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真理之光
第二十七章

達芬奇之前,兩個世紀以來,有不少畫家曾經嘗試過這一題材,甚至於達芬奇同時代的,也有不少人創作過這個題材的畫作。
振聾發聵,發起戰鬥的聲音響徹天地之間。
天府的地上,落了一地死去的三角形。
他們感到自己被壓制的力量,又忽然回來了。
陰鬱的青年才略略回過神,他面上現出一些複雜之色,沒有問本應在十年之前的「哥哥姐姐」如何會出現在這裏,而是定定地看了幾人一會,嘆道:「異族人,十年了,我們又見面了。」
婦人便含淚地欣慰點頭,身形慢慢消失,最終,原地只剩下了一叢鮮艷的玫瑰。
一邊說著,他感興趣地湊上去,仔細觀察鏡子里的畫面,解讀寓意:「唔,這個鐘聲,第五元素島,我記得,這個鐘聲是指當時以鐘聲為號的一次大規模農民起義……難怪空想女王害怕聽到鐘聲……她代表的是基督教的空想清談,麻痹人民的思想。鐘聲一起,農民起義是實實在在的威脅,哪管你清談不清談,人是要吃飯的……這個『文本世界』還真是一種有意思的寓言試重現……」
陷入狂喜之中的陰鬱青年才發現,少女身後跟了一連串人。
陳薇驚訝道:「王隊,你看,有兩個耶穌……」
賣花女左看看,右看看,心滿意足地化作一支畫筆,跳到了他手上。
褐發男子慢慢地走上前去,將他擁抱了一下,溫柔地說:「我找到了,媽媽。我找到那朵常開不敗,不懼怕世上的風雪凜冽,不懼怕世間侮辱損害的玫瑰了。」
褐發的耶穌卻失笑道:「何談背叛?耶穌不曾千年為神,本就是人子。反而是你們竊取了神的外貌,把人間的所有人都化作了你們神國的基石,才是可憎。」
神色淡漠威嚴,周身懸著靈光,從那些巨大的畫背後浮現出來。
按照教會的觀點,「救世主」必須是威嚴而華貴的。
看見他們憑空出現的陰鬱青年,手上的畫筆啪嗒掉了,霍然站起,大步上前,猛地握住了張玉的肩膀:「你出來了?你找到人之美學了?!」
基督道:【你背叛了我父天主,相助叛神者。】
天堂與地獄的兩顆星球猛烈地顫動起來,竟然開始脫離了各自的軌道,開始互相靠近。
「文藝復興時期,以感性浪漫,人的情感,高呼著人性人情。以現實的感情,對抗神權的冰冷禁錮,是文化對文化,思想對思想,恰恰為的是剝去那曾宗教的神聖外衣。」
第五元素島上,每一塊石頭,每一棵結著果子的樹,每一滴水,每一塊土壤都醒來了,他們從無知無覺中伸了個懶腰,赫然長著一張愁眉苦臉的人臉,他們站起來,手捧著大鍾,不分白天黑夜的一邊敲著,一邊衝上天府。
陶術乍一眼看去,掃到了無皮人,臉色登時白了一圈,王勇打量了附近的環境,陳薇有點發懵。
他話音剛落,地獄之門大開,這座奇特的星系都搖晃起來。
她全想起來了,於是,一時熱淚盈眶https://m.hetubook•com•com,站在那裡,展開了笑顏:「孩子……你找到了那朵玫瑰了嗎?」
逐日鳥仰起長頸而鳴,所有僅剩的三角形都如遭雷擊,僵硬了身體,撲通撲通下餃子一樣砸在地上。
