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一處的場景里,有一處關鍵,必須要一位貴族女眷,最好是擅長戰鬥的資深者扮演。」
袁煦慌忙道謝,定了定神,總算站直了,向周圍張望起來。
黃金台上,只剩了中國人。
科迪道:「建議你們大部分人都化妝成李朝的男子,因為接下來的大部分場景都是李朝場景,這裏女性地位很低。女人的身份,在分散開來的時候,有可能會遭到土著攻擊。」
袁煦點頭如蒜。
「沒事,不用害怕。我們只是比你多了一點能耐而已。」陳薇擺擺手,「你別這麼緊張,都是同胞。」
「扮演貴族所需的馬、轎子等物,也是貴國提供?」陶術問道。
科迪搖頭道:「不成。那個場景有判定,你們的畫皮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欺詐』,過不去判定。必須由女性參与。」
袁煦咽下一口唾沫,克制著畏高的恐懼心理,硬著頭皮也跳了下去。
王勇掃了一圈,沒看到安其拉。
城池中央是一座風格古老的宮牆,宮牆后,隱隱可見也是模仿明朝的風格的宮殿,只是顯得低矮許多。
此時,一群相對於本地土著來說,顯得過於高大的美國人中,便讓出了一位李朝貴族打扮的……美少年。
顯然,他們對中國的出名資深者的能力,心裏也是門清。
陳薇見她想向下半身瞄,卻又不敢的那神態,忍笑道:「畫皮就是這樣的,外表在生理上會完全變成另一幅樣子。但都是假的,你不必太在意。」
褚星奇嘀咕一句,將手中的鏡花水月一晃,變成一把大剪刀,懶洋洋地伸手一遞:「紙不會也要我提供?」
美國人將安琪拉扶上馬,一行人化妝完畢,裝作貴族及其家臣扈從,牽著馬的牽著馬,跟著轎子的跟著轎子,向那座城池行去。
一路上,路邊的那些平民慌不迭避開這一路一看就很囂張的貴族隊伍,或是伏地不敢直視,任由馬和圖書
揚起的灰塵濺了一身。
陳薇看到袁煦這樣,宛如看到以前兩度誤入文本世界的自己,因此多了幾分親切。
小林美子這時才向王勇道:「雖然我不喜歡安琪拉,但是在文本世界之中,她還是信得過的。王上校,我帶著我的人,先行一步。」語畢,她摺扇輕搖,遮住半張面容,半身變得虛幻,連帶著身後的日本資深者都模糊了身形,一群人如沒有了重量的日本鬼神群,踏雲輕飄飄隨風而下,飄向雲下世界。
他將接下來會遇到的情況向眾人解釋了一番。
王勇想了想,問道:「戰鬥能力越高越好?」
「上校王還真是小心啊。」科迪笑了笑,也不在意他的警惕,張開手臂,仰面一倒,落向雲海。其他美國資深者緊隨其後,韓國人也跟著跳了下去。
此時,最後一位資深者也畫皮好了。科迪卻左右打量一下,皺眉提議道:「不行,還差一位貴族女眷。」
中國人都呆了呆,因為無論怎麼看,這看起來都是個出塵的美少年。既沒有過於現代白種人的違和感,也沒有女子過於柔和的異樣感。
但是他們好歹同歸於封建社會生產力不發達的景象,與整座城市,包括宮殿風格都截然不同的,是一座……坐落在那宮殿旁邊的……現代大廈。
陳薇若無其事地也把自己化妝成了侍從男子。
而年少的張玉則是邊做了容貌粗鄙、齙牙黑齒的小侍女,小林美子則披上了年長侍女的模樣。
褚星奇提醒道:「不能沾水,畢竟還是紙,算是幻術的一種。」
因為此前被其他高大的美國人擋住,眾人反而沒有看見他。
王勇看向袁煦:「我們會帶著你一起行動,如果害怕,也可以單獨留下。」
誰知科迪卻道:「不行!安琪拉大人一是已經有了重要角色,非祂不可。二是祂並不擅長戰鬥。」
她摸了摸臉,五官似乎也和圖書變了,悄悄低頭一掃:咦,胸好像也平了……她剛走了一步,臉忽然轟地紅了,因為這身韓服似乎是沒有內褲的,她覺得襠部多了個東西涼颼颼地晃著……要不要這麼逼真?
