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盧武總統,驅逐文本。
春香雖然面有擔憂,但這確實是當務之急,無奈何,便深深一鞠躬,帶著資深者們悄然隱身。
「不會的,有盧總統在。」他的同伴這樣勸他。
王勇卻仍不動手。
那是盧武通過郝主任再次轉來的——跨次元通訊器再次到了盧武手裡。
科迪冷哼一聲,只黑著臉,一語不發。
天道、土地意志之流,更是無稽之談。
人沒有了心,可以活著嗎?
美國在這一次的行動中損失慘重,不但大批忠於他們的勢力消失,薩德化為灰飛,甚至連駐韓部隊都被文本力量排斥出了朝鮮半島。
「智賢,怎麼了?」
但最終,掀翻了幾條馬路后,它也一起枯萎枯萎,縮小,最終煙消雲散。
路過的市民們紛紛投來對這行奇裝異服、姿容特異者的矚目。
秋風吹拂,天氣高爽,首爾燈光璀璨,城市若星河。
嘩啦,他們站著的文本世界開始崩塌。
科迪看王勇遲遲不動手,眼神一危,質問道:「上校王還有什麼顧慮?」
「他沒事了?」張玉問。
此時,王勇、張玉、科迪、小林美子一行人也脫離了破碎的文本世界,順利返回了現實,就落在首爾的市中心。
王勇道:「我們先去找盧武交接,隨後聯合文參團會來接我們各自回國。」
盧武只覺心臟劇痛后,胸中一空。
「我有信心,我相信我的祖國,我相信我的人民,所以,我不需要你們。」
撲通!撲通……
資深者們中走出了為首的春香,她向盧武問道:「總統閣下,您沒事吧?」
「這是……」王勇微微一怔。
從那自稱「朝鮮半www.hetubook.com•com島」的「土地意志」出現,陶術就陷入了懷疑之中。
王勇對他的態度,只當看聽不見,反正,中國資深者此次一行,國家交代過來的任務全部完成了。
有溫馨的家庭里,綠眉紅面的少女趴在桌子上,對媽媽說:「媽媽,他們是不是從牢里出來了……我好害怕啊。」
等中國人也走光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是朴應賢。
「那文本的融合點,似乎與您的心臟緊緊聯繫在一起……」
每一點光芒里,似乎都有一幅圖景。
盧武到現在任期都並未結束,仍是韓國總統。
通訊器里收到了一條訊息。
《將進酒》核心文本彷彿活了過來,怦怦直跳起來,彷彿一顆活人的心臟在跳動。
一點光芒。
盧武利用了它們,摧毀薩德,驅逐美軍,卻也同時與人類聯手,擺了它們一道。
他像是突然得知了什麼很驚恐的消息,瞪大眼睛第一眼,朴應賢就往盧武的胸口瞄去:「您……您,中國通知我說您的狀態……」
此時,那棵松樹發出人一般的慘嚎,樹皮一寸寸剝落,樹根亂翻,將城市中心的水泥地、許多建築都掙扎開了。
胸口特別冷。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許許多多的窗口,陸續飛出了四點、五點光芒……
最終,一顆閃閃發亮的東西,飛進了盧武空蕩蕩的胸口。
後續雖然沒有了文本生物,但他仍得料理殘局。
「盧武,你們暫時贏了。」外來的文本生物,身形徹底透明前,卻不再怨恨,只望著臉色慘白,捂著胸口的盧武,似嘆似嘲似憐道:「只是,你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你信任他們,他們會一直信任你嗎……」
分外空蕩蕩。
簡單地交接完畢,王勇、張玉等人就上了船離去。
這時,一直沉思不語的陶術對郝主任道:「老www.hetubook.com.com師,我思前想後,認為我們這一次的行動,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張玉掃了盧武好幾眼。
肉眼看去,樹身足有幾十米寬度。高逾數百米,遠遠超過絕大部分的鋼筋水泥的大廈,樹冠鋪開如雲,陽光從樹冠的針葉間穿下,在樹蔭里落了無數光斑。
也有坐在司法副部長位置上,原本只是一位大學邊緣的正直教師的,摸著頭上消失的樹苗,驚喜又惶恐萬分:「我、我怎麼會在這裏?」
「我沒事。」盧武說,他臉色蒼白道:「你們先去處理各地或有殘餘的超凡痕迹。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從太平洋遙望,籠罩在整個韓國上空的能量罩徹底消散,艦隊幾乎人人面露喜色。
……已經什麼?
