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有些奇怪的海魚不斷往下潛去。
視頻會議結束后，郝主任正要叮囑張玉一些事宜，卻聽常教授敲門：「老郝，我們已經選出了最有可能的幾個『龍宮』相關傳說。」
褚星奇踢了它一腳，乾脆利落地堵了它的嘴。
越往下，海溝深處，海水越幽深森然，帶著地獄之感。
王勇搖頭：「沒有發現。英方的儀器只檢測到了這次的文本大概是傳說志怪類的。但是沒有找到核心文本。所以我們考慮了最壞的情況：可能核心文本被文本生物提前發現，卷進了文本世界藏起來了。」
他把這幾天中國異常的大霧天氣，與霧中被喚醒的水生超凡的情況，通報給了王勇等人。
郝主任點了點頭：「呵，我們國力強，他們對我們明面上，有時候不敢說的這麼直白，但他們國內大部分人的想法，投射在這些『海怪』身上，卻反而實誠多了。」
「你的結論跟國內的結論一致。只是龍宮相關的傳說故事，浩如煙海啊。我們已經派人在篩選了。一旦有了結果，將會向英方及時通報。」郝主任道，「一旦篩選出大體的結果，我們可能會選擇強行進入文本層。到時候，張玉在中國進入文本層，你們則從英國做好準備。」
那是一枚足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半片鱗片。
陳薇聽得都有些呆了：「河伯、洛神、湘夫人、漢水神女、瑤姬……」
他們圍坐在海溝深處的巨大虛擬空間內，聲如震雷，正激烈地爭論著什麼，聲波震得海水從下往上傳導，在海面翻起巨浪。
口中噴著火焰，鼻子冒出煙霧，身披熔岩，環著身子的利維坦。
聽著聽著和-圖-書，眾人面色古怪了起來。
此時陰沉漆黑的海溝下，圍繞著一個巨大的圓盤，圍坐著數個不可名狀，堪媲美航母的生物。
不過，如果王勇解開「童話化、無害化」的效果，那麼，這條貌似溫馴無害的「美人魚」，別說咬斷繩索，它那裂開到耳朵的嘴巴里一排利齒，爪牙閃著銀光，甚至能咬殺鯊魚，毒翻鯨魚。
一根觸手就幾十米長，周身長滿肉刺疙瘩的北海巨妖克拉肯。
這是他們這幾天想辦法捉來的泰晤士河中的一條塞壬。
「陳曼靈是目前可以確定的，最有可能是文本宿主的人。但是她的房間裏面，明明沒有人動過的書櫥，書櫥里的書全都消失了。更重要的是，充斥著海水，並且，我們發現了這片黑色龍鱗。」
手持三叉戟的正在暴風般怒吼著「淹掉，淹掉！淹掉罪惡的共產主義國家！」
「她本人也是學習民俗專業的。加上這一次，泰晤士河以及附近海域里出現的都是西方民俗傳說中的海妖……」
資深者充耳不聞。
「龍鱗。」張玉站在郝主任身邊，看了一眼，就認了出來：「哥哥，你手裡的，是龍鱗。」
沒有核心文本，甚至不知道核心文本是什麼的情況下，直接戴上四維眼鏡跳進文本世界，靠人力強行探索，危險程度是直線上升的。
【是！這就是我尊貴的主人們，東方國度的入侵者！】
這條小美人魚十分可愛，波浪長發，楚楚可憐的面孔，只是總張著櫻桃小口，齜牙咧嘴，試圖咬斷身上的繩索。
【是！這就是我尊貴的主人們，偉大國度遠道而來的客人！】「早這樣和*圖*書不就結了？」褚星奇拍拍這條「美人魚」的臉。
王勇腳下那條塞壬聽到王勇提起它們的密謀，就在比比賴賴，反正大意就是「黃禍」、「中國威脅世界」之類，用詞極其惡毒。
英國某處海岸邊，鏡花水月傳回來這幅地獄般的景象。
它既不像深海魚，也不像淺水魚，甚至有些像木頭勝過像活物。
郝主任道：「因為英國、中國的情況基本一致，那麼，我們可以合理推測，既然中國出現的這些水生超凡，是『土地意志』被文本力量以水生超凡的形式喚醒。那英國的情況，應該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它們有此密謀，也不稀奇。」
北海巨妖克拉肯在大談「黃禍論」。
概因這些看似非現實的海怪、海妖，言辭間的措辭，卻宛如是一群歐美高層政治領袖在開會一樣。
【是！這就是我尊貴的主人們，共產主義國度的雜種！】
也有上身是人，頭戴王冠，手持三叉戟，下半身是無數蠕動觸鬚的巨大類人怪物。
郝主任笑道：「難道英、美等西方國家，對自己國內的民眾就不狠嗎？英國可是馬爾薩斯的祖國，早年就搞過肉身消滅窮人的濟貧院、新濟貧法。英美等國的國民，打心眼裡就認可弱肉強食、叢林法則，認為弱者就該被強者奴役，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這不是跟海怪海妖們的做派別無二致嗎？」
美人魚呲牙咧嘴，不答。
「老師的意思是，」陶術道：「這些海怪、海妖們其實也相當於英國以及某些歐美國家的『土地意志』，它們的想法、謀划，其實某種意義上等同於英國以及某些歐美國家民眾hetubook.com.com意志的映射？」
