏蘇拉的街頭上,紅披風尾隨在後。
船員們幾乎將甲板砍禿,如今正手持魚叉、短劍守衛著船舷。
軟禁中的執政官對於使者來訪早有準備,他很熟悉這些前下屬們。
成員各自都有考慮,許多人考慮的並非是共和國的利益,而是自己家族的利益。
年老的和*圖*書議員說自己太老了,不能勝任出使;
作家行會的聚會地點,已經從三流的小酒館變成了交際花別墅。
老人離開議會的時候,如同雨打的山羊,只有執政官跟在他身邊。
將軍團駁回了臨時執政委員會的軍令,但卻表示,願意率領軍隊去科爾卡北部,與賽里斯公爵的軍隊匯合。
現在戰爭給烏蘇拉國內吹來了一小片烏雲,這些人就坐不住了,想要找人替他們承擔責任。
在中段,聽說了烏蘇拉人的麻煩后,羅斯的沿海城鎮一起提高了駐泊費,目前已經四倍于以往,並且價格還在上升;
如果維基利奧這樣的將軍主持,他可能會封鎖海港,隨後戒嚴市區。
不滿的牢騷迅速傳到了烏蘇拉的各個駐泊港口。
紡織工們將他揍了一頓,也只能涌到別的作坊去找活干,結果烏蘇拉城內許多作坊都是一樣的。沒有活乾的烏蘇拉工匠整日閒遊各地,許多事情都是他們挑起來的。
照烏蘇拉現在的情況,和談者,恐怕會落得和維基利奧一樣的下場。
「烏蘇拉虧欠他太多了。」
臨時執政委員會瀕臨崩潰了。
有一部劇叫做《納斯爾女兒》,那個作家不知道從哪裡道聽途說了一個故事,就寫了一個納斯爾的盪|婦來到了烏蘇拉,結果卻無人敢娶,最後就在城內各地陪人睡覺過活。
曾在作家行會裡面最不受待見的艷情作家,現在風光極了。
烏蘇拉共和國已經驕傲了上百年,在和唐人開戰之前,也沒有任何徵兆顯示這種驕傲不會持續下去。
眾人彼此推諉。
這個臨時執政委員會決定最後一搏:他們簽發了執政官令,準備籌備一支大軍進入都護府,這一次,並不是為了作戰,而是為了和平。在簽約的時候,若有一支烏蘇拉的大軍駐紮在尼塔,那麼談判環境會好很多,對國內,也可以吹噓出許多勝利來。
所有的商船都在抱怨,唐人的小艇越來越多了。
在軟禁之中,執政官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人們的格外關注,在他的妻子被人諷刺的時候,執政官都沒有任何表態,但當有人諷刺納斯爾女人時,執政官卻好像坐在了有釘子的凳子上,立刻跳了起來。
最開始的時候,它們還會等到起霧的時候悄悄靠近,投擲一些古怪的火焰箭后就掉頭逃走,遇到烏蘇拉艦船在附近,這些唐人的水手就會自亂陣腳,甚至還會被商船放下的舢板俘獲,船上的唐人、諾曼人水手都會被絞死。這樣的威懾根本沒有遏制住唐軍,反而讓唐軍變得更加瘋狂。
據說這是軟禁之中的執政官動用為數不多的關係,要求「徹查一切詆毀納斯爾人的書籍,攆走那個惡棍」。
底層的烏蘇拉市民正因為物價昂貴、城市擁堵、城鎮蕭條而憤怒或者恐懼,上層的烏蘇拉統治者們卻已經憂慮起來:唐人說不定已經看穿了烏蘇拉人對東方貿易的依賴,他們現在的作戰,根本就不是想要和烏蘇拉人正面作戰,也更不可能登陸烏蘇拉的本島。
人們卻都記得,當初老頭說完后,卻遭到了眾口一詞的嘲笑和揶揄。
野心勃勃的年和圖書輕人則自稱沒有經驗,不能為共和國分憂;
尼塔海峽上的一艘羅斯商船立刻燃煙示警,船上的水手被煙熏得咳嗽不止也要繼續燃煙,他們都知道不遠處就有烏蘇拉的護航軍艦。
烏蘇拉水手們站在船舷便,有些人衝著後方對唐人做出猥褻的手勢,有些人則歡呼著迎接烏蘇拉人的軍艦。
在烏蘇拉的作家中,沒有任何人能夠離開十年後還能捲土重來的。
唐軍根本沒有軍艦,但卻利用海峽地形逼迫烏蘇拉大船,在它們無法施展的地方戰鬥。
對這些烏蘇拉作家來說,頭一天夜裡勾引某位夫人,讓她背棄丈夫或情人,並不影響他們第二天就拉著交際花的手,勸說她們放下現在的糜爛生活,找回簡單的幸福。
「他回來只是想證明他是個高尚的共和派。」臨時執政說:「我們給了他為國家犧牲的機會,如今兩不相欠。維基利奧已經去世了,唐人肯定已經砍下了他的腦袋四處展示,不要再說他了。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和平。換回和平的代價,卻應該由發動戰爭的人來付。」
他們會在頭髮裏面上足發粉,把臉畫得雪白,他們雇傭最好的馬車、吃最新鮮的牡蠣、喝最醇厚的酒、睡最貴的交際花。
烏蘇拉市民們再次行動起來,想把城市的敵人揪出來。
海面上漂浮著貨包、空木桶還有烏蘇拉船員的屍體。
許多人在討論的過程中,突然有點驚愕地說:「諸位,好像執政官的導師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唐人是不是知道,只要掐斷了東方貿易,烏蘇拉就會逐漸失去繁榮,最終淪為一個普通的共和國?