可是,王勇等人跟前的褐發「耶穌」,卻衣著樸素甚至稱得上簡陋,神色安詳溫和,他身後的一干門徒,穿著世俗的服裝,大多襤褸,有的看起來是木匠,有的是屠夫,還有的怯生生的尚未成年,除了乾淨的眸子外,無一威靈赫赫。
無皮人們原想為他們的摯友伊莫遜報仇,此刻卻僵立原地,畫一碰到身體,他們血肉模糊的身體上,迅速地生長了皮膚與五官。
郝主任皺眉道:「糟了,要撞上了。王上校他們還在天堂天。」
長長的號角聲響遏行雲。
聖父、聖母、聖子,十二聖徒。
褐發男子微微笑:「我是耶穌,但我卻不是神子基督。」
而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與這些人的作品截然不同。
遮蔽了整片天堂的,竟然只是一片翅膀。
「人之美學,從來只有一種。
它們組成了一隻巨大的眼睛,憎惡地盯著眼前的「耶穌」。
而最後的晚餐,則變成了一位光明正大的領袖,領著他忠誠善良的門徒,遭遇了被權貴收買的叛徒的背叛,而始終不改為人世張目的領袖。
時間線迅速合併,地獄不停地上升向天堂。
可以說,如果其他人的畫是靜止的、呆板的、平面的,那麼,達芬奇的畫,就是有生氣的、動態的、有情節的,看到一幅畫,如看到了一幕精彩絕倫的戲劇。
但現在,心裏早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儒雅的常教授不禁拍了拍額頭,苦笑了一下。
有的把耶穌和十二個門徒畫得漠然呆板,像一座座神像排列在桌前;有的,儘管把耶穌畫在中央,但是構圖並沒有使他成為統領全畫的中心人物,人物之間也沒有相互關聯的表情和動作。
王勇張玉等人只覺身體輕飄飄地,跟著褐發男子為首的十二人,不由自主地升向高空。
詩魂聽到號角聲,便背起豎琴,急急向天堂而去。
他曾是天府之上的居民,親眼見過基督。
啪!他的手被打開了,褚星奇道:「你握得太重了,小妹妹會疼的哦。」
「伊莫遜,伊莫遜!你還沒有明白嗎?
【他來了。】
褐發男子把補齊的畫拋向那些無皮人。
每一朵的顏色都與其他的有美妙的不同。
常教授此時已然全都明白了,道:「馬克思曾說過,為要觸犯當時的社會制度,就必須從制度身上剝去那一層神聖的外衣。」
天府的所有畫都在崩塌,色塊如崩塌的山體,不停地從巨幅的宗教畫上墜落。
耶穌向它點點頭:「去吧。」
光華泠泠,美不勝收。
他根據人物年齡、性格、身份、經歷的不同,賦予每個門徒以不同的姿態和動作,栩栩如生地將每一個不同的門徒,包括猶大與耶穌的內心世界的矛盾、每個人的不和*圖*書同性格在面對「背叛」時的反應,都勾勒了出來。
空氣里開始泛起幽香。
「世上,唯有感情這味色彩,花期不敗,奼紫嫣紅,能繪人類真面目。」
很快,他們就看到天堂了。
中世紀的藝術中,即使是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也要穿上衣服,而且還得穿上鑲滿金銀珠寶的,如同國王一般的華服。
眾人面面相覷,只得跟上。
伊莫遜才注意到他們身後多了一個褐發男子,他瞳孔一縮:除了這些外來者之外,世間還有人?
