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節,看成八分音符,半拍,徴部角部,3,5。」
「只有一條路能通往陣眼。就像只有一首曲子能奏出阿鏡的心曲。」錢塘君的目光在那個被卷上來的黑乎乎音符上頓了一下:「宛如只能彈奏一遍的樂曲。一旦行差步錯,踩錯節拍,你們的生命就會化作激活異域通道的鑰匙,再沒有重彈的機會。」
繁瑣的指揮過程里,陶術還一心二用觀察記憶著錢塘君的指揮。
英國資深者和王勇一隊,都各自往前八節。
錢塘君見他深思,提醒道:「我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資深者的隊伍卻已經悄無聲息地少了一個同伴。
隨著托尼化身的音符被奇異火焰焚燒殆盡,虛空中以流水與鶯啼鑄就旋律,輕歌曼舞地吸引著眾人,激起他,們惜春的《藍色多瑙河》音樂也停止了。
「噓……你們聽……」陶術念念有詞,比劃著打音樂拍子:「四節,看成四分音符,一拍,徴部對應簡譜里的5。」
「你在念什麼?」角部的王勇、褚星奇、陳薇坐在他身旁,看他雙手一上一下地拍著。其他資深者也好奇地朝陶術張望。
所以只有直接毀掉啟動樂譜的契子,才能暫時中止這些「要命的演奏」,讓它們重歸沉靜。
但五音和七音也並非不能對照。
錢塘君道:「你們把這裏的每一處異域通道看成是『五線譜』,也可以把整個和_圖_書大陣看成一個正在演奏的樂器。無論是琵琶二胡還是古琴,無論是什麼樂器,大多彈奏的曲譜,總要由宮商角徵羽五音組成……」
不待它投入藍色大河,錢塘君張口一吐,一縷奇異的火焰從他口中噴出,卷上托尼所化的音符。
這個文本無論內核是什麼,表皮卻是實打實的中國傳說故事。西方以七音為主,在中國古代,主流卻是五音加五音的變音。
「徵部往前,走六節台階。」
但因眾人集中精神聽從指揮,不停地在虛空的台階上跳躍,即使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依舊精神緊張,額頭滲出汗水。
「八分音符,半拍,角部,3。」
「你做什麼!」達西對錢塘君怒目而視。
陶術推了推眼鏡,忽然問錢塘君:「那您能否簡單地為我們講解一下,我們目前的陣型怎樣對應樂符?」
便簡單地為眾人講解了一下,指著張玉和她背後的一隊資深者道:「小友為徵部,」
托尼竟然變成了一枚無知無覺的黑色音符。
「你們按照曲譜來理解,倒也沒錯。」錢塘君道:「高山流水嘆知音,樂曲古來表心曲。困神大陣是以陣眼被困之人為中心布置衍化的,取他之心,汲他之情,以演周天之陣。可以說,欲破此陣,必解陣眼之人的心曲。」
錢塘君再次頷首。
原本流水輕緩,兩岸春光明媚,鶯啼
和*圖*書婉轉的藍色大河漸漸沉寂。
好不容易可以稍微休息一會,眾人都就地坐下,抓緊喝水吃點餅乾補充體力。陶術卻雙眼放空,嘴巴里念念有詞,雙手在大腿上一拍一拍。
【我離開你太久了母親……】
按一些說法,宮對應do(1),商對應re(2),角對應mi(3),徵對應sol(5),羽對應la(6),變徵中有對應的fa(4)音,變宮中有對應的si(7)音。
「好,暫停休息片刻。」等他們喘了片刻的氣,錢塘君又道:「羽部與徵部都往前八節。」
又指王勇、陳薇、褚星奇、陶術幾人:「角部。」
他微微一嘆:「妖魔為困阿鏡於世外,布下種種雜錯的異域通道,這些異域通道宛如一張張不同的曲譜,奏著各不相同的心曲,殺機重重,用來掩蓋阿鏡的心曲。」
「五線譜?」錢塘君問道:「倒是形象。我從前沒有聽過這個名稱,但聽起來是一類曲譜?」
那火焰帶著奇異的艷色,纏上音符便熊熊燃燒起來。
「徵部往前兩節。停,休息,做得好,可以多休息一會。」
在火焰中,音符發出人類的凄厲慘叫,眨眼就化為灰燼,隨風而逝。
但是這節奏,連起來,卻正是國人萬分熟悉的《七子之歌-澳門》!