這些作家卻成果頗豐。
這段時間,執政官過得很自在,沒有人打攪他,偶爾還有交際花來看她,還會有人專門給他買來最新的劇本,讓他不至無聊。
不過唐人沒有答應他們,唐人告訴他們「戰爭一天不結束,洛峽一天不通」。
十六艘唐人小艇從側後方尾隨而來。
其他的水手都只能緊張地抬頭看著天空。
執政委員會人心渙散,沒有人願意挽救局面。
在冬天到來后不久,就連許多市民都開始議論了起來。
罷免執政官的時候,這些人高興得快要跳起來了,卻一個個隱忍不發,最後把所有的責任丟給了維基利奧。
風帆不能收起來,否則就會被迫減速,可是風帆不收起來,唐軍就更加容易命中它們。
「當初維基利奧和格蘭特有盟友、有要塞、有艦隊,尚且在尼塔失敗了。現在派出軍隊也可以,但派往尼塔?這是瘋子才會做的事情。」
《納斯爾女兒》的作者也是倒霉,他有意避開了城內的貴人、巨子,專門挑了一個外鄉女人,不料人家沒事,他反倒直接被驅逐了。
當然,當初艷情派作家躲在妓院的小閣樓裏面創作時,正派體面的作家也是這樣對他們的。
戰爭掀開了東方貿易這塊遮羞布,暴露了烏蘇拉最致命的問題:它之所以繁榮、擁有超越凡間眾城的繁榮,很大程度上都仰仗東方貿易,一旦貿易被影響,烏蘇拉立刻惡病纏身、霉運不斷。
水手長已經在喊叫船長的命令和_圖_書了,風帆要被調整到斜側,中間留下空隙,減少正對唐軍小艇的面積。
此外,這些艷情派的作家一點也不知道體恤同行,他們經常會招來一些落魄的作家,對他們的作品評頭論足。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軍艦的一面風帆燒起來了。
大多都是委託他們杜撰一個子虛烏有的故事,去告訴市民,商業巨子們正在把烏蘇拉拖入戰爭的泥潭之中。
「等等。」一位將軍立刻覺察出了不妙:「現在共和國雖然危險,但執政官更加危險。你們忘記了,維基利奧為什麼會回來!」
年富力強的議員們則避之不及,聲稱需要留在烏蘇拉維護秩序。
「拖入戰爭的泥潭」,這個已經被用到爛俗的比喻,最開始也是烏蘇拉城內的作家想出來的。
那些根本沒有插手東方貿易的執政委員,這個時候只感覺自己的家族在做出犧牲,去為腦滿腸肥的傢伙保護財產;
另外一部新劇叫做《被惡魔誘惑的女人》,裏面寫了一個和執政官妻子同名的女人,四處勾引見到的每一位男人。這都是惡魔誘惑所致,這個女人最後只能前往教堂,找到大主教本人進行懺悔,結果就在聖龕之前,這個女人又把大主教上了。這一幕劇最後沒能在烏蘇拉劇場裏面上演,因為實在太過驚世駭俗。只不過劇本卻被某個烏蘇拉小家族資助,送到了城內數不勝數的小酒館中。那些酒館演員就會用粗鄙的調子高唱裏面的情節,惹得酒客們哈哈大笑。
當初提議出賣維基利奧的執政委員,卻想到了別的事情。
大批不敢出港的船長和擔心受損的商人又把不滿傳到了烏蘇拉城內,城內的消息再也掩蓋不住了。
那些擅長寫歷史英雄的作家,就無人問津。因為僱主本來只想讓他們寫商業巨子亂|倫的故事,結果這些人非得把亂|倫故事寫成一個凄美的悲劇,還要和異教神靈之間的恩怨牽扯關係,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這些人被稱為烏蘇拉之子,真正的烏蘇拉人——他們體面又闊綽,在幾十年的家族崛起生涯里,他們將任何新來者排除在外,分了絕大多數東方貿易的好處。
