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全軍拔寨。準備去新林。」章白羽說道。
「萊赫商人」眼看大船和船料紛紛被禁，便又採買了新的貨物：傢具。
唐人自己可以造舢板，可是能夠跨越唐海的槳帆船、風帆船，卻是不夠的。
不得不說，烏蘇拉公民議會編纂的這一套說辭，在羅斯、諾曼乃至埃蘭和托萊都很吃香。
雙方用眼神較量著。
這一下，烏蘇拉人開始推算起唐軍北伐的具體時間了。
列加斯對南部城邦的興趣越來越大了。
在合約上，大公被稱為「陛下」，頭銜是「全體唐人和全部唐土的國王」。
南部小國的確在跟神秘的商人洽談著合約。
如今新來的「萊赫商人」卻出手闊綽，絲毫不在乎《船料貿易約定》：同樣的船料可以多賣出三成的金幣，如果造成了大船，賣出的價格就更高。
這一點的確可以說是烏蘇拉人的優秀：烏蘇拉人的風帆可以捕捉每一縷風；當他們的槳手齊齊划槳的時候，槳面翻動之整齊，如同生在同一扇翅膀上的羽毛般協調；此外，烏蘇拉人的船隻在航行的時候，速度明顯快過羅斯船和萊赫船；每艘烏蘇拉船跟隨兩天後，就會頭也不回地折返離開，不論順風與逆風。
諾曼南部，對烏蘇拉的咒罵之聲不絕於耳。
烏蘇拉公民總是充滿了浪漫的幻想，他們覺得唐女王是一個熱情奔放、崇尚自由的東方女子，也許有一天，她會看上某個烏蘇拉的小夥子，兩個人就在宮廷裏面來了一下子，此後女王將和烏蘇拉小夥子共同執掌唐地的國權，率領正義的士兵戰勝兇殘的大公。對了，女王還會把頭髮染成金色。畢竟，在烏蘇拉人的戲劇中，東方女性如果不把頭髮染色，就意味著怯懦、保守、陰狠，把頭髮染成綠色、紅色、金色，則表示她們熱情、奔放、朝氣蓬勃。
萊赫人只是掏出手帕擦臉，烏蘇拉人則暴怒而去。
唐人這種靈活的做派，也叫邦君們喜歡。
一個區域是內城，此地由厄爾班尼貴人團牢牢控制，一個區域則是港口的貿易站，烏蘇拉共和國被允許在那裡直轄幾幢房舍。
諾曼小國都有種植船料的林地。
烏蘇拉僑民們很有趣，他們在平日里自然會傾向於烏蘇拉，可一旦接受了外人的雇傭，烏蘇拉僑民就會為僱主死戰到底。
教皇禁止和異教徒貿易，唐人就找來一群萊赫人負責採買。
說完，這位仲裁官帶著一股冰冷的平靜離開了仲裁室。
伴隨著第一批廉價的烏蘇拉貨物運向各地港口，烏蘇拉人對「南唐、北唐」的二分法，也傳遍了各地。
烏蘇拉人雖然在東方作戰失敗了，國內也遇到了變革，可是它依舊是烏蘇拉。
唐軍前不久才聽說，當初在洛峽海戰中，萊赫船上的水手和士兵有六分之一都是烏蘇拉僑民。
章白羽聽聞后，非但沒有進入內陸巡遊，反而盛張都護府的旗杖，明白無誤地告訴烏蘇拉人自己的動向。
萊赫使者按胸點頭：「雖然時間倉促，鄙國一定照辦。」
「女王對共和國充滿了好感，女王的部下雖然弱小，但為了保護家園，那些可敬而勇敢的士兵將會流光最後一滴血。女王陛下對信士也是極為愛護，她在兇殘的大公面前放棄了滅國的仇恨，宣布保護那些滯留在唐地的諾曼人、烏蘇拉人。在女王的國度，所有熱愛自由的居民都團結一致。」
仲裁官和萊赫人對視了很久。
共ｗｗｗ•ｈｅtｕbｏｏk.cｏm•com
和國那些詆毀大公的街牆塗鴉中，章白羽的形象更加惡劣了。
「我今天真是感到茫然。」萊赫使者一臉愕然：「您跑到這裏污衊我和萊赫共和國的聲譽，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充足證據，結果你卻跟我談起了諾曼南部國家的貿易。你們烏蘇拉實在太咄咄逼人了，禁止大船和船料貿易就夠了，你們竟然還要禁絕傢具、裝飾品貿易！貴國究竟是什麼居心？難道大海之上，只有貴國能夠貿易么！」
章白羽在懷遠郡被一隊騎兵追上。
