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嘆了口氣：「我理解。」
陳牧喃喃自語。
「跟我有什麼好謝的。」
這絕不是一個俏麗少女口中能發出的。
況且，在經歷了這些后，所謂的婚姻，所謂的相夫教子在我眼裡更像是……囚牢。」
陳牧攤手：「那不就得了，我要抓的人是穆香兒，跟你董小蕁是什麼關係？」
「很明顯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
「不，你不理解……」
「為什麼？」
我可是他名義上的妹妹啊，你說可笑不可笑？」
不對！
隨著女孩臉上的怪異笑容一點點褪去，她惡狠狠的瞪著陳牧，厲聲道：「你跟我談命運？我有嗎？！！
陳牧推開她，找來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當然是真的。」陳牧很認真的點頭。
小蕁臉蛋一紅，面帶愧疚：
我以為我做錯了什麼，像只卑微的小狗一樣在他面前搖尾乞憐，期望逗他開心，讓他跟以前一樣。
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打罵，被欺辱，卻像個縮在殼裡的烏龜，永遠冷眼旁觀！
我是先把他們變成了太監，然後才慢慢折磨的。
陳牧唇角微翹，卻問道：「不過我很好奇，你計劃什麼時候離開青玉縣。」
感受著喉嚨處傳來細微的刺痛，陳牧臉上露出笑m•hetｕboｏｋ.cｏｍ.ｃｏｍ容：「我早就預感到了這一幕，只不過我想賭一把。」
「小時候，哥哥很疼我。可是慢慢的，他就變了，變得跟爹爹一樣冷漠。
陳牧長嘆了口氣：「我可憐的阿偉啊，自始至終不過是個工具人罷了。」
可換來的卻是一腳又一腳的打罵！
陳牧問道。
一次又一次，就好像我是他拿來發泄的工具，發泄他在別人面前受過的羞辱，發泄他的刻在骨子裡的獸|性！！
「你覺得，你會被判多重的刑。」
足足過了好久，她才有了一絲情緒上的反饋：「你說什麼？」
兩人目視片刻，全都笑了起來，沖淡了之前所有凝重的氣氛。
看著眼前陷入歇斯底里的少女，陳牧淡淡道：「可你心底最愛的卻是她，不是嗎？因為她的死，導致你心底的最後一點光亮被熄滅，才做出了殺穆氏父子的舉動。」
只要輕輕一推，便可刺進皮肉，見識到鮮血與生命交織流逝的艷麗一幕。
小蕁抹著眼淚。
陳牧笑了笑。
「此時此刻，應當有一束正道的光照在我身上。」
陳牧嘆了口氣：「大鎚太貴了，得八十。小錘才四十，而且效果比大鎚好。」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m.ｈetｕｂook•ｃｏｍ.ｃom命運？
你從她身上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溫暖，哪怕你抓著她的手，也好像在抓著一尊石像。
陳牧沉默片刻，輕聲說道：「至少……你母親還是喜歡你的。」
這是陳牧給她的機會。
眼角迸出淚來。
似乎這個男人是這世界上唯一懂她的。
此刻的她好似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動也不動，手中的玉簪也不知何時滑落在了地上。
少女不開心的撅起紅唇，有些氣妥：「我以為大鎚砸起來效果更好，好可惜。」
餘暉瀲灧的黃昏里，如鑲金邊的落日好似迷幻仙境里的鏡子，映照著世間的一切醜惡與美好。
「放屁！」
「阿偉哥是個好人，可……他不適合我，我也配不上他。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一個多餘的垃圾！
穆香兒問道。
女孩學著他的口吻疑惑道。
陳牧深以為然，忽然說道，「要不我把他們屍骨拿過來，你重新砸一遍？」
在玉簪停下的那一刻，對方便選擇將命運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一切都結束了。
少女爆出粗話，白凈的臉頰一片扭曲，即痛恨又悲傷，「我最恨的就是她！
「對啊，你抓穆香兒跟我董小蕁有什麼關係？」
陳牧淡淡道。
陳牧點ｈｅtｕｂoｏｋ•cｏｍ.coｍ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陳牧打斷她的話，突然詢問。
良久，少女的空幽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
