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上頭,嗷嗷地在哭。」
只有常教授最淡定地在一邊看著。
父母,從小便對他說,他生來不凡,因此,更不可以軟弱示人。
而仔細一看,會發現,所有人看似正常,卻手腳僵硬,面部表情固定在一個幅度。
說著,郝主任摸了摸鼻子:「這個話題比較敏感,我們也不好多說。」
無數雙黑漆漆的眼,等著哪吒回答。
結構主義的兩位老教授差點擼了袖子。
花朵無知,卻柔軟而芬芳地安慰著他的一點無措與軟弱的傷心。
常教授望了一眼,趙宇宙抱著頭蹲在那邊,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一個大男人,二十好幾了,這是怎麼了?」
「我能感覺到,爹娘、兄長,與陳塘百姓的魂魄,都已經……從生靈,變作了死靈。
他們正在以各種文學理論的流派,分析這個文本世界的文本。
郝主任:「這和日本人倒沒什麼關係,他奶奶估計也不甚了解,隨口曲解。
「他之前提到趙之星是因為在日本人面和-圖-書前丟了中國的臉,才被趕出來,是怎麼回事?」常教授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
行路的行路,買賣的買賣,父母牽著子女,年輕夫妻攜手,又是一幅熱熱鬧鬧的街道景象了。
風裡的那股腐臭味,驟然濃郁。
他們連那小女孩沒有眼白的眼睛,發灰發青的肌膚都看清了。
他的眼裡,清清楚楚地映著滿城哀嚎卻身不由己的亡魂。
「唯一的真?」郝主任接到的最後一道來自文本世界內,鏡花水月的傳訊。
張玉便獃獃地看著哪吒,她覺得,他似乎很傷心,但是,他又沒有落一滴眼淚。
哪吒沒有出聲,目光在他們間梭巡。
王勇便向哪吒誠摯道:「三公子,我相信,我們雖然不如你法力高強,卻我們知道一些東西,總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皺眉,看常教授等人組成的文學參謀團為了這個「唯一的真」的解析,吵得不可開交。
郝主任道:「他說了沒幾句話,就這樣了。」
哪https://m.hetubook.com.com吒睫毛顫了一下,終於回答他:「我知道。
他們的頭顱齊刷刷對著哪吒的方向,沒有眼白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王勇知道,這是哪吒答應合作的意思。
他研究文本世界也好幾年了,從沒有看過這樣……混亂的情況。
他們之間的一點動作,沒有為人所覺。
「上美還有一個趙之星曾經的同事在世。據他說,趙之星不曾和在兩人訪華期間接觸過。趙之星是因為反對上美改制,才被趕出來的。」
負責修理的陶術擦了一把汗,他一直捧著褚星奇的拂塵敲敲打打,此時終於修繕完畢,說:「王隊,鏡花水月修好了。」
他生來不是凡胎,靈感全開,能見六道生靈。
他眼尖,看見街上的行人,腳下沒有動,獃獃的,人卻像黑白電視機出了故障,雪花嗞啦一聲,便莫名地離他們近了一截。
只是空氣中的腐臭味,久久不散。
郝主任點了點頭。
王勇在頻道里答道:【他m.hetubook.com.com們平移了一截。】
嗞啦一聲,早已熄滅許久的鏡花水月,重又亮起鏡面。
一亮起鏡面,郝主任手一抖,險些沒把鏡子砸了。
正說話間,文學參謀團似乎爭論出了結果。
彷彿……無數個劇情畫片,交纏在了一起!
他都手足無措,凡人又當如何?
時間過去了一小會,陳薇忽然小小地嘶了一聲,在四維眼鏡的頻道里問:【王隊……他們是不是離我們更近了……】
他梭巡完之後,面上沒有什麼神情,乾坤圈震動嗡鳴,混天綾憑空而舞,昭示著主人的心緒。
頓了頓,王勇還是道:「這些……都不是活人。恐怕,令尊與令慈……也……」
陌生少女的眼睛溢滿著柔軟,像小時候被父親冤枉罰練武一宿時候,他累得偷偷靠在牆邊,臉頰碰到的、從牆邊垂下的花枝。
哪吒顯然也清楚這一點。
他漠然對越聚越近的「陳塘民眾」道:「退開,我將回和*圖*書府,不要擋路。」
他也躲開了她圓圓大大的眼睛。
「一九八四,宮崎峰、高畑功確實曾來訪上美,我通知了有關部門,聯繫上美進行調查。
看見郝主任的目光,他說:「我是馬克思主義文學理論派的,我相信文本的內容與創作者的生平經歷有莫大聯繫。我等著你們撬開趙宇宙的嘴,他現在怎麼樣?」
但他不敢去碰帶著露水的花枝。這些花瓣太柔嫩脆弱,他不過輕輕一捏,就變作了他指尖的紅泥。
這些不知是什麼的東西,便又齊刷刷地將頭顱轉了回去。
常教授了悟:「清理三種人?」
劍上若沾碎花,難免花泥紅碎,染銹劍鋒。
「控制他們魂魄的東西,就在府中。」
一個結構主義的老教授興沖沖擼著袖子過來,要給郝主任說個一二三四。
鏡面里,銀甲紅綾,金環束髮的美少年,正與王勇等人站在一起。
此時此刻,天翻地覆,他作為唯一可以善後者,更需要定神,不可有半點軟弱的情緒。
【這些都不是活人。】m.hetubook•com.com褚星奇曾經進入過聊齋碎片,具備一些奇幻類文本的道士技能。
而他們對面,天上黑霧衝天,底下卻七色交錯,彷彿如一盤破錯顏料的畫布。
須臾之間,街道凝滯微妙的氣氛,又鬆了下來。
王勇壓低了聲音:「三公子,你當真要回去?目前的情況,甚為兇險。總兵府中,不知有什麼在等你。」
一霎時,千人一面,萬人同聲,街上寂靜得只有他們幾個人的呼吸聲。
有一些不同流派的,甚至爭得面紅耳赤。
滿城老少,竟無一生人。
蓮花一樣容貌,卻一直顯得如青鋒劍般冷銳的少年,壓抑住心中的情緒,垂下眼帘:「你們要我做什麼?」
最近的,一個小女童,甚至離陶術只有三米多的距離了。
總兵府不停地在變換模樣,如錯了頻道的高清電視,一會顯出混沌黑暗,一會是天河滔滔,一會又熱浪炙人,黑浪滔天,轉瞬寒冷陰暗不見天日。
她輕輕地拉住他的手,試圖安慰他,哪吒卻退開了一步。
其中,他的父母、兄長,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