過去，章白羽只不過是跟埃蘭國王、萊赫女執政一起摟著肩膀跳抬腿舞。
章白羽經常能夠發現烏蘇拉海船。
唐地沒有多少船，這是一個共識。
一位烏蘇拉使者前往了教皇國。
這是唐人韓斐來建議厄爾班尼做的。
在自由市、共和國內，烏蘇拉人便說女王是自由女王，大公是東方暴君，在君主國和領主封地上，烏蘇拉人就說女王是一個「護教者」、「受洗者」，大公則是個「滅教者」、「敵先知」。
諾曼邦君們對這種做法感到耳目一新。
西部許多國家，都在為一年後的戰爭做準備，烏蘇拉正在從中作梗，越來越嚴厲的禁令正在下達。
它一邊說女王和共和國的態度一致，彷彿女王是一個共和派，但另一邊又說女王是最為正統的唐人君主，它一邊說女王崇尚自由，一邊卻又拿不出確切的證據，只能反覆地強調大公在受降城的所作所為；它一邊說女王的屬下兵士強大，不懼一切敵人，一邊卻又反覆勸說居民，如果不幫助女王，那麼大公就會去消滅她。
為了煽動烏蘇拉公民們的熱情的，公民共和國甚至不惜造謠，同時宣傳的話語也彼此矛盾。
「證據呢？」
萊赫剛剛從第一筆東方貿易之中獲得大量的財富。
從來只有烏蘇拉人趁著敵人虛弱，逼迫敵人簽署屈辱的協議。
「足夠么？」
這之後，烏蘇拉共和國懇請教皇國對諾曼南部城邦下達貿易禁令：嚴禁它們對唐地出售大船，因為這會增強異教徒的海軍。
帳內許多將領們默不作聲，看著帳中燃燒的爐火出神。
失去了東方貿易后，烏蘇拉用盡了全力去適應當下的環境。
「你們幫唐人採購了許多預製船木，說什麼用船舵裝飾牆壁、用鐵錨裝飾城牆、用帆布給市集遮陽，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盧卡共和國給一群陌生人賣了十六個槳帆撞角？」
夏收即將結束，之後則是秋冬的收穫。
這些船隻沿著海岸航行，唐軍前進它們就前進，唐軍停止它們就航向外海泊錨。
「大公是我們所有人的金主，他帶來的繁榮，你們難道沒有享受么？他獲得王冠，犧牲了你們的士兵么？」
仲裁室。
烏蘇拉人並不愚蠢，他們很快就跑到了教皇國，稱呼萊赫為「天主之恥」、「叛教者」、「異教徒」。
兩個郎官點頭，離開了軍帳。
「去年，香料的價格下降了一成、絲綢的價格下降了兩成、瓷器的價格下降了一成，這是為什麼？這是因為阻攔在我們和東方之間的屏障，烏蘇拉衰落了。許多東西的衰落是可惜的，許多東西的衰落是正義的。」
諾曼小國歡欣鼓舞，正準備趁機發一筆小財。
「萊赫使者，」仲裁官用蒼白的眼眸看著萊赫人，提醒他差不多就可以了：「烏蘇拉人說的事情，貴國儘快給個和*圖*書交代吧。」
萊赫使者被烏蘇拉使者拿起水杯潑了一臉水。
「夠了！」烏蘇拉使者勃然大怒：「撞角的事情，我就不說了。費倫茨共和國更加離譜，他們賣出了八百多塊陰乾好的橡木板，每塊橡木板都有四尺寬、十六尺長、三寸厚。貿易清單上說，這些橡木板是用來製作傢具。」
這些騎兵從瑞德城得到了西部的消息，便匆匆去追靖國公的巡遊大隊。
厄爾班尼城內已經分為了兩個區域。
如今礙於合約，烏蘇拉人並不會懸挂共和國的旗幟，可是許多身份不明的大船，稍有經驗的唐軍士兵一看就知道是烏蘇拉人。
萊赫人的戰艦大部分返回了國內，留給唐人的戰船並不多。
都護府和烏蘇拉的戰爭在戰場上結束了，但在小酒館、市集、拍賣行、妓院、碼頭重新開始了。
「好了！」仲裁官說：「各方都心滿意足：萊赫人要去準備調查書證明無辜，烏蘇拉人的申訴得到了回應，教皇國的禁令被大家遵守了。很好！下次再來吧。」
章白羽巡遊的消息從埃辛城傳出，又得到了沿岸烏蘇拉戰艦的證實。
在市民之中，烏蘇拉議會可以任由「女王」名聲高漲，可在正式的外交中，烏蘇拉議會卻不能公開稱呼女王，只能稱呼女王為「唐人的女領主」。
都護府有一套昂貴的征糧體系。