王勇道:「既然選擇跟著我們行動,就要聽從指揮。」。
科迪道:「安琪拉大人扮演貴族,我們扮演隨從和侍女,再挑一位戰鬥力高的女資深者扮演貴族女眷,也就是那位貴族的妻子。這是接下來我們在這座城市內安全經過場景的必要,你們沒有意見吧?」
道士又剪下一張方形的紙片,隨手一晃,那紙片落地成了一座矮矮的轎子,還附帶兩個垂首而立,神態呆板的抬轎轎夫。
「貴族女眷?」
此時的科迪的大致長相沒變,看起來就是個長相略有些陰鷙的古代朝鮮男人,只是看起來個子高大一些,現代感、歐美人的違和感重了一些。美國其他人也都如此,似乎就打算以這幅裝扮進入不遠處的李朝城池。
袁煦嚇了一跳,慌頭慌腦地向她道歉。
而中、日、韓兩國人本身就是東亞長相,只需要稍微修飾面容,換個衣服就行。
很明顯,美國人不是第一次來,早有準備,帶來了變化類的道具或者資深者。
大部分人都改扮得差不多了。
陳薇「職業病」發作,見獵心喜,嘖嘖稱奇:「你們用的什麼道具?還是什麼能力,變得這麼毫無破綻?」她差點就要用手去摸摸那張臉了。
安琪拉縱身一躍,跳下了雲海。
此時,他們正落在一座山上,從山上向下看去,不遠處,是一座東亞古代城市。用石磚砌成的古代城牆,看起來同中國明朝的風格類似,只是顯得敗落小家子氣許多。
科迪點了點頭。
小林美子作為侍女,亦步亦趨地跟在轎子旁邊,進入了城池。
大街上車塵馬足,這些偶然點綴其中的貴族階級與滿地的茅草屋,瘦弱和_圖_書黝黑而貧瘠的貧民格格不入,分化成了兩幕。
在城門前,科迪不知從哪弄來個類似身份證明的紙,遞給守城的官員一看,守城的望著眼前的大部隊傻了一會,連忙彎腰駝背極為諂媚——眾人都不知道人類能諂媚成那樣,親自開了門,迎眾人進去。
而美、日、韓三國的資深者早已到了,科迪道:「上校王,你們太遲了,我們正在商量,打算以外地貴族階層及護衛的形式進入城市中…這座城市當中會有一些劇情,需要融入其中才能安全離開。我們以前大意過,以現代的打扮進入,結果遭遇了異常,被困死了不少人。」
黃金台上很快只剩了中、日雙方的資深者。
還沒等她稍稍適應失重的感覺,忽然感覺腳下一實,接觸到了地面。她雙腿一軟,還沒從失重感中回過神來,險些跌倒。一卷紅綾扶了她一把,才沒叫她摔個狗啃泥。
陳薇甩了甩手,她一口氣畫了這麼久,手有點酸:「你們的那個安琪拉呢?我沒看到她,我可以幫她畫成貴族女眷,剛剛好。」
「走吧。」一切安置妥當后,王勇一聲令下,中國的資深者們也向雲海之下的世界齊齊一躍。
安琪拉應了一聲,連聲音也顯得低沉許多,與男子的聲音一般無二。
袁煦瞪大了眼:拿到美國人遞過來的紙后,這年輕到還帶著一些宅男氣息的秀致道士,漫不經心地將手中剪刀在紙上剪了個大致的馬匹形狀,輕向馬剪紙吹口氣。
「男性資深者來畫皮不行?」王勇問。
而有些看起來像李朝武官的,坐在獨輪車上,由兩個傭人拉著,鼻孔朝天。
科迪笑了笑,看了一眼褚星奇:「你們中國不是有個『道士』嗎?」
袁煦鼓足勇氣道:「我、我跟著你們一起走……」她總有一種模糊的感覺,覺得留在這裡會更危險,這種預感來得出奇,卻督促著袁煦聽從。
m.hetubook•com.com一位美國資深者一臉自豪道:「安琪拉大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迷失的神使,除非各位插手土著的事,導致自己在那個時間切面留下痕迹,否則安琪拉大人都可以帶著各位脫離。」
美國資深者不愉地擋在安安琪拉跟前:「請尊重安琪拉大人!」
