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舊山河
第四十九章 厄爾班尼

未來呢?是不是有一天,他也會成為那些被隔絕在深宮之中的人,既不知道百姓疾苦,想做點什麼也無能為力?
長史府的官員在做好一切準備之前,都沒有告訴都護,只是將厄爾班尼和烏蘇拉的情報送給都護,讓都護親自過目並下令。
哨站成員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鍾離牧。
在亞森城周圍,羅斯波雅爾們的確組建了一支聯軍,但士氣低落,除非烏蘇拉人整合各部,否則羅斯波雅爾暫時無力進攻亞森城。
如果將烏蘇拉共和國視為一家之主,厄爾班尼城就有點像是左右手的管家一樣。
有些耳尖的唐人還有諾曼人在路邊停了下來,這些居民聽到了烏蘇拉話,便對這幾個人投來了不善的目光。
蒯梓笑了一下:「都護,內衛令已經派人,將幾個厄爾班尼人帶到埃辛城了,應該這兩日便會入城。」
讓幾個食貨郎哭笑不得的是,有些哨站成員囤積了大量鬱金香花球,希望都護府出資讓他們攜帶花球去烏蘇拉和萊赫城,許諾一定會藉此大發橫財,自己解決開銷問題。
雖然允許厄爾班尼人在甲坊內自由行動,但離開甲坊,卻需要唐人官員開具的文書。
有個穿著便服的唐人站在門口迎接著他們。
唐人卻將這些傢伙都關在一起。平時遇到唐人的節日,還會給他們送去些小禮物,問他們驚喜不驚喜。
章白羽一愣,差點脫口而出:內衛司?
唐人說,布爾薩國王很喜歡樂器,擅長吹笛和擊鼓,最近又迷戀上了繪畫,還請求都護府給他找「一位得體的烏蘇拉或者萊赫畫師」教導他。
為了證明戰鬥決心,厄爾班尼的貴人甚至派出了募兵官前往各個貴族領地,開始商議在春天播種之後徵募一支軍隊的事情。
內城甲坊。
有幾個人早年曾到過馬恩吉城,他們驚訝地發現,馬恩吉城已經大為變樣了。
最開始,烏蘇拉貴人以為這是共和國派來的密探,想要試探他們的忠心。
不過石越終究不打算忍氣吞聲:「陳學者果然是我們唐人之中的君子!不論在都護府內如何尊貴,總是對舊主念念不忘!這份氣節,我石某是感動的!」
這份文書相當麻煩,如果第二天要出門,就需要頭一天晚上申請,第二天一早唐人的吏員就會送來答覆。
原來這段時間長史府也沒有少忙。
章白羽皺了皺眉頭:「你說的烏蘇拉兩府,我也聽說過,不過這兩府本該互相抵牾才對。」
韓斐來從一個船長那裡聽說,鍾離牧每天都會從亞森城派出一支部隊,將亞森城的唐人、財貨送去洛西,同時還在亞森城四處劫掠,周圍的羅斯波雅爾們已經蠢蠢欲動。
厄爾班尼人在唐人備官的提醒下閉了嘴,不時喊兩聲「萊赫萬歲」、「朋友你們好」,冒充成萊赫人。
烏蘇那老將軍無奈,只能繼續穿過海峽,放棄了收復亞森城的打算。
唐人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當初出資扶持唐軍崛起的,就是厄爾班尼的貴人團;之後支持塞米公爵m.hetubook.com.com壓制唐人的,也是厄爾班尼的貴人團;一直等到唐軍出動大軍,開始主宰布爾薩半島的命運時,決策權終於被共和國收回,最後,由共和國的執政官對唐地宣戰。
「私下裡多有怨言。」蒯梓說:「哨站傳來的簡報里曾說,從兩年前開始,厄爾班尼的城主自認很快就會被召回,索性處處針對執政官。執政官應是早想對他動手了,只不過遇到東方形勢突變,國內也開始動蕩,召回厄爾班尼城主才暫行擱置了。」
章白羽沒有評價這件事情,轉而直接讓親從官備馬,在韓斐來出發渡峽之前,把一份給鍾離牧的信件送去。
厄爾班尼城。
不久后,當老將軍率領大軍出現在亞森外海的時候,發現岸上的唐人已經做好了防禦準備。
「專門把厄爾班尼城的簡報送來,好好地看看能不能從厄爾班尼入手,解決烏蘇拉城。」
這些冊頁之中,韓斐來最近送回來的信件,讓章白羽感覺形勢一變——鍾離牧率軍攻破了亞森城。
章白羽等林中人走後,便和蒯梓商議起了一件事情來。
不論居民對都護府態度如何,現在都是一致地憎惡烏蘇拉人。
周圍有幾個鍾離家的學者態度各有不同。
「如今的厄爾班尼城主,對執政官態度如何?」
對於含混不清的情報,則尋求烏蘇拉人給出解釋;
章白羽沒有顧得上他們,只是和蒯梓還有幾個備官研究著一堆冊頁。
這是想宣揚什麼呢?仁慈么?