以這叢玫瑰為中心,地上,忽然生出大片大片怒放的紅玫瑰。
天地的崩塌止住了。
「世間唯有一味顏色,可以畫出人來。」
甚至砸穿了每層天堂之間的壁壘。
即使是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也要穿上衣服,而且還得穿上鑲滿金銀珠寶的,如同國王一般的華服,呆板僵硬,莊嚴地俯視眾生。
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陶術白著臉把視線從無皮人身上移開了,盯著好歹臉部是正常的青年看了一會,看出一些蛛絲馬跡,愕然道:「伊莫遜?不,你不是伊莫遜,他才只有十歲……」
「他就是伊莫遜。」清正的男聲響起,「只不過,是你們所見的那個孩子十年後的模樣。」
即使是郝主任這樣對藝術所知甚少的,也或多或少,見過他們的畫像,聽過他們的名字:「但丁、拉伯雷、達芬奇、莎士比亞……」
張玉道:「他們是我的哥哥,姐姐們。」
人間已然重塑。
眾人正略帶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卻聽褐發男子面帶憐惜,略有傷感地望著這些互相擁抱著的居民,輕聲慢語的解釋:「他們肉體化作了綿羊,他們殘存的精神,卻依託著一些故事,變作了窗戶上掙扎的剪影,不斷重複演繹著與自己的身世有相似之處的故事。
是一個鼓起反抗羅馬暴政,被不幸的窮人們,被侮辱者、被損害者們簇擁著,衣衫襤褸、瘦弱而貧困的人的領袖。
須臾之間,地獄上升的速度更快了,褐發男子趁著地獄上升的速度,早已帶著他的門徒們,帶著王勇等人,到了這些神色淡漠的神聖面前。
他談到繪畫的主旨時曾說:「一個畫家,應當描繪兩件主要的東西:人和他的思想意圖。」
【住口!】基督身後,天空早已布滿了三角形生物,密密麻麻,擠滿了每一寸天空。
褐發男子見此,視線在張玉身上一掃而過,先是些微詫異,隨即,彷彿明白了什麼,對她微微一笑,便道:「各位跟我來吧。」
平楚市的七彩星雲的宇宙中,也折射著這一團混亂。
褐發男子卻向前邁了一步。
色塊砸下,他們的身體被砸扁了,仍舊往前攀爬,繼續微笑著:「你好呀……鄰居……」
逐日鳥很快不見了,融入了那顆星球。而那顆原本被地獄天堂夾在中間,萬分荒涼的星球,竟然自己轉了起來,緩緩繞著太陽,開始了新的發展,星球上開始有鳥叫水流,花開草綠。
彩色紙人們茫茫然,仍然按著既定的軌跡行動在既定的軌道之上。
和_圖_書但在達芬奇的筆下,在以他為代表的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家、雕刻家筆下,耶穌不再是神,而是有感情的人了。
「唯有喜悅之時,見慘白卻覺純潔,痛苦之時,見艷色而仍覺悲哀。
它是三角形的天敵。
他的血已經快流盡了,卻仍然是暢快地笑了起來。
最終,小鎮的所有居民都出現了。
天堂搖搖欲墜,而地獄馬上也要與天堂相撞了。
他舉起畫筆,輕輕地在每個無皮人跟前的油畫上添了幾筆。
但是他很快被擠開了。
映入王勇等人眼帘的,是一間地下畫室。
地獄之中,三怪們掙脫了束縛,一躍而出,帶領子孫手下攻上天堂。
褐發的「耶穌」大笑起來:「門徒們,走罷,去往人間罷!」
最終,站在原地的褐發男子,生得既像畫像中的耶穌,又帶著伊莫遜的神韻。
他身後的聖徒們也大多如此。
空氣里溢著硫磺味,一位眉目陰鬱,卻莫名給人一絲熟悉感,四肢細長如同蜘蛛的青年,他正拿著畫筆獃獃地坐在畫架前,室內坐滿了一些可怖的無皮人。
達芬奇始終認為,一張人物畫,或其他形式的人物表現,應該做到使人一看就很容易地從他們的姿態中察覺到他們的思想。
婦人看見他的一霎時,前塵往事,全涌在心尖。
千百種花香一齊湧出,一時是清新的歡欣,一時是甜美的喜悅,一時是靜謐的哀傷,一時是濃郁的憤怒。
「是你!」王勇道。
閔衛一抬頭,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這是什麼?」
另一位則捧著一口大鍾,奮力地敲起來。
「世上唯有一種顏色,千變萬化,每個人看到它,都看到了不同的顏色,看到不同的東西。
他們的畫有兩個共同特點:一,主題不明確,畫面散漫,缺乏中心,人物刻板,動作僵硬。如果看這些人畫的最後的晚餐,你在畫面上只能看到一群人坐在那裡聚餐,看不出任何有激烈鬥爭的情節。
「可世上哪有這樣的玫瑰呢?