科迪簡單地解釋了幾句。
陳薇被他凶回去了,嘀咕一句:「我只是想看看嘛。」
一些黝黑瘦弱的朝民,正在城門處進進出出。
科迪道:「各位,請吧,安琪拉大人已經在等各位了。」
「美國人說這裡是安全區,但是他們也不曾破開《登幽州台歌》。我們留人在這,萬一出了變化,恐怕就難以看顧住了。」陶術說,「我建議我們還是把她一起帶下去。」
隨後,陳薇把翻譯魔芋給她吃了一點,又分給袁煦一把四維眼鏡,告訴她用法。
大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有的女眷和文士坐轎子,和張玉現在坐的一樣。轎子大致和中國的差不多,只是比較短小,兩個木樑留出來的長度非常短,轎廂雖有窗戶,轎內沒有凳子。望去,就像一個大箱子,由兩個人抬著箱子前行。
「王隊,這妹子怎麼辦?」陳薇看著縮在一邊的袁煦,「我們把她帶下去,還是留人在這保護她?」
「好了。」聽到陳薇說好了,她睜開眼,低頭一看,驚奇地睜大了眼:手臂上的肌膚變得黝黑粗糙,關節粗大,像常年勞作的農民。
王勇道:「安琪拉?」
眨眼間,還在黃金台上的人們,就看到雲海下,奇異的拼接世界中,多了一道金髮金眸的身影。
「請美方先行。」王勇道。
見袁煦面露好奇不解,陳薇笑著解釋道:「小玉和小林小姐都是特質者,無論碰到什麼,戰鬥力都足以自保。而我們都不是戰鬥系的,還是這樣比較安全一些。」
輪到袁煦時,她閉上眼,只覺頭臉上彷彿有羽毛一樣輕柔https://m.hetubook•com•com的觸感掃過,身上似乎凝了一層薄薄的流動的液體,有點像面膜,身體的骨骼有些發癢,噼里啪啦幾聲。
袁煦忍住向下半身掃去的好奇和羞澀,悄咪|咪看了一眼其他人。
聽完后,對於這個問題,中日雙方都沒有了什麼意見。在這座城市內,如果按美國人的說法,想要安全離開,倒確實要如此安排。
王勇就招手,叫了張玉過來:「小玉,你過來,由陳薇重新畫皮一遍。」
大約是聲音太大了一些,陳薇笑道:「其實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穿越呢。」
王勇問:「安琪拉人呢?」
「要論戰力,應該屬小林女士和小玉最高。」陳薇道。
這個道理,曾經出入過古代文本的陳薇自然也明白,她聞言點點頭,將手一抖,一支筆出現在她手中,此時,正是她發揮能力的時候,她揮毫灑墨,將眾人的裝扮依樣畫葫蘆。
一霎時。長風烈烈,猛烈地將衣袍吹起,打在臉上,失重感驟然而起,頭重腳輕,人類的本能讓她想要驚叫,卻被風灌了一嘴。
她一看之下,不由喃喃:「好像穿越……」
「我們離開黃金台,如果發生意外,怎麼脫離?」日本人問。
「他」的眼部擋著一條遮眼的布匹,拄著盲杖,戴冠,周衣,一身潔凈端麗的官宦子弟裝扮。冠帽下,是一幅空靈俊美,帶著神聖感的容貌。望之,並無美國人那種違和感,也沒有女子的異樣感,反而似虔誠奉神觀星,不沾俗塵的少年天官。
陳薇將張玉身上的侍女畫皮卸去,畫了一身的李朝貴族婦女裝扮,因扮演的是貴族婦女,足不出戶,本應皮膚白皙,容貌清秀。所以倒也用不著太過改換容貌,只稍稍點綴,看起來便像是一位年少貴婦了,和那廂的「官宦少爺」站在一起,恰似一對兒少年夫妻。
下一刻,馬剪紙飄然落地,落地瞬間,變做了一匹神駿的真馬。皮毛柔順,鬃毛飄飛,嘶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