厄爾班尼人怎麼會聽不明白唐人話里的意思?
厄爾班尼,便在許多冊頁之中出現。
長史府對於哨站的敵意,也在逐漸消失。
這些學者這個時候正好也想彼此先通通氣,便各自退下。
都護府的官員已經將目光投到了它的身上。
「烏蘇拉又不是人人聖明,別的國家會有,烏蘇拉也會有,只是他們有應對方法。維基利奧跟我說過,厄爾班尼的王公,或者叫城主、或者叫公爵,在過去二十年的時間裏面,被烏蘇拉免職了六位,幾乎沒有一人得以善終。烏蘇拉統治兩府的機構,維基利奧稱之為『十二人委員會』。此委員會由烏蘇拉議會選出,可以直接罷免海外城邦的主官。海外城邦面對烏蘇拉本城,猶如利劍懸于項上,稍有差池,便會被逮捕回烏蘇拉受審。被免職的六位厄爾班尼城主,三位被從家中逮捕、一位在海邊釣魚時被捕、一位被交際花誆騙至花船上被捕、一位被告知共和國有賞賜,讓他去使者船上聽詔,結果那城主一上船,就會帶回了烏蘇拉。」蒯梓接著說:「烏蘇拉的海外城邦,官府都有常備,即便主官離任,城鎮也能運轉如常。正因如此,烏蘇拉指揮各城如同臂膀。」
「帶他們來吧。」章白羽說:「進城之後,我見見他們。」
那個時候,都護府哨點和羅斯哨點之間的聯絡很少,幾天才有一艘船能夠悄悄地往返海峽之間。
按照韓斐來的描述,鍾離牧現www.hetubook.com.com在難以守衛新佔領的土地,同時他又捨不得亞森城的財貨,已成蛇吞象之勢。
他趁著備官沒注意時,摸出了兩枚金幣,悄悄地塞在看門人的手中。
一些對舊主留有眷顧的學者,卻面露憂慮之色。
「我們打了這麼久,我們覺得是和烏蘇拉人交手,」章白羽對身邊的官員說:「對烏蘇拉人來說,我們卻只是在和他們的貿易商會作戰。」
這些人發現,厄爾班尼並沒有積極主持備戰活動,也沒有收復亞森城的打算。
與之相反,厄爾班尼城的烏蘇拉人,卻把洛西唐人和布爾薩唐人分得很清楚。
「厄爾班尼為何會對烏蘇拉如此服帖?」章白羽說:「從那份海圖冊上,從烏蘇拉出發,即便是順風快槳,沒有二十天也到不了厄爾班尼。」
唐人將馬恩吉城改名為臨湖城。
「愚蠢的執政官和唐人作戰,讓萊赫人白白撿了便宜。」厄爾班尼人在前去面見唐人大公的時候,忍不住低聲抱怨:「要是沒有共和國那群白痴,這個生意就是我們的!」
他的鄰居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臨湖城。
在若即若離地接觸了一個月後,厄爾班尼的貴人們終於相信:前來聯絡他們的人,真的是都護府的使者。
對於諸多貴人之間的關係,則專門建立了唐文的檔案。
當都護府被烏蘇拉人封鎖海疆后,貨物的流通已經中斷,布料拍賣隨之擱置。
對於自相衝突的信息,則尋找旁證決斷真偽;
他們立刻保證,等到返回了厄爾班尼城后,就會專門留意合適的畫師,一定會讓布爾薩國王滿意——畢竟他暫且還是都護府名義上的封君。