又是這些該死的火焰箭,它們在空中留下淡淡的煙痕,有一些越過了風帆,墮入了另一側的海水中,有些則扎在了船上。
當天夜裡,就有使者找到了軟禁中的執政官。
他們許多人都不願意繼續作戰下去了,但卻沒有任何人敢主導和談。
淪為普通的共和國,這對烏蘇拉人來說,就與滅國毫無二致。
那些小艇不遠不近地跟著,偶爾有一兩艘靠近軍艦,射出兩三枝火焰箭,隨後就逃跑。
烏蘇拉軍艦的風帆盡毀。
他們是城內有名的慈善捐助人,許多醫院、孤兒院、麻風病院都是他們贊助的。
這樣的回憶,對眾人不啻羞辱,所以也沒有多少人想繼續談下去。
為了防止舢板傾覆,船長果斷地下令讓槳手使用木匠毆打攀舷者。
比如《烏蘇拉之子》,講述了一個商業巨子從小喜歡給人做孌童。最後跑到唐地去,給唐人的首領侍寢一夜,食髓知味,發誓要為唐人奉上一生和-圖-書的忠誠。這位商業巨子返回了烏蘇拉后,就百般出賣烏蘇拉的利益,把什麼事情都告訴唐人,只求換得他愛人送來的一份情書,裏面有唐人首領的燙漆和幾首新詩。反正這部新劇裏面,唐人各個都會說烏蘇拉話,還會寫詩。
烏蘇拉士兵被煙熏得滿臉焦黑,許多人裸|露在外的皮膚焦枯沾血,露出了血紅的瘡口。
執政官做過許多蠢事,但他並不是個蠢人。
執政官對使者說:「我的美人讓我去陪陪她,不然就把我留給你。先生,你快走吧。」
許許多多的悲劇、戲劇、街頭演講,終於在烏蘇拉城內引起了陣陣迴音。
一半的水手在咒罵手中的木漿,另外一半水手在咒罵海軍還不出現。
室內溫暖如春,執政官即便被軟禁,生活卻也是優渥的。
一艘戰艦,一艘裝滿羅斯羊毛的商船,在一個下午的時間里,被一群唐人漁民摧毀了。
「你們奪去的,就自己好好打理吧。」執政官說:「如果當初是維基利奧直接監國,你猜他會怎麼樣?他會等待戰爭結束、打出結果,把責任全部仔細,最後才會把共和國妥善地交給下一位執政官。你們可以很聰明,但是你們要是次次都這麼聰明,就真的有些難看了。」
在洛峽北段,許多商人已經不顧烏蘇拉的禁令,派人去了唐人的附庸城市伊茲米塔,試圖向唐人繳納過峽費。
執政官站了起來。
大家都覺得,那麼多直接諷刺執政官和城內貴人的劇目都能上演,最嚴厲的懲罰,只是不能去大劇場上演罷了,這一部寫外鄉女人的劇本肯定沒有什麼問題的。
如今唐人的小艇的越來越囂張了。
唐人沒有足夠的艦隊直接與西部貿易,但他們在生產貨物上極為出色。所有的貨物一旦被唐人琢磨透,立刻就會廉價如水。這種廉價,卻只是局限在都護府內,只要把這些貨物運到西部,其中的差價就足夠烏蘇拉再興旺數十年了。
老將軍去東方還有一個心愿,那就是帶回維基利奧的屍骸,將它運回烏蘇拉,安置在家族墓園之中與他的妻子為伴。
曾經會為了一杯酒應該記在誰的賬上而拳斗的作家,如今卻在交際花們崇拜的目光中胡亂花錢,併為了誰應該付賬而拳斗。
水手們跑來跑去,躲避著這些火焰箭。
追逐了兩個小時候,一艘戰船終於出現在了前方的海角處。這是海峽之中少有的轉折處,海峽中聚集著湍急的浪涌,船上的水手們明顯感覺到了顛簸,但卻慶幸不已——只要看見了烏蘇拉軍艦,一切就都好辦了。
使者正在滔滔不絕地給執政官講述法律上的一些細節,彷彿一位朋友,正在教執政官如何避開陷阱,一步步地恢復執政官之位。
使者也是名門之後,商業巨子出生。