上帝造物利維坦怒斥「某些無神論的該死國度」。
陳薇「額」了一聲：「如果這些海怪海妖的，是被文本喚醒的『土地意志』，可它們對自己國內的民眾，也下手一樣狠啊……」
鏡花水月還在繼續傳回這些齊聚一堂的巨大海怪們的激烈討論聲。
「是。」
「不肯說？不肯說就把你的魚尾剖開，選個陽光好的日子，繼續曬到沙灘上。」
郝主任沉吟片刻，道：「王上校，你們在英國執行任務，可能不知道，就在你們出發之後沒多久，我國境內也出現異常情況。同樣是水生超凡。」
不說北海巨妖克拉肯從出現以後，堵在大西洋吃了多少西方國家的大型游輪，掀起了多少次海嘯襲擊兩岸卷食生人。光是他們腳下這條塞壬，就在泰晤士河裡造成了世界矚目的泰晤士浮屍慘案，不知道多少英國土著淹死在河裡，被它吃了……
王勇道：「那麼，這一次的文本，恐怕又是波及全球的超級文本。」
木魚頂著海壓和聲波，悄悄躡進了海溝深處的某個石頭后。
褚星奇踢了一腳腳下的某條看起來楚楚可憐的美人魚，指著鏡中的海怪們問：「這些是不是就是你們的『尊貴的殿下們』？」
塞壬嘴裏發著音波。通過翻譯魔芋轉換到他們耳朵里，就是在罵罵咧咧：「海王會懲罰你們這些異教徒、無神論、共產主義惡毒存在的！」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海怪海妖們嘴裏的『龍的呼喚』，指的是中國龍，而非西方的那種大蜥蜴龍。」他們把塞壬丟在太陽下的沙子里暴晒了很久，還動用了點不太妖道的手段https://www.hetubook.com.com逼問出來的。
可她那口貝齒，能咬斷什麼呢？
「英國找到文本了嗎？」郝主任處理好國內的事，聯繫上王勇等人。
這屬於最壞的情況之一。
奇形怪狀的海妖們巡邏時，莫名其妙地就將它漏掉了。
他們說的雖然有古英語、古挪威語、古希臘語等，但對服食過翻譯魔芋的眾人來說，並不難理解。
他們的這個觀點是有證據的。
此刻，王勇腳旁正躺著一條小美人魚。
充斥著強烈文本能量的龍鱗，絕非現實世界的產物。
陳薇道：「剖開尾巴后撒上蜂蜜吧，再引點螞蟻爬進去血肉啃食。」
視頻里，他取出了一片鱗片：
褚星奇道：「王隊，今晚吃生魚片怎麼樣？」
大西洋的深度不淺。
王勇點點頭：「我們還發現了一片奇怪的鱗片。」
王勇道：「我們帶著這鱗片出行在霧天里，霧氣竟然主動躲避我們，而且泰晤士河裡的塞壬之類的海妖，竟然畏懼不已。」
木頭魚順利地潛到了某條被海妖重兵把守的海溝。
王勇道：「我們從這條塞壬嘴裏得知，英倫三島以及附近海域的水生超凡，將全都陸續醒來。並且，可能這次的文本不僅僅是英國以及大西洋附近，可能太平洋里也有海怪、海妖之類的水生超凡醒來。因為『龍的呼喚』。」
通體純黑，光華流轉，鱗片竟然閃出了金屬的光澤。
郝主任道：「這也是我聯線你們的原因。我們國內篩了一遍，沒有核心文本。你們跟英方合作，動用能量檢測儀器搜了一遍英倫三島后，也沒有找到核心文本嗎？」
對於資深
和圖書者們來說，拿到核心文本有諸多好處，無論是交由文學參謀團解析文本內容，還是以核心文本為引導，在文本世界里尋找內核層鑰匙、融合點，會容易很多。
陶術推了推眼鏡道，「我認為，這次的核心文本最有可能是我國的『龍宮』類志怪傳說。」
但是如果核心文本沒有被資深者們找到，甚至是被文本生物拿走藏起，那解決文本世界的難度就大大提升了。
如果有人類能夠親眼看到這條海溝下此時的景象，他一定會以為是滅世的末日已到。
就像提前拿到了「攻略」一樣，可以大大減少傷亡。
當時資深者都差點脫口而出：你們為什麼啊？你們這些文本生物，怎麼就跟中國有仇？
王勇、陶術、褚星奇、陳薇互相看了看，但並不奇怪——因為這也是他們的猜想。
他們這幾天審問這條塞壬的時候，一開始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反覆逼問，才問出來，以塞壬侍奉的那些盤踞大西洋、環太平洋等歐美國度傳說中的海怪、海妖們，竟然私下有密謀，而且是針對現實世界的中國。
「另，我們審問得知，」王勇頓了頓：「這些水生超凡，意圖秘密向中國海岸線發起海嘯，甚至是秘密潛入中國水域散播瘟疫。」
郝主任沉吟：「你們懷疑，這次的文本有可能是民間傳說？」
「沒有。」王勇將他們這幾天在倫敦所見所聞，以及在倫敦大學的經歷，都跟郝主任講了一遍：「但陳曼靈非常喜愛各地的民間傳說，她失蹤前，書櫥里裝的大部分書籍，都是她搜集的那些世界各地民間傳說。」
「我們懷疑這是……」
眾人面面相覷，細思量，郝主任說的確實丁點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