一部分自認為都護府人的學者,這個時候表情平靜,並不太過表露態度。
章白羽接連召見了許多哨站成員,對他們各有賞賜,並且勸勉他們繼續將情報送歸。
章白羽還清晰的記得,兄長的死訊傳來時,長史都是何等作為的:看起來都是各地城守各抒己見,但章白羽不相信蒯長史沒有參与其中。
陳粟在安息南部拘禁了數百烏蘇拉人,通過仔細審問,整理出了厚厚幾本「問案集」,將其送到了臨湖城;
「他還留在那裡做什麼。」章白羽很惱火:「幾千人的孤軍,不去城外置田定賦、剿滅殘敵,根本站不住腳。站不穩當,就退回洛西去,自然沒有禍患。亞森城都被他燒了,荒城一座,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先走了再說。」
不料陳從哲風乾橘皮一樣的老臉笑開了:「石大人最近聽得懂唐話了。」
哨站成員懷疑鍾離牧分不清「亞森系」和「厄爾班尼系」是兩支彼此競爭、彼此仇視的烏蘇拉商人團。
接著,蒯長史開始批判起了這種制度:「烏蘇拉擔心各城離心。尤其在執政官有意稱王之後,約束各城極為苛刻。四十年前,逮捕海外貴人,只能援引三條:叛國、失土、連續六年貿易下降。到了執政官時期,只要海外貴人不支持本城政令,便有逮捕船從烏蘇拉出發和圖書。烏蘇拉在海外擴張的勢頭,也因此大為滯緩。執政官為了交好鄰國,時常不顧利害,要求海外城邦割肉飼人,海外貴人多有抱怨。善於阿諛之輩,就得到了支持。比如亞森城的城主,起家時四處出賣親友,在城內為執政官掃清政敵,最後得到執政官的支持,在羅斯建立新城。」
他們登上了坊內的望樓,在唐人的陪伴下觀看了這周圍的城鎮風貌。
自從鍾離牧攻陷亞森城后,羅斯地區的哨點就開始活動了。
從一開始和石越調笑,到聽說了韓斐來的消息后一臉嚴肅,差別之大,讓石越只覺得吃了個暗虧:剛才你諷刺我,何等快意,等我要還嘴的時候,你就這樣苦大仇深,我怎麼還好開口呢?
厄爾班尼人很想看看臨湖城內的布料交易市場。
按照烏蘇拉人的習慣,對於逮捕到的敵人首領,一般都會連同家人一道處決,這樣最方便,也沒有後患。
章白羽能夠想到的事情,長史府諸官自然也能想明白。
金幣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羅斯商區的貿易集散地,厄爾班尼、亞森——」
羅斯哨點對都護府態度冷淡,但卻遵從了首領的指示,陸續送來了各個哨點的情報,交由專人帶回海峽東邊。哨點擔心鍾離牧失敗,便派人潛入了厄爾班尼,觀察烏蘇拉人的動向。
這一下,哨站成員和厄爾班尼貴人團之間終於建立了互信。
哨站成員對厄爾班尼保證,亞森城的唐軍沒有進一步西進的打算,還幫助厄爾班尼貴人弄到了亞森城的一些賬本和機密文件。
莫非大公有獨特的癖好,喜好收集手下敗將么?