「陳大哥，你就不想知道妖物的事情嗎？」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小蕁的聲音。
眼眸的瘋狂與仇恨逐漸變得空洞起來。
身為母親，卻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
「行，那我就提前祝你一路順風。」
他漫不經心的問道：「殺穆氏父子時，是什麼感覺？」
「確實太可惜了。」
她猶豫了一下，輕點螓首：「你猜的沒錯，我本來是計劃在後天離開青玉縣的。」
然後坐在女孩的面前。
「你……不怕嗎？」
但女孩卻停住了。
陳牧道：「賭你的槍里……咳咳，賭你能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
陳牧表示理解。
女孩一愣，抬頭看著他。
在他的眼裡，我甚至都不如鐵罐里被他抓來逗趣解悶的蛐蛐！你說我是不是垃圾？」
「沒錯。」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審視陳牧。
只有清澈的雙眸牢牢盯著透過鏤窗灑落而下的夕陽光影，怔怔發獃。
少女怔住了。
「很爽，非常爽。我拿著一個這麼大……」
穆香兒綳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
那骨頭碎裂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母親小時候哄https://m.hetubook.com.com我入睡的曲子，很動聽。」
穆香兒目光閃動了一下。
陳牧沒有說話。
說完，關上了房門。
穆香兒看著他，忽然又笑了起來。
灰暗的眸子里燃起些許光彩。
爹爹無緣無故的討厭我，打我，罵我，哪怕我用盡一切的努力想要討好他，祈求他給我一點點……哪怕只有一丁點的疼愛！
走出房門，陳牧抬眼看向天邊。
陳牧笑道：「當蝴蝶破繭后，它會尋找更廣闊的天空尋求自由。你也一樣，你想要的自由，並不在這裏。」
少女眼神動了動。
緊接著，她忽然笑了起來，彷彿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大的笑話……
他侮辱了我……
少女怔了怔，眼眶裡淚花一點一點的湧現，揚起下巴笑著回答道：「我叫小蕁——董小蕁。」
一尊沒有感情的石像！
少女慘笑著，冰冰涼涼鹹鹹的淚珠兒順著臉頰墜落在陳牧的脖頸里。
她把握住了。
「賭什麼？」
「沒什麼。」
倒像是一種釋然的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滲人。
但又偏偏是。
「其實……我一點都不開心。」
他站起身來，重重的伸了個懶腰，卻說道：「可穆香兒都已經死了，還怎麼凌遲？」
可慢慢的，我明白了，原來他骨子裡跟那個男人一樣，流著牲ｗｗw.hetｕbook.ｃｏｍ•com口的血！
一錘，一錘的砸下去。
因為她害怕！她懦弱！
握著玉簪的手綳得慘白，微微顫抖。
尖銳的玉簪抵在了陳牧的喉嚨處。
她的笑聲很奇怪，似乎是從由骨子裡壓抑著的痛苦雜糅而出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
陳牧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應該用小錘。」
小蕁詫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要離開？」
聽到這話，女孩嬌軀一震，美眸迸出神采。
少女比劃了一下，又歪著腦袋想了想，重新比劃了一下，「這麼大的鐵鎚，砸他們。
穆香兒有些疲憊的說道：「陳捕頭，帶我去縣衙吧……趁著小偉哥還沒回來，也不用他親自動手。」
不過這次女孩並沒有接話。
「真的嗎？」
望著陳牧過分平靜甚至似乎帶有一絲憐憫的眼神，穆香兒沙啞著聲線問道。
穆香兒神情有了片刻的失神，隨即笑著說道：「弒父殺兄，實為不孝不仁，當凌遲處死！」
在那種環境下成長的女孩，對家庭已經有了陰影。
可惜……
她緩緩蜷起身子，雙手抱著膝蓋。
「陳捕頭，你——」
布滿血紅的眸子泛著難以言明的情緒。
陳牧擺了擺手，朝門口走去。
她不配當一個母親——根、本、就、不、配！」
低頭沉默了良久，輕聲說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