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研究員們正擺弄著文本能量檢測儀。
福奇鎮，就是這個鎮的名字。
副局長看了看《入學登記表》，還好，這份登記表下有統計數字，不用他眼花繚亂去看：「四百七十五人啊……這、這有什麼不對嗎？」
但同樣，科迪作為掌權特安部的資深者，也是有特權的！
「噢，是、是。」副局長連忙帶科迪往鎮長的辦公場所去了，因為腿軟，在路邊險些跌倒，還被個路過的小姑娘攙扶了一下。
瑪莎因為分心聽她們抱怨，一不小心在撲水的時候，把額頭這一塊的人皮揭掉了。
科迪沒好氣地奪過登記表，摩挲了一下上面的筆記：「其中大部分登記的名字，都是新添沒多久的墨水！以前的舊筆跡與新筆跡風乾的程度不同。」
副局長卻哀嚎起來：「不，不是這個水，不是！」
瑪莎眼前一亮。
人皮滋滋滋地蒸發著水分，露出皮下乾癟焦黑的屍煤。
那樣子像極了街頭的癮君子。
好熱啊……好渴啊……副局長不停地用手扇著風，為什麼冬天會這麼熱……為什麼這麼渴……他要喝……喝……
手機里發來的報告也顯示——這座最先爆出新聞的小鎮，文本能量濃度為零。
此時，路上行人的視線大多覷著科迪一行人，似乎在打量這一行的外來面孔。
這時，紅頭髮的莉莉匆匆走進來：「祭司大人，剛剛羽蛇神向我們發了信號。有幾個身懷奇異力量的外來人潛進了鎮子！我剛剛還在街上撞到了他們！」
科迪懶得聽這些臟污事，他在高層看這些人的醜樣子看夠了，這些人為了圖一個刺|激，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做：「我不想聽你的醜事，不要耽誤了調查。」
美國南部的冬天，總比北部要溫暖濕潤。
科迪嫌棄地看他一眼：「走快點。」
他低頭看了看手機——科迪一行人微服私訪到鎮中，栽著文本能量檢測儀的車則停在鎮外的樹林里，隨行的技術人員正在操作儀器，檢測小鎮的文本能量波動。
這些女同學都是最近新來上學的——幾天前，她們還在家裡帶孩子、幹活，談戀愛，等著成為家庭主婦。
副局長用他那被酒色財氣浸透了和*圖*書的生鏽腦子，用力地轉了轉，總算想到了這一層：「噢……對，百分百的入學率……是不大對勁……」
南方的冬天再溫暖，那也是冬天！
瑪莎在下課的間隙里躲進廁所，用水撲了撲自己的臉頰。
科迪冷笑：「沒問題？動動你的豬腦子！」
在美國，資深者也被通俗地叫做「超能戰士」。
副局長：「這不是，年紀大了……」
副局長背上如芒在刺的感覺這才褪去。
「不。」科迪終於合上了文件，「這個地方，確實有些不對勁。」
他的兩隻手上長出來新的手。腰上、大腿上也分別長出來一對新的手。
「咦？那不是副局長嘛？」人們抬起頭，認出來跌跌撞撞而來的副局長。
好幾個女生跟她一樣躲在廁所里。
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南方小鎮，有頭有臉的事也不多，文件一會就翻完了。
最後半句話看似關懷，實則語氣森森。
鎮長翻出一則尋羊啟示遞給他。副局長看了看，有名有姓，地址詳細，封面上抱著羊的是個紅頭髮的小鎮姑娘。
帶著這麼個東西，接下來還怎麼做調查？
副局長的身形逐漸脹大，肚子滾圓，而肌膚膨脹，整個白胖了起來。
副局長也不辯駁，只嘿嘿地笑：「那是您不知道，最近多出了好些刺|激的流行派對……」
「上尉，看來這裏真的沒什麼超凡事件。也許，那新聞真的只是個巧合……」
科迪皺眉：「文本世界有各種各樣的奇異狀態，有超凡跡象的蛛絲馬跡，就一定要追查到底，多次確認。我們再調查一下，如果還是沒有異常，就轉到下一個鎮子。」
他們作為普通人，長期和超凡打交道，更加深知本身就具備超凡能力的資深者是個什麼存在。
「他撒謊了。而且隱瞞了不少事情。」科迪沉著臉道：「說不定這個鎮長都有點問題了。走，我們直接去福奇鎮的公立小學、中學轉幾圈。」
她趕緊往人皮上補水，然後把重新豐潤起來的人皮小心地貼回去。
每次到南方出差，他都覺得胸悶氣短，鼻腔與胸腔里都填塞著水汽，全身黏糊糊的。
副局長問他：「那大農場是哪家？」