可神奇的是，烏蘇拉公民在耳濡目染之下，竟然接受了這種矛盾重重的故事。
這些林地木料的買主，不是萊赫人就是烏蘇拉人，偶爾還會有埃蘭人。
章白羽思索著。
都護府調撥了專款，讓哨站協助進行反擊。
「木匠先生懂得真多。」
不少烏蘇拉築城師正在做著遙遠的打算。
教皇禁止貿易船料，唐人就買傢具材料；
當然，烏蘇拉人的靈活在此也展露無疑。
按照都護府目前的制度來看，大公非但不是一個共和派，甚至是比起安息沙阿沙還要貪婪兇殘的東方君主。
他們盤算著，如果幾年後大公開始進攻北方的唐人，那麼當地的築城生意應該不錯。如今烏蘇拉城內的生意很少，如果女王能夠修建十座城堡，那麼一百個築城師就會發大財。他們開始關心前往羅斯的商船，指望從上面弄到船位，同時，烏蘇拉的公民議會也在考慮支持唐地修築城堡的計劃。
幾個萊赫議員提議，要針對烏蘇拉人給出不同的宣傳。
還有許多人建議，直接將戰艦雇傭給女王。
「你胡說！橡木傢具都是用邊角料拼接而成的，我曾經是木匠行會的成員，我知道得很清楚。」
如今厄爾班尼貴人團出行的時候，一定會攜帶雙倍的隨從，並目從不單獨行動。
烏蘇拉國內，貿易商行、商人團、工匠行會在議會的調度下，把精力投入了作坊之中。
他保證，新的共和國依舊會尊奉教皇為宗教首領，同時會保障教產的年金持續不斷地湧入教皇國，如果出現了金巾貶值的情況，烏蘇拉共和國也會按照過去的補償方法，直接為教皇國提供貨物。
這讓萊赫共和國格外珍視東方夥伴。如果大公被中傷，乃至整個都護府蒙受了惡名，對萊赫共和國的海貿來說，也是極為不利的事情。
「你們在幫助唐人！」烏蘇拉外交官是平民出身，他並不在乎那些外交禮儀，而是直接斥責對方：「你們在幫唐人籌備艦隊。」
認為大公在明年發起進攻的人，一般會被人嗤笑hetubook.com.com。
「不要再被欺騙了！」
隨著烏蘇拉人對都護府了解的進一步深入：「大公是共和派」的傳言已經煙消雲散。
教皇禁止貿易大船，唐人就訂購大船的木料部件；
這一次，烏蘇拉卻和唐人簽署了完全平等的合約，這太屈辱了，烏蘇拉接受不了。
萊赫人看著仲裁官：「萊赫共和國，是教皇最忠誠的僕從了。我們最近正在審查教產，人手都被用在結算年金上，今年的教產代理團也很忙碌。我們當然可以徹查此事，看看是誰不聽教皇國的禁令。可是那樣的話，我們就要抽調|教產代理團的人手了——恐舊教產年金，就不能按時抵達教皇國了。」
與之相反，春申河谷地的唐人，則被繪製成了人間樂土。
此外，在埃辛城，內衛司的哨點也稟告說：「幾乎每一個在碼頭上的人，花上一枚唐錢，就能從酒肆茶館之中聽到大公巡遊的消息」。
烏蘇拉人甚至提供了一份地圖，告訴教皇國的官員，如果唐人從埃辛城出海，順風的情況下一個月就能抵達教皇國的沿岸，如果唐人在羅斯地區佔據了港口，那麼唐人只需要十天就能抵達教皇國的海岸。
萊赫共和國內，自然有人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種動向。
從這裏，所有的商人都聽說了「東方大公準備返回故國」的消息。
三家買主曾在教皇國內協商，制定了一個《船料貿易約定》，規定了船料價格，這讓諾曼小國完全沒有任何議價權。
只不過沒有任何人會拆穿，畢竟生意就是生意。
來自都護府的消息依舊在厄爾班尼城集散。
親近都護府的議員得不到支持，女執政也無可奈何，只能將這件事情告知了都護府駐紮在萊赫城內的典客郎。
它的船員可以征服波濤，它的工匠同樣能統治作坊。
萊赫人從中立的自由邦中雇來了這些水手，在戰後聽憑他們的意願發錢遣散或者授予萊赫公民權。
這樣一來，可以進一步推遲大公北上的時間。
