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天君之所以選中她進行療傷，估計也是因為芸夢的身子乾淨，且在那種風塵之地保持著一縷純凈之心。
情感的羈絆讓很多梟雄和英雄黯然落幕。
陳牧想了想，又問道：「後來你找到了秦錦兒。」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沒想到觀山院二師祖為了自己的仇恨將魔靈放在無塵村，徹底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這算不算是一幕悲劇中摻演的滑稽喜劇。
按照陳牧的說法，那個叫芸夢的女子只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這個「偶然」有多大的偶然，興許只有天君知曉，那段時間也應該是他內心掙扎的時候。
陳牧表示疑惑。
「丈夫？」
陳牧道：「我聽你和飛瓊將軍說起過一個叫秦錦兒的女人。」
那時候，冥衛都指揮使古劍凌也已經投奔了太后，所以她完全有能力製造一些事情。
雲芷月已經很難回憶當時她說了些什麼，也或許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跪在那裡發獃。
否則年幼的芷月，又怎麼會四處漂泊，最終被戲班子收養。
最終天君還是選擇了犧牲自己來救女兒，一代梟雄最終以這種方式落下帷幕，讓人感慨。
修行很苦。
陳牧之前已經偷聽到了這些，所以並不感到驚訝。
若想成大事者，必須學會捨棄。
「一切你所知道的。」陳牧道。
畢竟一個外門弟子突然成為大司命，本身就很神話。
二長老搖了搖頭。「無論你信不信。」
雲芷月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後ｈttｐs://wｗw.hetuboｏk•cｏｍ.ｃｏｍ雙手托著下巴，一臉的苦惱與無奈。
太后？
後面的天君是別人偽裝的。
二長老笑了起來：「若她知道，後面也就不會死了。自始至終，我認為許貴妃都被宮內的人蒙蔽，孩子必然是產婆偷偷送出來的。當然，也有傳聞說許貴妃知道，但真相究竟如何，唯有當事人才清楚。」
畢竟一個願意為女兒犧牲自己性命的父親，不應該那般冷漠。
但他憑直覺來看，不認為是飛瓊將軍背叛了貴妃。
雲芷月說她是偶然間進入陰陽宗成為外門弟子。
可如果救了女兒，那麼他所努力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沒有了意義。
小丫頭手裡的香瓜已經沒了，不知從哪兒得到了一塊美味的點心，美滋滋的吃著。
二長老猛地抬起頭，目光銳利如鷹眼。
二長老冷笑道。「不過一個小小的侍女，是沒那麼大本事出皇宮的，能幫她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天君並不喜歡芸夢，不過在芸夢生下孩子后，他卻前來看望，也算是有情之人。
這件事情確實處處充滿了詭異。
那時的她不敢對視天君大人，所以無法看到對方的表情和眼神，但此時想來，或許是溫柔的吧。
修者更苦。
「是太子出生當晚？」
驅魔成功后，天君便留下孤兒寡女離開。
原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卻有了交集，不得不說是上天的另類安排。
陳牧問道。
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呢？
開玩笑和圖書的吧，年齡相差都有點大。
此時雲芷月明白，原來九年前天君只與她見過一面。
「這一切應該不是夢吧。」
這麼說來，少司命的親生父親其實是曼迦葉的師父？
「這些我都不知道。」
二長老輕輕點頭：「沒錯，自許貴妃死後，天君便一直讓我調查太子的下落，五年後我找到了秦錦兒。只是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已經成家了，還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兒，便是現在的少司命。」
而後面女人的一些舉動也確實驗證了這一點。
陳牧若有所思。
「對。」
晨風很涼，彷彿能滲入人的皮膚，將藏在內心的情緒變冷。
天君聲音幽然，彷彿是從天上飄來，有了一種被神明賦予使命的錯覺感。
不知何時，五彩蘿出現在旁邊。
可惜的是，她對母親卻沒有絲毫印象。
這個問題好多人都回答過，而她卻無法給出完美答案。
但他不解道：「秦錦兒就一丁點信息都沒透露嗎？比如她把太子放在了什麼地方？她死後，你們就沒逼問她的丈夫？」
陳牧愣住了。
雲芷月獨自默默的坐在屋頂上，失去焦點的雙目空洞的望著沾滿灰塵的瓦片，明明有很多思考的內容，大腦卻是空如白紙。