他看起來似乎是找了他一路,終於找到了盧武。
看起來,盧武確實也沒有異狀。
……咦?可是……怎麼會?他的心明明已經……
盧武笑了笑:「為什麼不敢呢?」
走在路燈下,彷彿普通女子的春香,望著屏幕中那些大腹便便的傢伙,垂下眼,向她不安的同僚勸解:「安心,相信總統閣下。」
盧武果然獨自走了回去。
手裡的核心文本跟融合點結合以後,跳動的頻率太像真人的心臟,讓他總有一種錯覺,覺得這彷彿就是真人的心臟。
「……沒什麼顧慮,美方想得太多了。」王勇答道。
「秘書長」面色慘然,從內臟到皮膚,都變成了透明的。
「媽媽,」崔智賢搖著小臉,喃喃說:「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裏很惶然……」
資深者們與盧武站在一起,看著這座城市脫去了所有的超凡色彩,恢復了凡人的世界。
……是錯覺嗎?這些是什麼?
他的心臟又在一鼓一鼓地跳了。周身和思和_圖_書
維都暖和過來。
屬於美國鷹派的科迪早已暗地裡咬牙切齒,只是強自忍耐配合罷了。
他下手一撕,書法條幅被撕成了兩截,那心跳聲逐漸消失。
在與盧武交接完成的時候,郝主任、美國特安負責人,果然也紛紛到了。
他身兼一線與後方研究員的身份,一向認為文本世界不過是與地球意外交疊的異世界,以共鳴的文本為表皮而已。
霎時,雲銷雨霽,天空徹底清明。
希望……在到家前……不要倒下……
一語未畢,身形徹底消散。
盧武穿街過巷,望著高樓上重新亮起的巨型的雙星、現代的屏幕,以及屏幕里回歸的那些財閥公子,茫茫然,首次心裏什麼都沒想。
「盧總統!」韓國的資深者們慌忙扶住了他。
眾人只當張玉看錯了,把這個話題帶過去了。
一位原本頭頂草苗,正穿著清潔工制服,安詳打掃大街的大爺——原雙星掌門人,彷彿被當頭一悶棒,渾身哆嗦起來,盯著自己手裡的掃把,五官氣恨得幾乎扭曲:「我、我為什麼自甘在這裏掃大街?!」
而盧武這次說的話很簡潔:不用顧慮我,動手。
秘書長冷笑道:「你不需要我們,你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嗎?盧武,你別忘了,你也被文本同化久了!你……融合點是……呵,你敢讓他們動手撕毀文本嗎?」
所有人都聽到了首爾地形發生劇變的聲音,年邁的盧武更是一時腳下站立不穩。
而那廂對峙中的文本生物們,則身形開始搖晃、虛幻。
萬一這個融合點真和盧武本人有關係,如果破碎了文本,盧武本人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這一刻,盧武似乎遺忘了一些什麼。
盧武很自然地站在那,看著他,臉色紅潤,毫無異常:「應賢,怎麼了?」
「我沒事。」盧武搖頭。
這時候,身後傳來跌跌撞撞地腳步聲。
媽媽www.hetubook•com.com
摸了摸她毛絨絨的腦袋,笑著說:「別害怕了,有人會擋在你跟前的。」
本質上,地球仍是那個地球,並沒有什麼神怪,也沒有一些小說里的所謂靈氣復甦。
但是看著他又沒有任何異常。
韓國民眾心頭驟然一清,有不少人摸著頭喃喃自語起來:「咦,我怎麼會在這裏干這個呢?」
有青年和他的同僚,坐在暗淡的燈下,望著窗外屏幕里的財閥說:「我好害怕,我怕他們一回來,就要剝奪我現在的工作和工資……」
原本正依偎在母親懷裡撒嬌的崔智賢,忽然抬頭看向天空。
盧武雖然臉色不好,卻堅持道:「不了!我家離這裏不遠,我想自己走回去,感受一下好不容易寧靜下來的首爾的氣氛。」
但是眼前的首爾卻開始緩緩地回複原貌。
等一會,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美國人能耐他們何?
