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王國的建立
第三十七章 飛絮

朝廷有好生之德,本來也不打算倉促興兵的。
一位鬚髮盡白的老頭,熟讀兵書。
「混賬!老先生傳授兵法,誰在插嘴?」
大家都呼應完后,陷入寂靜,因為後面的話,大家不知道該怎麼接。
過去前來說姻聘緣的人,現在也不見了蹤影。
女王端坐在春申朝堂之上,面色冰寒。
大族們紛紛猜測女王的用心。
阻卜人也接受這種安排。
春申居民看見兵馬粼粼,都覺得很神氣。
眼下形勢危急,豈容這等流言蜚語中傷忠良!
一隻大木筏,在春申港的外海被烏蘇拉人發現。
程校尉叫人傷了腿后,如今腫得像一個亮晶晶的豬尿泡。
四百勇士轟然跪了一地,灰塵四起。
這老頭皓首童顏,說話很有道理,又總能說些大族臉上有光的場面話,故而大族都尊稱他為「軍師」
周圍的阻卜人聽聞之後勃然大怒。
草原來的雇傭騎手,哪裡識得此陣?
章匪白羽則遠竄林中郡,糾結黨徒,自稱南海都護府。
老軍使已經無法為官,女王便賜給他榮勛,名為「軍議使」,算作女王欽定的軍師了。
阻卜人不太清楚沿途有哪些土地山神,乾脆一併祭祀。他們也說不好本地神靈喜歡些什麼,便將食物任意取了些敬神。
如果按照程家的血性,怎麼都要找兀爾速喇人討個說法的,畢竟人是在兀爾速喇人的地盤上吃的虧,怎麼想都應該兀爾速喇人來負責。
甚至有不懷好意的人說,怕不是阻卜人從了賊。
可是章匪白羽太過猖狂,竟然派了一艘小船,跑到春申港耀武揚威,還傷了朝廷命官的腿。
塵土騰然而起。
她心中既惴惴不安,又不免有所期待。
國賊的血,沾在每個朝廷大員的身上了,洗也洗不幹凈。
最後,四百多阻卜兵終於列隊而出。
「輸了。」
陣地環環相扣,中間留下生門、死門、天門、地門。
可是女王狡猾,竟然說羽林、拱武二軍已經北上,在清河郡「督促王化」。
程家子弟告訴周圍的兵士,若是抓捕到水手、船夫,便全部殺了去,一個活口也不要留!
章匪白逸禍亂朝堂,最終伏誅。
朝廷將信將疑,大家爭論這種算不算取勝。畢竟擊走賊人不像是光復城池,可以直接查驗。最後,幾個穩重的官員提議,還是告訴阻卜人,朝廷用人頭記功,這樣公道些。
若這四百人只是泛泛之輩,還真叫他們跑了。可這四百人可都是阻卜豪傑,豈容騎手逃竄?
一個個雇傭騎兵在圓陣中竄來竄去,每到一處,都有林林長矛戳來。
「下方郡地薄民窮,但說起奔赴國難,我們豈會差了誰?下方郡出駿馬八十匹!鎧甲一百副!」
這一下,朝廷大嘩。
朝廷喜氣洋洋,誇讚阻卜人善戰。
如今想來,真是恐怖如斯:能夠踩高蹺,那就能搭成雲中梯,這阻卜人,究竟強悍剽勇到了什麼地步!
他們很快折向了南邊,緣著海岸朝著東部探索。
眾人咚咚咚地敲了一通鼓。
「已出春申。」www.hetubook.com•com
阻卜兵奪了騎手的馬,取了阻卜騎手的皮帽,衝到了眾多官員的面前。
一艘模樣古怪的船隻靠近了海岸。
眾人心頭明亮如雪,女王自己有數千精兵不用,想叫我們送死去哩!