「不,我不是。」
那些富饒而源源不斷提供著天府人食物與飲水的色塊,落在地上,便化作猩紅腐爛的血肉。
「唯有愛常開不敗,唯有真情不畏懼風雪凜冽,不畏懼侮辱損害。
他抓住了晚餐中最緊張的一刻,來展開戲劇的衝突,揭示人物的內心世界的矛盾。
在這樣的時代,許多先進的思想家寧可崇拜感情,都不願意受那些反映過時的舊的社會關係的理論的支配。
語罷,他回身,望向獃獃地站著的婦人。
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巨匠們一一列在褐發男子跟前,整好十一位,化作了《最後的晚餐》里耶穌的門徒模樣,正等待命令。
郝主任又道:「為什麼是《最後的晚餐》?」
很快,天空黯下去了。
「可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顏色呢?
逐日鳥便向下飛去。它有力的雙翅扇動,很快駝了中間的星球,遠離了即將毀滅的地獄與天堂,朝著太陽的方向追逐而去。
鏡花水月內外,所有人望著這些恢復了人貌的「無皮人」,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冷氣。
那位立下不m.hetubook.com.com少功勞的西方文學史的女教授,笑道:「我猜,或許是因為『最後的晚餐』是宗教畫的一個重要題材。而文藝復興,本就以宗教改革始,以反對中世紀的宗教神學而開端。」
伊莫遜不明所以,卻聽褐發男子一字一句道:
褐發的耶穌卻也毫不手軟,他大笑起來:「來吧,門徒們,奏樂!揮筆!舉起鑿錘!吹響號角,敲響鐘聲吧!」
巨大而羽毛華美的鳥,展開了它夢幻般的雙翅,從星雲間飛來了。
天上正在下色塊雨。
「你……好……」
下一刻,天堂與地獄猛烈碰撞,轟隆巨響,平楚市的星雲宇宙一瞬間光亮灼人。
肌膚相觸的剎那,下一刻,年幼的孩童、憤怒的少年,陰鬱的青年,均都面露恍然,他們眼角滴下了一滴淚,放下手,甘願身形漸漸虛化。
郝主任若有所思。
抽調來的美術類專家,早聽說過「文本世界」,卻長期無緣得見,現在趕上親眼目睹專業相關,人人盯著那些文藝巨匠看個不停,早就把他一屁股擠出去了……
語罷,他將小賣花女化作的那支畫筆舉起,輕輕地在虛空劃了一道。
玫瑰花開的時候,無數道影子從花心站起,他們原是一道薄薄的剪影,伸了一個懶腰,走下花來,黑乎乎的影子們慢慢染上了色彩。
另一位臨時被抽調來的西方歷史學者,則肯定了這位美術史專家的意見:「文藝復興時代,局限和束縛還很大,只能藉著宗教的框架,進行舊瓶裝新酒。宗教改革、科學、藝術的復甦,都在這個框架之下。因此,越是同樣取材自宗教題材的,越是能通過對比舊有的中世紀題材,反映以人為中心的時代精神。」
「伊莫遜,伊莫遜,你是不敗的玫瑰,是千變的色彩。
但丁外貌的那位門徒,就舉著一隻號角,嗚嗚地吹起來。
「耶穌」撐起一口氣,向但丁要了號角,他說:「給我吧,門徒。我是感情,我是人之美學,我是重生的人的基督。讓我吹起新世紀來臨的最後的一聲,召來最後一位重塑人間的門徒!」
他們或流著淚,或者欣慰地笑著,再也不復之前的呆板麻木。
所有人都聽到褐發男子嘆息著說:
耳熟的聲音。
褐發男子的面容漸漸變化。
常教授卻聽到郝主任似還有疑惑:「可是,為什麼人之美學是感情呢?」
畫中人一瞬間變得靈動起來,有的露出莊嚴的神色,有的輕佻活潑地笑著,有的憤世嫉俗,有的目光深邃。
他上前一步,本想看清褐發青年的模樣,卻在看清的一霎,情不自禁汗毛直立,後退了一步:「你是……你是神子基督……」