文本已經破裂,再沒有多餘的能量支持他們存在這個時空了。
還是說,有什麼東西填補了他心髒的位置?
特殊安全也不能完全不顧慮現實政治。
兩條任務都已完成。
但是既然朴應賢都這麼說了,想必盧武確實是沒事了。
原本城市最中央的位置,高樓大廈環抱之中,有一顆參天的松樹,恍如神話時代的通天建木。
而現在文本世界里,卻有極為清醒的文本生物,還自稱是「朝鮮半島」的土地意志化身,怎能不叫人生疑?
現實。
「沒事了。」郝主任掛了通訊:「朴應賢說盧武沒事,帶去醫院做檢擦,說盧武的心臟跳得好好的。也許是你看錯了吧。」
「總統閣下,我送你回去吧?」
盧武站在文本生物跟前,這樣說。
接下來是韓國的內政,無論是哪國的特安機構,暫時明面也不好再詢問——人家韓國明面上的世俗最高領導總統還在跟前杵著呢。
青瓦台的廢墟前,盧武捂住了驟和-圖-書然發疼的心臟。
與幾十年前,截然相反呢。
王勇確實有顧慮。
轟隆隆——
他終於鬆開了捂著胸口的手,愕然地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冷颼颼的感覺不見了,空蕩蕩的感覺沒有了。
他一字一頓道:「妖魔沼澤里的那些妖魔,我們曾經在《青春》里見過!」
身體漸漸僵直,思維也漸漸凝固,步子漸漸凝重。
韓國民眾頭頂的草苗、樹苗這些異類的象徵,也隨之不見。
張玉蹙眉:她的眼睛分明穿過血肉,看到盧武胸口本應是心髒的位置,空蕩蕩的。
郝主任聽了,沉默了片刻:「有『土地意志』存在,這件事倒不奇怪,以後有條件你們會知道的。」奇怪的只是為什麼祂忽然消散了而已。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盧武的臉色分外慘白。
盧武的任期並沒有到期,他仍舊是目前的大韓民國總統。
63金色大廈上一圈又一圈的藤蔓枯萎,化作飛灰,大廈頂端的大瀑布消失。
美國資深者則跟著自家的特安負責人獨自離開,日本也自行離開了。
文本的「盧武」化作了一顆鮮紅的心,融入了那散發著金光的書法條幅之中,落在了王勇手中。
陶術道:「就算是如此,那也還有一件極為令人不安的事。」
那些從文本生物附體里回歸神來,一個個如大夢初醒的青瓦台官員正左右打量。
配合文本,摧毀薩德系統,驅逐美軍。
即使有什麼國與國之間的事後交易,那也不是各國特安部的事情了。
這時,盧武即將黯淡的雙眸里忽然映照了許多螢火:千家萬戶的燈光里,都有一點光芒飛了出來。
整個國度當中,無數光點初如螢火,它們低語著「我相信」,然後從千家萬戶里匯聚在一起,越來越璀璨。
三點光芒。
接下來是現實當中的事情了。
兩點光芒。
只是天上真正的星卻反而看不到幾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