這個時候,有人突然大喊一聲:「變陣了!」
姜氏復國后。
朝廷不是不能剿滅他們。只是殺敵五千、自損八百,總是要死人的,若能招撫就好了。
朝中的消息靈通者說:兀爾速喇人告知女王,在林中郡的海岸上,盤踞著一股惡匪。
朝野議論紛紛,不能決斷。
清河大族從賊頗多,如今殺滅得也多,大族在清河郡都分到了不少土地。
「速發天兵,剿滅南海匪類。」
這是女王下達的命令。
春申郡則更加寶貴:它是唐地財貨的集散之地,各郡大族到來之後都吃得盆滿缽滿,怎麼會不在乎?
從此之後,朝廷就再沒有收到過任何消息。
大族們之間,其實都有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
程家很虔誠敬神。
這些朝堂上許諾的兵馬糧秣,都折算成了金銀,送到了阻卜人的府上,算作助力軍資了。
觀兵的大族子弟們紛紛朝著兩側繞開。
一股阻卜兵,約莫四百人左右,盛張旌旗出了春申。
一字長蛇陣竟然列為三段,每一段又環繞成圓陣,三個圓陣彼此交替掩護,隱隱約約,竟有千軍萬馬的氣勢!
那艘船渾然不顧被罵,反倒是逼近了觀察。
很快,在春申郡各地駐紮的阻卜兵,就得到了調令,前往春申校場集結。
有一個健兒站了起來,對周圍的袍澤高喊:「程校尉之仇,爾輩敢忘么!」
夜幕降臨后,那艘怪船消失了。
「啊,原來是雲中梯!」「果然!」「竟然是雲中梯!」
乳娘在一旁輕輕地拍打著孩子。
族長被匪類打斷了腿不說,陛下給程家賜婚的一個女子,竟然也跑了。
有個老頭跟周圍的人說古:「上次唐軍出南門,是去西南草海上,打那洛剎人!」
這些精兵,就是程校尉帶出來的兵。
「抵達林中郡濱海,遇諾曼堡壘,攻陷之,光復一地。」
經過朝廷的竭力斡旋,在不失朝廷臉面的前提下,兀爾速喇人終於招架不住,老實承認了那股惡匪的名頭——南海都護府。
為什麼?
朝廷開始興奮起來,等待著之後的消息。
女王連續幾天上朝,都能從官員們臉上看到憂慮和仿徨之色。
眼尖的阻卜人立刻反應過來了:「啊!當初禍害校尉的那艘船,就是這個模樣!」
老軍師點了點頭,評價道:「軍心可用啊!」
比如讓一群女人拿著紅燈籠跳阻卜舞;讓幾個兵士踩高蹺走來走去;讓一些穿戎裝的女兵表演列陣。
春申。
可經歷過雲城之變的人都記得:「國賊」氣焰正囂張的時候,的確有一群「都護府」使者在一旁搖旗吶喊、放屁添風。
眾大族紛紛點頭,似懂非懂。
國賊在雲城覆滅,國賊的弟弟便帶著一眾匪類從雲城南下。
和-圖-書四百多阻卜士兵在春申郡南部,又糾合了一批大族私兵,這些私兵覺得匪首賊窩可能藏匿著金銀,便約定分金銀。
他們站在海灘上,對著出現的航船大罵。
這個詞成了朝中百思不得其解的謎語——它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呢?