臨湖城內,備官、學者、食貨郎們精神緊張,將大量的材料匯總起來仔細甄別。
唐人的官員都覺得,對方一定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當章白羽返回之後,一份稍顯粗糙的手札已經呈遞到了他的面前。
自從「罪己詔事件」后,石越對林中學者的態度便從熱絡變成了冷淡,現在見了面都會想辦法讓對方難看。
兩人都未說話,沉默片刻之後,便默契地把這個問題繞開了。
厄爾班尼的貴人團也對哨站成員示好:他們告知哨站成員,有一支新的烏蘇拉大軍正在前來,由一位老將軍率領,目標是科爾卡山脈。
一時之間,章白羽竟然頗有感觸。
讓烏蘇拉人感到驚訝的是,他們周圍居住著許多身份特殊的客人:在北邊不遠處,有一區甲舍,屬於一個安息人索格迪亞,那人身份高貴,曾是歸義令;歸義令的住宅邊,則是幾個行省將軍的住宅,唐人管行省將軍叫做都尉;在眾多唐人大臣的居所旁邊,還有一整片甲區,被叫做懷遠坊,裏面竟然居住著布爾薩國王!
「好闊氣,」那個人說:「我就是唐人的都護,你口中的大公。歡迎。」
周圍的幾個親從官發現,都護對於鍾離牧打不打亞森城,根本沒太在意。都護的意思是,既然打了,就按照打了之後的情況去應對:如果要久留,就要安撫周圍的羅斯居和-圖-書民,還有城內的那些奴工;如果不久留,就趕緊撤回洛西去。
「安息香料品鑒地,埃辛城、赫克托城。劣質香料送往厄爾班尼拍賣,高等香料送回本城。」
唐人的備官介紹了這周圍的住戶后,厄爾班尼城的烏蘇拉人都有些咋舌。
現在鍾離牧又不安置的居民,又不做早些離開的打算,還想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塞米公爵的兒子就居住在布爾薩國王的鄰街,跟河兒汗的兒子一樣,住所只有一區甲舍,和別人共享甲坊。
「東方貿易航路的彙集港,奴隸—霍格島,唐地瓷器、絲綢、珍貴木料—厄爾班尼,糧食、鵝管、蘆管—亞森——」
布爾薩國王的宅邸,單獨佔據了一個甲坊。
維基利奧和一眾都護府內的歸義人,則整理出來了他們了解到的烏蘇拉在東方活動的詳錄;
厄爾班尼的貴人團聽說哨站成員聽命于都護府,便要求與都護府締結一個不公開的約定:厄爾班尼會告知一切烏蘇拉城的情報,作為回報,都護府應該停止對厄爾班尼城的敵對行為。厄爾班尼城在布爾薩半島有一些產業,也希望都護府戰後歸還。
「哼,他們要是知道都護府是什麼樣,這仗也許都不會打。」石越對陳從哲翻了一下白眼。
哨點成員試探性地接觸了一些厄爾班尼城的貴人。
曾經彼此連通的聚居區,現在都圍上了一圈矮牆。牆內的區域,被稱之為「甲坊」。
因為縱容海寇劫掠都護府的海疆,烏蘇拉在都護府內的聲望狼藉。
羅斯哨站成員傳過海峽的簡報中,對鍾離牧多有抱怨:厄爾班尼提前告知了鍾離牧有危險靠近,讓他提早加固了海防。但當厄爾班尼要求鍾離牧不要劫掠莊園和礦場時,鍾離牧卻拒絕了,並且給厄爾班尼寫了一封信「汝賊無須多言,只須引頸就戮」。
內衛司的各個哨塔成員,也呈送了一份對烏蘇拉貴人的評價。對於各地城鎮貴人團的成員,資料精細到了「此人三年之內是否負債難償」。
章白羽得知了這些消息后,非常振奮:若是和厄爾班尼城締結了約定,那麼都護府的敵人,便不再是全體的烏蘇拉人了,而只是遙遠的、孤立的烏蘇拉本城。
都護府內的官員們都提心弔膽——他們都覺得,如果烏蘇拉人想要接近自己,一定有許多種辦法可以。在臨湖城內,不少唐軍士兵還會告訴城內居民,如何辨識烏蘇拉細作。
唐人可不仁慈,厄爾班尼人上岸的時候,可是看見遍地都是羅斯水手的屍體。