幽深的大廳內，天君高高在上的看著她。
二長老笑道：「若我現在求饒，估計會死的更快。」
天君冷漠的聲音在大廳內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富有壓迫，卻也極為遙遠。
仔細想想，當初在皇宮內，有能力蒙https://ｍ.heｔuboｏｋ.cｏm•ｃｏm蔽皇帝，並且讓一位侍女偷偷帶出太子出宮的，似乎也只有那個時候的皇后了。
有些時候，能普通的過完一生也是一種幸福。
情緒積壓的女人終究沒能繃住，順勢抱著五彩蘿大哭起來，釋放出無數情感。
父女間共存的記憶卻微小的可憐。
恍惚間，雲芷月的記憶飄浮到了九年前，那個遙遠卻彷彿發生在昨日的清晨。
內心猶豫了半響，五彩蘿很心疼的揪下小小一塊點心，送給了雲芷月，算是分享了自己的快樂。
「從今日起，你便是陰陽宗大司命。」
陳牧微微一笑，道。「所以關於當年狸貓太子一案，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陳牧頗感意外。
陳牧根據信息梳理出了當年的一些情形。
是誰幫了飛瓊將軍？
一個小小的侍女，竟然能嫁給厲害人物。
不過飛瓊為何被斬首還活著，這確實是值得生疑。
陳牧眉梢一挑：「所以你認為，是秦錦兒偷偷帶著太子離開。」
「你想知道什麼？」
「哦？是誰？」
這是陳牧的推測。
二長老輕聲說道。「天君給我的任務，便是與她匯合。可那天晚上，我卻沒有看到她，這個女人好似憑空消失在了宮內，包括太子。」
「一切……」
漸漸的，他嘆了口氣：「你能被祖師爺賞識是有原因的。」
最終因為相思成疾，鬱鬱而終。
曾經的她對天君僅僅懷有敬畏和崇拜之心，後來因為密宗聖子雙修一事，兩人生出間隙。
人m.hetubook.com.com活著是為了什麼？
陰暗的牢房內，被鐵鏈鎖起的二長老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默默的看著地上的一碗水。
「沒錯，她曾經是許貴妃的貼身侍女，而且當晚許貴妃生產時，除了產婆之外只有她在房間內。」
陳牧盯著對方眼睛許久，判定二長老沒有說謊，他確實不知道內情。
「你覺得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二長老神情變得怪異起來，隨即嘆息道。「她的丈夫也不是一般人啊，我們找不到他的蹤跡。」
二長老點頭：「是的。就連天君也在懷疑她。尤其飛瓊將軍被砍頭后，竟然還活著，呵呵，這樣的奇迹背後必然有人幫助。」
「還能有誰？」
或許接下來，便是天君犧牲自己救了她。
女人抱著腦袋試圖挖掘出最深的記憶，卻什麼都沒能想起來，就好像她的一些記憶被人刻意抹去。
「好傻……」
世間的情仇愛恨、感情糾葛或是家庭倫理，就像是一幕上天導演的戲劇，你永遠不會知道接下來要上演的是悲劇還是喜劇。
「那是誰和天君制定的計劃，為何不直接把太子給皇上，而是要偷偷送出宮去。」
畢竟身為天君的他本該有一番大作為的。
尚且稚年的她跪伏在地上，不敢說話，也不敢大聲喘氣。
「別說的這麼誇張，我沒你想象中那麼狠辣。」
水裡飄著一片枯黃腐爛的葉子，就像是此刻的他。
「當年天庭殺手組織一位很厲害的殺手，是第一代陰冥王。而現在的那個陰冥王，算是他的徒
和*圖*書弟。」
比如芸夢被天君贖身後，並沒有選擇嫁給其他人，而是獨守那份相思。
陳牧眯起眼睛：「所以你在書閣內，認為是飛瓊將軍背叛了許貴妃。」
二長老緩緩吐出實情。
「想說些什麼嗎？」
眼中水精似的淚珠不住打轉，終在白凈的臉龐上落下淚痕。
當時如果把剛出生的太子送到皇帝面前，也就不會有後面狸貓太子的案件了。
「哇……」
看著努力想要抑制住哭泣的雲芷月，小丫頭眨了眨眼，沒理會。
娘親是一位普通的青樓女子。
當時的先帝可還不糊塗，如此重大的犯人，不會任由底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樣。
二長老低頭沉默了許久，輕聲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當初我只是奉天君之命，去皇宮接應太子。」
「謝謝誇獎。」
陳牧又問：「許貴妃知道他孩子要被送出去嗎？或者說，她是也是參与者之一。」
至於當時天君為何離開，不選擇帶走芸夢和女兒，陳牧猜想除了他並不愛芸夢外，更多是希望這對母女兩能繼續當普通人。
陳牧坐在椅子上，淡淡問道。「開門見山吧，我之前在書閣聽到你與飛瓊將軍的談話了。」
女人唇角抿著一道苦笑，像是在嘲諷娘親和痴傻、父親的選擇，又像是在自嘲自己的命運。
天君的女兒……
父親是高高在上的天君。
小丫頭有些無措，獃獃愣在原地。
……
在發現自己孩子是魔胎后，他也積極想辦法祛除女兒身上的魔性，讓自己的孩子成長為普通人。