女王感到寒意襲人。
程家兵經過春申郡內的補充,人數達到了八百人之眾。
當首的壓寨夫人,是當初悍將韓定北的孫女。
阻卜兵,就是前去尋找這股惡匪而去的。
可這股國賊餘孽,朝廷偏偏又不能招撫。
朝廷這下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這艘大木筏,是都護府有意留給烏蘇拉人的。
軍師周圍的大族將領們也愕然,立刻都呼應道。
可畢竟是大好男兒,即便是豬尿泡,也是唐地第一等豬尿泡。
幾個將領終於忍不住問道:「那個,雲中梯是啥?」
這時,又有人喊叫:「看!揚旗了!」
坐在輪椅上的程校尉則被人推行著走到了最前方。
這些兵士手裡同樣舉著高竿。
朝廷藉此在天下廣為宣揚:忠勇之士,必有嘉獎。
當然,朝廷主公和大族首領們也都驚恐萬分。
阻卜兵們緣著高竿迅捷地爬了上去,靈活地像猴子。
一百六十多刀斧兵、兩百二十多長槊兵、三十多雇傭來的阻卜騎手,在校場上點了兵。
聽清河獵戶說,林中人紛紛朝著南邊逃竄,恐舊都從了賊,如今正盤踞在林中郡的海岸邊呢。
幾十年前,他曾經作為天子軍使前往雲郡,只憑一人一馬便帶回了悍將韓定北,可謂至勇之人。
程校尉點了點頭。
眾人「哦」地一聲,恍然大悟。
「遇敵前哨。」
清河郡幾個官員點頭,『』阻卜郡守說得是!若是阻卜郡守牽頭挂帥,我們清河郡怎會甘居人後?我們,出兩百精銳!」
這次祭祀用的,只是一些飯糰、乾果、肉乾、馬奶酒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雲中梯到底是個啥嘛?」
周圍的大族子弟紛紛叫好,誇讚「天下精兵」、「師出必勝!」
大族子弟紛紛爬上馬車散去。
阻卜軍兒們高聲呼喊:「不敢忘!」
阻卜雇傭騎手將樹枝拴在馬屁股上,在圓陣周圍來回賓士。
國家不幸,天下不幸,一匪覆滅,一匪又生。
程家本來大好的前程,全被南海匪類攪黃了。
如此想來,這南海都護府該是「國賊餘孽」了。
南海都護府給自己送來了一份登基大禮。
烏蘇拉船立刻靠近,只看見一艘都護府的船正朝著東方逃竄。
周圍的春申市民沒有聽說過這個故事,便問老頭:「最後贏了輸了?」
人們立刻扭頭,看向遠處的四百阻卜精銳。
女王一邊聽見兀爾速喇人說「南海匪類」勇悍異常,一方面又聽見大族子弟們吹噓阻卜精兵天下無雙。
這位老軍使,很快就被朝廷迎回。
這句話說得朝中眾人心頭不決,卻又不好反駁。
春申城內,韓家的幾個老家僕已經招認了:這些年來,他們已經縫好了王旗:一面給章匪白逸,上和-圖-書面寫著「姜滅章興繼唐王」,一面給章匪白羽,上面寫著「天下兵馬大元帥」,可見其野心不小。
女王聽了很久之後,終於嘆息著散了朝,命令左右侍從將大族們約定好的人馬財貨聚集起來。
若是國賊的弟弟得了家傳,有了幾卷章家私傳的兵法,怕是打起仗來不好對付。
雖然彼此都說派出兵、馬、僕從,其實,又怎會從本郡千里迢迢調運兵馬呢?
剛剛議論得熱火朝天的諸公,此時紛紛閉嘴。
大木筏上罩著粗帆布,惡臭從帆布下傳出。
朝廷一片祝福大勝之聲。
「此乃一字長蛇之陣,非天下精兵不敢用此陣!」
四百阻卜兵踏著整齊的步伐,走到了高台前面。
這個時候,阻卜人不幹了。
木牌是送給女王的,木桶則是送給朝廷的。
可是。
可是朝廷顧念大局,程家被死死按住,不能發作。
就連坐在烏蘇拉輪椅上的程校尉,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顏色,擠出了一個笑容。
「雲郡土寒,民心又不歸附。這樣,我們雲郡,出六十齣雲奴兒效力軍前!」一個剛剛在雲郡立足的河陽人大族說道。
朝廷大臣,各郡大族,包括女王本人,都在等待著消息。
各郡子弟紛紛前去捧場,送些豬蹄、牛肉、酒水勞軍。
他們出城三十里,便跪下來,宰殺了一些雞、鴨,祭了地。
他有意冷了好一會場,才幽幽地說道:「雲中梯,是攻城的第一等利器。可趁無月之夜,選猛士手持竹竿、木梯。謹記八字之訣,『竿上有人,人上有竿』。便是城高千仞,也是一夕拿下了!」
老軍師渾身一震:「這,這……竟然是雲中梯么!」
烏蘇拉水手將木筏鑿沉,用粗布層層地包裹了木桶,將它帶回了春申。
「爾輩仇人叫甚!」
「如今朝廷無兵,仰賴諸公赴國難。林中郡沿岸的這部匪類,誰去剿滅?」