幾個林中學者聽后,都皺起了眉頭看石越,卻見到石越滿臉赤誠之色,渾然不像是在諷刺一樣。
不論一人的智謀、能力如何高明,終究比不過一府諸官的群策之力。
蒯梓眯著眼睛看著章白羽,似乎在回答:沒錯,烏蘇拉也有。
一個頗為清醒的厄爾班尼人卻冷哼了一聲:「要是不打仗,我們現在還是烏蘇拉城的騾子,嘴上被套著籠子呢。再說了,如果沒有戰爭,亞森城的暴發戶也不會被清理乾淨,到時和*圖*書候我們也爭不贏他們。每一次我們和亞森城競爭,執政官都會袒護他們,逼迫我們出讓利益。我看這仗打起來也好。」
通過和厄爾班尼商會休戰,可以極大地緩解都護府的海防壓力。
厄爾班尼人的首領很明事理。
石越很自負:「那當然,不然再上你們的惡當。」
蒯梓這個時候才專門取來了一本簿子交給了都護,並將哨點成員的事情說了一下。
羅斯地區的哨點聽說,他們的首領已經對都護府效忠並且換取了庇護。
最終,一行人抵達了都護府的典客坊。
章白羽讓幾個學者先退下,等會再召見他們。
「我們來見大公的,請您告知他我們到了。」首領知道唐人的看門人地位特殊:「幫我們說說好話。」
章白羽返回臨湖城之前,這項艱難繁瑣的工作已經開始著手。
不過唐人依然在使用金銀,讓萊赫人從教皇國採買貨物。
如今在都護府內,章白羽能夠號召所有的唐人。
蒯梓捏了捏下巴:「不論是誰說起烏蘇拉,都說是商人之國。好像經營貿易、囤貨居奇,就是烏蘇拉的全部本事了。細細推究烏蘇拉的國體制度,確有許多高明的地方。烏蘇拉的官制分為兩府,一府主持國內事務,叫做烏蘇拉議會,脫胎自行會同盟,凡事皆要經過議會通過,昭告烏蘇拉人後才能推行;一府主持城外之事,叫做海外樞機,也叫貴人團。凡事由貴人主政,不必過問各城商人、平民。國內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即便是執政官也是不得自在。國外之事則由主事者臨機專斷,遇事不至延誤時機。」
就是這個舉動,給了亞森周圍的波雅爾們極大的鼓舞——他們都相信,烏蘇拉人很快就要開始反擊了。
貴人們紛紛表示,一定會立刻組建軍隊,收復亞森城。
至於進攻亞森城的理由,據說是因為鍾離牧得知了唐人奴工被烏蘇拉折辱,氣憤之下興兵問罪。
可惜事情總是不能兩全其美,如果想讓長史府承擔更多的職能,就不能按照軍務一樣對待庶務;可如果一切依賴長史府,那章白羽卻又有些擔心,長史府會一再拖延北伐時機。
這些人裏面,陳從哲最為明顯。
「叫人瞧不起,也沒什麼不好。」陳從哲說:「我知敵而敵不知我,敵未戰而先敗。」
在軍前,他非常討厭長史府的處處約束,可是一旦返回臨湖城,卻覺得他們果然能幹,將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
對面的看門人瞄了一眼金幣的成色,在手裡拋了拋。
當初都護不經長史府的議定,就同意承擔哨站的開銷,現在,長史府的食貨郎卻主動和哨站成員開始接觸,詢問對方需要什麼幫助。
厄爾班尼人的消息並不閉塞,他們聽說萊赫人已經在都護府參加了兩次布匹拍賣,採取的是「貨物對等」的拍賣方式:萊赫人訂購都護府的布匹,用都護府指定的貨物前來兌走布料。
厄爾班尼來的烏蘇拉人站在院子裏面。
章白羽有點不相信地看了看蒯梓,卻見蒯梓不像是隨口胡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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