海峽之中複雜的地形,也被唐人逐漸摸熟了,他們知道有些地方烏蘇拉的大船不敢過去,所以每次攻擊后,唐人小艇就會躲入礁石嶙峋的地方。
如果是執政官當政,他會一邊悄悄將散布不滿的商人攆走,一邊在城內舉辦狂歡節吸引注意力;
他們討論著,如何將艱難時局的責任推給執m.hetubook•com•com政官,再恢復他的職位,讓他想辦法為共和國換回和平。
許多小家族並不介意利用這個機會打擊敵人。
執政官也沒有被老人說動,只不過出於好意送他離開罷了。
他將乘船集結一支五千人的部隊前往科爾卡以北,協助當地的賽里斯公爵建立基地。
唐人的小艇依然跟在側後方,死死地咬住。
這是很高明的提議,包括大法官在內,許多人立刻開始擬定約書。
在使者開口之後,執政官就明白了:這些商業巨子們不想打了,但卻又不敢促成合約,想讓他去主持。
可是突然之間,因為唐軍騷擾海峽、劫掠安息南部、封鎖了勒龐主港,一切都變了。
接著,另外幾面風帆也開始燃燒。
唐人都該下地獄!
一直無人問津的作家行會,如今突然得到了大量的委託。
他們的作戰方式就好像是海上牧民一樣:靠近過來,射出幾枝火焰箭,逃跑。
「火焰箭!」有個水手絕望地喊道。
維基利奧的老長官,一位頭髮雪白的將軍接受了任命。
將軍團的成員們面對這種命令,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夜幕降臨。
「既要維持共和國的傳統,又不打算為共和國奉獻。既想一切事情不擔責任,又不願意奉上王冠給願意承擔之人。」執政官心中感嘆:「這就是我可愛的國民」。
這些商人不敢和唐人理論,卻聚集起來,要求烏蘇拉軍隊儘快想辦法:要麼別打了,要麼趕緊把都護府解決掉。
可是如今主政的是一個鬆散的執政委員會。
他們族內男性成員的風流韻事,也都是城內男女們喜聞樂見的事情。
唐軍的小艇只能焚毀風帆,卻無法登船作戰,在落日的餘暉中,唐人的小艇漸漸散去。
富有煽動性的演說在烏蘇拉城內四處出現。
雖然大多數閱讀都是愉快的,但也有不快的時候,比如前一段時間,就有一本詆毀納斯爾女人的劇本讓他大發雷霆。
烏蘇拉之子們不論在什麼地方停下來,本身就會成為一副風景。
面對這樣的羞辱,他卻也只能抿著嘴唇致敬,然後扭頭出了門。
現在已經有人開始考慮維基利奧當初給的建議了:「不要考慮全勝,在合適的時候與唐人簽約。」
與此同時,水手和船工們在抱怨連天中坐到了槳位上,拉開了槳口將長槳伸出,隨後開始滑動。
烏蘇拉商船上的水手擠在兩艘舢板中,正在靠近烏蘇拉軍艦尋求保護。
他將會從那裡坐鎮指揮,艦船可以就近出發,把都護府騷擾得永無寧日。
結果幾天後,那個寫《納斯爾女兒》的作家被逮捕了,很快就被判處了「驅逐出烏蘇拉十年」——驅逐十年,也就是說,那位冉冉升起的作家之星,就這樣隕落了。
這樣的文章,怎麼可能膾炙人口呢?
也不是所有的作家都會接到這樣的委託。
如今,這些烏蘇拉之子們卻越來越被市民們討厭了。
臨時執政委員會急於獲得戰果,很快就同意了將軍團的建議。
將軍們對臨時執政委員會已經大失所望,他們拒絕在那份約書上簽字。
他們的家族女人穿戴每一種新服侍,都會成為未來的時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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