匪首章白羽,聽兀爾速喇人說,有三個壓寨夫人——也有說四個的,兀爾速喇人也沒有說得太清楚——各個都是殺人如麻的女匪。
程家怎能不恨得咬牙切齒。
阻卜郡守站了出來。
朝堂之上,對剿匪的呼聲一時高漲。
帆布上,有一塊木牌,帆布下,有一個木桶。
章匪穿過清河、春申,遁入林中,如今在林中紮下營盤,要為兄長復讎。
「家主!」這些子弟在馬背上對輪椅上的程校尉拱手:「我們兄弟弓馬嫻熟,此次搗毀林中郡匪類,只如探囊取物般簡單!不日提了匪人的頭來見家主!」
可是韓家人從此怨念朝廷,在章匪起家的時候,便送上了孫女積極響應。
一頭鑽進去,那便是死也出不來。
「國賊」章氏,有兄弟兩人。
新近修繕過,宮中還能聞到淡淡的木料和彩漆的味。
沙場上紛紛揚揚的儘是讚頌之聲。
「程校尉!王郡守!諸位大人!阻卜兵以步擊騎,大勝!」
阻卜軍也沒叫大傢伙失望,表演了許多拿手的絕活。
阻卜人的哨騎都會回到春申,傳來行軍的消息。
女王在午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的陽光下,看著那塊木牌。
朝中大員和大族勛貴們都等著女王下令。
「遇賊船。賊船盛張旗幟,阻卜兵張勁弩攢射,賊人死傷無算,海水為之一赤,敵船倉皇遁走。」
「聞姜偽竊據尊位,其勇可嘉,賜禮為賀。南海都護府。」
程校尉是軍職,卻少了條腿。這些大族都明白呢,程家族長也就到校尉這裏了,再也上不去了。
他們一會列作雁翔陣、一會變作卻月陣、一會長龍出水、一會又結成龜甲陣。
清河郡那不長眼的劉家、白家,明知國賊覆滅,還是要從賊。
他們都知道,國賊是很能打仗的。
眾人又是匆匆擠到欄杆邊上,想要看個究竟。
他愴然幾滴眼淚流下,養兵千日沒白養。
這樣的話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剛才只是覺得阻卜兵會踩高蹺,沒什麼大不了。
大族們也很喜歡這個老頭。
這種明白無誤的羞辱,讓女王面色蒼白,幾乎要把嘴唇咬破。
程家已受打擊,如今幾個年輕子弟也被人割了耳朵,更如風中飄絮。
女王將說這種話的人逐出了朝廷。
點兵之禮終於完成。
有些大族和程家關係不錯,雇傭了一些弩手、趟子手、民夫、弓手給程家,讓程家的人隨意調度。
等他們出城九十里,阻卜人又停下來,設置香案。
韓家當初就在雲郡擁兵自重,所幸朝中有良臣,將韓定北賺回春申軟禁,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春申王宮。
軍師被眾人簇擁著。
不過朝廷也要討個公道!
阻卜官員們嚎啕大哭,哀哭子弟不幸。
那麼這股匪類,就只能剿滅了。
一時戰鼓通通,四百多人可都是阻卜南征北戰的豪傑。
老軍師閉目長嘆一聲:「兵家必爭之地,首推堅城!古人云,十則圍之,倍則擊之。可若是沒有十倍之兵,遇到高城大寨,便不去圍攻了么?非也。古人所說的『十則圍之』,並非真的是十倍之兵,乃是說得『敵無外援,我無後憂』,形勢十倍于敵,便可圍困之……」
如今朝野上下對程家多有同情,但逐漸不把程家放在眼裡了。
只見阻卜圓陣此時豎起了高竿。
朝廷大員看見木桶中的東西后,許多人立刻天旋地轉,昏厥倒地。
女王站起身,從乳母的手中接過了小孩,抱在懷中輕輕拍打。
可見劉家、白家都是賤骨頭,如今家業傾覆,是咎由自取的。
各郡大族紛紛在朝堂之上吆五喝六。
「真晦氣,你個老頭不會說話。」
七八百人,一天之內就覆滅無蹤,連個傳消息的人都跑不出來。
「如今章匪白羽盤踞林中!」健兒對周圍的兵士喊叫著:「友邦兀爾速喇,已經告知我等底細:賊人有十八部匪,一部便盤踞在春申東側百里處!兒郎們,剿了那窩賊匪,提了匪首腦殼給程校尉下酒!」
「遇敵前哨。」
阻卜雇傭騎手「見狀不妙」,立刻「拔腿就跑」。
「爾輩仇人是誰?」
十天後的一個黎明。
別郡的大族則笑看阻卜人不能收場。
他們出城六十里,又跪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來,宰殺了幾隻羊和豬,祭了天。
姜弘啼哭起來。
不久后,這些騎手下馬告饒。
可是程家人卻不幹了。
寢宮飄著奶香。
程家幾個子弟都騎在馬上,紛紛過來和族長告別。
「給程校尉下酒!」
四百阻卜子弟,大出春申南門!