超能戰士ｈeｔuｂｏoｋ•ｃｏm.cｏｍ各方面的能力都比普通人要強不少，科迪雖然只是輔助方向的，徒手掐死他也易如反掌。
「水！給我水！！！」副局長喊。
「唉，最近老是不下雨。」同伴們抱怨，「幹得很，搞得我上課都有點蔫掉了。」
他只得強裝自己看懂了：「這……這兩份文件好像沒啥問題啊？」
「可是……上尉，也有可能是這個地方風氣好學一點……」
「福奇鎮總人口是兩千五百人。十四歲以下少年兒童人數是四百七十五人。這裏的入學登記表有多少人？」
到了鎮長的地方，科迪就讓鎮長拿出本鎮一周以來的各種公務文件，翻閱了起來。
他一個人還靈便些！反正附近的其他資深者也要來了，也用不著這個廢物了。
而科迪還在翻那些文件，全神貫注，也不知道那些東家哪個孩子受禮，西家哪個農場跑羊，學校調動了幾個老師的破事有什麼好看的……
科迪這才收回視線：「那就好。」
副局長道：「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小鎮乾淨整潔，人口不多，彼此之間大多熟識，有個陌生面孔都能認出來。
最後鎮長嘴巴都說幹了，支支吾吾半天想不出新鮮事了，連撓胳肢窩大賽這種有的沒的都拿出來說了。
副局長拖著累贅的身體勉力跟上科迪。
但是當地人對著這樣的氣候習以為常，甚至還有人議論說：「最近天氣有些干，我的皮膚都有些乾燥了，得灑點水在屋子裡。」
科迪厭惡至極，強忍著沒一腳踹過去：「這裏不用你了。滾回車上去。滾！」
瑪莎說：「別抱怨了，多補點水就好。他們的自來水多方便啊。」
固然，科迪要跟政府、寡頭、國會山、軍隊的各路人馬妥協，要對大局忍耐。但那不代表他不能收拾自己！
見他識相，又是在調查當中，科迪才壓下殺心，暫且放了他一波，只是暗暗地將自己回總部后準備料理的名單又添了一個。
「快回去上課吧。我們脫離這個世界太多年了，必須儘快識字、補足基本知識。」
去往學校的路上，副局長身寬體胖，腳步虛浮，跟了沒一會就沒力氣了，呵欠連天。
鎮長搖搖頭：hetubook.com.com「沒有什麼異常——非要說異常，唉，就是天氣幹了點最近。」
更何況科迪這人瘋瘋癲癲，沒有家室，不顧自己的利益，滿心滿眼只有「偉大美利堅」。
穿上了人類衣服、一人多高的……虱子。
副局長有點回過味來了：「鎮長撒謊了？」
因此南方各州的少年兒童入學率一向是不大好看的。
這是一種人們極為熟悉的昆蟲。
南方宗教氛圍強烈，除了基督教，還有數不清的各種邪教橫據一方。
譬如南方反墮胎等勢力根深蒂固。
「不過……這些人里……」莉莉臉上露出笑意，附在瑪莎耳邊耳語了幾句。
副局長傻笑起來，看起來全然傻了。
這兩份文件是《福奇鎮人口報告》、《福奇鎮適齡青少年入學登記表》。
副局長在一群公子哥里還算有點頭腦，想到這裏，不禁打個哆嗦，也不敢犟嘴，連忙道：「您說笑了，我一點都不累。」
「呵呵，我看是你鬼混混多了吧。」科迪冷笑：「這幾步路也走不動。」
瑪莎走出門，望著窗明几淨的教室，勾起一個微笑：「畢竟，一個人人都可以識字讀書的地方，卻因為愚蠢的短視而荒廢掉，多可惜呀。」
頂著冬天的冷風在街上梭巡？有那個時間，不如回家舒舒坦坦多躺一會……
亞熱帶季風性溫暖氣候澤被著美國南部。
副局長不大樂意：「上尉，這麼多爆出新聞的村鎮社區，難道我們要一個個走嗎？這大冬天的，交給下面的小卒子去干就成……」
他把兩份文件拋給副局長：「你翻翻吧。」
反正這些孩子也是要回來種田務農繼承家裡的，所以很多家庭往往不讓孩子去學校，而是從小讓孩子退學，在家自己教。只要認得幾個字就罷，長大后撐死隨便上個社區大學了事。
科迪本人從不碰酒，更不沾染賭、毒。
副局長翻了翻，只看登記表上登記了密密麻麻的名字，而且那人口報告上密密的數字也讓他頭皮發麻，心裏叫苦：這種一大堆數據，一大堆字母的東西，看了就頭暈，以往都是秘書替他處理，可惜今天沒有把秘書帶來……
科迪出生在美利堅合眾國的東北地帶，自小習慣了
和*圖*書北方的氣候。
「鎮長辦公室在哪？」科迪說：「你是本地人，熟悉南部地區行政布局，帶我過去。」
「您看，當地人都好端端地，根本沒有失蹤。」為科迪引路的密西西比州特安局的副局長說。
南方各州確實也風氣十分保守守舊。