「貴國使者太敏感了。船隻的撞角，是一種非常有男子氣概的裝飾品，在萊赫共和國，如今就很流行在碼頭上裝點撞角。市民們紛紛前來參觀，尤其是許多兒童，他們的好奇心讓我感動。我們都是依靠海上的國度，我們的孩子看見了這樣的撞角，就會燃起對大海的嚮往。他們未來，會成為我們的船長、水手、冒險者——」
都護府聽說霍格島上有不少烏蘇拉僑民，只可惜萊赫人怕是不會允許唐人雇走那些水手的。
教皇國被烏蘇拉使者糾纏，只能召集雙方外交官在一起協商。
『萊赫商人』送來的訂單描述如下：「共和國希望採買貴國的木料傢具，初步估算：需要橡木九百椽（劃去）根、松木四千椽（劃去）根、用來裝飾牆壁的舵盤一百副、用來裝飾外牆的鐵錨一百五十枚、質地如同帆布的粗布（用於市集遮陽），一千四百卷、陰乾好的木料（用來製作考究的門、窗、地板），兩千九百箱——」
「橡木家具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我家的桌子就是橡木的，它使我感到安穩和從容。沒有這種傢具，我的生活會索然無味。如果有人要訂購橡木傢具，我根本不會驚訝。」
烏蘇拉權衡了利弊之後，便開始執行起了他們熟悉的封鎖令了。
羅斯運來的羊毛、生麻、皮革；諾曼運來的礦石、蘆管、乾燥花瓣、鐵錠；諾曼本地出產的葡萄、小麥，ｈttps://m•hｅｔｕbｏok.ｃom.coｍ被烏蘇拉生產成為布料、工具、香水和酒類。
都護府。
如今，則多出來了章白羽的單人繪畫。章白羽被畫成了一個面目模糊的大胖子，每一處關節之間都有肥肉顫抖，章白羽正在用叉子叉起一片片肉塞入嘴中，這些肉片上寫著「尼塔」、「布爾薩」、「科爾卡」等地名。
這種說服很有效果，教皇國同意了烏蘇拉人的懇求。
稱呼典客郎的時候，諾曼語稱「德迪揚克」、埃蘭語叫做「勒迪昂科」、教皇國語則是「霍克迪揚刻」。
烏蘇拉人迅速將這個禁令傳遍了諾曼南部海域。
東方貿易的衰落讓烏蘇拉出現了蕭條，可也正是這種蕭條，讓烏蘇拉不得不重視實業起來了。
「陛下，烏蘇拉人何等看法？」阿普保忠看見章白羽放下信函后，便開口問道。
因為糧食匱乏，當初在埃辛城的使者不得不接受了大公的合約。
諾曼邦君對『萊赫商人』的描述嘆為觀止，紛紛表示：「貴國的傢具生意，我國一定儘力完成。」
對烏蘇拉共和國頗為冷淡的教皇國，這個時候態度開始軟化了。
許多自稱萊赫商人的陌生人，正在諾曼南部的港口到處遊說，希望購買船隻：大小皆要。
平民共和國的議會告訴它的公民們：
正在暗自慶幸烏蘇拉人失敗的小國，一時之間都愕然不已：烏蘇拉雖然虛弱，可是影響力依舊巨大，過去的海域曾被烏蘇拉人支配，如今烏蘇拉人也沒有離開。
可是萊赫議會之中，大商人們並不願意出錢，他們覺得這是大公的事情，也該大公出錢。
烏蘇拉的航船依舊在逼近都護府的海岸觀察。
「他懲戒了腐化的教士，難道不也是你們的訴求么？大公是我們的朋友，烏蘇拉和那位女王，則是我們的仇敵。」
整個公海上，烏蘇拉僑民港口的水手是毫無疑問的一流水手。
一年的時間。
說四五年後大公才能發起北伐，已經是對大公頗為尊重的猜測了：這是假定大公的倉庫之中已經滿載著船料，並且已經開始訂購大船了。
因為烏蘇拉和大公有停戰協議，所以雇傭契約，可以轉由烏蘇拉的海外城邦來進行。
在教皇國內，幾位高級教士甚至出席了烏蘇拉僑民區的聖事。
可是開心沒多久，教皇國的禁令就從天而降。
王仲和阿普保忠耐心地等待著章白羽閱讀完畢。
「烏蘇拉人猜測都護府最快在明年秋天，最慢四五年後北伐。」章白羽說：「也有不少人猜測，恐怕這次巡遊返回臨湖后，也就是明年春天，就會北伐。」
不止一次，有郎官前來稟告，勸說章白羽前往內陸行進，否則唐軍的動向就會被烏蘇拉人掌握。
很快，萊赫共和國內，對於東方出現了不同的說法。