陳薇的臉微微發白——她想到剛才自己差點一腳踏空。hetubook.com.com如果剛剛是她掉了下去,恐怕下場不會比托尼好多少。
王勇部集體往上走了八節台階。
他告訴眾人,漫空的「五線譜」所化的台階,每一組就是一張沒有被激活的旋律,連接著三千異域。一旦有生人踏入,他的肉身會被這段旋律吸收,成為其中的一個外來音符,激活旋律的契子。
指水族:「宮部。」
「停。接下來,角部與羽部往前八節。」
「徵部暫停,等待角部匯合。角部與徵部同行八節,角部在前,徵部在後。」
陳薇道:「是我們那的一種曲譜。」
王勇一隊也跳到了張玉他們身旁,然後王勇部先往前走四節台階,張玉帶隊緊隨其後。
眾人面露駭然時,陳薇的訝異之聲不亞於當頭棒喝。資深者們再看眼前場景也越來越眼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虛空中遍布的台階,每組大抵都是九節,由五段黑色階梯,四段白色階梯組成、相間分佈。
指英國資深者們:「羽部。」
英國資深者還茫然的時候,中國的資深者們心潮澎湃地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錢塘君指揮他們組成陣型,按節奏前進。
遍布虛空的黑白台階,活似一張張漂浮的空白五線譜。
下一刻,他怔住了:
錢塘君沉吟片刻,點點頭:「可以。不過我們的時間不多,即使是正確的路線,也不能停留太久,必須繼續往前。」
錢塘君https://www•hetubook.com•com
見達西等英國資深者冷靜下來,才道:「塵歸塵,土歸土,莫要留戀。它已經不再是人,沒有神智,只是撥動這些異域『曲譜』的一個契子。只有把激起『曲譜』的契子毀掉,這些『異域曲譜』才會平靜下來。」
陳薇也恍然大悟:「我們的陣型之所以不能亂,就是我們在移動中,實際上就是音符在五線譜上的位置,你在指揮我們『彈奏』!」
「六節可以看成附點四分音符,一拍半,5……」
最終,一切虛影褪去,歸於原地的只有一段階梯外表的黑白五線譜。
在腦海中把錢塘君說的消化了一遍,眾人都微微一寒。
張玉帶領戴白、吳教授一隊先跳到前方台階上,走了四節。
「總共五部嘛……」陶術推了推眼鏡,在心底盤算起來。
張玉向前走了六節。
他話音未落,王勇明白過來,掃了一眼眾人組成的陣型:「我們組成的陣型,就是在扮演『宮商角徵羽』的角色?」
是了,這不就是空白的五線譜嗎?
錢塘君頷首。
一路上,錢塘君帶著眾人成陣型,不停地、貌似無規律地在每一組黑白階梯上跳躍,卻至今只有一個托尼因為意外偏離路線出事,說明錢唐君必定是知道正確的破陣路線的。
「徵部先行四節。」
王勇又道:「您讓我們組成的陣型,莫非也有講究?」
英國資深者為代表的達西,神色沉重地接https://m.hetubook.com.com過張玉遞來的黑色音符,卻不意那音符一跳一跳掙脫他們的手,朝著虛幻的藍色大河奔去。
「!這是!」所有在場的中國資深者都面露震驚,連張玉都微微睜大了眼睛。
看了一眼已經顯出疲態的同伴,以及同樣有些氣力不支的少數水族,王勇道:「既然只有一條路通往陣眼,您是知道路的,對嗎?」
也就是說,目前眾人對應的是「1、2、3、5、6」這五個音。
最後指了指自己:「商部。」
礙於錢塘君等文本人物,他們不能交流,也不能在四維空間里交流,但這旋律太熟悉了,根本不用交流,大抵只要是個中國人,一聽這旋律,便能不自覺地在心底跟著旋律哼唱起歌詞來:
奇異的是,根據錢塘君的步調來,他們每踏出一步,都剛好吻合台階自動旋轉的節拍,十分精妙。甚至他說休息的時候,台階也必然暫時地停止旋轉。
「噢,抱歉。」陶術往後退下,卻暗地裡注意起錢塘君指揮陣型變幻的節奏。
「角部單獨出八節。」
旋律一旦被激活,會自行衍化樂譜中的幻象,吸引其他人前赴後繼地以血肉之軀為這段旋律提供能量。
剛開始,三人還沒反應過來,但是陶術漸漸地由念到哼唱,旋律逐漸熟悉,「5 35 3 5.|65 36 5-」。
【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
錢塘君將眾人總共劃成了五部,按陣型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