女生們齊齊住了嘴：「是，祭司大人。」
而頭部逐漸變成了某種畸形的樣子，一對口器從嘴巴里伸出。
科迪瞥他一眼，眼神極冷，嘴角還勾起一絲笑：「我們分了幾波人同時下去調查，你我是職位最高的。職位最高的都敷衍以對，還想下面的人認真做事？不過，你如果累了，可以自己去休息。」
瑪莎點點頭：「都是盟友，不用計較這麼多。這一批的白皮小崽子的人皮，多分一點給他們吧。」
那小姑娘一頭紅髮，看長相和打扮是個典型的南部田妞，走開的時候，還衝他們揮揮手一笑。
「是、是。」
短時間內忽然暴增入學人口，鎮上肯定有點什麼事發生了。
又盤問了半天，鎮長說的都是些灰不溜秋的小鎮事宜，一點超凡事件的影子也沒有。
她們對世界的認知還是幾百年前的，急需各種意義上的知識。
尤其是他這次到的南方小鎮就在大河邊，更是溫暖潮濕，潮得他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科迪左右看看，乍一眼看去，人人各司其職，確實沒有任何異狀。
瘋子是不能惹急了的。
科迪皺眉：「你昨晚磕葯了？」
副局長被他這一眼看得脊背一寒，忽然想起，眼前這個外號叫「偏執漢」、「狂信徒」的上司，是個超能戰士。
「確保所有適齡的都來了嗎？」
他十分討厭這些在party里醉生夢死，磕葯為樂的廢物，現在看副局長這個情狀，心裏更是厭惡。
下一刻，不復人類形態時的虛弱無力，它靈巧至極地躍起，猛然撲向了一旁的研究員，鋒利的口器一口咬斷了他的脖子，大口喝起了從靜脈噴洒而出的鮮血。
美國特安部中的很多領導本身是普通人，只因家世上的位。密西西比州的副局長也不例外。
停在福奇鎮外的車隊。
科迪已經在發訊息了：「喂？迅速調一隊超能戰士者到福奇鎮外隨時應援。我
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這裏發現了一些異常……」
而且南部地區的白人兒童入學率，也是全國的白人也相對較低——不少南方農民覺得學校把孩子教壞了，教得不虔誠，把孩子教得太「北方」了，太不清教徒了，失去了對上帝的信仰，而且滿嘴open。
這種特權在於——如果他想收拾掉個把讓自己不爽的公子哥，直接殺人滅口，美國上下，甚至是那公子哥的親爹媽，都只能咬碎牙關往肚裏咽。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副局長聽了一耳朵的雞零狗碎，也不耐煩了，看問不出什麼了，就打發鎮長下去了。
副局長聽懂了他這句話，於是傻笑著，如蒙大赦一般逃了……回車上，水……好渴啊，好乾啊……
「不過那些華工特別想讓自己的孩子早一批來。」
鎮長道：「哦哦，你們說這個啊？是我們本地的一個大農場，沒關好門，羊全跑了。那家大戶來求助我們，說幫忙抓羊有報酬。我們當地的鄉里鄉親，大家有些人是熱心，有些人想領報酬，很多人都跑出去替那大戶抓跑散的羊。」
譬如南方好些州至今全民深信神創論，虔誠得令人汗顏——還曾經出過州里制定法規，禁止學校教授進化論的事情。
「之前你們這爆出新聞，說小鎮人消失了，憑空出現了一大群羊？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你從不關心本州事務嗎？」科迪簡直要被這些滿腦子只有吃喝玩樂的豬氣倒了：「你們本州的風氣，難道需要我來提醒？」
「熱……渴……」副局長一臉痴獃，臉漲得通紅，露出些迷幻之色。
譬如不少南方州女性勞動率都較低，大多維持著成年男子在社會上工作，女子充當家庭主婦打理家庭的家庭模式。
一個研究員激靈一下，連忙把手裡的水杯遞過去：「水……」
科迪走幾步就要等他幾步，不由有些不耐煩了——回頭看見他的醜樣，不由皺眉道：「你在做什麼？」
到南方后，就一直被這些無能愚蠢還使喚不動的廢物公子哥煩著，連本職的調查都推三阻四，科迪剛才確實動了殺心。
雖然科迪代安琪拉掌特安部，飽受各方掣肘，甚至要忍受南方各局的陽奉陰違。
只是，他的狀況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