「章匪白羽!」
朝廷上下經過廟算,運籌帷幄了好些天,終於給阻卜郡的程家一個說法。
章匪白羽,現在舉著他阿兄的旗杖,四處招攬殘部。
「我阻卜子弟為國殞命不知凡幾。我郡程氏,奉天命出使春申,以三寸不爛之舌光復舊都!這份功勞,諸位都忘了吧!如今匪類盤踞林中,一旦發動,首先便是動蕩春申,再次便是動蕩清河!各位在兩郡若是寸土未有,我便不說什麼了。各位若是在兩郡有些財貨姻親,我便要說你們不智了。
阻卜兵看著首領受傷如此,還要前來送行,無不感動得熱淚盈眶。
大族們都站在沙場的望台上,對阻卜大軍的精銳印象深刻。
女王對他非常敬重,賞賜極多。
春申。
程校尉如今渾身浮腫,還說不得話,但依舊緩緩地點頭。
每根高竿上,還爬著一個兵士。
三盤圓陣面對賓士在眼前的騎手,竟然絲毫不為所動,反倒隱隱約約地要去包圍的意思。
阻卜人祭祀諸神的時候。
阻卜大族忍不住笑出聲來,覺得軍師果然好眼光。
他一邊捋著胸前的鬍子,一邊點頭稱讚。
老軍師也很生氣。
木牌的後面,用不同顏色的血,寫了許多名字——都是領兵的阻卜頭目之名。
眼見群僚束手,女王冷哼一聲,準備罷朝。
阻卜郡的程家對此積極響應著。
這是她主政之後的第一仗,她希望能夠取勝。
老頭捧著唐旗在春申街頭招搖過市,大呼「忠唐者在此」「諾蠻賊怕否」。
之後每隔兩日,阻卜大軍都會朝著春申方向派出信使。
木桶里裝著一千多隻耳朵。
「南海賊匪!」
朝上諸公紛紛搖頭嘆息。
章匪白羽和他坐下的十八名大盜頭目,各有諢名,比如血刀手、熊滾水、走江龍、一塊石等等。章匪白羽的匪號,據說叫甚麼無面郎君。
雖說對方是悍匪,可是用八百精銳之兵剿滅匪類,足以見得程家恨意之深!
程家的族長好幾個月前,在春風得意之際,叫人打斷了腿。
依舊有不少朝廷元老和各郡大族嗤之以鼻,覺得這就是兀爾速喇人編造出來嚇唬人的。
說起這股匪類,可了不得,就連兀爾速喇國,也是吃過小虧的。
阻卜人卻依然沉浸其中,覺得這等風光還沒有享受好,還想再來一次。
在這麼多人裏面,程家人是最想報仇的。
裊裊香煙也無法平復她的憤怒和恐懼。
三個阻卜圓陣頃刻列作散陣。
「匪類就是匪類,」程家子弟說:「見到大軍前來便跑了!」
女王則只想知道林中郡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王聽見了屋檐下的風鈴輕響。
有人說起天雨崩壞路面,有人說信使被賊人劫掠,有人說阻卜人迷了路。
朝中的阻卜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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