烏蘇拉人曾經仔細地琢磨過這種體系，在共和國內，對這種「唐人征糧法」的態度褒貶不一。
喜歡它的人說，這種征糧法則極為細緻有力，所有財富在兩個月內，就會如同涓涓細流一樣地湧入大公的倉庫之中，不喜歡它的人則說，唐人為了維持這種征糧制度，必須維持大量的官員、助手、監察官和士兵。在財富抵達倉庫之前，這些官員和助手們就會耗費掉許多財富。
烏蘇拉使者：「明年？異教徒都能——」
公民共和國如今對合約頗為後悔。
在公民大會上，厄爾班尼聽從韓斐來的建議，爭取到了半自治的權力。
「在遙遠的春申河上
ｈtｔｐs://www.hｅtuｂook.ｃｏｍ•com，有一群熱愛自由的抵抗者，他們是真正的唐人，他們有一位女王，是唐人最為正統的王室成員。這位女王和我們一樣，曾經反抗過諾曼帝國的入侵，如今，她將獨自面對殘暴的大公。」
典客郎則立刻將此事命令快船傳回了埃辛城。
因為烏蘇拉戰艦在尼塔西部和南部都發現了大公的騎兵，便判斷大公最早會在明年秋天發起進攻，最晚則在四五年後。
這被看成教皇國願意承認烏蘇拉議會的象徵。
此外，這種征糧法並沒有增加新的財富，而是將現有的財富儘可能多地被大公拿走——換句話說，唐人的這種制度是可怕的暴政，比起什一稅和領主稅還要惡劣。
「諸位萊赫公民，諸位諾曼人、埃蘭人還有托萊人，難道你們沒有發現么？曾經隔斷東方貿易的烏蘇拉人，和那位女王多麼相似：站在父輩的肩膀上便能不勞而獲，覺得一切都已經註定，拚死打壓所有後起之輩。你們被烏蘇拉封鎖在東方貿易外上百年，只能去烏蘇拉的潟湖上購買高價的東方貨物，是誰改變了這個？大公。」
唐兵許多時候一邊咒罵烏蘇拉船侵犯海疆，卻也不得不承認烏蘇拉人的水手厲害。
「還有鑲釘、鎖頭、鐵鏈，」烏蘇拉使者有些氣急敗壞：「最過分的是，菲拉公國的貿易清單裏面，竟然有『五百根船槳模樣的原木，用來製作大門邊框』。船槳模樣的原木？你們究竟是有多無恥！」
他們都知道，這些「萊赫商人」就是唐國的商人團。
章白羽得到了一份西部哨站傳回的最新情報。
所有進入港口的烏蘇拉船隻，一次只能上岸十人，超過十人，就需要申請特別通行證。
他們養成了很好的素養：只要說起大公，就渾身難受，覺得可以指點一下大公應該如何統治，並目很好奇大公統治的居民為什麼還不起義；一旦說起女王，就通體愉悅，欣欣然以為自己人。
典客郎，是唐人對外交官的稱呼，它的音譯，已經被萊赫人吸收進了《萊赫共和國大辭典》中，有標準諾曼語、埃蘭語和教皇國語三種注音法則和例句。
萊赫人說：「大公最初從唐國流落出去，孤立無援，他獲得的第一塊領土上，沒有一個是故鄉人。大公能怎麼辦呢？他只能學著萊赫共和國的樣子，公平地對待每一位公民。當這些公民要求開戰的時候，大公便開戰，當這些公民要求貿易的時候，大公便貿易。大公有許多部下，但那些部下絕不是他的奴僕。大公將國土分成了六個郡，萊赫共和國正好有六個大區，難道你們覺得這是巧合么？此外，大公絕非是叛軍，大公是一位全體唐人擁戴的貴人，他獲得唐國的王冠，是因為大公獲得了唐國全體公民和貴族支持的結果。女王呢，只不過是外人扶持起來的傀儡罷了，只因為她天生擁有血統，便想要永遠佔據有利的位置。」
它如今對烏蘇拉繳納的稅款比過去少了一半，還不必承擔對烏蘇拉共和國輸送糧食的義務，與此同時，厄爾班尼卻仍然留在烏蘇拉共和國的體系之內，享受共和國遍布各地的貿易站點，並目可以在任何一個海外城邦募集水手、修繕船隻、訂造大船。
「教產年金，必須按時抵達教皇國。」仲裁官說：「萊赫人也要徹查貿易商行，看看是不是有人在違反禁令，你們要提交一份詳實而規範的調查書——嗯，在明年的降聖日交上來吧。」
厄爾班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