無數記憶的碎片在他劃開那一道縫隙的時候,一股腦涌回了王勇等人身上。
九重天堂在崩潰——從天府到接近煉獄的第五元素島所在,全都在震動。
「我被壓在鎮子之下,只能通過他們精神所化的剪影們引導你們。」
褐發男子笑了,傲然喝道:「門徒們,隨我打上天去,重塑人間!」
他曾一時疑惑過,為什麼科學發展史中會出現大量文藝作品。和-圖-書
有天真的小姑娘,牽著父親的手,有豪爽的屠夫正捧著一隻小鳥,有高傲但是美麗的小姐與摯友並肩而立……
他們對耶穌、猶大、門徒的刻畫簡單而公式化,只從形式上著手,給人不自然,不真實的感覺,且與實際情況完全不符合。
天上的戰鬥還在繼續,廝殺混做一團。
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人物分佈,多樣而統一,圍繞著同一個主題戲劇性地展開。
目睹著鏡花水月里的一切,郝主任把伊莫遜的名字反覆念了幾遍,忽問正在圍觀文學參謀團討論的常教授:「老常,你還記得英文里的感情這個詞怎麼發音嗎?」
一條可容一人通過的縫隙打開了。
天堂之上,各色的怪異生靈與三角形拼殺,褐發的耶穌也血戰得傷痕纍纍了。
說著,褐發男子回身招了一招王勇等人,笑道:「我知道你們是來找人之美學的,走吧,我帶你們去找人之美學。」
色塊落盡的時候,所有的巨幅畫像很快只剩了一層框架。
這種情況在文藝復興時候有,在我國也曾有過,比如明朝中後期的湯顯祖獨尊情字,公安派獨抒性靈,李卓吾推崇童心,都有抬出感情,以反對過時傳統封建理論的意味。」
話音落時,所有不同時間線上的伊莫遜同時茫然抬起了頭。
褐發的「耶穌」說:「這是人間的逐日鳥,是最後一位重塑人間的我的門徒。」
他們一齊開口,如一人在說話,聲若雷霆,響徹天堂:
這一點太常識太簡單了,常識到他們這些高級知識分子,每天腦子裡裝滿文學與文學理論的,都在拚命往文藝復興的文學作品人物上去猜測,卻把這一點最常見的給忽略過去了。
「世上唯有一種玫瑰,花開不敗,不畏懼風雪凜冽,不畏懼侮辱損害。
那從宗教畫里浮出的基督耶穌,穿金戴銀,衣袍鑲嵌著寶石,華貴無比,望著眾人的眼神,淡漠莊嚴神聖。
一步之間,褐發男子已經離伊莫遜很近,按住了他的心口。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地下畫室中,伊莫遜的身影消失了,從無數時間線飛來無數光點,全都沒入了褐發男子的身體。
褐發男子微微笑,笑容溫和卻略帶憂鬱,和地面上繪著的《最後的晚餐》里的耶穌,毫無二致:「多謝你們最終找到了我。」
常教授道:「感情在英文里念……」
【他來了。】
畫區背後的神聖一一現身。
他率先一腳踏入了那道縫隙。
他剛想說話,忽然怔住了,反應了過來:「感情」在英文里的發音,如果用不太標準的音譯,聽起來,就是伊莫遜。
但丁是中世紀的最後一位詩人,新時代的最先一位詩人。他將自己喚來新時代的號角遞了過去。
只有力量被壓制最少的張玉,身上落得碎片也最少。
顯然,現場文學參謀團的人,與各地抽調來的美術相關專家,也都反應了過來。
「理智固然好,可是,歷史上往往有一些為少數人服務的理論,冠冕堂皇的冒充真理。如中世紀的宗教神學,和一些不合時宜的理論,明明早已落後時代,卻還保持著威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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